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惊,看他与许玖都在做着拉伸手脚活动,“你们要游过去?”许玖回过头对我浅笑道:“你们假如水性不好的话就留在这等消息,如果超过24小时我们都没回来,就回去通知梁哥,让他来想办法救我们。”
这是在跟我们作最后交代?
我立即劝解:“现在是一月,这水肯定很冷。你们并不知道那条隧道究竟有多深,而且尽头那边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就这样贸然游过去太冒险了。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许玖摇了摇头:“疯子被弄进去了,我们不可能任由他被抓而不管。水再冷也冷不过冰泉的,我连冰泉都泡过,这些又怕什么。夏竹,我挺喜欢你的,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带你去找成晓玩,再带你瞧瞧她家那男人,昨天我看你对他很感兴趣呢。”
她说这话时有意飘了眼高城,周旁气氛骤冷,却听高城开口:“能够乘竹筏却要游过去,是脑子不好吗?”我问:“哪来的竹筏?”他侧转眸看过来,幽光闪过的同时我心头一跳,想也没想喊:“许玖、陆续你们别下水!竹筏会很快返航,我们先找地方藏起来。”
像雷管这样的卒子肯定不止一个,他那里会抓十个人,别的卒子也一定会抓相应人数,而为求管理统一,魏东肯定是固定这几天在林雅收人,然后送到上面坑口。而底下接应的人,也会在这固定几天守着接收人,他们属于运输者。
我们要做的是守株待兔,而许玖更提出我跟她一同当饵,假装是被上面送下来的“羊”躺在石板上,三个男人藏在暗处。看看运输者第一步是怎么处理“羊”的。
与许玖并排躺在滑坡下的石板上,并不觉得紧张,因为高城与陆续他们就隐在暗处。不出所料,等了几分钟就听到男人的语声由远及近。我竖起耳朵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可听了片刻发现并不能听懂,用的是一种特殊语言。
到了近处,有目光落在我们身上,从声线判断来人有三个。交流的语调显得有些兴奋,立即就有人来拖动我的胳膊,本还以为就这样要拖走,可忽然觉得气氛有异,空气中有乙醚的刺鼻气味。我还在迟疑要不要将计就计被迷晕,已然听到两声惨呼,睁眼看到高城几人已经将那三名男子放倒在地。
叹了口气,看来只剩武力解决这一条路了。不过也大致了解这些运输者的操作程序了,因为怕送下来的人有反抗能力的,所以一般会先用乙醚再加固迷昏然后再拖向深潭边用竹筏载走,同一时间也是确保外来人无法获知向内的路线。
我有预感那条幽径隧道并不如想象中的简单,否则刚才疯子与魏东被送进去一来一回应该很快,可这三人却花了将近一小时左右的时间。被制服后,叽哩哇啦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想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会语言不通。
但见陆续一拳砸在其中一人肚子上,发狠威胁:“别给我说鸟语,爷要听汉语,要没人会说,拳头就不长眼了。”说完就要一拳再挥过去。终于其中一人喊:“等一等,我会说点汉语。”虽然语调生硬,但还能勉强听懂。
这时旁边一人突然指着陆续惊喊着什么,之前说自己会讲汉语的人面色一变,细看起陆续来,转而目光惊惧不已。
我微皱起眉,从这三人的面部表情分析,似乎认识陆续。陆续也不是反应迟钝之人,眸色立即变深,只听许玖突问:“你们是不是原本生活在黑竹沟里的土著人?”
