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很晚了,孙家父母早已上楼睡觉。孙赟进门,迎接他的只有空荡荡的豪宅和智能家居一句冰冷的:“欢迎回家”。显然,孙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他随手摘掉眼镜,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缓慢地向楼上走去,此时他什么也不想做,就只想把自己扔在床上狠狠睡一觉。
王思睿下车后抬头一看,发现家中的灯还是亮着的,于是加快了脚步。刚到门口就听见家中依稀传来孩子的哭声。王思睿掏出钥匙开门,正换着鞋就见奶奶抱着妹妹走了出来,便问道,“我爸怎么又把她送来了?之前不是说找保姆了吗?”
“这不是他们工作忙,看不过来嘛。再说了保姆毕竟是外人,多少也不放心。”王奶奶哄着怀里的女孩,满眼疲惫也不忘关心道,“睿睿你饿不饿?我给你把饭热热吃吧?”
“别麻烦了奶奶,我不吃。”王思睿说罢便钻进小小的卫生间洗手,边打着肥皂还不忘吐槽道,“就我爸那个破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忙?忙着打麻将还差不多!”
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后,王思睿接过奶奶怀里的妹妹哄着,催奶奶快去睡觉。盯着怀里满脸无辜的妹妹,王思睿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这个小祖宗走到厨房,边摇晃边轻声唱着摇篮曲,期盼她赶紧收了哭声睡觉。
陈瑞成和黄子木梳理过案件资料后一起吃了点东西,直到十点半才回家。为了通勤方便,陈瑞成早在工作第一年就在警局附近租了间一室一厅的公寓,他东西本就不多,回了家也总是洗个澡就上床睡觉,所以即使住了这么久,房子依旧整洁如初。待和黎勇确认过办公室后,陈瑞成在重案组的群聊中发了条通知,随后回到消息界面才注意到白宁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大致意思就是这周末是陈奇的生日,白宁希望陈瑞成能抽空回一趟家为父亲庆生。盯着几条消息看了许久,陈瑞成最终只是回了一条:我尽量。
陈瑞成和父亲的关系很微妙,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如果要找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形容,应该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陈奇干了一辈子的刑警,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而这种性格不光体现在他的工作中,也体现在对陈瑞成的教育上,对于陈瑞成的人生,陈奇只给了两条路:要么当兵,要么从警。陈瑞成从小到大都在陈奇的高压下成长,最终在高三的时候,他爆发了。陈瑞成控诉陈奇专制独裁,将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儿子,根本不配为人父,陈瑞成一通怒吼换来的是陈奇三个响亮的耳光。
三个耳光不仅打在陈瑞成脸上,更打在他的心里。高考之后,陈瑞成便收拾了行李出去打工兼职,大学四年,他没回家一次。直到陈瑞成正式成为一名人民警察的那天,他才穿着立整的警服与阔别五年的陈奇见面。那之后父子俩的关系虽有缓和,但陈瑞成心中依然存在芥蒂,陈奇也是个好面子的人,纵使对儿子思念备至也难以开口,好在有白宁在之间回转,两人才能保持着现在不错的关系。
陈瑞成的母亲在他小学时因病去世,几年后陈奇娶了白宁进门,当时的陈瑞成完全不能接受这一切,总是对白宁冷眼相待。但白宁毫不介意,依旧给予陈瑞成无微不至的关怀,久而久之抚平了陈瑞成心里的伤疤,也填补了他缺失的母爱。
二十年过去,白宁将家中大小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那时陈奇因重伤手术,术后康复期,也是白宁一手照料,忙里忙外,她一边要看护陈奇一边又要兼顾忙碌的护士工作,每天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但纵使如此,陈瑞成也从未从白宁口中听到过一句抱怨。想到这,陈瑞成又拿起了手机,在聊天框里打出一行:白阿姨您辛苦了,注意身体。
第6章 密室杀人案
第二天天气很好,气温适宜,阳光和煦,偶尔还有几缕微风吹过。迎着还未天边还未消散的朝霞,张珈凯哼着小曲来到了b206,在门口就见陈瑞成正拿着笤帚打扫卫生,他便开口招呼道,“成哥早啊,就知道你是第一个来的。”
“来的正好,帮忙一起收拾。”陈瑞成抄起一旁的拖布扔给了张珈凯,说道。
张珈凯接过拖布后环顾了一下办公室,空间倒是算大,但明显是闲置已久。地上灰尘废纸到处都是,空气中也满是灰絮,稍微呼吸一下就要打八九个喷嚏。设备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几套包着塑料布的办公桌看上去还算新之外,随意堆在角落的电脑打印机和投影仪都是几年前的老旧型号,能不能启动都是个问题。
见状。张珈凯不禁抱怨道,“我去,这老狐狸可真行,这也太不拿我们重案组当回事了,拿这么破的地方糊弄我们,迟早我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话音刚落,张珈凯就感受到肩膀上一阵重量,转头便看见黎勇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黎勇收回搭在张珈凯肩膀上的手,背在身后说,“小伙子,你说话很有水平嘛。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表现一下?”
