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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云采夜愁眉紧锁,负手绕着池子转了一圈,烛渊也跟在他身后走了一圈,一双血瞳却是一直盯着身前的青年,仿佛眨下眼睫都会错失这世间美景般,舍不得移开眼,说是赏月,两人却都没抬头望一眼头上的明月。
    走了一会,云采夜看够了自己的脚尖,便朝池潭里瞟了一眼,这一看却发现素日里他一出现便拥攘合围过来的红鲤都不见了,偌大的池里竟是一点红也不见,不由地走到池边半跪下身体轻喃道:“……怎么都不见了?”
    说着,他还将手伸进冰凉的池水里,轻轻晃出水涟,像是在呼唤躲藏在池底的红鲤一般,而那红鲤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声,片刻后便缓缓从水底浮了上来,轻轻啄着他的指尖。
    烛渊知道云采夜长得是极好看的,但灯下赏花,花便会更艳上几分,而月下赏人也是如此。此时那些红鲤纷纷游了出来,围到他身边和云采夜嬉戏似的玩闹着,更将云采夜那修长如玉的手衬得极白,鸦羽般的长发自肩上披泻而下,在月色清辉中散发出丝绸似的淡光,稍稍一动便露出半截雪白的颈子,晃得烛渊挪不开眼。
    “采夜……”不知不觉的,烛渊竟是直接喊出了云采夜的名字。
    “嗯?”
    他这一出声,云采夜便回头来望他,长长羽睫掀起,底下一双宛如黑色宝石般的墨瞳印着他的身影,和他身后的明月星辰,那双几乎藏尽了半生风流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嘴唇似笑非笑勾着,轻声骂道:“居然直呼起师父的名讳来了,真是没大没小……”
    云采夜妃色的嘴唇一张一合,露出里面的红舌与白齿,烛渊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不禁想起那天在密道中,他曾经将这对淡色的唇瓣含弄舔舐至殷红,也曾与那红舌纠缠吮吸过,里头的温暖与潮湿就像此时的桃花苑一般,春色月色齐聚,令人忍不住叹息。
    烛渊垂下眼帘,笑了一声:“是我错了,师尊。”说完这话,他朝池塘里的红鲤射去冷冷的一道眼光——他还没舔过师尊的手指呢,这些食物凭什么?
    于是刚刚还围在云采夜身侧的红鲤,倏地一下又全部消失了,快得让云采夜差点以为它们从没出现过。
    云采夜瞠目:“怎么又都跑了?”
    烛渊也半跪到云采夜身旁:“也许它们都去睡觉了。”
    云采夜不可置否道:“也许吧。”
    烛渊侧过头,望着与云采夜精致的侧脸,忽然指着一处地方出声道:“师尊你看那。”
    云采夜闻声便顺着他的手指转过头去,烛渊接着说道:“师尊可还记得那棵桃花树。”
    待云采夜看清烛渊所指之地后,眸中立时流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当然记得,你小时候一闹脾气就躲到那里去,非要师父哄半天才肯消气。”
    云采夜说话间,烛渊就势坐下并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轻嗅着青年身上清雅的竹香,以此来平息他想在这里把云采夜推倒狠狠操弄一番,让那双乱勾人的眸子浸满泪水,止不住地喊他名字,从此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个人的欲火。
    云采夜见烛渊没有再说话了,就侧过头去看他,见小徒弟闭着眼睛便出声道:“烛渊,你是不是困了?若是困了就去睡吧。”
    烛渊闻言皱起眉,喉结快速地上下滑动几下,出口的声音却沙哑无比,又带着股委屈:“去哪睡?暖阁吗?那我还不如就在这桃树下幕天席地直至天明,说不定还能等到师尊来哄我呢。”
    云采夜听到烛渊这声音还以为他快哭了,不由懵然——不就是自己睡个觉吗?怎么那么难?他都自己睡了几万年了,小徒弟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有他陪睡呢。
    云采夜还在发愣呢,烛渊就忽然起身,快步走到刚刚他指的那棵桃花树下背对着云采夜,肩膀微微耸动——不行,脑补过度他硬了,喘几口新鲜空气缓缓。
    “烛渊!”云采夜一惊,以为小徒弟真的哭了,连忙冲到他身边,抬手想要碰碰他,但又怕小徒弟流泪的模样被自己看到后伤了他敏感的自尊心。
    烛渊“伤心欲绝”的声音传来:“弟子自知容貌有疵,不配待在师尊身侧,可是……师尊不仅不嫌弃,还待我这般好,弟子无以为报。去闯镇魔塔不过是弟子想向其他人证明、证明我有资格待在师尊身侧,做师尊亲传弟子罢了……但如今,师尊竟是不愿弟子陪在身侧了吗……”说着,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也颤抖了起来,青筋毕露,像是在压抑着偌大的痛苦一般,声音也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有些模糊。
    “你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云采夜看见小徒弟这痛苦样子,早就心疼极了,又听到他这几乎是在谴责自己的一般的话语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赶紧上前握住烛渊的手,止了他未说完的话皱眉道,“你不要多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偷偷说你坏话了?你告诉我,师父帮你去揍他!
