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她吗?她不要自作多情,至少这间店还存在,不论什么原因。
等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整间店只剩下柜檯、调酒师与她三人,乔橣准备要去结帐,被调酒师以动作阻止了,他示意乔橣看着他,待柜檯不在这个空间,调酒师把所有光源关掉,仅留了吧檯上方三盏气氛灯。
乔橣静静望向他,她明白他有些话要说。
「我要辞职了。」他深呼吸,「但我希望你跟着我一起走。」
乔橣不解,困惑神情充斥容顏。「为什么?」
「两个问题?」
「为什么都跟我有关?」
「前者,是商业机密。」他知道她肯定会认为很荒唐,但他没有权利透露,「后者??」调酒师顿了顿,「我不希望你再进来这里了。」
「理由?」
调酒师叹了口气,眼神透着复杂情绪。「你不一样了,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了。」看着乔橣双瞳染上一丝不悦,他赶紧解释,「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永远难过。」他放柔语气,「女孩,四年了,虽然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我捨不得看到你伤心,你也明白会进这里的人都有什么故事吧?」
乔橣没有说话,但确实,她今天来也是要和他道别的,心里上的道别。
她真的没打算再来了。
「你还记得当时条约签署的最后一项是什么吗?」
乔橣摇头。
「完全治癒后就再也找不到这里了,无论你如何说谎,这间店都会从你的人生消失。」他的耳机里传来提示,还有五分鐘。
好像有些想起来了,她默认。
「那你呢?你会去哪?」乔橣问。
「休息一阵子边找下个工作。」他的眼里皆是因她融化的温柔,知道离别后就不会再见了,他竭尽把握这短短半小时与她交流。「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耳机提示声又响,一分鐘。
她对上他清澈的瞳孔。「乔橣。」
调酒师莞尔,他拆掉工作领结,「乔橣,走吧。」
十、九、八、七、六??
女人按下暂停键,对着监控露出曖昧不明的笑。
#
部门里的那个男同事对乔橣更没好感,自从乔橣升组长后效率大幅增长,背后自然少不了行程上的要求。在企划部的实习也很顺利,即使一开始曾萌生放弃念头,但她还是撑过来了,之后也许会考虑转部门。
乔橣没有去确认酒吧是否还在同个位置,地图上从来就找不到这家店,偶尔想起调酒师那晚对她说的话会很在意,让人联想第一位与乔橣接触的调酒师是不是也是如此。
大学毕业,调酒师换人了,他不是主动要离职,某方面来说是必须交接。
「够久了。」女人口中叼着烟,微微不耐烦。
「老闆、可是,您不会读心术??」他小心翼翼,深怕触及她的禁区。
「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女人冷笑,「怎么?还是你不想走?这可由不得你。」
「对不起。」他低声下气。
女人轻吐云雾,「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不熟就给我回去唸一万次。」
——选择的客人心再也不属于别人时则职责结束。
那时乔橣与第三任分手已过了数个月。
然而女人没料到的是,乔橣背着的痛苦不止这些,她确实依然难过,她不得不让她继续踏进这间酒吧,散发的负面情绪强大连她都没有权力阻止她别进。乔橣不是这间店待最久的顾客,却称得上是让她印象深刻的一位。
当时在店门口,乔橣问了调酒师会待到什么时候,他毫不避讳告诉她,要不是他抓有女人的把柄,她真的会把他打得半死。
深知他喜欢她,念在调酒师这几年来没怎么触犯酒吧条规,特别大发慈悲让调酒师离开前夕留了三十分鐘在工作檯与她告别。
隻身孤单活了许久,女人感叹,谁都是过客,一个也留不住。
十三楼的顶楼有着最悲伤色彩的夕阳,乔橣会在借用钥匙的名单上偷偷销毁自己的名字,现在也用不上了,她不觉得如何,想看的话就下班准时去河岸,想念吕赫瑋的话就去那里看看。
吕赫瑋的离开乔橣从来都不晓得原因,然而经过两年的时间她逐渐认知,其实就和当初张宇安一样,因为乔橣自身的不安全感放大了对失去的害怕,他们只是选择放开,拯救一个人从来都不是谁的义务。
而吕赫瑋,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爱她。
这事实很痛苦,可乔橣如果永远都不去正视这样的问题,那她只会一直活在过去与想像里,他真的没有多爱她,他也不是唯一爱她的人,这世界上还有其他爱乔橣的人,就算现在没有,未来也定会遇见。
连假时,乔橣提前订了车票回家,回到那个最陌生却最习惯的地方。
她没有跟爸妈说,妈妈开门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乔橣勉强问候,「过得好吗?」
彼此对看没人接话,他们脸上依旧存有冷漠样,坐在看电视的爸爸率先开口,「老婆,赶快让乔橣进来啊,站在那边做什么?」
紫罗兰 · 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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