“局长,这一大早的,您有什么事吗?”见状,陈瑞成忙上前解围道。
黎勇缓和了些语气,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路过来看看。小陈啊,你也知道咱们局现在人手不够,我昨晚上费了老大力气才安排了几个小年轻把这个办公室腾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重案组能安心工作,你可得理解理解我啊。”
“我理解。”陈瑞成扯起嘴角摆出了一个官方微笑,说道,“但今天毕竟是重案组第一天正式在办公室上班,您说我一个组长总不能组织他们在这打扫一天卫生吧。大家都是各个分局来的,要是传出去说镇北市重案组办公室这幅样子,也有损我们的脸面嘛。”
“行吧,现在离九点上班还有将近......一个小时,”黎勇看了看表,说,“这样,我让教导员再安排几个实习生来收拾收拾,然后给你们批一套最好的设备,这下可以了吧?”
“多谢局长体谅。”陈瑞成立刻站好敬了个礼,说。
黎勇笑着点点头,要走时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转身又交代了一句,“对了小陈,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有点事和你说。”
“成哥,老狐狸又找你去干什么?不会是要单独训你一顿吧?”见黎勇走远,张珈凯便凑到陈瑞成身边猜测道。
“反正他每次找我都没什么好事。”陈瑞成说着把笤帚往张珈凯怀里一塞便出了门。
去局长办公室的路上,陈瑞成还遇到了之前治安大队的同事,大家对于陈瑞成重新当上刑警,还担任了重案组组长一职都很是高兴,有几个关系好的还张罗着要给陈瑞成庆祝,但陈瑞成一向都是不爱聚会的,便找了个工作忙的借口推脱了,这还被大家又调侃了一番。
办公室内,黎勇满面慈祥,和蔼的笑容却让陈瑞成有些发怵。简单了解了重案组的近况后,黎勇进入了正题,问道,“小陈啊,你今年也三十了吧?”
“我二十九,局长。”陈瑞成干笑了两下,回答道,他真不知道黎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哎呀那就是虚岁三十了嘛,这个小陈啊......”黎勇战术性喝了一口水,又问,“你昨天见了筱泷,觉得她怎么样?”
陈瑞成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和黎筱泷才认识不过一天,而且这一天也没说上几句话,但出于礼貌,陈瑞成挑了些客套话说道,“挺好的,逻辑思维缜密,很适合干刑侦,性格也不错,我觉得她在重案组一定会得到锻炼,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
“好好好。”黎勇眯起眼睛,笑道,“那小陈啊,你觉得让筱泷当你女朋友合不合适?”
黎勇话音刚落,陈瑞成就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慌乱拒绝道,“局长,您别乱点鸳鸯谱!”
“我这怎么是......”黎勇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压了压手掌示意陈瑞成先坐下,随后接起了电话。几秒种后,黎勇猛然站了起来,伴随着的是饱含震惊的一句:“什么?死了?”
