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郝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嗯……你那会儿就说……我是你媳妇……”
    ……
    所以居然是自己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将人拐到手了吗？！
    “那……高中时……”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我知道你在哪儿上学……我妈妈死后我就被外公外婆接到乡下去住，在那里的县城上了两年小学，等后来外公外婆去世他才把我接回家丢给了爷爷。只是那会儿爷爷已经搬走了，就没再见过你。快上高中的时候，我爷爷和你爷爷在街上遇到过一次说起过你的情况，回家后就告诉了我，我才……”
    他的学习不错，很轻易就考进了贺子重所在的高中。之后的事情贺子重知道一部分，他知道方郝对自己告白，却不清楚方郝为什么直到那会儿都惦记着自己。
    “更小的时候我没什么记忆，可母亲住院前我就只记得你……”方郝年幼时的经历中并没有什么美太好的记忆，从他有记忆起父母的感情就已经不睦了。直到后来母亲住院、去世，父亲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送走，和他外遇的对象光明正大地住到一起。
    小学的时候，因为他的个子小、长得又像小姑娘似地，在县城的学校中没少受人欺负。回到f市之后又因为是半路转学回来的，同样没有什么朋友。中学时，腼腆内向的性子已经养成，又怎么轻易改得了？再加上父亲对他像是对待什么垃圾一样的态度、恨不能根本没他这么个儿子，方郝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从小到大，他的记忆中只有那年的暑假、那个带着他一起玩、无论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无论什么游戏都哄着自己的隔壁大哥哥的记忆是留在他心底中最美好的一幕。
    知道他所在的高中时，方郝当时并没有发觉自己的感情已经变质，他也只是抱着想找到年幼时对自己好的那个人的想法考进那所高中。所以，在高中入学后、在几次和贺子重对面经过的时候见他对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当时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但，就算是打击、就算是他忘了，可儿时的记忆反而更加深刻地印在他的脑海中，那个叫着“我媳妇”的童真声音也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脑海。直到年少时某些必然会出现的梦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才鬼附身似地写了那封信、才有了面对面的告白之语……
    方郝的话断断续续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些甚至完全没有头绪，但贺子重却理解了他的意思。说实话，如果不是后来方郝为了养活他自己四处打工、不得不整天笑脸迎人硬逼着自己和人打交道的话，他不会是如今这副开朗的模样。有他那么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在、有受同学排挤、被人冷待的经历在，他没被养成阴郁自闭的性子简直就是老天可怜才有的结果。
    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了……如果不是上辈子方郝发现自己住在那个小区后也住在了那里……如果不是自己这辈子想明白了、并且从一开始就决定和他在一起的话……
    紧了紧搂在他肩膀的手，贺子重低声道：“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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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车上，不知什么时候跟上车来的尹东和抱头姜风也在车上。见外面的丧尸不再追来、反而聚到刚刚发出爆炸声的位置闫新这才转头看向姜风：“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开会时姜风忽然抱头叫疼，并悄悄告诉自己赶紧离开那里的话，他宁可诉诸于武力也会立即想办法彻底检查一下那个基地，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起作用、让那家监狱基地能不受丧尸的侵袭。
    现在姜风头疼的好些、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他们又脱离了险境这才有功夫询问。
