俊英难受的主要成分来于身体的不适,她四脚并用的拼命推搡陈昭廷,陈昭廷则将她困的紧紧的,于是一大口酸腐沉渣直吐到他的背上。陈局长不介意,当真怀着一颗爆喜的心叫来医生检查,凤目殷殷的谆谆的看着对方:“是不是怀孕了?”
医生心虚且紧张,不过也只能如实回答:“应该是夜间睡觉着凉了”
陈昭廷不信邪,将俊英拱太爷似的弄到协和医院,结果仍旧是一张瘪肚皮。
心情跌宕起伏中,他怀疑自己的阳根出了问题,又不想去检查来印证自己的猜测,一时乌云满面。
俊英小心的瞅了他几眼,猜到了九分,她如今对孩子并没有特别的畅想,但也晓得这个事情对于男人的严重性。
脚尖一挪,她反过来死拽着陈局长一同去探望汪少爷,汪少爷仍旧是那副骨瘦如柴的模样,他以前有爹有钱的时候,就很有些害怕顶顶威吓的陈师长,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拖着一副病体,更加没有底气面对他。
陈昭廷见不得这样的怂货,待走近了见到汪少爷的残肢后,颇为不是滋味的独子走到窗边望外看,看看天看看地,耳后是俊英柔和低调的宽慰声,又生了丝嫉妒,他等了又等,抬手看看手表才过了二十分钟!
陈局长很有些讨人嫌的到处乱晃,汪少爷以前有爹有钱的时候就怕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更怕他,主动让俊英先走,改日再来探望。
俊英还想问他想吃些什么,陈昭廷大力的搂住她的肩膀,凤目微眯着:“走走走,他困了你看不出来吗?!”
二人抄小路回家,陈昭廷长叹数口闷气,自己不论怎么样,总比刚才那个残废强吧,她连个残废都要百般抚慰,对着自己怎么总没好脸色?
陈局长越想越多,吃了海碗的山西老陈醋,晚上睡觉也不动手动脚了,甚至将俊英驱赶出床铺,让她去睡沙发。
半夜间,两腿间的软物被含入濡湿的地上,灵活的小舌绕着马眼不断的扫动探探,他低吟一声,双手摸下去,摸到一只温暖的脸颊。
俊英主动纠缠,主动粘在陈昭廷身上,差点粘成连体婴儿,从卧室粘到客厅,从客厅到花园,从花园到大马路上,对方的脸色这才多云转晴,剑眉高挑,得意满载的驱赶她:“得了得了,一边儿玩儿去,我要去上班了。”
小汽车扬长而去,俊挺气笑交加,用脚尖踹着石子,对着汽车喷出来的尾气将他狠狠骂了一通。
远处的房柱下,一道身影立在阴影处朝望来,专注静谧。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烈日炎炎间,菊田又来拜访过两次,伪政府的高层也经常宴请陈局长,可是这位昔日彪悍的大将,忽然变成了小花猫,毫无作为的蹲守办公室,对外界言论一律不管不问。楠木少将对他的怨言越来越多,菊田倒是安慰他:“他不做什么也还好,只要他人在这里,便能安抚人心,少些麻烦,比那些钻营要钱不做事的人岂不是要正直?只要他听话,一切都好说嘛。”
后来他才知,自己这话说的有点儿早。
九月初上旬的某一天,骄阳仍旧高悬于空,一阵大风哗啦啦的挂过来,遮阳了泰半的日光。
陈昭廷换了一个对练对象,俊英怕晒也怕吹,高坐在二楼阳台边儿上,旁边支起一只棕咖色的大阳伞,小圆桌上放着切成一片片红的耀眼的西瓜,再加上一壶冰镇菊花茶。
她的鼻梁上驾着摩登墨镜,悠闲且无聊的往下看,看也看的不认真,看一会儿总会不自觉的发会儿呆,心想着这样的日子好是好,可是绝对不可能一直这么好下去。首先,陈师长的身份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他们一辈子可以不问世事,但是世事绝对不会对他们无所问津。
俊英一时觉得担忧,一时又舒缓懒洋洋的起身伸展老胳膊老腿,仿佛在这里跟这个男人已经生活了几十年,她忽然又往楼下看去,只觉得有一丝奇怪,平日对练时候,藤蔓下必定会有人哀嚎,不是刘士官,就是马士官张士官,总有一个人要被揍哭才对。
碧绿的树影被阴云笼罩着渡了层灰,俊英趴到栏杆上,将墨镜往头顶上一推,仔仔细细的往下瞅,树叶哗啦啦哗然的声音遮去了几分拳拳入肉的沉重闷响。透过枝干的缝隙,她看到两道身高不分上下的身影,你来我往的异常激烈。
陈昭廷的脸上见了血,他运动着口舌唇枪,舌尖触到甜腥的味道,锐利凶狠的目光射向对面的男人,两人近距离肉搏,陈昭廷隔开宋振骐铁石般的手臂,旋即转身顺势拖过他肩膀,将人过肩摔的狠狠甩到地上,地上的男人动作迅捷,一双腿像螺旋似的绞住他的,将他也绞到地上。翻滚间,陈局长对着宋振骐的左胸口重击两下,拳头透过肌肉触到骨骼,宋振骐的额间当即滚下冷汗,胸口仿佛要裂开了他仍旧死咬着牙关,将闷哼吞了进去,腰间骤然法力翻身,长手穿过对方的咯吱窝直穿的脖颈处,差点把陈局长的脑袋给拧下来!