挂断电话之后,黎勇的眉毛皱成了中国结,此时的他也顾不上撮合陈瑞成和黎筱泷了,匆匆在本子上写下一串数字之后撕下来递给了陈瑞成,说,“小陈,现在有个棘手的案子。刚接到电话,苏铎在家中被杀了,上头盯得很紧,点名要你们重案组三天之内侦破此案。这是东城路派出所所长的联系方式,你们现在赶紧过去交接一下。”
去往东城路派出所的路上,王思睿简单给众人介绍了一下苏铎的情况。苏铎,男,五十五岁,早先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房产中介,后来有幸得贵人相助,加之自己努力打拼成为了镇北市有名的房地产商人,坐拥上亿资产。成为老板后,苏铎在镇北市投资了不少慈善产业,各大电视台也经常报道他前往养老院、福利院等地进行慈善活动的事迹。作为一个在镇北市商界和慈善界都颇负盛名的人,苏铎的意外死亡无疑引起了上级和社会各界的重视。
很快,车子便驶入了东城路派出所的大院,张珈凯刚停稳车,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就小跑过来迎接,男人是派出所分管刑侦的副所长老张,寒暄过后,老张说起了案件情况。
今天一早所内接到报案称苏铎被发现死在自家别墅内,警方赶到后立即封锁现场,并将前一晚在别墅留宿的几人都列为重点嫌疑人带回了局里,苏铎的尸体则被附近的殡仪馆拉走暂存。了解过后,陈瑞成决定兵分两路,韩荔彤前往殡仪馆进行尸检,其余人前往第一现场勘察。
苏铎两年前丧妻后与独子一同居住在东城路上一处独栋别墅,别墅共三层,尸体是在二楼的书房被发现的。穿戴好装备后,陈瑞成率先迈进房间检查着现场情况,同时问道,“是谁报的案?”
“王振华,苏铎的管家。据他说今早八点左右来叫苏铎起床,但敲了很久门也没有人回应。于是王振华就和苏铎的儿子、助理三个人一起将门撞开,发现王振华以俯卧位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王思睿回道。
“可是这不是书房吗?怎么在这睡觉不睡卧室?”黎筱泷端着相机边拍边问道。
“王振华说,是因为苏铎经常要处理跨国紧急文件,怕自己因时差错过,所以工作忙的时候就睡在书房,一旦有新的文件会及时处理。那边有一张行军床,他不回卧室的时候就睡在那边。”王思睿滑动着平板,回答道。
孙赟走到窗边,发现窗户是自内侧锁死的,且窗框没有任何暴力破拆痕迹。他又回到门口,房门因撞击已略微变形,其独特的门锁设计让孙赟觉得新奇。房间锁采用的是一种简易门阀,将门上一端固定,把可自由摆动的铁条卡在门框的卡槽上就可将门锁死,这种门阀是无法从外面打开或上锁的。
勘察过后,孙赟走到陈瑞成身边说:“初步判断,是一起。凶手很有可能就在张所带回去那四个人中间。”
“成哥,这把水果刀应该就是凶器。不过有一个地方很奇怪,这里好像有磨损的痕迹,似乎之前绑过什么东西。”张珈凯把装在证物袋中的水果刀递给陈瑞成,伸手指了指水果刀后端的孔洞,说。
重案组对案发现场及其他房间进行了细致的勘察后,转眼就到了中午,陈瑞成便组织大家先行回所。在派出所食堂简单吃过饭后,重案组便马不停蹄地召开了案件分析会,除六人外,老张和派出所一名年轻警察也一同参会。
第7章 千里马不常有