    出的气早就没有进的气多的姜风翻了半天白眼，才喘了口气出来：“那里头有东西……应该是丧尸，但是精神力强大的……可怕。”最可怕的是，在他们驱车进去的时候……不、在那之前自己也完全没发现那东西，但在外面那些丧尸离开又聚拢回去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警告！
    “是它……它警告别的丧尸不许再前进，也影响到了我……这之后我才隐隐感觉出来那里散发着一种……不许人进入气息，就好像……好像动物在标地盘一样。”姜风又抱住脑袋，有些痛苦地道，“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它就在那儿……是它，它不许那些丧尸靠近，但又需要那些丧尸聚拢在附近帮它防着来自外面的威胁……”说着，他抬起头来，用有些绝望的视线看向闫新，“老大，那家伙我们打不过，就连贺子重他们两口子也打不过！”
    这是他的直觉，虽然他无法描述出来，但那种感觉让他几乎窒息、绝望。
    闫新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他从不敢小窥任何一个异能者，同样，也绝对不会低看任何一种丧尸的能力。那个基地确实处处透露着诡异，诡异到让人心里不安。
    “少校，那那个基地……”
    “说不定那些人能留在那儿和那个东西也有一定的关系，如果一下子离开的人太多它说不定就会有所动作。”闫新说着，抬眼看向那个刚刚离开的地方。更何况，刚刚那次接触就让他觉得——那个基地的人，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救助的。
    或许有依旧抱有强大求生欲望的人在，但他们躲在围墙里，死守着那扇大门不肯走出来，防守住丧尸的同时也同样禁锢死了他们自己！
    换做是自己的话、换做是这个车队中的其他大部分人的话，就算大家有一个可以临时落脚的地方，也肯定会每隔一阵就出来一次——那些丧尸不是进不了那个基地外一米的距离吗？他们不敢出去打丧尸，难道他们还不敢站在那一米的距离里慢慢杀吗？！
    就算不敢出去，站在墙头向外攻击总可以吧？要知道，外面的丧尸虽多可也总有杀干净的一天，一天杀掉几百只，日久天长外面的丧尸总能化作他们强大的源泉，他们、也有能够凭借自身实力真正走出去的一天！
    可是他们呢？在明明知道丧尸晶核可以提升异能的时候，竟然连这么点力气都不愿意去费。
    活该被活活囚死。
    在车队离开的时候，自己虽然说了那样的话但并没有拒绝有人真的跟上。如果有人真的跟着他们出了大门，无论他们是开着车子冲出来、还是用双腿走出来，哪怕是死死缠着自己队中的成员、硬要爬上车子，自己都不会束手旁观。
    对于真的有勇气拼搏、真的有强大求生欲的人闫新是不会拒绝的，哪怕那个人本性并不好、哪怕那个人另有所求，他也会给对方机会，就像当初忍耐吴庚时一样。
    可没有一个人跟出来，甚至在自己说了那句话后，没有一个人还企图做出努力。这样的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如果现在那个城被丧尸破开，他们也只会尖叫着、然后闭上眼睛，企图等待能有人从天而降来救助他们，而不是想办法自救。
    “回去和大部队汇合，准备北上，回a市基地。”
    听到他的话没有人质疑。那个基地本来就和他们无关，况且，就算知道那里有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他们也犯不着为了那些人去再拼一次命。
    这辆车中的人大多都是刚刚跟着一起上楼开会的人，自然看到了那些人阿谀奉承、并想从自家车队中坑些东西出来的模样。如果不是他们确定实力比不过自家，又没办法、没时间、没机会下黑手的话，大家明白，那些人一定会找机会杀掉众人、抢夺车辆以及车上的所有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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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基地地下深处，一间如今基地里已经没人知道的、极其隐蔽的地下室中，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骸。
    这些尸骸中有丧尸的、也有人类的。
    除了这些之外，在明显是实验室的房间中还有几间玻璃牢笼。里面装着的，却有几头瑟瑟发抖的丧尸。
    是的，丧尸，正在瑟瑟发抖的丧尸。
    第187章 砸人饼新作法
    在这个房间正中间有一张手术用的床，那上面躺着一个早已“死”许久了的、干硬的女丧尸。
    女丧尸的肚子很大，何她干扁纤瘦的身体正成反比，很明显的，它的肚子此时正在有规律的一起、一落，就像活人的呼吸一般。
    这个起伏的频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在贺子重他们车队离开这家基地的时候变得稍稍快了一些，但似乎因为上面基地中原本的人大致还在，而并没有过大的变化。