    烛渊转过身来,蹙起的眉峰比云采夜还高,眼眶通红,嘴唇蠕动吐出沙哑而断断续续地话语:“弟子真的离不开师尊……师尊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云采夜心疼得抬起手,轻轻在小徒弟颊上抚摸,连声安慰道:“好好好,不离开不离开,师父不会离开你的,烛渊别哭……”
    不离开。这几个字明明几乎平声平调没有丝毫起伏,在往日万年的时光里,云采夜也不记清自己究竟说了几次,对其他人或是对烛渊,然而今日从自己口中说出却像是提了一个音调般,让他的心也跟着高高仄起,许下了一个极其称重的誓言一般,再也不能落下,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小徒弟那双血眸染上半点失落惆怅的哀绪。
    许是这次他终于说对了话,又或是他只是说出了烛渊最想听到的那句话,不论对错。烛渊抿抿唇,微微低头回望着他,终于露了个笑脸:“好。那师尊我们去睡觉吧。”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一起睡。”
    那双眼里满是希翼,带着炙热如火的情愫,如同抹了层蜜般,透出甜腻腻地光泽来,又像是乌云下酿了几日的暴雨,就这样轻易地泄入了云采夜的心房,教他呼吸一顿,像是魔怔了一样说道:“好……”
    然而等两人真的走到床边时,云采夜却恨不得立即甩自己几个耳掴子——我他妈真是中了邪!他今晚要做春梦的啊!春梦!
    他刚刚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答应小徒弟的请求的?他是不是疯了?
    云采夜神情恍惚,烛渊心情倒是好得快要飞起,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玄色天衣脱得一干二净,掀开云采夜床上的锦被坐了进去,完后还拍拍身侧的空位:“师尊,快来。”
    “烛渊。”云采夜垂着头,还想再挣扎一下,问问小徒弟能不能到暖阁去睡十天,十天后他们再一起睡行不行,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抬头郑重道,“师父和你说……你、你你这是作甚?!又不是洗澡你脱这么光干嘛?”
    云采夜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地指着烛渊失声喊道,因为就在他低头沉思他和烛渊关系的这段时间里,烛渊已经把自己脱光了,浑身不着一缕,赤身裸体地坐在他面前,肆意舒展着自己饱满结实的肌肉,不过他可能还有最后的那么一点点羞耻心,懂得用锦被盖住自己下面,没有大咧咧地遛鸟。
    云采夜这辈子除了洗澡外,从没见人脱得那么干净,他就是睡觉也都是穿着中衣亵裤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他成仙后因可以使用去尘诀,也好多年没洗过澡了,如今看到小徒弟脱得那么干净躺在他床上,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我没有脱光。”烛渊皱眉,不能接受师尊污蔑他的事,偏头望着云采夜委屈道,“我还穿了内裤。”
    “什么内裤?”云采夜听不懂烛渊在说什么,他只是左顾右盼地想要找到烛渊脱下的衣服在哪,好让他赶紧穿上。
    “喔,是这个。”烛渊望着自己的师尊勾唇一笑,然后一把掀开了盖在自己腿上的锦被,露出了被他改造过后的“亵裤”,云采夜只看了一眼就马上移开了眼睛,耳根至脖颈处迅速染上红色,连忙扯过锦被给烛渊盖上。
    “你怎么那么没羞没臊!”云采夜恨其不争地骂道,刚刚在桃花苑存下的怜惜都快散尽了。他搞不懂自己的小徒弟在想些什么,好好的裤子他非要把它裁得短短的,仅仅能包住下身那团鼓鼓囊囊的东西……他小时候明明很乖的,怎么长大了一些就像变了个人呢?