“苏铎,死亡时间为昨晚九点半左右。死因为颈动脉破裂导致失血过多,颈部创口与现场发现的水果刀吻合。除此之外,在死者颈部还有三圈勒痕,应该是钢丝之类的东西,勒痕使死者颈部的表层肌肤被划破,但并不致命。”韩荔彤说道,“死者血液内还检测出了乙醚残留,从用量来看可以使他昏迷半小时以上。也就是说,昨晚有人先用乙醚迷晕了苏铎,然后再用水果刀将其杀死。但这样就解释不了勒痕的作用了。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原本的确是打算勒死苏铎,但中途出现了变故,让他不得不改变杀人方式?”黎筱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陈瑞成没作声,只是皱眉盯着面前的报告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没人说话了,陈瑞成便示意负责勘察别墅内环境的张珈凯进行汇报。
张珈凯起身走到白板前,说:“昨天晚上除了苏铎之外,别墅里还有四人,分别是管家王振华、儿子苏平、助理李素、助理妻子刘珂。首先我要和大家分享的是在苏平房间内发现的一份保单。这是一份500万的大额保险单。投保人是苏平,而被保人是苏铎。所以目前不排除苏平为获取保金而杀害苏铎。”
“苏平好歹也是大老板的儿子,而且名下也有自己的公司,应该不至于为了500万就杀了他爹吧?”老张质疑道。
“那可不一定,我刚刚查到这个苏平从三年前开始就频繁去澳门赌场赌博和找小姐,他的公司已经被他败成空壳了。而且他还欠了一屁股的债,那些高利贷债主利滚利滚利,现在估计已经上千万了。”王思睿回答。
这时,一直在张所旁边坐着的年轻警察怯生生地举起了手,说,“报告,我想发言。”
“你瞎掺和啥!”老张伸手在桌下怼了怼年轻警察的大腿让他别乱说话。
“这位是?”陈瑞成问。
“是我们所新来的见习警员,崔前程。”老张介绍道,“也是我表侄子,他刚来不懂事,继续继续!”
看着崔前程,陈瑞成似乎想起了当初刚入职的自己,他摆摆手,说,“没事,我们听听他的想法。”
“领导们,是这样的,我参与了苏平的问询。问询时他承认昨晚九点一刻左右,在苏铎房间与苏铎就钱的问题发生了争吵。但从苏平的反应来看,对于苏铎的死亡,他表现出的更多是悲伤和震惊,包括有时候他下意识的表情都是伪装不出来的。所以我认为苏平并不是杀害苏铎的凶手。”崔前程分析道。
“你是学心理的?”陈瑞成问。
“我本科是学刑侦的,后来研究生读的心理学。”崔前程如实回答。
“分析得不错,观察细致条理清晰。”陈瑞成点点头,说道。对于崔前程所说,陈瑞成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这让崔前程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说的有纰漏。
待崔前程发言结束后,张珈凯继续开口道,“接下来,我在苏铎助理李素极其妻子刘珂的房间内发现了一个小型旅行箱,里面有十万元现金。结合书房内保险箱虚掩且里面空空如也这一点,我怀疑李素房间???的钱就是来自苏铎的保险柜,而且李素获得它的手段并不干净,也可能李素因为财产纠纷杀害了苏铎。”
“那些钱已经送去技术中心做指纹检验了。”韩荔彤补充道。
“最后的发现是在王振华房间,但是我不确定这和本案有没有联系。”张珈凯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又看了看陈瑞成,在得到陈瑞成点头后,张珈凯才说道,“我在王振华的抽屉里也发现了一张保单,是苏铎公司给一个叫王杰的人投保的,是工伤意外险,目前已经生效了。调查发现王杰是王振华的弟弟,前不久因为事故去世了。就到这里。”
张珈凯汇报完毕,众人等着陈瑞成总结并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这时门外闯进来一个小女警慌慌张张地喊道,“所长,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进门不知道敲门吗,这多让人家看笑话!”老张不满道,“什么事?”
