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桌吃晚餐,俞寂就没插上话,鱼崽儿对那辆电动玩具车沉迷不已。
哭闹着就是不下来,饭都是在那上边儿让傅朝闻亲自喂的,搞得俞寂郁闷得很。
这小家伙乳牙都没长齐,俞寂跟他讲道理他就只会抱着他爸啃,要是抿着小嘴笑起来,俞寂什么闷气都得无奈憋回去。
吃完晚餐后,傅朝闻抱着鱼崽儿坐在地毯上开始拆其他的玩具和礼物。
俞寂则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缩在沙发里看金融方面的专业书,时不时抬起头看看紧紧依偎着的俩人。
在鱼崽儿面前的傅朝闻,不知不觉间像是换了副模样,褪去集团总裁雷厉风行的外壳,把最温暖柔软的那面都给了崽崽。
这种不由自主的耐心和爱意,对傅朝闻来说是很难得的,甚至是俞寂都不曾感受过的。
俞寂学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适应怎么给鱼崽儿当爸爸,而傅朝闻这种强大温柔的能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傅朝闻从那堆礼物里挑挑拣拣,最终挑出只不显眼的礼品袋,拿出条白色的围巾。
“给儿子买玩具的时候,路过家围巾店,觉得还挺适合你的,来戴上试试。”
没等俞寂下意识躲避,傅朝闻就走到跟前给俞寂围好,绕了两圈打了个中规中矩的结,“看着质感还不错,暖不暖和?”
俞寂眼睛都没离开书,直接把围巾扯下来还给傅朝闻,“谢谢傅总的好意,我有围巾。”
无奈地低头笑笑,傅朝闻凑近些哄他道:“宝宝你的旧了,换一条吧。”
俞寂挡住傅朝闻越凑越近的脸,往旁边挪挪神色淡漠道:“傅总好像习惯把旧的扔了。”
俞寂心思单纯,很少说话带刺,但这回他话里话外的隐含之意傅朝闻却听得非常明白。
他叹道:“东西新的好,人还是旧的好,你说是不是宝贝儿?”
见俞寂冷着脸不说话,傅朝闻就把围巾放到旁边没再劝他,没脸没皮笑着道:“那天在医院时我听你说,刚开学那天就喜欢周扬?”
俞寂脸一红,拿脚踹他:“走开。”
傅朝闻顺势抓住俞寂的脚腕,摸着冰凉就给他裹进自己怀里,“要是你当天就跟我说,现在咱俩的三宝都得上幼儿园了。”
脚踩着傅朝闻热呼呼的腹部,被箍得很紧俞寂抽不出来,他推傅朝闻的动作还不敢大,不然鱼崽儿会以为他们在打架。
俞寂拽着傅朝闻的衣服,压低声音气道:“谁跟你三宝,傅朝闻你赶紧放开我!”
傅朝闻没放,倚到后面的沙发背,叹道:“周扬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要是跟他接触过才不会喜欢他。”
上大学时是傅朝闻状态最差的时候,那时父亲离世刚半年,他跟傅景明的关系也正僵,甚至入学都不愿用自己的真名。
那四年过得稀里糊涂的,总是独来独往极少与其他同学交流,他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其实私底下烟没少抽酒也没少喝,沉迷游戏很多个通宵没睡,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没想到自己就像滩烂泥似的,居然也会被人偷偷奉为光,藏在心里喜欢那么长时间。
这些事情俞寂不知道,傅朝闻也不希望俞寂知道,就让完美的周扬留在他心里也挺好。
鱼崽儿见傅朝闻抱着爸爸的脚拧成麻花,也跟着扑过来凑热闹。
俞寂随手拽过棉毯和鱼崽儿盖好,用脚踢踢傅朝闻道:“现在很晚了,你回你的家。”
“那边儿热水器还没装好,我在这儿洗个澡好不好宝贝儿?”