    烛渊装作没有听到云采夜骂他的样子,抻着手还想继续去脱云采夜的衣服:“师尊,长夜漫漫我们赶紧安歇吧。”
    云采夜再次拂开他的手,仅脱了紫衫便掀开锦被躺了进去,还不忘与小徒弟隔出好哒一段距离闭眼道:“行了,就这样睡吧。”
    云采夜说睡就睡的行为打得烛渊措手不及,更何况他们中间还隔着那么大块距离,简直都可以再睡下一个人了,隔那么远云采夜想让谁来睡?于是不死心道:“弟子担心师尊这样睡觉会不舒服……”
    “不,我挺舒服的。”云采夜睁眼睇他,挑眉道,“如果你还不困,那我们再到沐月台上对几招吧。”
    烛渊这下只能闭嘴,他看了一眼云采夜半露不露的精致锁骨,心里暗叹可惜,在被窝里拱到云采夜身侧用两只胳膊缠上青年纤细的腰身,低头在怀中那人的耳畔落下一吻,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说道:“师尊晚安。”
    云采夜闻言有些不解:晚安又是什么意思?小徒弟怎么总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但他没有出声询问,不然烛渊肯定又要和他说上半天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唉,小徒弟真是黏人……这样想着,云采夜扒开小徒弟缠在自己腰间的手,又往旁边挪了挪,背过烛渊道:“你这样师父在睡得不舒服,烛渊乖乖的,不然师父要生气了。”吓一吓他,让他别过来。
    闻言,烛渊只好回道:“是,师尊。”
    云采夜这才放下心,闭眼渐渐睡去——小徒弟还是乖的,要是这乱改亵裤乱脱衣服毛病改了就更乖了,唉,明明再和他说说吧……
    然而云采夜不知道的是,烛渊在他身后一直睁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半分睡意也无。
    烛渊撩起云采夜散在脑后的一缕黑发,放在指尖摩挲把玩着,如同握着什么珍奇异宝般爱不释手,半晌后又放到鼻尖轻嗅,将其缠到自己无名指上,环成戒指的模样,直到身前青年的呼吸变缓之后才欺身上前,伸手再次缠住青年的腰身,将头轻轻贴到青年的背后,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
    ——真是太奇怪了。
    明明刚刚在桃花苑内他还满身欲火,压都压不下去,但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躺在这人身边后,却半点兴致都没了,只想静静地抱着这人真正地睡上一整夜。
    烛渊把云采夜搭在腹间的手握住,然后用自己手指一根一根的抚过他微凉的手指,卧阁内一片寂静,风吹灭了灯影烛光,只有苑外住月辉穿过镂空的窗门,洒在地上。烛渊闭着眼听着云采夜在宁静的月色下的轻轻呼吸声,只觉得心中的甜蜜和满足都快溢出早已被胀满的胸腔了。
    他是真的喜欢云采夜,喜欢他,爱他,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除了云采夜,他这一生别无所求。至高的权利,万人的拥随,他都不想要,每次和云采夜这么靠近的时候他都在想,他要是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他和云采夜会相隔多远——一个星系?数十亿个星球?还是整个宇宙?
    太远了……
    云采夜方才与他隔出一个人的距离来,他就觉得像是隔了条看不见底的深堑,需要他费尽思量、跨越生死才能靠近,要是他真的和云采夜隔了一个世界呢?
    烛渊闭眼笑了笑,搂着云采夜胳膊更紧了几分——那也没关系,无论他和他隔了多远,他有了自己的灵魂石,他在哪他都能找到他,哪怕千山万水,穿梭洪濛也在所不辞。
    因为他是如此喜爱他。
    忽然间,像是在回应他一般,云采夜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手也动了动握紧了烛渊的手指。
    烛渊倏地睁开眼睛,将云采夜的扳朝自己这边——只见他面色潮红,咬紧着自己的下唇,将那唇瓣咬得艳红到几乎快渗出血来,烛渊见此立即伸手去拨他的唇。然而这还不是重点,云采夜自己翻了个身,猛地抱住他,滑腻湿热的吐息一下子全喷到他脸上,修长的腿也搭上他的腰,紧紧地往自己那边勾。
    “嗯……”云采夜微微启唇,吐出口口的呻吟,烛渊听到这声音后身体就僵住了,然而云采夜还嫌不够似的,用自己口口起的那物不断磨蹭他,“烛渊……不要……”
    ——这是不要的样子?
    烛渊眉梢一挑:云采夜这是做春梦了?做梦的对象……还是他?
    第37章 好师父
    要不要摇醒他呢?
    烛渊在心底纠结了一会,毕竟这是云采夜第一次那么主动。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这么几息之间,云采夜蹭得却越发起劲了,口口声也更为甜腻,烛渊还是首次听到云采夜这带着媚意和泣音的喘息声,在密道那次,他可是一直死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肯软化分毫,哪像现在这般……诱人?
