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趁着夜来到了直隶巡抚的府邸上,由于人太多,剩下的人则是去了别的官员府邸。
胜衣住进了主院,因为她会武功,要离皇上近一些保护安全。
她此刻已梳洗完躺在床上,正望着床顶发呆。
…..
发生了好多事,她真的有些累了。
最主要是她很嫉妒,那些没用的皇亲国戚们遇到事情就知道大哭大叫,活着一点作用都没。
她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背地说她的坏话,这满宫里的人,几乎没多少向着她。
他们在背地骂鄂尔多骂得那么难听。
结果呢?他们出事时还得靠鄂尔多,还得靠她,今日在地宫时,一旁有几个人还拉着她的袖子。
就知道整天在宫里娇生惯养过好日子,死了还带下去那么多华贵的财宝,劳命伤财给自己修建地宫。
鄂尔多还得去护着他们,还得护着他们的荣华富贵。
宫里的人好多都太恶心太恶心了,以前怎没发觉他们这么恶心。
愉妃下毒,皇上下毒,与永珹传流言,嘉贵妃派人强污她,愉妃派刺客杀她…..
她杀了皇上,嘉贵妃,还有愉妃,这几日又遇到刺客。
在宫里一年多的时间,她竟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可是她什么都没做,甚至很无辜。
以前她想像和嘉一样,做个闲散公主,每天出去玩,每天都不用担心日子。
现在她好像回不去了,心被慢慢收了回来,她如今只想安安静静的,不想有任何波澜。
不想再参与这些斗争了,有什么用呢?
突然想成家,想有个孩子。
她想到了自己带着孩子,在桌前写字的场景。
…..
天啊她是不是疯了?
胜衣吓的立马坐起身,掀开被子坐在了妆台前。
是不是被鬼魂附体了?她这种只顾着自己,十分害怕被拘束的人,竟然想要成家?
不过话又说回来…..
仇人都死完了,沉贵妃也回月乌了,她又救了新帝,还暴露了武功,在宫里安安份份,至少这几年不会有人找她的茬。
虽说颙琰回去后可能会忌惮她,但顶多是给她在宫外修栋公主府,让她别住宫里而已。
她如今是和硕公主,有一套宅邸,一身内力,还有钱,不过那些钱大部分都是鄂尔多的。
已经没什么可求的了。
其实鄂尔多对她挺好的,拿他当跳板跳到了和硕,虽说他总是阴嗖嗖的,还爱威胁人,但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害她的事。
她不在乎肉体贞洁,更不在乎肉体的疼痛。
不想让沉贵妃死,也是因为沉贵妃是她的一条路,哪天没钱了还能找她要点。
鄂尔多违背了她的意愿去杀她,她虽说生气,但也仅仅是有点而已。
沉贵妃没好好对她,她千万不能如此,以后一定要好好对自己的孩子。
她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一定要好好教导,不会把她教的吵闹。
自己的名字就挺难听的,什么也没胜,倒是总被人当成一件衣服一样对待。
她有孩子要叫什么?她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胜衣猛的站了起来。
“是不是疯了?你在想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还好她及时醒悟了,或许是跟鄂尔多在一起久了,竟也生出要成婚有家的心思。
“该死的鄂尔多…..”
“我怎么了?”
她猛的向后看去,发现鄂尔多正站在她身后,抱着臂靠在门上。
“你怎么老是偷偷出现在我身后?”
鄂尔多歪着头查看她的表情,“我以为你睡了,你在想什么?都没注意到我来了。”
“什么你疯了?你想了什么?”
胜衣呼出一口气,“没什么,你不要再悄悄出现在我身后,很吓人。”
鄂尔多抱着臂慢慢走到她身边,然后弯腰俯下身,打量着她的表情,“你怎么了?想到了我什么?”
胜衣没有看他,顺嘴扯了个谎,“没什么,我在嫉妒你,我想到在康熙陵里听到的话。”
“他们说我体质差,所以我有些嫉妒你,为什么你体质那么好。”
鄂尔多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眼神。
“你在撒谎。”
“虽然你面不改色,但是我能看出。”
“你若真的是这么想的,在你发现我后,定是要借着对我出一通气。”
他直起身,将她的头发别至耳后。
“我想想…..你应该会说…..”
“你是不是有病?想吓死我是不是?”