    这间实验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立的？这些丧尸、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如今监狱基地中已经没人知道这些事了，因为在上次sh市基地被破的时候，这些新来的人冲进来后就将原本守在监狱中的人大多杀死。
    知情人都死在了上次政变中，如今，上面的人甚至连监狱下面有这么一件密室的事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其他？
    他们只知道，他们当初逃来这里的时候，丧尸就已经被“挡”在围墙一米之外，他们说尽好话、许尽诺言才得以进入这里，之后，又眼馋监狱中原本的犯人和狱警利用地位强行征收他人带来的粮食，从而奋起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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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兵最后还是没能捞着个好脸，不过乐天好歹总算是从被窝里钻出来了，出来后就一直跟张小明一块儿挤在贺子重两口子旁边不搭理自家没脸没皮的爱人。
    当然，人家贺子重两口子虽然有些私话要说，却并没嫌弃这两个捣乱的，只郭兵在一旁长吁短叹了好半天，让一车人都用鄙视外加嗤笑的视线扫射了好半天。
    车子开回当初停靠的地方和留守人员汇合，卡车上的郑司令被请上了指挥车，一起离开卡车的还有郑少尉等人。
    各自回到原本的车上，指挥车那里传回消息说车队要休整两天，后天起转路北上。
    得到这一消息后众人再度欢呼起来，热热闹闹地开始准备晚饭。
    植物系因能者负责种植蔬菜，土系因能者堆炉子、火系的负责点火，手巧的负责做饭。
    贺子重依旧和方郝靠在一起，同队的人都很知趣，回来的一路上也没什么人过来跟两人说话，留给他们充分的时间让他们相处。虽然他们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有什么糟心事，但从方郝今天出现的那位糟心父亲身上看来，两人也是颇有过一段坎坷的经历。
    而且听上去似乎他们早在末世前就在一起了——末世前，同性恋在国内的日子可不好过。遇到家里开明些的还好说，但遇到古板一些人人家，天知道会出什么事？更合况方郝还有那样一位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的父亲在。
    脑补的力量是强大的，明明两人是在悄悄地让团子潜入当初sh市遗址废墟、外加偶尔聊聊年少时的事情加深彼此间的感情，却被别人当成两口子在忆苦思甜共忆当初，这脑洞开得也不小。
    团子是很费了一把力气才找到当初sh市遗址的。要不是贺子重他们打听的比较细致、而基地外又有围墙看上去和其他地方的建筑很不相同，天知道团子要飘到什么时候。
    贺子重他们是从今天离开了监狱基地后、没丧尸再追车队时才奉命飘向疑似基地遗址的方向，好在四级后的团子飞行速度快了许多、那处基地离得又不算太远，这才能被它找见。
    外围的围墙大多残缺不堪，此时原基地里面到处游荡着形形色色的丧尸，看上去和市区中丧尸密集的地方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尤其这些丧尸中还有不少丧尸都穿得……很另类。
    比如明明是个汉子，下面却穿着女士裙子，又或者随便用几块布拼接起来的衣服就这么挂在身上晃荡着，显然这些丧尸都是这个基地中原本的驻民，基地被破之后就也被感染病毒变成丧尸了。
    一路上，没人、更没丧尸会拦着团子大人的脚步，它一路乘风到处乱晃，转悠到疑似基地中心工厂的地方，贺子重闭着眼睛辨别了好半天，才让它找了个位置开始查看。
    团子跟着贺子重他们去过那间放着流水线的工厂，也见过那四台仪器设备，虽然具体的东西它看不明白，但有些相似的总是能认出来的。基地中的建筑虽然也有破损，但破损并不大，大多是当初住在这里的人逃亡时和丧尸打斗时留下的，工厂这里反而没什么痕迹。
    让团子自行去寻找目标，贺子重陪着方郝一起吃完饭。
    如今因为蔬菜跟得上，大家做饭时又想出新花样。杂粮饼子有多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郑司令的岁数大了，郑少尉怕他家叔叔吃这东西再一不小心把本就不算牢固的牙崩掉几颗，就作出了个新花样——把杂粮饼子砸碎，丢进水里熬杂粮粥，再撕巴些蔬菜进去撒点盐，就能做出适合牙口不好、身体不好不适合吃硬东西的人能接受的粥。
    这一方法被炊事班的人看到后，立即扭头狂砸饼子——这能硌掉人牙的东西大家一路上都吃顶了，难得有个新办法还不快点学起来？
    新做法的杂粮蔬菜粥大受欢迎，好吃不费牙！做起来简单还能兼顾各种营养，立即受到大家狂热的追捧。