    思忖片刻,烛渊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干,反而躺平身体仍由云采夜跨倚到他身上——他得先让云采夜对他动心,然后再一口一口地将这人拆食入腹。
    两情相悦,灵肉结合的快感才是最强烈的。
    即使他现在很想让将云采夜狠狠压在身下,让这人满身沾满情欲,控制不住地哭泣喘息,但完美的狩猎需要耐心和等待,而他想当最好的猎人。
    烛渊轻轻捏住云采夜的下巴,将他的头微微抬起,然后自己凑上前去,先去轻轻在他额间落下一吻,继而往下,吻过那眉眼和挺翘的鼻尖,最后缓缓含住那对柔软的唇瓣。
    “唔……”青年细碎的喘息从相贴的唇缝间泄出,烛渊半阖着眼,用舌尖慢慢勾勒描摹着云采夜的唇形,半晌后才探进他口中,寻到那湿热滑腻的红舌纠缠起来——他不能太使劲,否则云采夜醒来后会发现的。
    缠吻了片刻,烛渊又换了块地——前半夜他肖想了很久的雪白脖颈,只可惜只能亲亲舔舔,也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梦中和现实里的火热感互相叠加,然而却得不到半分纾解,云采夜的呻吟声里已经带上了些痛苦,觉得时机够了,烛渊再次将唇覆上云采夜的,然后在他唇上引诱般地,轻轻咬了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云采夜便迫不及待地啃上他的唇,用牙轻轻啮噬着,烛渊怕他咬得不够力道,便也在自己下唇狠狠咬了几下,直到渗出血来,尝到了那股铁锈味才放开。
    烛渊抬眸,望了眼顶上白雪似的纱帐,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悲哀——为他,也为云采夜。
    云采夜何其不幸,捡到了他,而被他这样精心算计,隐瞒欺骗;而他不够好,做不到让云采夜主动喜欢上他,让他不得不步步为营,用尽计谋才能将其攫为己有。
    这真是太令人难过了。
    可他们都不能回头,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烛渊阖上眼帘,掩去眼底的苦涩,再次睁眼时,眸光清明。
    “师尊,师尊。”烛渊将手搭在云采夜的肩上,轻轻晃着他,“师尊你醒醒。”
    云采夜闻声醒来时,他在梦中和小徒弟的“荒唐事”也接近尾声了,这时陡然听见烛渊与梦中几乎一致的沙哑声音,脑子还未清醒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
    烛渊的嗅觉何其灵敏,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闻到了那股石楠花香的气味。
    云采夜回复神智之后就恨不得晕厥过去,以此来回避这样尴尬的局面,而待他看清烛渊唇上的伤口后,心中的愧疚与不安差点吞噬了他——他怎么这么禽兽啊?居然连自己的徒弟都能下手。
    “烛渊、你你痛不痛?”云采夜连忙从烛渊身上下来,一挥袖点亮了室内的灯烛,跪坐到烛渊身旁伸手去查探他唇上的伤口。
    云采夜此时衣发不整,原本合身的中衣被他磨蹭得都快从肩上滑落下来了,烛渊抬眸望他,伸出舌头在自己唇上舔了一圈,顺带“不经意”地舔过云采夜的指尖,半晌后才哑声答道:“师尊我不痛的。”
    云采夜却是不信他这话的——都被他咬出血了怎么可能不痛!
    烛渊看清了云采夜脸上的不信,垂下眼帘侧过头轻声道:“烛渊真的没事,师尊你方才……”
    云采夜心中却更忧郁和自责了,可他张着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我、我……”小徒弟都不愿意看他了!
    “是那酒的问题。”云采夜抓住小徒弟的胳膊,但随后又像摸到了火炭般猛然松开,“烛渊,你还记得师父下午喝的那杯酒吗?那酒名曰‘复梦’,喝了以后便会做……这样的梦……师父只是想用它来寻密道那人,并不是故意——”云采夜顿了顿,复而说道:“……轻薄于你的……”
    烛渊闻言,眸色深了几分,但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除此便不再多言。
    云采夜见此,心中“咯噔”一声——他刚才就该拒绝烛渊和他一起睡觉的要求的!若是他心智坚定些,心肠再硬上几分,也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他为师不尊,主动勾引自己的小徒弟吗?
    阁外月影早已西移,因室内点了烛火,所以看不到外头清冷如银的月光,但云采夜却忽然想跑到外面去,看看那盛极的满池白莲,好让他静一静心。
    他想起了他还未成仙那段时日,他因容貌过于出众而被人构陷,说他是师父特地抱养来娇养在身边的娈童。即使他剑术出众,克己守礼,仍有人不满于他,说他不过是云夜在路旁随意捡到,不知身份的弃儿,以云夜的身份地位来说,他分明可以收到比他好上十倍甚至百倍的弟子。
    可云夜到死,也都只有他一个徒弟。
    那套让无数修真人士眼红不已的《斩仙诀》也只有他,这个寂寂无闻的小徒弟知晓。
    而云夜得知他被人构陷这事以后,也并未出面为他澄清清白,只是送了他一碗白锦万莲——
    “采夜,为师希望你以后如这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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