这话让胜衣有些惊讶,因为真的像她会说的。
“我方才进来,见你的表情像是在期待什么,突然站起身说你疯了。”
“然后就是懊悔,又骂了我一句。”
“我猜你是期待我什么,然后你又不敢面对,所以你才骂我的。”
鄂尔多弯下腰,看着她的表情,循循引诱。
“明明是你期待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你还怪我,还骂我该死。”
“你就算是嫉妒别人,也从来都不会觉得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只会觉得是别人的问题,所以你会对别人撒气。”
“但我的一切,除去我出生有的,别的都是我付出了努力的,我体质好也是我好好吃饭,勤加锻炼的结果。”
“我在外办案,坐马车坐好几天,你又不是没跟过我去,把你累成什么样了。”
“我每天来回奔波查探线索,与人周旋厮杀,每次都是半夜才回来。”
“你嫉妒我体质好,嫉妒我是一品大官,轻飘飘一句就把我付出的所有努力带过了。”
胜衣垂着眸不敢看鄂尔多的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嫉妒你体质好是骗你的,我不嫉妒你体质好,我反而希望你体质更好。”
“我不嫉妒你是一品大官,我嫉妒你天生有的,不过也确实是我小人之心,把过错加给你。”
鄂尔多观察着她的表情,他有些期待。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她有些诧异,“我怎么补偿你?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
“我骂你该死,你也骂我该死算了。”
…..
胜衣抬头看着他的表情,“怎么了?反正我肯定是嫉妒你的,我就是这种善妒的人。”
事情朝着鄂尔多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了,不过也很有意思。
“你有多嫉妒我?”
“非常。”
想到这个她就有些不爽,“谁让你过得这么好了?我允许你过得好了没有?”
“还想引诱我,你想把我引诱到哪种地步?让我哭着求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傻子?”
鄂尔多忍不住笑出声,然后从背后抱着她,“你说的对,我就是想引诱你,我想引诱你哭着求我。”
“反正我的目的也只是想给你补补内力,对你只有好处,你说呢?”
他的手忍不住在她身上乱游,胜衣被他摸的已经流了淫水出来。
“那你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我想在上面。”
鄂尔多很兴奋,“那你别动一会就不动了。”他连忙起身坐在床边脱衣服。
胜衣站在床边看他,“我记得你腰上还有伤,我不会给你的伤坐恶化吧?”
鄂尔多摇摇头,“不会,我那道伤很浅。”
她弯腰看了看他的伤,“这也不浅,你不能动了,动的话会恶化,我在上面动吧。”
“你别坐在床边,你躺床上去。”
鄂尔多很开心,“行,我不动,你好好动。”
胜衣将里裤脱去,扶着他的阳根坐了下去。
她在鄂尔多身上来回坐弄着,鄂尔多两手扶着她的腰,口中还粗粗喘着气。
胜衣想起在和嘉的风月书上看的话,她忍不住揶揄,打趣的说了出来。
“我在肏你,你知道吗?”
身下的人听了很是兴奋,“那你能不能再使劲肏我?真的很爽。”
这种话好似有什么魔力,胜衣更加大力快速的在他腰上挺弄扭动,即使动的有些累也要强撑着动。
鄂尔多手上忍不住用力,他怕抓伤她,便抓住了床单,紧闭着眼闷哼着泄了出来。
其实胜衣有些累了,她现在就忍不住在喘气了。
“你继续动啊,内力流失那么多只这一次怎够?”
胜衣咽了口水,将呼吸平复,“你想要吗?”
鄂尔多很开心的点点头,“想,我想要你肏我。”
她又在鄂尔多身上动了起来,越动还越来越快,过腰长发随着扭动在他身上来回拂过,敏感点越来越到,鄂尔多泄了出来后,她也忍不住泄了一次。
好累,有些无力了,她直接起身拔出,拉过被子躺在了鄂尔多身边。
身后的人很不乐意,他扶着胜衣的肩膀摇她,“我还没够,你起来继续啊。”
胜衣呼出一口气,“我有些累了,下次再继续吧。”
鄂尔多摇着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说了不会动两下就不动的。”
她无奈的起身,又坐在了鄂尔多的阳根上,“我动不了那么快了,只能慢慢的快。”
鄂尔多扶着她的腰,“行,慢点我也能泄。”
胜衣在鄂尔多的胯上继续扭动,她真的有些快没力了,便从鄂尔多那里找点动力,“你说你想让我肏你,我就使劲。”
“我想要你肏我,我好想要。”
得了动力,胜衣又继续在他身上大动着,她的手扶着一旁的床边,借着力动的又快又幅度大。
鄂尔垂眸看着两人的交合处,自己的阳根把她的肉唇撑的发白,还在胜衣体内进进出出的,他看着看着就又泄了出来。
胜衣停下来后有些脱力,她方才被欲望牵着走,潮点快到了便越动越快,现在停下来后感觉累的喉头都有些疼,还有股血锈味。
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咽了一下口水,嗓子都是干疼的,嗓子眼还发痒。
“嗬,嗬,嗬,额嗯嗬,嗬…..”
