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几百岁的老吸血鬼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中，神色阴晴不定地快速变换着，表面却装模作样地保持着无效的镇定，看上去就像个瞒着家长早恋的幼稚初中生。
    人们常说恋爱会让人变蠢，这个真理应验在眼前这人身上，效果似乎格外的直观。
    “我会安排下去的。”帕特西点点头，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问道，“老大……真是情趣啊？”
    “不然呢？要不是我女人我能让她把我家糟践成这样还活着走出去？”吸血鬼还在为凡妮莎的事心烦，不悦地横了他一眼，“下次见到她放机灵点，小心哄着，那家伙脾气可不好。”
    “看出来了。”帕特西抹了把冷汗，那女魔……那位夫人的眼神一看就是杀人无数的，他现在想起她之前那惊天动地的一脚，还忍不住胯下隐隐作痛。难怪莱昂长相力量财富都无可挑剔，这么多年身边却始终没有心仪的女人，原来上面还有个这么厉害的老婆压着。
    他很快认定了这对夫妻内部的地位关系，又扫了眼周围这一片狼藉，只感叹这两人精力真不是一般的充沛，这要换个普通男人怕是根本扛不住。不，以夫人那个废男人的玩法，如果不是老大体魄惊人，恐怕在一开始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就是非人种族玩起来的阵仗吗……他忍不住暗暗心惊，在心中默默断绝了今后找个异族美女的念头，战战兢兢地开口:“夫人她……也是血族？我还以为老大已经是最厉害的血族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厉害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比我厉害了？”莱昂不满地竖起眉毛，“要不是我让着她她能那么嚣张？”
    他哼了一声，鄙夷地抄起手:“不过，我的女人，比除我之外的其他血族，还是强一些的。血族元老院你听说过吧？在两百多年前，血族还是在魔族中举足轻重的大族群。而元老院，更是集中了血族中大部分的精英，是血族的权力中枢。即便是魔王，想要维持统治也需要拉拢元老院，以获得血族的支持。”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血族在第二次圣战中伤亡惨重，元老院几乎全军覆没，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形成像样的组织。残存的血族，也都像老大这样，独来独往，隐匿在人群之中，没人知道还剩多少。”帕特西小心应和着，不明白老大突然扯这么远干什么。
    “血族元老院就是被她干掉的。”莱昂轻描淡写地说着，嘴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她一个人。”
    他转动眼珠，看着手下被惊得瞠目结舌的愚蠢表情，满意地扬起脑袋:“当年她单枪匹马迎战整个血族元老院，虽然几乎丧命，但对手更是遭受了史无前例的损失，元老院几近全灭，血族从此一蹶不振。”
    “元老院的精英，应该个个都是血族中的顶尖高手吧，一个人将他们全灭……夫人她得强到什么地步？”帕特西难以置信地惊叹。一想起前不久他还拿枪指过她的头，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不知道下次见面时直接滑跪来不来得及。
    “光论实力她当然不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但是她疯啊。”莱昂不自觉捏紧了拳头，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末世般的漫天火雨，眼中流露出狂热的光，呼吸在亢奋中轻轻颤抖，“如果你见过当时那个场面，就绝不会想要与她为敌。”
    “等等。”帕特西脑子里一激灵，发现了其中的盲点，“也就是说，当时老大你也在场？那她为什么会是单枪匹马？老大你这么有情有义的人是肯定不会在一边看着自己老婆被一群人围攻的！”
    “我……”吸血鬼一下子噎住了，整张脸尴尬地绷得煞白，眼神慌乱地闪烁着，“我当时……那是因为……”
    “对阵双方都是血族……”帕特西没有听他语无伦次的辩解，自顾自摸着下巴思索着，机灵的脑瓜转得飞快。“我知道了！”他恍然大悟地一锤手掌，“老大你当时是元老院那边的！你和元老院其他高手一起围攻夫人，却被她打败了。”
    搞不好老大还被她劫了色，从此对她身心俱服。帕特西被自己的想象震惊了，心惊肉跳地捂着胸口:“照这么看，夫人的实力果然恐怖至极。”
    “你在鬼扯些什么？”莱昂无力地捂住额头，简直越描越黑。
    “我哪边都不是！”他不高兴地皱起眉，一想起这事，还忍不住有些委屈。人类与魔族的交战本来就跟他没关系，如果当初那家伙来招揽他们时，他们没有卷进去，那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些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