俞寂斜他一眼:“那你快点。”
傅朝闻洗澡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他穿好衣服来到阳台,撩开窗帘不动声色地往下看。
空旷的街边停了几辆黑色商务车,在浓重的夜色里显得有些诡异。
他只看了一眼就拉紧窗帘,擦着头发转身回客厅,俞寂已经搂着崽崽在沙发里睡着了。
傅朝闻先轻手轻脚地把鱼崽儿抱进卧室,又回来抱俞寂。
俞寂睡得不是很深,傅朝闻靠近抱他的腰他就清醒过来,但是没有睁眼,被傅朝闻安稳地放进温暖的被窝里。
随即傅朝闻丝毫没停留便离开了,大门被轻轻地打开又关闭,家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黑暗中俞寂悄声下床,来到阳台正看见傅朝闻撑着炳黑伞从老楼单元门出去,朝着其中最好的商务车走去。
没等他走近,商务车车门自动打开,从车里下来位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
是许久未见的叶清。
俩人简短地交谈几句,便一同进了车里,那辆黑色商务车自始至终是发动的,但没开走,似乎只是在借车里的空间暂时谈些事情。
俞寂揪起来的心脏稍微放松些,不知怎么回事儿,他很怕傅朝闻就那样跟着叶清离开,留他和崽崽面临危险。
商务车里,叶清收了望远镜,笑了笑道:“俞寂在上边儿看着呢,他是生怕你跟我走。”
见傅朝闻低头摆弄手机,叶清说明来意:“你今天下午进这栋破楼被媒体拍到了照片,那边儿等不得,我找你就是商量怎么办?”
傅朝闻装都懒得装:“这地方这么偏僻,要是没人给信儿,媒体能找到这儿来?”
叶清没辩驳,随手甩出几张能造成舆论风波的照片:“朝闻哥我说过,要是被媒体拍到对我们两家都不好。”
“既然已经被拍到照片,干脆省省钱别做危机公关,直接解除婚约吧。”
傅朝闻从口袋里掏出张薄薄的纸页,摁在叶清面前:“我让齐司封先拟了份解除协议,你签完字过几天会出公告。”
叶清看着那份协议:“朝闻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的婚约不只涉及你自己的事情,作为总裁你要置集团利益不顾?”
傅朝闻语气轻松:“我想知道,杀人犯和洗黑钱的究竟能给傅氏集团带来什么利益?”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清浑身紧绷戒备地盯着傅朝闻,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傅朝闻你倒是说清楚,谁是杀人犯,什么洗黑钱?!”
梁漱给的那段音频傅朝闻只播放了开头,前几个字出来,叶清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面色铁青:“这,这,这你哪儿来的?!”
第100章 跟我结婚吧俞寂
那段音频播放完毕,叶清已经浑身发僵,瘫在后厢座椅,良久没说得出话。
八年前的致命罪证被重新翻出来,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朝闻哥,婶婶意外坠崖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都是傅玄他在逼我......”
在证据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叶清全然没有适才的睥睨姿态,她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挽回现在极端不利的局面。
叶清红着眼睛抓住傅朝闻的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她不想对付俞寂了,也不想和傅朝闻联姻阻止他们的爱情,只要能保住安稳的生活......
傅朝闻似乎有些心软,便跟她摆明态度:“这份录音既然我查得到别人同样也能查到,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念及多年情分,我不会赶尽杀绝,当然也不会将这份录音交给警方,你把婚约解除,和叶叔尽快卖掉在集团持有的股权。”
“立刻停掉手头的所有工作,然后对外称病消失在公众视野,我亲自送你们出国。”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跟叶叔只有去国外生活才最安全,不然你们做过的亏心事早晚会败露,早晚会查到你们头上。”
傅朝闻句句诚恳,处处为叶家着想,叶清六神无主的时候好像就只有出国这条路可走。
牢狱之灾甚至面临死亡,不是小事,但是要突然舍弃在京圈已经拥有着的财富和地位,又何尝容易。
见叶清沉默不语,傅朝闻便道:“回去跟叶叔商量商量,时间不等人,最晚三天时间,我要看到你的态度。”
说罢打开车门,凛冽寒风钻进车里,冻得叶清浑身颤抖骤然回神。
她满眼哀戚看着傅朝闻:“求你朝闻哥,别告诉警方......”