那人转过眼再看许玖,怔了怔。许玖反而笑了:“阿续,原来是老朋友。”陆续应:“看出来了。”刚才听许玖讲述黑竹沟故事时有听她提及那里面本有个土著部落,但在几十年间被这神秘组织给控制了。所以这三人必然曾在当初黑竹沟里与陆续他们碰过面。
土著男人在认出陆续和许玖后,情绪不再像之前那般激动。没人想在这浪费时间,所以二话不说压了三人往水潭边走。到水潭处,果然见有两条长约三米宽六七十公分的竹筏用绳子系在那块竖石上,两根竹竿则插在潭水中。
显然一条竹筏载不了这许多人,我们得分成两批。虽然这时三个土著人看似老实,可后头是水路,难保他们不出幺蛾子。但还是得靠他们把我们给撑过去,所以不能直接把人绑了或者敲晕了,只能在后面见机行事。
分配自然是陆续与许玖一条竹筏,他们那边配备了两名土著人,那个会讲汉语的也一起。我和高城以及落景寒一条竹筏,由一个土著人撑杆,安排在后出发。
大约明白许玖那条竹筏撑离岸边时,她向我看过来眼神的意思。他们与那会汉语的土著人不说有交情,至少交涉过,由他们打前战,能在必要时控住形势。
我们的竹筏暂时还没动,刚才土著人就解释过幽径隧道有段向下的坡道,假如两条竹筏离得太近容易触碰出事故。所以一般都是等前一条竹筏进到隧道,后一条才起步。
等许玖与陆续几人的竹筏消失在隧道口后,我们这条也出发了。撑杆的这个土著男人手臂很粗,一看就很有力量。而他的经验也很足,由于隧道口小,竹筏头必须笔直地才能进入,所以这时就得靠撑杆的技术了。
当竹筏头笔直对准隧道口时,我就向里探看,却发现前面那条竹筏离得很远了,似隐似没的。不动声色地回头去看高城,两人对视后目光敛转开,我悄悄握住了拳。
十分钟后,我冷笑着看全身变成落汤鸡的土著男人。他躺在竹筏上,水一口一口往外吐,脸色惨白。按理像他这种以水为生的人水性很好,不可能会淹水,可水性再好的人也经不起把头沉在水底,脚被倒吊在上。就知道必然有诈,果然十分钟左右到了一处平缓水域后土著男人突然撑杆往水中扎猛子,可他再快也快不过高城。
就在他落水霎那,高城扣住了他的两只脚踝直接往上一提,倒吊着挂在水中。男人拼命挣扎着想要冒头出来,高城却不让,直到他挣扎不动只见水面冒泡时才把人拖上竹筏丢在那。走在险途,前不知有多险恶,我不会妇人之仁,所以不觉得高城的作法有何不对。土著男人势必得真吃到了苦头,才知进退取舍。
第205章 习惯
等土著男人老实后,落景寒在他脚上套了个绳圈,绳的另一头牵在落景寒手上,随后指了指旁边的竹竿。土著男人只得苦着脸起身再次撑起竹筏,幽径隧道不再像之前那般狭窄,此处宽有两米左右了,但水流也逐渐湍急起来。
陆续与许玖的那条竹筏已然不见了踪影,相信我这边遇到的问题他们也必然遇到了。只不过以陆续的精明,那两个土著男人不会是他们对手,所以并不担忧。
我担忧的是这水况。竹筏上一共四人,如若平波水面当不是什么问题,可水流湍急仅靠那根竹竿能够撑住吗?事实我的顾虑并非无的放矢,眼看前处隧道已到尽头,水波却变大起来,掀得竹筏上浮下飘的,人已是不能再站稳。
我最先蹲下双手紧扣住竹筏两边来稳住身形,其次是落景寒。而高城却完全没有摇晃,反而是跟着竹筏摆荡身体游刃有余的倾斜、摆正,他竟在短时间内摸清了水势,并身体能够跟随协调。连在最前面掌舵的土著男人也惊异地看向他,接下来我都不怀疑高城也能撑杆打水漂了,因为他这超强的学习能力实在令人乍舌。
在竹筏冲出隧道口的那一霎,一股强风扑面而来,水浪掀起半米多高,竹筏上仰,我的身体也后仰。可浪头太急,我的手几乎抓不住竹筏两旁,突见在前方的落景寒松了手向我摔过来,而他手上的绳子也松了。
眼看落景寒就要撞上我,而受这力我必然握不住竹筏,准备着接下来两人一起翻滚进水里,突然落景寒被后扯住了领子,扼住摔落之势。我抬起头,对上高城沉稳的眼神,浪翻过,竹筏终于水平。可哪里还有土著男人的身影?
