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答案。
所以,即便吃回去,她也不会再喜欢捏他了么?
顾乐飞很想摸摸她的脸,将她难过的表情抚平。可是他不敢,他怕她又生气,这一次或许她不会再钳制住他,而会直接甩袖走人。
第一次,顾乐飞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诩聪明绝顶,料事如神,却在她面前屡次挫败,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顾乐飞从来不知道,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是一件虽然很幸福,却又很痛苦的事情。
因为他所擅长的一切都对她无效,更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就这样转身而去,以后都不再看他一眼。
“你想听原因?”
“好。”
“我告诉你。”
顾乐飞紧了紧拳头,梗住的喉咙艰难地发声:“我,不希望只是你的小白而已。”
司马妧一愕:“什么?”
“小白,小白。它听起来,像不像一个宠物的名字?”
司马妧微微茫然,随即眼神渐渐清明,她急急辩解:“我从未将你当过玩物一般的……”
“嘘,”顾乐飞伸出一只食指按在她的唇上,平静注视着她,低沉柔和地缓缓道,“乖,听我说完。”
话头一旦打开,后面的话便也容易说出口来。这本就是在他心里压抑了许久的念头,一朝全数对她倾诉出来,反而轻松。
“你喜爱我的缘由,无非是我像人肉团子、人肉抱枕,你的身体喜欢,因而心上也跟着喜欢。”
“你从未思考过这种喜爱的原因,也无意去思考。你和我朝夕相处,慢慢了解我,或许你想将我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你离我离得太近了,潜意识里你在将我当做一个亲密的宠物,永远贴心、永远可爱的宠物。”
“妧妧,你回答我,你会像爱一个男人一样去爱这个宠物吗?”
顾乐飞平静而无情地将他们二人之前和睦相处背后的真正关系揭开,血淋淋的残忍。
“你不会爱上一个宠物,我也没有自信让你爱上。是的,我自卑,你对我的肉爱不释手的时候,我却在为自己的一身肥肉而自卑难受。”
“我庆幸它让你喜欢我,却又痛恨它让你不会如爱着情人一样爱着我。”
司马妧呆呆地仰头望着他,脑中嗡嗡乱响一阵,然后忽而亲密。好似她一下子明白了,在她高高兴兴抱着顾乐飞入眠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顾乐飞自己的心中其实是如何煎熬难耐。
他是否曾经睁眼到天明,却依然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对小白很好,其实对他最残忍的……就是她自己吧?
一滴水珠突兀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顾乐飞的心一紧,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那滴水珠那样分明,令他不由得有些慌张。
“不、不要哭啊。”顾乐飞轻轻抹去她的泪滴,平静的表情浮出无措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司马妧哭,还是因为自己,不由得又慌乱,又感觉十分罪恶。可是罪恶之中,又有几分诡异的欣喜。
“我没哭,”司马妧本就沙哑的声音越发哑了,嘴却很硬,“风太大,沙子进眼睛了,我从来不会哭的!”
“好好,你没哭,”顾乐飞投降,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晚上凉,我再说最后两句,我们便回去吧。”
司马妧偏了头去,不让他再盯着自己的脸瞧,低低道:“你说。”
“妧妧,我一直在等着你问我,为什么我在瘦下来之前从不表现出任何对你的情意,那样我会回答你——”
“因为我知道不可能。”
“你不可能会爱上那样的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怎么会!”她猛地回头,高声驳斥:“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我是真的很喜欢小白!”话音刚落,她便觉自己失言了,因为面前的男人眼中明显射出狡黠的光,好似奸计得逞。
你莫不是……故意诱我说这句话?司马妧一怔,心中无端冒出三分火气,可是不等她生气,便见面前男人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表情楚楚可怜。
让人发不出火。
他的笑容由苦涩转为窃喜般的得逞,两眼注视着她,忽闪忽闪的可怜,面上满含殷切期待,用几乎是卑微的语气问她:“妧妧,既然你那么喜欢过去的小白,那么……可不可以分一点喜欢……给现在的小白?”