    郑司令结果粥后喝了一口，感叹道：“这东西的味道倒是和之前基地里用那个设备做出来的牙膏食品有点像。”
    附近的人听到后，都眼神霍霍地看向那两辆装着仪器设备的卡车——要不是现在没电，他们都想试试那东西能不能先作些出来。
    其实大家之所以对那两台仪器抱有这么大的兴趣，完全是因为噎死人不偿命的杂粮饼吃太多的后果。不然这回回去路上试着吃上一路的杂粮粥看看？估计还没等大家回去呢，就能先吃吐了。
    一面吃着晚饭，一面和众人时不时聊上几句天，贺子重两人偶尔会受到团子在脑海中的呼叫——它虽然知道那台设备的大致模样，但它所在的位置可正是当初sh市工厂所在的位置，那里面的生产线不止一条、它又不认得字，哪里知道看到的长长的、黑黑的、硬邦邦的东西到底是生产什么来的？
    贺子重两人也不太认识，但总好歹能从机床上挂着的牌子分辨一二，只要记住被它们弄走的那四台仪器上挂的是什么外文字，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于是两人就轮着低头闭眼，时不时看看被团子发现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东西还是不少的，比如做干燥面的机器、比如生产布料的设备、生产药品的流水线等等。这些设备中一部分显然已经被砸坏了，但还是有些能用的。
    看到这些东西，再估算估算空间里的空地……貌似能够装下？
    让团子记住某几个占地面积不大、并且显然没有损坏的设备所在地后，贺子重两人安心准备休息过夜，等到半夜的时候，在团子的欢呼声中他们总算“看”见了那四台机器的同胞兄弟！
    基地中的丧尸不少，工厂中的数量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不少正在四处游荡着的，这会儿又是半夜按理说并不是行动的好时机，可团子不能总在工厂这里不回到两人身旁，他们白天的时候反而不方便行动——别忘记两人每天还要跟车队打晶核呢。
    这么一来，现在不行动恐怕就会失去这次机会。
    依旧是一坨棉被伪装成贺子重，被方郝挡在里面装作两人睡觉的模样。方郝闭着眼睛观察团子那边的情况，贺子重则回到空间，无视掉早已胡乱生长着的农田庄稼，让团子进来带自己闪了出去。
    应该庆幸，贺子重的异能实在太逆天了。如果放在以前，贺子重想要到这种地方拿东西、而且还比较耗费时间的拿取东西，肯定要和四处晃荡的丧尸们拼杀一阵。
    可现在，只要让风系异能在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膜”，就能杜绝被丧尸们围攻的窘状。
    再看四面游荡的丧尸数量，两人估计这里暂时并没有变异植物的影踪，那贺子重的行动就更加省事了。
    这些设备和地面紧紧连接着，四周围还插着电线等东西拾掇起来很费事，好在反正也没丧尸能发现他，只要利用风系异能控制住拆卸仪器时的动静，就不会有丧尸好奇地过来一探究竟。
    整整两个晚上，贺子重的时间都消耗在这件事上。将sh市原有的、完好无损的仪器设备生产线依次弄进空间。那巨大的空间上层“漂浮”着不少巨大的、长长的、一看就知道砸下来绝对能砸死人的巨大物体！
    除这些东西外，贺子重将疑似原材料的东西也一并收进空间中，这才算彻底完事。
    一觉睡到午饭十分，伸个懒腰爬起床，车子刚刚停下，回a市的途中众人还是会一面打丧尸一面赶路，收集晶核和回家的旅程两不耽误。
    昨晚贺子重已经将能用的东西基本全都收进了空间，原本还有些空荡的空间中此时看上去满满当当，连半空中都堆放了一大堆东西。有些头疼地琢磨着那些肆意生长的田地，贺子重严重怀疑，等他们回到a市基地后，农田里的东西绝对会让他们两口子忙活很长一段时间的……
    第188章 饿啊饿啊饿
    “他们下去打丧尸了？”中午休息时间第一小队队员负责打丧尸，剩下的人原地准备午饭外加休息、解决个人问题。
    “嗯，刚刚下去，睡好了？”见贺子重醒了，方郝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这会儿车上没什么人，大多数的人都下车松快活动筋骨去了，他亲起来格外自然。
    拉过方郝的手放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贺子重起身洗漱。他这两天都是半夜起来忙活，上午补眠，不过从今天开始就能恢复正常生物钟了，两人对外宣称——贺子重这两天晚上没睡好有点失眠，所以白天起得晚。
    赶路期间，谁都有可能有点不舒服生物钟紊乱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并没人怀疑什么。
    吃饭、休息，车子再度启程赶路。一车人坐在一起，几个感情好的凑在一起低声聊聊天什么的，有些人也和像贺子重似的干脆躺下休息。
    等到傍晚临近五六点钟左右，车队再度停车，贺子重等人下车去收拾跟了半天的丧尸们，连带将附近能吸引到的丧尸都引过来一起剿灭、挖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