环看四下,水域宽广,而在最中心有块巨石,好像有股吸力一般,水流竟全往那处汇聚。所以水的流动根源是在那?突见水面冒出什么,我定睛细看,大吃一惊,好像是土著男人,他已经到了巨石附近,刚才那一冒立即就被水吞没下去,然后再也没冒出头来。
眼看竹筏顺着水势也往那巨石疾速冲去,高城突的一脚用力踩在竹筏头,不知何时他把跌落水面的竹竿给捞了起来,用力向水中一插,阻了阻竹筏疾冲的势头。紧随着他抽出竹竿再斜向而插,可一个浪头过来,竹筏向侧翻去,高城险险撑住才没让竹筏翻身。
我跟落景寒两人就不妙了,水全泼在了身上,几乎指甲都抠进竹筏里才勉强稳住身形。这时只听高城沉令:“你们躺下来用绳子绑住身体。”落景寒立即执行,先来帮我绑,绳子是现成的刚才用来套土著男人的,将我的腰腿固定在竹筏后,他就也躺下自行捆绑。
这样一来相对的减少了竹筏上的离心率。我是躺在筏尾的,眼帘内可见高城双脚张开与肩宽,站在竹筏头,竹竿在他手上犹如一把飞舞的剑,也像孙悟空的金箍棒,左右交替着引领竹筏劈波而行。
若不是这样的境况,我会觉得此时的高城简直帅呆了,大有以一苇渡江的大侠气势。
余光中看到竹筏虽然仍然在以一定速度靠近巨石,可已经不是笔直之势,高城正有条不紊地将筏头偏离巨石。由于水流湍急,时有浪头扑来,漫溢的水就时不时盖过脸部,水从领口灌入,从外到内都冷了个透。
欣慰的是,高城险险地将竹筏避过了巨石区域。确实那块巨石有些邪门,我躺在竹筏上都能感觉到水下有股强大的吸力,所以避开漩涡区域后等于是逆流而上。竹筏不时吃进水里,浪头一波一波打上来,若非高城有先见之明让我们躺下并用绳子捆缚在竹筏上,早已被浪掀进水里了,而下场可能就会像土著男人一样卷进巨石区。
到后来几乎整个人都沉在了水下,耳边鼓动的全是水声,眼睛也睁不开。几度呼吸困难将近窒息,脸又猛地冒出了水,我大口呼吸只一下又沉入了水中。这么折腾几回,我的头有些发涨昏沉,耳朵里也嗡嗡的。
终于逆流再艰难,高城也还是把竹筏给撑过去了,避开了激流区域相对的水浪没那么大,我几度被水闭住的呼吸才终于恢复正常。睁开眼发觉天空时隐时现,反应迟钝了片刻,才意识到竹筏好像进入了峡谷内,山把天给遮了大半,只留了小半天空。
听到落景寒苦中作乐地道:“我还是第一次以这视角看天空呢,美!”
我见水势已是顺流,就解开了腰间的绳子坐起。正好高城回头看过来,朝我招了招手,“过来。”我没有迟疑地解了脚上的绳,从落景寒身体旁边的竹筏踩着走到他跟前,手被握住,将我拉到了身侧与他并肩。
峡谷内的风不小,吹在湿透的身上很冷,可因为身旁站着这人,我将外在的知觉忽略了。难得险境中还有片刻宁静,又是这般场景,感觉就像与他携手一起乘风破浪,浪迹天涯。
竹筏转过一个弯口,就看到不远处有岸,而一条长竹筏正横在岸边。我们相视一眼,不能确定那竹筏是否是陆续与许玖乘的,但至少肯定这处已经是航程另一头。我敛眸暗算了下,若除去我们中途起纷争的时间,差不多就半小时左右。
假如陆续与许玖先一步上岸,按理他们应该会在此处等我们才是。可放眼四下不见有任何人影踪迹,就连另外那两个土著人也不曾看到。
将竹筏靠边后,我们先后上了岸。从地上的明显水渍判断,那条竹筏上的人也刚上岸不久。如果这组织的整个体系是什么人干什么事,互不干扰的话,那么在这岸边应该还有等三名土著人接送人口过来的人守着。所以,如果陆续与许玖将土著人拿捏住到了此处,应当有过一场影响不大的打斗。
之所以说影响不大,是这么个组织体系如此庞大,从上到下不知道有多少号人,不可能个个都整的跟“李小龙”似的那么能打。以陆续与许玖的身手应付当不是难事。
也不多想,就沿着水迹走。岸上时见浅滩,不由令我想这湿地公园到底是有多大,至今为止也没看到游客的痕迹。手机在此处没有信号,落景寒的定位仪已经完全失去功效了,但可以肯定秋月白和曲心画也在这范围之内,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水迹隐没在一处浅滩前,后面就是一整片高过人的芦苇林。隐隐感觉不对劲,假如土著人把运送过来的人交付给岸上的人后,他们会可能背着人走这芦苇林吗?
耳旁传来高城命令:“往回走!”我们二话不说就转身,可只走出十几米远就发觉脚下不对,原本还算坚硬的土质变得松软。高城面色一沉,拽住我手就大跑,落景寒紧跟在后,但他有伤在身脚步没那么快,被我们落下一截。只听一声闷哼,我条件反射回头,吃惊地看到落景寒右腿陷进了泥里,他死死抓住旁边的草想把腿拔上来。
“救他!”我急喊。被高城拽住了往前一推:“你先跑。”他则回身过去拖落景寒,我只一迟疑就继续向前跑,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成拖累。这地表之下一定有什么问题,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像变成沼泽地般,层层软塌下去。
一口气跑出去四五十米远,到了坚石地带才停下,回转身见高城扶着落景寒大步而来,而落景寒的右腿一瘸一瘸的,显然是受伤了。可因为沾满了淤泥,也看不出伤在哪里。
我默不作声上前扶住他另一边,加快跑动速度。终于再回到停了竹筏的岸边,让落景寒坐下来把右脚在水里洗去污泥。随着水浑浊而他裤管干净,我看到他裤管破了好几个洞,等他把腿从水里抽出来不由倒吸凉气,“你被什么咬了?”
