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一听这话，直接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年过三十，成家立业，今年该不会依旧没有谈女朋友吧！”
    余明远就知道年年绕不过这个话题，前几年都搪塞了过去，今年也准备糊弄过去时，余母却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别用工作忙当借口，你工作多忙我又不是不知道，没剧拍的时候闲出屁。”
    “啧，您老大的人了，说这粗话。”余明远笑呵呵的打趣，伸手在母亲的后背安抚着：“您别担心，网上的消息不都看见了，您看着长大的国民闺女高深深最近追我呢！”
    余明远是担心母亲提起这个话题没完没了，于是想借着高深深挡一挡。
    谁知母亲根本不信，她拍掉余明远的胳膊：“又糊弄我，这些娱乐新闻我可不信，人家女孩子名气高，漂亮又年轻，能看上你啥？”
    余明远吃吃地笑着：“行，她看不上我，您别急，明年，明年我一定给您找到儿媳妇。”
    听他这样保证，余母才肯饶了他。
    扭头又看着一直低头沉默吃饭的江珄，笑呵呵地问：“江江，你呢，谈女朋友了吗？”
    江珄憋了一口饭在嘴里，三两下咽不下去，只能摇摇头。
    在余母和余明远交谈的时候，江珄就沉默了，看似若无其事的干饭，其实早已经竖起了耳朵。
    他就想知道余明远会怎么回答，知道他会找女朋友，会和别的人结婚后，江珄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屏鸟说：就算没有他，徐子舟也会活的好好的。
    池欢说：就算没有他，余明远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他，果然是多余的那一个。
    “可以谈了，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明远都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了。”
    “妈，您可是污蔑我了。”余明远见余母醉了，赶忙把她拦住，扶着她去卧室休息：“妈，小江还小着呢，你别动不动就劝人家找女朋友，让人多尴尬。”
    “就知道你嫌我烦，我不念叨你，你记得把餐桌收拾了。”余母说着就在床上躺下了，看来是真的有些醉了。
    余明远帮母亲盖好被子，从卧室出来后，江珄正回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你也喝多了？”余明远走过去，站在他跟前，本想摸摸他的头，又觉得不能再把当小孩子了，于是忍着没动手，只是开口道：“我妈刚刚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你，让你不舒服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江珄摇摇头，并没有介意余母说的那些。
    认识余明远后，江珄还从来没有喝过酒，今天除夕夜，因为开心也喝了几杯。
    此刻他睁着那双有些迷蒙的双眼抬头望着余明远，微微笑了一下，略带询问的开口：“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余明远低头看他，有些愣怔。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珄已经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轻轻一带，就让余明远往前挪了一步。
    江珄将头靠在余明远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很是满足，他道：“感觉快要睡着了。”
    余明远能察觉到他情绪低落，今天一天他们其实都很开心，可自从刚刚母亲讲完那些话后，江珄就变得沉默了。
    难不成他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余明远细细回想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他又不是真的不懂，现在他和江珄的关系的确是很特殊。
    可他不能对江珄解释什么，一是江珄要尽快去见屏鸟的好，他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二是母亲的话也提醒了他，他这辈子始终是要结婚生子的。
    他从小被母亲一个人抚养长大，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他不能忤逆母亲的意愿。
    更不能和母亲坦白，他可能真的喜欢上男人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江珄。
    余明远最终还是伸手摸了摸江珄的头，他的头发又长长了许多，就顺着他的头发摸上了他的宽阔的后背。
    “不守岁吗？还早！”余明远难得的稳重，收起了他幼稚的一面，语气中还带着些宠溺。
    江珄安静地搂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开口。
    余明远真以为他睡着了，正想着让他回屋，江珄突然主动放开了他，指着一桌子剩菜：“我和你收拾吧！”
    他们怕把余母吵醒，动作都不敢太大，只是偶尔小声交谈几句。
    经过刚刚的动作，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明显又变得不一样了。
    江珄的笑容多了不少，还会和余明远开几句玩笑话，余明远也就依着他没有反驳。
    收拾完餐桌，春晚还在播放着，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看。更多时候余明远会捧着手机回复消息，或者给朋友同事发个红包，说上几句新年祝福的话。
    零点的时候，余明远的双眼已经变得有些酸涩，眼皮又沉又重，如果不是有话要对江珄说，他恐怕是熬不住。
    此刻的聊天软件收到的消息增多，一条接着一条，余明远没空看，直接将手机扔下，然后从身上摸到了一个红包递给江珄。
    “新年快乐！”简简单单四个字而已，却是余明远必须要熬夜的理由。
    他想第一时间亲口对他说。
    江珄扭头看着余明远，他的精神一如既往的好，不像余明远一样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