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星脸色不变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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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四十分钟后,迈巴赫驶入老城区停在了栖霞路的胡同口,再往前车就开不进去了。
“就停这儿吧。”等车停稳,宁熹开门下车,“谢谢您了夫人。”
孟繁星往窗外四处看看,在他关门前问:“我送你回来,不请我喝杯水么?”
“我家挺脏的。”宁熹歪头盯着她看了一阵儿,“您要是不介意的话。”
车内外完全两个季节。寒风在胡同巷里肆意穿梭,脚下青砖冻得梆硬,走在上头哐当哐当,脚步声传出去很远,偶尔下了夜班的人开着电瓶车左转右拐,突然滴滴两声,吓得孟繁星心都差点快跳出来了。
宁熹瞥眼这位娇弱的贵夫人,走在前头放慢脚步挡着点风,长巷直走到头左拐,在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前停下。
推开门,黑夜中,是一座不大的小院子。
宁熹加快脚步走到堂屋,摁亮墙上的开关,瓦斯灯泡啪地亮起,孟繁星还没进门就先看到屋内柜台上两张放大的遗照,冷不丁吓得往后退,好在吴妈及时扶着。
“那是宁……是我爸妈。”宁熹把小胖从怀里扒拉出来,给它打开两瓶罐头,走到左侧墙边,手伸到前两天才买回来的立式饮水机后摁下按钮,“水需要烧一会儿,您先坐。”
他又搬出八仙桌旁的长板凳,才看见桌上放着一枚精致小巧的奶油蛋糕和一个礼品袋,蛋糕下还压着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
“哥,生日快乐!”
孟繁星走近看到那张贺卡,没等开口,宁熹将卡片收到礼品袋里,点点桌上不过两只手大的蛋糕,“正好有点心,夫人要来点么。”
孟繁星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好啊。”
宁熹转头撕了蛋糕盒子,拿出几只一次性的纸杯,将蛋糕分四份,他一份,孟繁星一份,保姆吴妈一份,还有一份留着明天当早饭。
奶油蛋糕很甜,像孟繁星这样常年吃素斋的人不大能吃得惯,宁熹倒是很喜欢,甜腻的奶油入口即化,眉眼都舒展了不少,四口吃完,甚至连附着在纸杯壁上的奶油都刮了个干净。
吃完,饮水机的显示灯也跳到了绿色,宁熹又抽出两只纸杯,倒了大半杯热水混掺点冷水,递给孟繁星和吴妈。
“矿泉水,干净的。”
二人谢着接过纸杯,不冷不烫的温水入喉,总算冲淡了卡在喉间的那股奶油味。
“宁熹哥哥。”
喝完水,屋外忽然传来一道小孩儿的声音。
大门口探出一只小脑袋往里瞄,发现有人,抱着盒子一瘸一拐走进来。
宁熹眉头狠狠皱起,迎出堂屋蹲在小女孩儿面前,“大冷天的往外跑,腿不疼了?”
“有一点。”林绵绵诚实点头,又道:“不过没有前两天疼了,我妈晚上多做了点红烧肉,叫我拿过来给你。”
她把抱在怀里的盒子往前送。
宁熹接过来打开一看,除了红烧肉,还有青椒炒鸡蛋、油焖大虾。
他笑着问:“你家今天发财了?”
“小珠姐姐晚上来送东西撞见我妈,说今天是哥哥生日。”她发现堂屋里有不认识的人,往前走两步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小声地说:“哥哥,生日快乐。”
说完,在他脸颊上快速亲了一口转身就走。
“……等等。”宁熹将饭盒子放回八仙桌上,拿起剩下的蛋糕,向孟繁星解释:“大晚上的,我送她回去,很快回来。”
孟繁星没有任何异议。
林绵绵却有点懵,连连摇头,“哥哥,很近的不用送。”
“笨,人贩子可不管你在哪儿。”宁熹戳了戳她脑袋,弯腰将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来,将蛋糕塞她手里大步跨出门。
出去了还能听到他在训人家小孩儿。
吴妈转着手里的纸杯道:“宁家这少爷的脾气跟传闻有误啊。”
“是不一样。”孟繁星望向大门,眼底漾开笑意,“我倒是更喜欢了。”
吴妈不忍泼她冷水,又不禁提醒:“可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嫁过来。”
这孩子人是不错,却是个压不住的,强硬将他带回傅家给大少爷冲喜,只怕中途都能破窗跳车。
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去,孟繁星蹙眉轻叹:“我知道,所以……”
正说着话,宁熹送完孩子回来了。
她立刻站起身,犹豫再三问:“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宁熹收拾着桌上的饭盒,抽空看她一眼,“傅夫人?”
孟繁星讶然,“你知道!”
宁熹:“猜得。”
刚开始并不知道,他又不是天师会掐指算,直到人送他到胡同口还要到他家来。
不是他说,享受惯了奢侈精致的生活,没人会愿意跨进这脏兮兮的小院儿,就连宁弈安也一次都没踏足过,但眼前这位贵夫人,不仅进来了,还吃了他的蛋糕喝了他的水。
这不仅仅只是吃喝这么简单,她在偷偷打量他,观察他,就跟精神病院里那些装作无意路过的医生一样,宁熹熟悉得很。
“既然知道,那你也该明白我此番用意。”身份既然已经被识破,孟繁星也不再隐瞒,实话实说道:“我儿子已经躺了五年,身体越来越不好,我也是病急乱投医。”
但凡能让闻礼醒来的法子,她都想去试试。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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