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将她掐进掌心的手指掰开,接着,许凉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叶轻蕴的胸膛是许凉永久的港湾,她可以肆意在其中欢笑,落泪,不用顾及其他人的眼光。
此刻许凉终于得以安心,她将泪水洒在他的襟前,哭声越来越大。像个委屈极了的孩子。
叶轻蕴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揪成一团:疙瘩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今天哭得这样伤心过。
他在她耳边低语安慰,“乖啊,不哭,等会儿手脚该哭得发麻”
她嗓子都快哭破了,声音沙哑道:“九哥……你,你带我回家,我想回家!”
叶轻蕴现在什么都顺着她,哪怕她让自己去摘星星摘月亮。他眼睛里氤氲出一层雾气,点头道:“好,九哥这就带你回去”
顾不得众目睽睽下,叶轻蕴弯身将许凉一把打横抱起来。径直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简直目瞪口呆,刚刚一脸温柔的男人,是她们仰慕的那个一身清寒的叶先生么?
而领衔着各位太太小姐的那个白色身影,身体随着叶轻蕴和许凉的远去微微晃动。
刚才阿凉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潘婉芸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却顺着脸颊如雨落下。
此刻要不是嘉晖扶着,她早已站不住。
整整二十六年了,自己还来不及好好看她一眼,她就匆匆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心如刀绞。
这边许凉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哭得停不下来,连个声音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叶轻蕴将她抱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回家。
他把隔板升起来,将许凉的高跟鞋脱了。扶着她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
没一会儿,她整个人便蜷缩在后座上了。
叶轻蕴她鬓间的头发抿到耳后,过了几分钟,感觉自己裤子大腿的部位,湿湿热热,洇成一片。
他无声一叹,说:“别难过了,你要是不想见,我就带你出国。我们去度假好么?”
许凉不做声,挪动着身体,由侧变正,红肿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握着叶轻蕴的手,将他的掌心盖在自己眼睛上。
叶轻蕴又温声道:“你一个人憋在心里算怎么回事。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凉说话鼻音有些重,“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好一会儿,她才整理好心绪,“以前我以为她去世了,想问父亲和爷爷,但又不敢问,晚上常常做噩梦。我一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再加上父亲对我感情冷淡,就猜想,她是不是因为生我才去世的呢?我知道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很傻,但没有人来指引我,所以只能胡思乱想”
说着,她又闻到了眼泪的腥气,抹了一把脸,继续道:“我很羡慕其他孩子,有可能他们家世不如我,但有妈妈的孩子真的很幸福。我因为这个,在遇见你之前,很内向,也很自卑。我才四五岁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有母亲的生活是跟别人不一样的。那时候还很嫉妒你,虽然你爸爸很忙,但你妈妈却疼你疼得不得了,因为这个,我甚至处处躲着你。所以我快到五岁那年,才算真正和你认识。后来我和外公团聚,知道当年的真相,才发现原来她还活着。只是因为当年的事对两家人来说,太悲痛,所以她远走国外,她没有抛弃我,是命运抛弃了她。我曾试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我会怎么样呢?当了二十六年没有妈妈的孩子,我或许会感激她给我生命,但同时也会很陌生。可是——”
她眼前一片模糊,“可是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她的样貌同年轻时的照片有了出入,但我仍然在第一眼就确定了她是谁。我和她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了,让我面对面向她笑,我做不到;面对面冲她哭,同样做不到”
叶轻蕴从她的哽咽声中,能明白她的心情。一个极重要的人在一开始就退出了她的生命,现在再出现,只会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该那怎样的心情对对待这个出人意料的母亲呢?阿凉有太多的委屈,但自己母亲同样情有可原,所以一时不能释怀,只好一走了之。
叶轻蕴拿出方巾,给她擦了脸,拍哄道:“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一关总会过去。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许凉侧脸在他腿上蹭了蹭,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轻蕴无奈对她笑道:“叶太太,我这条裤子已经被你毁得淋漓尽致”
许凉瓮声瓮气地说:“我赔给你”
他却爽朗笑说:“我人都是你的,更别说我的裤子”
她脸上终于因这句话有了笑容。
到了家,许凉进入自己熟悉的环境,终于回过来一样,她甚至不再对潘婉芸讳莫如深,主动谈论道:“你说她回来了,外公他们知不知道?”
叶轻蕴:“今天潘家没一个人来,估计她还没回过家。大概是那句老话,近乡情怯”
许凉绞着手指,忽地又为她感到难过,当年的一切她受的伤害最深。听外公说,她因为外婆的去世,心里十分自责。说到底,她才是在那场悲剧中牺牲最大的人。
叶轻蕴看她眉头又开始打结,便揉揉她的头发,“好啦,别想了,赶紧上去洗澡睡觉。明天我们就出门”
许凉惊道:“你来真的?”
他悠然地耸了耸肩,“不然呢?”
“去哪儿”
“尽管跟着我就是了。哎,你这是什么表情,就你这智商,根本卖不出去,充其量就是个赠品”
许凉磨牙,“你就不能看在我心情不好的份上,让我一次吗?”
他点头:“我可以让你免费吻我一次”
“无赖!”