傅朝闻轻轻点头,叶清似乎不放心,卑微扒着车窗哀求地看着傅朝闻,直到拐过路口再也看不见。
撑着伞走了段路,傅朝闻忽然朝四楼左侧的窗口望去,俞寂仍然站在那里。
深更半夜的这架势俞寂应该是被吓到了,他用手机给俞寂打过去,温柔安抚道:“没事的宝宝,睡觉吧。”
“你去哪儿?”tou,du,jia,四
傅朝闻咳嗽两声,声音有点发闷:“对面还没装修好呢,我去车里睡。”
那边犹豫片刻,嗯了声就挂断了,紧接着四楼窗户那里的窗帘被拉紧,俞寂应该是回卧室睡觉了。
叶清的车是绕远路上来的,而傅朝闻的车停得比较远,走了两分钟才坐进车里。
即使开着暖风,在车里睡也到底不舒服,傅朝闻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有困意,不过很快就被电话铃声给惊没了。
来电显示是俞寂的新号码,看到是俞寂,傅朝闻心脏不由得一颤:“出什么事儿了?!”
那边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顿了顿才压低声音平静地道:“上来,沙发可以睡。”
傅朝闻心里一喜,连应了声,老婆给台阶就得赶紧下。
小跑着回出租屋,大门是虚掩着的,昏黄柔和的灯亮着,沙发里的被褥是已经铺好的,简陋的房子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躺在有俞寂体味的温暖被褥里,傅朝闻感受到的是久违的家的味道。
被邀请这么一回在客厅沙发睡,傅朝闻脸皮就越来越厚,开始以各种借口赖在这不走,虽然俞寂不怎么搭理他,但总算也没再赶他。
由于每次来都带着各种新奇的玩具,傅朝闻跟鱼崽儿的感情是越来越深,总是挑着俞寂不在的时候,哄着鱼崽儿喊他爸爸。
很快三天的时间过去,周末俞寂和傅朝闻都没有上班,梁漱打电话说要来看他干儿子。
俞寂在厨房做饭,门是傅朝闻开的,在出租屋见到傅朝闻梁漱也没有表现得有多惊讶,只朝他笑笑就钻进了屋里。
梁漱给他干儿子带了两身小衣服,他觉得俞寂最近经济方面困难,怕不舍得给孩子买。
但看到出租屋室内焕然一新的软装,他就知道自己纯粹想瞎了心,傅朝闻甚至仔细到连上任房客留下的挂钩都给他爷俩儿换新的了。
梁漱给鱼崽儿比量新衣服,傅朝闻就倚着墙在旁边看着,道:“这身衣服应该挺贵的,看来梁编辑最近过得还不错?”
闻言梁漱微顿,随即笑着应道:“老子吃喝玩乐照样,挺好的。”
傅朝闻是话里有话,梁漱听得出来,自打音频的事儿过后俩人没见过面,也很有默契地没跟俞寂提过。
“过得不错”是问他有没有人找自己麻烦,其实梁漱也纳闷儿,叶清那边儿安静得诡异,居然没找自己的任何麻烦。
直到吃饭的时候,看到电视播放的京圈娱乐新闻,梁漱心里才大概有猜测。
这姐们儿最近应该是挺忙的,她正危机公关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呢,没空搭理自己......
镜头闪烁的视频里,叶清戴着口罩穿身黑衣出席发布会,单方面宣布解除跟傅朝闻的联姻,面对采访只是捂着嘴流眼泪。
她现场的意思很含糊,大概隐含的指向是自己查出严重疾病,因实在不想拖累傅朝闻,而选择单方面解除联姻协议。
漂亮受气包嫁入豪门后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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