越打越痛,越痛越狠,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俊英看得青筋直跳,对着陈局长呼和一声就往下跑,跑下来后就只看到他一个人瘫坐在木桩旁。
第二日,继续,第三日继续,俊英的神经越来越敏感,越发的不敢看,婆娑的绿意下,即使是头一天没发觉什么,往后两天,她竟然不敢接受自己的猜想。直到周六这天,她也不去阳台了,神思不属的握住高脚杯,额角一阵阵的抽搐,后脑勺的头皮处麻麻的,致使她看东西全都看不进眼里,到处都是阳光折射出来的光线,于是她关上所有的窗户,拉上遮光帘,一个人躲道沙发角落蜷缩起来。
沙发还不够安全,俊英软绵绵的起身,费尽万分力气将独坐的大沙发同旁边的长沙发拉开缝隙,她钻了进去,身体贴在冰凉的石墙上,头顶全是阴影,握住红酒杯的那只手不住的簌簌颤抖,一个没握住,耳边响起清脆的破裂声。
她自觉已经躲的很远了,可是耳朵异常的敏感,隔着窗墙和距离,总有肉体扭撞的击打声远远的渗透了所有,她的眼睛不见,可心里看得一清而出,那个人是怎么和陈昭廷对仗,是怎么迎接对方的重击,两个人又是怎样拳脚相交,血脉偾张的肌肉是如何挥舞出凶烈的狠意。
俊英颤抖着手掌抱住自己的胳膊,摸到一大片鸡皮疙瘩,湿哒哒的液体顺着两腮往下滴落,她猛的闭了闭眼睛,从角落里跳了出来,疯了似的往楼下冲去,门廊出正好处着一只铁锹,她想也没想的抄起来,继续奔跑,越过两道门洞,冲向花园处,眼里看不清人影,将铁锹高举到头顶,披荆斩棘似的挥舞下去,两个高大的男人同时松手,纷纷悚然往后一跃,俊英瞪着他们大吼:“你们再打一个试试!”
“都有病,嫌命不够长?!”
俊英撇开左边的男人,单单瞪大一双圆眼,烈日晒着,热汗很快流了下来,白皙的脸蛋红的诡异,双眼含着热泪得射向陈昭廷,愤怒怨恨交加的冲上去,手握铁锹对着他的腰臀下死手,陈昭廷哟吼一声满地乱窜,刚刚打的有多英武,现在就有多狼狈。
陈昭廷躲过数次攻击,终于徒手捂住了铁锹的壁杆,气吼吼道:“我他妈是哪点对不住你们兄妹两了,一个两个都是老子捡回来的,没有我,你们死在哪里谁知道!”
俊英对吼:“你松开!”
陈昭廷松开,俊英抢回武器,噘嘴忍哭:“你、你他妈的说的对!”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还未看清对方的身影,耳里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低唤:“俊英——”
俊英在心下嚎啕大哭,面上若长江之水,喉腔梗住低低抽噎,眼睛花了又亮,亮了又花,终于看清了大哥的面貌。
他穿着一身青蓝低劣的布褂,曾经浓密的头发剪成了寸板头,五官仍旧是深刻,似乎瘦了了些,可挺拔的身板还在,往日的气势收敛到沉重,他往前一步,俊英就后退一步,俊英抖抖索索的喊:“你你别过来”
宋振骐站稳了,不进不退,眼里只有他哭唧唧的爱人。
俊英受不住他的眼神,泄愤般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将武器扔过去,扔的一一点儿都不准,宋振骐都不用躲,铁锹哐当一声砸到地上。俊英抬手抹了把热泪,快要喘不过气,于是只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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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粗长一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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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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