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大队往前走,来到前方有一处掛着看版「遝屋」之地,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直接问玉子:「这是卖甚么东西的。」
「你问的问题可真蠢,不过就是卖鞋的。」她叹气的摇着头,一脸惊讶的样子。
「原来如此,那个遝字还真难。」又不是每个日文的汉字都能意会,何况是战国呢?所用的名称还真的是包罗万象。
此外她还看到「弓屋」、「乌帽子屋」,还有卖伞的「伞张」,左侧还有「纸すき」,一定就是卖纸的吧!
还有「桶屋」,就是卖大大小小的桶子,及「酒屋」顾名思义就是卖酒的。
对了,「锻冶屋」应是卖刀或剑之处,改天去挑把剑作为防身之用。
这轿子坐久了还真是晕,不过就这样慢慢的扛到信长的居城中,沿途还有一堆人是来看热闹的。
眾人的流言蜚语,就深怕她听不见,愈说是愈大声,内容不外乎是美浓国也快被织田信长给夺取下,所以送上公主来巴结。
据传,古时候国家的公主,送给他国联姻,日子过得会比灰姑娘还要惨,无论是假託杜撰还是牵强附会,都已经挺吓人的。不知道为甚么,此刻她的心中產生了无比的勇气,也许会迈着坚定的步子,往前而去。
终于到达信长所住的居城了,远看着天守阁,听说这是日本传统堡垒的最高建筑物,通常都是城主的起居室,也代表最高权力象徵。
高处不胜寒,城墙愈高的话,叛乱也有与日俱增的趋势。若极目眺望,应可以尽览它处城镇风光。
时近黄昏,远方还残留着旭日远离的夕照馀辉,云层的夹缝中流洩了沉静的光芒,沿途上是民宅紧邻而存,冷风颯颯拂至,也不会让人有痛肤彻骨的感受,反而是相当舒适。
方才一离轿,玉子便迫不急待的拉她往那和室而入,开始漫天长谈的织田信长风光史。
「干嘛啦!急成这样子?」真的很累啊!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飞起淡淡的红潮,馀光瞥见和室中皆拭得一尘不染。
「仔细听好,不然会人头落地喔!」玉子也坦言而说。
「呃!」没得拒绝。那双黑眸更加澄亮了,战国的男人都很张狂,但是得好生伺候别无它途,心中升出一股不安,也涌起一线希望,轻取起茶杯,那刻画图案当真是美态,将脸贴在茶杯上,汲取那丁点的温暖。
原来他除了娶斋藤家的归蝶公主当正室,还有一位侧室称为吉乃夫人,受宠到已经生了儿子,这一听让她还差点翻桌。
重要的是,信长在其叔父信光的合谋下,入主清州城主,她心下纳闷,这城又没有多热闹,自家人互相残杀,信长还是略胜一筹。
此外还有件大事,早在三年前,信长与弟弟信行为争家督之位,以家门的兴废做为赌注,原先有些家臣都是挺其弟,尔后信行被信长诱杀了,有些选择跟从信长,有些则暗地中还不死心密谋策反。
哥哥杀了弟弟,让她听到冷汗直落下。
在城主居住处,都会有武士宅邸,随时让城主召见及随军打仗,随时会有暗杀者或邻国军队侵入时,就得马上迎战。想要大位的人真的很多,有时候搞不好睡到一半,首级就被忍者带走归国去抢首功了。
连怎么死的都答不上来。
今年称为永禄三年一月,她根本就听不懂,重要的是,先打听这个信长几岁才是重点。
哇塞!想不到他已经是二十七岁了!不知道他有用抗老化的保养品吗?不然看起来只像是二十初头的贵公子。
哈……对她来说,真的是有代沟啊!人家才二十一岁,想弃婚逃走。不过她也懂得装可爱,请大家别唤她夫人,叫小羽就好了。
这八卦间聊还真多,身旁的那群女人嘰嘰喳喳的说了一些织田家的大事,据闻在前几年时,斋藤家的道三,也就是织田信长正室夫人归蝶夫人的父亲,与他的儿子,斋藤义龙发生一场恶斗。
想不到战国会这样,老爹未蒙主恩召,儿子就急着要分家產,听说战的挺兇,信长这个女婿还派兵去支援,都还没有到达美浓的稻叶山城,斋腾道三就已经战败了,甚至归蝶公主的母亲与弟弟也在此次政变中遇难。
真惨!盗汗中。
斋腾道三临死前立下遗嘱要将美浓国赠予织田信长来继承,这下子让斋藤义龙更加气愤了,怎么可能还加码大方送个小公主来示好呢?一思及此,她街舞公主也知,传说中的『计中计』,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玉子一定有后续的动作。
信长真的是尾张的大傻瓜吗?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是故意装傻在骗人的。
话说一回到城中就饮酒作乐,让那些赶来通报军情的家臣是个个打退堂鼓,摆明这根本是个窝囊废啊!那群家臣方才步到居城门口又被call回。
真瞎!擦汗中。
当然玉子这些话是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条理一点也不清晰,玉子那悠悠之口从未停歇过,是不会口渴吗?听到是催眠ing,眼皮跟自己奋战中。
终于,她败下阵来。
但是没让她累到掛点的机会,都还没洞房呢?窘啊……打起精神隐住厌倦的神态,因为她可是高材生,前面那个人即便是胡诌,也一听就懂。
此刻却传来个晴天霹靂的消息,信长要她去前厅中,将她介绍给眾人认识,可以想见到她简直快疯了,那身厚重的和服,早就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还得装笑脸去见一全家臣,天啊!晕了,够晕了。
即使再怎么不想去,她还是得乖乖地前去,而跪坐在一旁等着,脚好酸喔!垂下头不敢面对眼前的人,四周都座满了人,这种大场面,能耐住性子就已经是了不起。
就当做是来旁听的,没带本note来还真是对不住……
信长眸光发现到她,眼神闪过一丝柔和的神色,不过还来不及倒数计时,就被冷酷之意所取代。
此刻,他脸色铁青,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紧接着,脸色微敛,手中飞快的掷出茶杯,比射箭还准,就稳稳的落在某个武士的额头上。
但是那个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个一下,脸色是更恭敬了。
「丹羽长秀,我要你去打探信行馀孽之事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可见你真是办事不力。」信长沉声骂着,怒火上扬。
丹羽长秀只有用着额头再叩着榻榻米,「根据我打探的消息,这次试图暗杀主公的应为斯波义银的一门眾,从去年被放逐到京都后,就暗地中打算再夺取清洲城。」
「喔!看来当初没有直接取义银的性命是我过于仁慈,好,既然如此,不惜一战也得灭了他,就往京都开出一条血路。」信长的声音严厉而低沉,怒气更又高涨了。
再怎么说,自从继任织田家督后,对自己行为不满的家臣、守护代,甚至是开始了无情的骨肉之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统一整个尾张;到去年为止,方才确定了整个尾张国的支配权,这只不过是他信长的一小步。
这才是他一贯的作风,但是在对上丹羽的眼神后,也知有棘手的大事将面临,这也是他担心许久的。
信长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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