鄂尔多连忙坐起身,“你怎么累成这样?”
胜衣没有说话,只能咽着口水摇摇头,然后从他挺立的阳根上缓缓退出,拉过被子躺在了一旁。
鄂尔多撑起身,摸着她的手臂,“你那么累还干嘛要动那么快,我还以为你只是有点累,没想到你的体质竟如此差。”
她喘着气,“我这身量又没你高大,我当然比你的体质差。”
“我总觉得,你有胡人的血。”
鄂尔多搂着她的腰,“我娘是胡人,她是胡部的公主,我爹是前大将军。”
胜衣有些惊讶,“怪不得你体质这么好,可是你怎么没去承父钵做将军?”
正气满满的大将军之子竟会如此偏颇阴戾,去做黑光下的爪牙。
“如果去做将军,我就不能留京,我不能留京,我就不能在京培养势力,我不能在京培养势力,我就杀不了他们。”
“我爹娘死的时候,那些亲朋好友没有一个真心实意哭的,他们都嫉妒爹娘受皇上赏识,嫉妒他们功高。”
“当时大将军职位空缺,那个贱蛆就被皇上指派上任,我在葬礼上还看到他笑了。”
“所以我就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家人全杀了。”
她发觉鄂尔多对谁都是很冷漠的态度,但对于在乎的人,就是异常的偏颇无理,甚至要为了他们背叛全世界。
鄂尔多发觉她不说话有些生气,环在胜衣腰上的手摇了摇她,“说话。”
胜衣回过身抱着他的腰,“我不是故意不说,我在想你当时的心情。”
“那个人是谁?”
鄂尔多很生气,“我爹的胞弟。”
他忽的意识到什么,怒气瞬间被点燃。
“什么人?他不配为人!你竟把他称为人?”
胜衣连忙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拿掉腰间的手就起身穿里衣,胜衣连忙抱着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用蛆叫他脏了嘴,他是贱畜贱俘,不是人,别生气。”
鄂尔多垂眸冷冷看着她的脸,他气的呼吸有些起伏。
她连忙补充道:“他这样的东西活着就够恶心了,死了还脏嘴,太便宜他了,我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当时和你认识的话,我肯定会和你一起折磨他的,让他想死也死不了。”
听到这话,鄂尔多心情才好些,又躺了回去。
胜衣搂着他的腰,“我一时说错话了,我不会再给这些畜生们抬份了。”
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生气,“我看你这会力气很足。”
说罢便起身趴在了胜衣的胸前,舔咬还吮吸她的小点。
胜衣有些不敢说话,他咬的有些疼,像故意的。
鄂尔多一把将被子掀开,翻身躺了回去,“坐上去动。”
她起身又坐回鄂尔多的身上继续扭动。
“动快点。”
胜衣加快动作。
“再快点。”
胜衣又加快动作。
“动的大一点。”
她扶上了床边,幅度又大又快速的上下挺动。
鄂尔多几声闷哼,猛的顶着泄了出来。
胜衣想要坐起身,鄂尔多一把按着她的腰,“谁让你起来了?继续动。”
她有些为难,还喘着气,“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鄂尔多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化了一声叹息。
“睡吧。”
胜衣起身从他的阳根退出来,然后躺到了他旁边,还紧紧搂着他的腰,好像怕他走一般。
昨天他们到达直隶巡府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她又折腾那么久,还是皇上中午派人叫她来吃饭,她才被喊醒。
胜衣梳洗完后坐在前厅桌前,她困的很,恨不得头栽桌子上。
她很烦睡觉被人吵醒,特别还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此刻她困倦的脸色浮着一层不耐。
和嘉扯了扯胜衣的袖子,她此刻心烦,说话也有些疏离冷漠,连看都没看她,依旧垂着眸,“怎么了?”