前面的话都是真的。
但是也都是苦情戏、苦肉计。
——顾乐飞正在想说的,就是这最后一句而已。
司马妧怔愣在原地,呆呆望着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太阳渐渐从山上落了下去,四周慢慢黑下来,风也越发冷了,可是司马妧却觉得身体好像越来越热。
她想,原因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始终专注而温柔的目光啊。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注视可以让另一个人体会到融化的感觉。
“我……”司马妧动了动唇,脑海里不住回响着他刚刚的话和说话时的表情,心中又软又疼,充满了内疚不安。她觉得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对顾乐飞很好,却根本没有想到他原来过得这样辛苦。
她很心疼。
因而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司马妧没有喜欢过人,她想,自己并不讨厌顾乐飞。
可是她本能地觉得,这一次不能轻易开口答应。因为顾乐飞要的不是“对小白的那种喜欢”,他的最终目的,是要shang她,或者引诱她shang了自己。
说了这么多,其实他就是想shang她,司马妧简单粗暴地看穿真相。
不过,如果是眼前这个人,似乎……
不,她要想想。
对待这种事情,连大长公主也该慎之又慎的。
司马妧抬起头来,认真地对他说:“我,我要想想。”
想想?!
那便是他有机会了?!
顾乐飞勾了勾唇,笑容愉悦起来:“那便想想吧。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我已经等得够久了,妧妧。”
司马妧愣了一下,知他指的是减肉之前忍得辛苦。
好像是挺可怜的。
司马妧眨巴几下眼睛,极认真地点了两下头。
此时太阳彻底落下去,抬头便是满天星斗,顾乐飞觉得面前人的唇似乎冻得更白了,便试探着伸出双手将她拥入怀中。天那么冷,风又大,他真担心她冻坏。
司马妧的身体一僵。
她本能地警惕顾乐飞的任何肢体接触,可是想起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又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让他抱抱来偿还,毕竟她之前抱了胖胖的他那么那么多次。
这种偿还的念头无厘头而可笑,可是司马妧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没有拒绝。
不知原因的顾乐飞以为自己的万里长征快要成功,无比幸福无比满足地将她拥在怀里,根本舍不得撒手,甚至得寸进尺地在她耳边要求道:“有言在先,我不要听到否定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写欢脱的,莫名其妙中间伤感起来了,不怪我,都是乐乐太狡猾
☆、第98章
很可惜的,顾乐飞没能等到他日思夜想的回复,就得拍拍屁股走人。
原因很简单,罗逻阁抗不住,降了。
大和城门大开,韦恺率大军彻底占领住这座南诏国都,他命副将守城,自己亲自押着投降的南诏王以及整个南诏王室前往大本营。
这是件大事,接下来的谈判将牵涉到军事、政治、经济等一系列问题。如今胜券在握,司马妧可以按照她心中蓝图将苍山洱海彻底纳入大靖。
而除此之外,司马妧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做——那便是押下捷报不表,拖延时间,收拢麾下将领,整治军队,为日后清君侧聚集人手。
留给司马妧的时间不多,顾乐飞得马上回京救人,以及提前为她造势。
“妧妧。”
这是顾乐飞留在军营的最后一夜。
此时,司马妧正披着外袍坐在桌前奋笔疾书。这是要带给她的数位旧部的信件,信中所说之事均是绝密,必须由顾乐飞亲自带到并在阅后马上销毁。
司马妧正凝眉思考如何措辞更能让她的旧部们理解,便听得旁边人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唤自己,语气里颇有几分幽怨。
见她不答,顾乐飞又唤了一声:“妧妧。”
司马妧抬眸:“怎么?”
顾乐飞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好似在控诉她因为写信而冷落自己是多么不应该:“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亲亲我呗。”
她一怔:“我为什么要亲你?”
“因为我明天就要归京了啊,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你,你不该亲亲我?”顾乐飞厚颜无耻地探身过来把脸凑近。
他往前凑近,司马妧的上身立即向后仰,她脑子很清楚:“又不是我赶你走的,为何我要亲你?”
“可、可我是为你的事情在奔波,”他注视着她,眼睛明亮又湿润,看起来水汪汪的,“你难道不该给我一点辛苦的酬劳?”
酬劳?
有……要这种酬劳的么?
司马妧在他湿漉漉的目光中微微一晃神,握着狼毫笔的右手轻轻一抖,不小心将墨迹染到了左手的指甲尖尖。
“啊,弄脏了。”
眼神很毒的顾乐飞忽而狡黠地勾了勾唇角。他小心地包握住司马妧的左手,然后将脑袋凑过去,张嘴,含住她那根染了墨的手指。
一阵酥麻的电流由指尖直蹿心脏。
司马妧的心猛地一颤。
烛光下,顾乐飞两眼微眯,成狭长一线,这是他愉悦时惯有的表情。
他非但含住了她的指尖,还很色、情地用灵活的舌头在她的指上缓缓绕了几圈,留下湿乎乎的唾液痕迹。
第75节
同类推荐:
梵行、
穿书之欲欲仙途(NP)、
女配她只想上床(快穿)、
顶级暴徒、
碎玉成欢(np)、
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快穿]与魔女的交易、
(快穿)插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