落景寒咧嘴苦笑:“好像是蛇。”
看那已经变肿了的脚,我忐忑地问:“有毒吗?”高城低嘲:“要有毒,他还能坐在这?”我松了口气,只要没毒就好。但见落景寒掏着口袋却好似翻找不到,我问他找什么,他回答说刀,蛇虽不是毒蛇,但被咬后疾速感染,证明这蛇很有问题,必须要把脚的表皮割开血口。
我踌躇了下,伸手入袋,“先用我的吧。”摊开的掌心上躺了一把瑞士军刀。落景寒愣了愣,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高城,我却垂眸,目不斜视。那把瑞士军刀是一年前在孤岛上高城遗留下来的,曾一度想将它丢弃,可最终我还是将它一并带走了。
一年多,将它贴身安放,已成了习惯。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一面想将他遗忘,一面却……戒不掉这样的习惯。
落景寒接过军刀打开后,毫不手软地在小腿肚上划了两道口子,立即有血涌出。但见那血竟红中带了黑,而且浓度很大,流到地上就结成了块状。一直挤到血成鲜红色,落景寒才摸出一包药粉洒在伤口上,那药粉正是治他腹部刀伤的,原来他带在了身上。
幸亏用油纸包着,否则刚才被水一浸早就没用了。
这时回看那刚才的险地,又变成风平浪静状,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落景寒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城哥,为什么那地都会突然塌陷?”
“因为地表以下有蛇。”
我和落景寒都震愕,“你是说引起地面松软塌陷是蛇?这得要多少蛇啊?”
“芦苇林是蛇窟,这些蛇都是经过训练的,地表之下基本都是镂空的了。原本蛇群可能在冬眠,一收到讯号就会在底下游动,使得地表结构塌陷。另外下层有水,与土一和就成了淤泥。”三言两语间高城就将刚才的险境概括了。
“那现在怎么办?”落景寒愁眉不展,“不能前进,难道再渡筏回去吗?”
我和高城的视线同时看向岸边的山壁处。刚才之所以会循着水迹而走,首先是认为岸上只有一条向西的路,因为东面是呈直角的山壁,它将水域包围在内。可刚才我在芦苇林前就察觉到一个漏洞,且不说这蛇在地表之下的危险,就光从这里到芦苇林这么一长段路,不可能把土著人从水域那边运输过来的人拖到那去。
那么不是向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岸上就是终点处。
第206章 我们不同
高城走到了石壁前,掀开比人还高的长草,乍一看没注意,可仔细一看,那处好像有一道缺口。忍不住凑上前去,果然不是我眼花,那缺口形成的十分隐蔽,是侧方位角度。如若不是高城伫立在那,很容易被忽略。而近看却清楚了,高约两米,宽约一米左右,从缝口的石头形状而看,这应该是天然形成的。
其实大自然才是最好的雕匠师,鬼斧神工形容的就是它。谁能想到山壁之上藏了入口?
走进缺口就见有人工痕迹了,刻意被凿宽的幽径,再往前就看到两旁铁栏隔着一间一间。令我不禁想起师大的地下城,以及虎崖山腹之内,同样的手笔,同样的幽暗境地。不可避免的,脑中浮出某个影像,徐江伦。
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从何时开始有的,证明了一点:徐江伦在这个组织的地位很高。
黑竹沟那边不知道有没类似这样的迷宫通道,但地下城和虎崖之内的都是徐江伦布设的。也终是明白这铁栏隔着的类似于房间是用来作什么了,定然是将外面运送过来的人口给关押在了里面。但一连过去几间看到都是空的,不知人都被带去了哪里。
很快就有了答案,我们在通道的尽头看到了一间很大的洞穴,同样也是用铁栏围住,并在门上挂了一把大锁。里面有不下二十个人,问题是他们全都静坐在地埋着头,一个人都没抬起头来看我们一眼。高城朝落景寒使了个眼色,就见落景寒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朝铁栏内一丢,静默一秒、两秒、三秒,二十多个人齐刷刷地抬起了头,我心中一震!