一旁的和嘉打量着她的表情,“感觉你很生气。”
胜衣垂下眸,“在棺材板上睡了一天,又在那么大的皇陵来回跑,起码跑了五里,还赶了几个时辰马车,我后夜才睡的,没睡好。”
和嘉摸了摸她的脸,
“怎么了?”
她仔细看着胜衣的表情,“你生气时像另一个人,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胜衣收回目光,“是么,我太困了,我怕我等会直接趴桌上睡。”
和嘉看了眼主位,“要不等会你吃两口说不舒服,先回去吧?”
她摇摇头,“中午来叫我时我已经说过了,我说我没休息好,但是皇上非要叫我来,应是有什么事要说。”
此时菜已经陆续上了,和嘉给她盛了一碗甜汤,胜衣接过,应付性的喝了几口。
“你还不多吃点,这几天奔波这么多。”
她又多喝了几口,“我是不想吃,没事,你不用管我,我看着这一桌菜就犯困。”
和嘉蹩着眉,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直隶的一些官员抢着巴结皇上,还带着自己的子女一同前来敬酒。
他们按着官级去敬皇上酒,说了一堆虚伪的话,又让子女们也向皇上露露脸敬酒。
他们敬完皇上酒,便要敬桌上的所有人,到了和嘉这里,她不会喝酒,便用了茶水代替。
因大家都穿着服制一样的白色丧衣,官员敬到胜衣这里时,竟把她认成了哪位娘娘。
“娘娘,微臣敬您一杯。”
胜衣很惊讶的转过头看他,“我是皇上的妹妹。”
那名官员大惊失色,吓的不知所措,“微臣眼拙,微臣眼拙!公主息怒,望公主降罪!”
胜衣转过头,“没事,我就不喝了。”
皇上立马打圆场,“府丞,你莫不是喝糊涂了?自己罚三杯。”
那人连忙端起酒赔罪。
其实她不太在乎这个,若是她,她也会认为自己是皇帝的妃子。
毕竟她跟乾隆的子嗣并不像,宫里只有沉贵妃一名西域人,她的眼长的比较浓,大大宽宽的双眼皮,但眼窝并没有月乌特征那般深邃。
远看还是中原人,只不过她长得美丽精致,看上去与众不同,且有些不真实。
和嘉悄悄对她说道:“其实你看上去确实像妃子,要不别全盘发了,也盘半披发髻?显得不那么庄重。”
胜衣点点头,“我知道了,或许是我打扮的太成熟,让他们以为我是妃子。”
和嘉打量着她的脸,“也有这个原因在,但你的脸给人一种一看就是妃子,不是公主的感觉。”
“而且我发觉,你的身上越来越有沉贵妃的气质,现在你的身上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穿着丧服也如此。”
“好像是魅惑,但你看上去却又很冷漠。”
“你转过头看着我。”
胜衣转过头看着和嘉,并笑着打趣:“怎么样?我能做贵妃吗?”
和嘉来回打量着她,“你如果真是妃子,肯定比沉贵妃还受宠。”
“不过你不要对着别人笑,特别是男子,我看的有种想为你掏心肝的感觉。”
胜衣垂下眸,“是吗?我好像笑过很多次,没有人真的为我掏过心肝,都是想掏我的。”
和嘉握着她的手,“因为他们都想把你占有,你应该找一名对你十分温柔,不会吃醋,且无限包容你的男子。”
“你喜欢温柔的男子吗?不想着把你占有,而是全心全意爱你,任你打任你骂,对你百依百顺的男子?”
这句话让她怔愣。
不想把我占有……不罔顾意愿…..不发脾气…..不会吃醋…..还百依百顺的男子?
哪会有这么傻的人。
…..
“百依百顺不叫爱,有爱就会有嗔忧,有嗔忧就会想把人占有,就会吃醋,发脾气。”
“人是自私的,能违反人性,没有自私只有无私的爱,怕是裹着糖霜的弹丸。”
和嘉有些惊讶,“…..你说的好像是对的,人确实都很自私,那怎会有无私的爱?”
胜衣垂着眸,“有,但很矛盾,不能放你自由,却能在你危险时付出性命。”
“你是公主,对你百依百顺任打任骂的男子你要小心,必定是目的不纯。”
这些话和嘉是第一次听,毕竟她看的都是写的话本子,大部分皆是凭空想象,并不贴合实际。
…..