“就是那个李素,在问询室闹起来了,一会说他头疼一会又说他肚子疼,还说咱们乱抓人!”小女警说。
“这,这真是的!”老张瞥了一眼陈瑞成,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忙说,“那我去看看,你和小崔在这招待一下。”
“没事张所,我们去吧,正好刚刚指纹鉴定结果发了过来。要找他对峙。”陈瑞成说着揣起手机起身,脚在桌子底狠狠踹了一下张珈凯,意思是让他也跟着一起。
刚进办案区,陈瑞成就听到李素的喊声,那声量堪比他家楼下广场舞老太太的劣质音响。陈瑞成推门进入问询室,向看守的辅警亮了一下证件后,示意辅警先出去休息。
“换人了?换人也没用,赶紧放我出去!”李素大声喊道。他被采取强制措施戴上手铐,但依旧不肯安分呆着,在椅子上不断挣扎。
“你现在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想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陈瑞成不慌不忙地坐到椅子上,按开了审讯记录仪,说道。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杀人!”李素扭动着手腕,不耐烦地反驳道。
陈瑞成从手中的文件袋里拿出两张照片放在桌子上,问道:“这是在你和你妻子昨晚居住的房间里找到的旅行箱,里面有十万元现金。技术部鉴定过上面有你和苏铎两个人的指纹,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是他借给我的钱!”李素慌乱道。
“可有一捆钱的边缘沾有苏铎的血迹,而且干都没干透!”陈瑞成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锐利的眼神让李素打了个冷战。
在陈瑞成的咄咄追问之下,李素交代自己昨晚去过苏铎房间拿走十万块并制造密室的事实,但却矢口否认自己杀了人,称自己去的时候苏铎就已经死了。
“苏铎房间的门阀设计独特,从外面无法打开,你是怎么进入屋内的?”张珈凯停下打字,问道。
“我是从窗户进去的,我给苏铎做了十几年助理,知道他晚上睡觉只是虚掩着窗。昨晚我见他书房灯开着,就偷偷爬了进去。可是我刚拨开窗帘就看见苏铎他死在地上!流了一大摊血!吓得我差点从窗上摔下去!”李素回答道。
“你是几点进到房间的?”陈瑞成接着问道,“详细讲述你从进房间到离开都干了些什么。”
“大概是九点四十左右。我,我当时特别害怕,但是我妈大病在医院急需用钱,我本来以为和苏铎这么多年的交情他能借我点,可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是一毛不拔,我才出此下策!”李素咽了一下口水,额头的汗自下巴滴落在桌面,他便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继续说道,“我用苏铎的生日打开了保险柜,拿了钱,然后就准备走。走之前我把窗户从里面关上了,然后把门打开......”
“你当时有没有发现门阀有什么不对劲?”陈瑞成打断了李素的话,问。
“我想想......好像有,就是卡扣上有一团细线,我还给拽下来扔了,就扔在厨房垃圾桶里。”李素想了想,说道。
据李素说,他害怕尸体被发现后自己偷钱的事会败露,也害怕跟苏铎的死扯上关系,就想到用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方法制造密室。当晚,李素用书房制冰机里的冰块将书房的门阀固定住,让其保持一个倾斜的角度,冰块随时间流逝融化后门阀就会滑下将门锁住,密室就此形成。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戴手套了吗?”张珈凯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问。
“没有,我是用袖子包着手的。”李素回答。
在确认李素没有其他补充之后,张珈凯便打印出笔录递到了李素面前让他签字按手印。
“警官,我真的就拿了钱没杀人,不会判死刑吧,我妈还在医院,她就我一个儿子了!”李素按完手印后抬头看着张珈凯,似乎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怎么判是法院的事,不过如果你所说属实,不会死刑的。”张珈凯如是说。
“孙赟和王思睿呢?”陈瑞成回到会议室后没看到两人便问道。
“那两位警官说发现了新的线索,去问询李素的妻子刘珂了。”崔前程停下翻书的动作,回答。
陈瑞成路过崔前程身边瞥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看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一些重要的地方还做了细致的批注。陈瑞成伸手拍了拍崔前程的肩膀,说,“前程,你出来一下。”
“领导,有什么事吗?”崔前程跟着陈瑞成到了楼梯间,问道。
陈瑞成从兜里摸出烟盒递给崔前程,见他摆摆手便自己抽了一根塞进嘴里点燃。狠狠吸了几口后,陈瑞成一手夹着烟,一手将楼梯间的窗户拉开透气。一支烟燃尽,陈瑞成向崔前程问道,“就是随便聊聊,我想问问,你心理学硕士毕业,现在在所里负责哪个部分?”
“我负责社区,有时候也跟着师父做普法宣传。”崔前程如实回答道。他不安地搓着手,有些不明白陈瑞成的意思。
“你想干刑警吗?”陈瑞成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你挺用功,思维也清晰,只干治安的话有点可惜了。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的话,我这有个机会。”
镇北重案组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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