愣愣地去回看,只见高城微眯起眼,突的将我往后拽,同时耳膜鼓动,铁栏发出震响。惊转眸看,只见有好几个人都扑在了铁栏上,手伸长在外目录凶光,那眼神恨不得将我们撕碎。而更令我感到惊愕的是,我在那群人里发现了魏东!
他是缩在墙角里的,显得有些呆滞,眼神涣散。而眼睛……是的,刚才之所以让我震惊,是因为这群人居然都眼睛不同程度的发红,魏东的并不明显。
我在人群里寻找疯子,他与魏东是一同滚下来的,也是被一同带走的,魏东在这里,按理他也在。假如在那里面真发现疯子,那么势必是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的。可我找了两圈也没找到疯子,甚至都弯下腰去看,也没在人群背后有看见人。
高城在头顶开口:“他不在里面。”
身体微顿,显然他明白我在找谁。直起身看着那一双双微红发狂的眼,出口已是确定:“他们都被下了药吧。”只有药物才能致人泯灭本性,变得疯狂。
我很难不把眼前这幕与高城的情况联系起来,尽管高城在发病后眼睛要比他们更红,意识也能自行掌控,并且还能辨认得出我。但听高城否定:“他们与我不一样。”
只丢下这句话后就大步朝前而走,我怔了怔,从那黑沉的背影感觉出好像他有些生气。与落景寒对视一眼,立即追上前去,到离他身位一步之距后忐忑地放慢脚步。却被他一把拉过到身旁,狠狠盯过来:“他们是动物,我是人,我们不同。”
我心口一窒,脱口而出:“我没有那意思。”转念却意识到他的说辞,不由再愣:“你说什么?他们是……动物?”他黑眸略转,口气仍不善:“已经没了人的意识,与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没区别。”
很沉窒,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因为假若推理分析下去,必然还会往他身上靠,而他很介意。于是转移了话题:“你说疯子会不会已经被陆续和许玖救走了?”
“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过了那个“牢笼”后,有很长一段曲曲弯弯的通道,再没见有异常。我有特意留意周旁与脚下,始终都没找到打斗痕迹。突的眼前一亮,前方似已到了尽头,高城突然放缓了脚步。
我侧耳听了听,并没听到任何动静。循着他的目光去看,发现也是盯在那光亮口处,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面色凝重。听到落景寒在压低声问:“城哥,那洞口的藤蔓是我们在南非遇到的那种吗?”闻言我才留意到洞口处确实结满了类似爬山虎似的藤蔓在墙上,令他们忌惮的是这?植物也会有什么问题吗?
正疑惑中就听落景寒叫了起来:“不好,真的动了!”
高城低令:“把刀给我。”我愣愣地摸出瑞士军刀给他,就见他身形一闪向那洞口冲去。而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藤蔓就像动物一样,全都自动伸张而开,向高城延伸。更有触须一般的东西藤蔓内钻出,像八爪章鱼似的。一看这情形就知不妙,心揪了起来,咬着牙问落景寒:“那到底是什么?”
“食人花。”
心神一颤,从来只听闻过这名,却不曾亲眼见过。而且印象中食人花是那种像向日葵一般一株株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藤蔓状。耳旁落景寒又道:“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它的叶子形状十分像,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食人花。”
“你说这是一株?”我有点不敢置信,满墙的藤蔓缭绕,只是一株食人花的根茎。“那还让他过去?”我面色一变,大喊:“高城,回来!”
假如这是通往神秘组织根基的唯一通道,那么我宁可放弃也不愿高城冒这样的险与那巨型食人花搏斗。可是高城根本就不听我的,脚步都没有迟钝,可在我以为他是要去砍那藤蔓,却见他突的一个纵身而跳,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角度朝陡直的石壁上爬。眨眼就直上了三米多,而那洞口处高度约有五六米,离顶部已是不远。
落景寒在旁紧张解释:“食人花的命脉是它根部,而这种巨型食人花的根部不是长在底下,而是在最顶上,必须将其砍断,否则它会闻着人的气息而来,最长能延伸百米。”
说话间高城已经爬到顶,而令我呼吸扼住的是后面向上的两米多高度,他是借助了藤蔓。如此一来,藤蔓就将他身体层层裹住只露了个头,而触须张牙舞爪着在他头顶两侧,眼看都已作出攻击状态。这时我才看清那触须的头部像骷髅头,口器一张,形状极其恐怖。
我再也忍不住只站在原地观看,拔腿就要往前冲去,却听沉暗的声音阴沉而令:“拉住她,别过来!”落景寒根本不问缘由就死命拖住了我,口中急喊:“小夏,你别过去。”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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