叶轻蕴雷厉风行,说要带许凉出国,当天晚上就把电话打到谭柯宁和方誉那儿,把公事安排好之后,不给他们疑议的时间,果断挂了电话。
最倒霉的就是谭柯宁,最近颜氏高层天天到华闻来撞钟。就是怕华闻第一供应商的名头没圣安给抢了。
华闻最大的那个躲了,这不是把他往枪口上推么?
叶轻蕴又打给自己的私人助理,接下去的东西,对方会连夜帮他安排妥当。
夜已经深了,许凉今天受了刺激,经历疲惫,倒是增进了睡眠强度。她钻进叶轻蕴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轻蕴却在想今天去严家的庄园,自己看见的那辆红色法拉利。他深觉阿凉妈妈真是用心良苦,其他车位都停满了,但离出口最近的地方却有一个空出来的车位。司机当然停在那儿。
她正好趁机在一旁看几眼阿凉。
叶轻蕴深知许凉的个性,她心软,本来就对她母亲没有敌意,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带她出国,也是想给她时间和空间,想通这一切。
听着怀里匀称的呼吸声,叶轻蕴也被感染了,渐渐沉进睡眠当中。
第二天早上,他们难得有同时睡到自然醒的美满时刻。叶轻蕴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个人在自己怀里,跟虫子似的拱啊拱。
他闭着眼睛,用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她一下,“怎么了?”,嗓音里满载着睡意。
许凉有些难受地说:“背上有点儿痒,可我又够不着,挠不到”
叶轻蕴一听,手伸进她睡裙里面,帮她挠痒痒。挠完不由自主地贴着她细腻的皮肤,游到她胸口去。
许凉气冲冲地,“你手放哪儿呢!”
他笑得无辜,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说:“这不能怪我,完全是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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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啦,大家晚安,么么哒(づ ̄3 ̄)づ╭?~
☆、263.你想和我鸳鸯戏水?
叶轻蕴平时收拾自己行装效率都很高,今天大概是要出门旅游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慵懒随性。
他一进衣帽间就忍不住笑了。以前这里是他一个人的天下,里面满是自己的衣物,现在和她同住一个房间,两个人的东西挤在一起,显得鼓鼓囊囊,不过这才是夫妻生活的常态。
叶轻蕴正要动手拉开柜门,许凉赶紧上前阻止他:“里面是我的东西,你的在其他地方”
“我记得我贴身衣物装在这边的”,他眉毛微挑。
许凉试图把他推开,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真的没有”
叶轻蕴当然记得自己的东西装在哪儿,无非是想逗逗她。看她这么紧张的样子,心知其中一定有猫腻。
他假装转身过去,趁许凉松懈的空挡,眼疾手快地将抽屉拉开。
叶轻蕴笑得很邪气,同他表情相呼应的是,他嘘了一声口哨。
许凉咬着下唇,满脸涨得通红,懊恼得不行。
“我亲爱的太太,能解释一下,这些情趣内衣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吗?”,叶轻蕴抱着手臂,修长身姿斜靠在衣柜门上,垂着眼睛看低头盯牢脚尖的许凉。
许凉绞着手指,“这些不是我准备的,是高淼送给我的”
“你到现在还让它们完完整整躺在衣柜里,就说明你有穿上的欲望”,他十分会抓重点。
许凉辩驳道:“我没有,都是高淼,她非说你跟我结婚,就是看上我的美貌。我都二十六了,已经走在人老珠黄的路上,要不赶紧着抓住你的心,就比不上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了。我没动过这些东西,不就是对我放心的表现么?”
叶轻蕴好笑地看着她:“我跟你结婚,是因为看上你的美貌?”
“难道不是这样”,她语气里带着写威胁的意味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像听到个年度笑话,把人逗得不行。
许凉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叶轻蕴敛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啊,别想太多。高淼说得不错,我就是看上你的美貌——”
许凉瞬间眉开眼笑。
可她笑得太早,笑到一半就听他又补了一句,“和反抗不了我的可怜智商”
许凉笑不出来了,一副“宝宝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瞪着他。
叶轻蕴还在得寸进尺地说,“这些东西,改天穿给我看看”
许凉气呼呼地说:“想得美,我要把它们全都给扔了!”
“你确定?”,他扬眉看她,“可少了这些东西的陪衬,你连美貌也没有了”
他话音刚落,阴影面积覆盖许凉全身。
许凉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身,被他毒舌惯了,也开始有免疫力,自愈能力十分强大。
刚刚都还对着他怒气冲冲呢,一会儿便忘得一干二净。
她对此着实没办法啊,叶先生的手段太高了,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只要她不理人超过十分钟,对方便立马将许凉抱在怀里一顿强吻。
她被吻得身心酥软,哪还有空闲去置气?
于是出门的时候两人又是一对恩爱夫妻了。
叶轻蕴打扮比上班时随意很多,只一套卡其色休闲西装。司机将他们的行李拎到后备箱放好,私人助理便在一旁接了电话,然后对叶轻蕴报告说,飞机已经在停机坪准备好,他们一到就能登机。
点了点头,叶轻蕴拥着许凉上了车。
到了地方,两人下了车,先是飞机乘务员列成一排迎接夫妻二人。虽然这架私人飞机的乘客只有两个人,但服务人员却不少,还全都是长腿美貌的佳人。
许凉一面得体地跟她们打招呼,一面心里“呵呵”,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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