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宋三正好出门买菜，公寓里只有杨四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擦拭他的卜具。
    “杨哥。”
    “来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还没放下书包的男孩。
    “你昨天发消息给我，又想学卜是什么意思？”
    “我想多学一点，会多点帮助。”
    林澍坐到单人沙发上，回望过去。
    “你是最近有什么事情要查吧，所以才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此话一出，男孩心头一紧。
    杨四果然是聪明，什么都明白。
    “你如果想查，可以找我代你查，你是宋三的徒弟，我也不会收你报酬。”
    “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也没有办法。”
    “不过你想学卜，是不可能的。”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拿起毛巾继续擦拭器具。
    “你应该有听说，占卜这类事情，是知天命，却也耗自身的阳寿气运。”
    “所以修这派的身子骨都不好，没有大成的话基本活不过四十。”
    “我这身子从前也不行，好在后来和宋三这个纯阳体在一块儿了，阴阳调和，才好了起来，不会出事。”
    “你已经洗髓过了，也成了纯阳体，再自己修习卜数，会气息紊乱，反倒更伤自己的身体。”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我帮你查，教你我肯定是不会教的。”
    林澍陷入沉默。
    他现在才知道宋三和杨四一起竟然还有这层原因。
    男孩想着杨四这么一个谨慎细腻的人，是不是本身就知道夏黎过去的事情？
    自己或许没有隐瞒的必要。
    “杨哥。”过了半晌，林澍终于开口。
    “我想知道耐重的事情。”
    “那个不是你自己见过的吗？”
    “不是那只。”
    “是夏黎以前遇见的那只。”
    杨四惊讶地抬了头，随后又了然。
    “你在幻境里看到了是吗？”
    “嗯。”
    “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毕竟你是亲眼所见。”
    男孩摇摇头，
    “对于夏黎的这段记忆是这样的，但是我想知道……”
    “耐重鬼本身，有没有说被灵火焚烧却能逃走的情况？”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皱起了眉。
    “说详细点。”
    “我想知道真相。”
    “这次在学农基地碰到的耐重鬼，它说夏黎早被别的耐重标记为预备继承人了。”
    “他接触过的耐重，除了这次遇到的，应该就只有以前那只不是吗？”
    “万一这个鬼是骗人的呢？”
    杨四缓缓道，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我看了夏黎的记忆，那鬼确实对夏黎不错。”男孩顿了顿，接着说道。
    “它被除掉之前，说自己没有想害过他。但是那天江哥来除了耐重后。”
    “我好像看见了它。”
    “你确定吗？”
    杨四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耐重是厉鬼，修为都是极高，这种类型的鬼存在一只都让夏黎和林澍差点没命，别说还有第二只了。
    这可是大麻烦。
    “我没有看错。”
    林澍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坚定道。
    “那它一直沉寂这么久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
    男孩摇摇头。
    “但它出现在那里，加上那个被除掉的耐重的话，我怕这是真的，对夏黎不利。”
    “它要真对夏九没意思的话，早就该消掉自己留下的标记，只是预备标记，并不是麻烦事。”
    “必须搞清楚它的想法。”
    杨四喃喃自语，拿起刚刚擦拭过的瓦片，进了书房直接开始占卜。
    林澍在客厅等着没有进去，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出了结果。
    推开门，男人沉着脸看向沙发上等待的男孩。
    “它真的没死。”
    宋三没一会儿也回来了，杨四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他，男人的面色瞬间发黑。
    这也是林澍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严肃。
    三个人坐下来讨论了很久，男孩也知道了，夏黎的过往只有柏叶、孟二，宋三和杨四，以及自己还没见过的师祖知道。
    那个叫千岁的耐重还活着，这事儿无论如何也要查清真相。
    不仅是牵扯到夏黎，它在基地的出现本身就有问题。
    那里可是斫龙阵的要点之一。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在这方面要私下去调查，既不能让非自然管理局知道，也不能让夏黎知道。
    他们需要在得知真相前，把少年隔离开。
    “你注意和周郁他们合作的时候，不要让他接触到这一部分。”
    “好。”
    杨四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二师姐快回来了吧。”
    “应该就后天了。”
    “这件事我们人手不足，就麻烦她一起吧。”
    “看看这个耐重，到底是什么心思。”
    第36章 会议
    夏黎难得回了自己家，手上的伤稍微好了些，虽然还缠着绷带却也能动了，于是他便送了些符箓、黑狗血什么的回去。
    夏明忠和白秀虽然也因为国家公开鬼怪的事情有些慌张，但是毕竟经历过了，又加上自己孩子现在就有本事处理这些，情绪也算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