“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鄂尔多瞥了眼,拿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到我这里也结束了,正好桌上有十人,你便喝个十全十美吧。”
那府丞听完愣了一瞬,他明明听说鄂尔多不参与敬酒,每次都是以不能喝拒绝了。
“你理应喝个十全十美。”
此话一出,他连忙低着声点头,“是,是,是,大人说的对。”
府丞一杯一杯给自己倒着,连着喝了十杯。
“我以前不喝酒的,不过今日有点想喝。”
他端起酒杯,又主动敬了府丞一杯。
那府丞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喝下两杯,因为鄂尔多官职比他高,主动敬他的话,他要喝两杯。
颙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知道鄂尔多是在拿府丞出气。
看来父皇说的没错,鄂尔多真的生情了,他竟会对女子产生涟漪。
-
“父皇说要立我为太子。”
“恭喜。”
“可是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
“那就不做。”
“这怎行?这可是抗旨。”
“那就做。”
“…..你怎么这么冷淡,好歹我们认识这么久。”
永琰总是来找我,不就是看我有出息,想让我以后给他保驾护航?打什么旧交好友的旗号。
“自己的烦恼自己承担。”
-
从小和他长大,颙琰能看得出,鄂尔多到现在都没将他看作过好友。
甚至连友都不是,只是顾着臣子本分对他客气。
他看向一旁的女子,只见她面色淡淡的,看不清喜怒,颇有一副冷艳之色。
真不愧是沉贵妃的女儿,父皇不喜外面的教门派众,特别是异域之人,却硬是将沉贵妃迎回宫,还连连给她封位。
且父皇在外流落的子嗣众多,他都是给笔银钱打发,没想到竟会大张旗鼓迎沉贵妃的女儿进宫。
若非她的脸太能生事,先是太仆寺卿,副院之子,大将军之子,左侍郎…..还有谁?父皇和他说的还有些,他想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父皇对她的感情就消磨殆尽了。
结果连鄂尔多竟也如此,上朝时频频走神,面容还有些憔悴疲惫,眼下有些红,像是哭过。
父皇最重视的就是鄂尔多,和硕胜衣将他搞成这样,难怪父皇想将她发配寺庙。
没想到竟还有永珹,甚至还有宰相之子,仿佛永无头路一样。
…..
到底怎么办?她必须要留在京,否则鄂尔多说什么也要跟着她走。
给她在京城修公主府?可和硕胜衣貌似是薄情寡义心思飘忽之人,她轻功好,一声不吭又回月乌怎么办?
那让她留在宫里?她虽会武,但她只顾享乐贪财,并无二心,父皇母后都知道,她老是拿着钗子去化金条。
且她在宫内从未主动惹事,反而都是别人惹她。
不过她的脸颇为招人惦记,要如何才能让别人不敢惦记她?她又不愿嫁给鄂尔多。
是不是她级位太低,那些人才敢打她主意?毕竟宫里的公主全是和硕。
那给她提提吧,提个固伦?正好沉贵妃失踪了,母后也比较喜欢她。
…..
“琰儿…..不要亏待她,知不知道?”
…..
颙琰好像受不了这些官员的奉承,不耐烦的将他们都赶走了。
“这几日不要再让无关的人进来,扰朕心情。”
巡抚连忙点点头,“微臣知错了,微臣这几日定不会再让那些人进来扰您龙心。”
屋里的人少了许多,现在只有他们一桌人在吃饭。
巡抚先退下去安排了,巡抚的儿子和女儿正在给众人添茶。
胜衣正发着呆犯困,只见面前的茶水愈来愈漫,甚至已经漫出。
她抬头看去,巡抚的女儿正目不转睛盯着她,且一脸呆傻的模样。
水已经漫到了桌子上,顺着桌子流下,胜衣握着壶耳,将茶壶扶正。
巡抚的儿子连忙将她拉到身后,“妹妹年纪小,心性甚笨,微臣代妹妹向公主赔不是。”
她转过身,“没事。”说罢便低着头擦腿上的水。
颙琰吃的也差不多了,他起身要走,经过胜衣身边时拍了拍她,“胜衣,朕有事要对你说。”
她瞬间就不困了,强压下心中异样,起身跟他一同去了颙琰的房间。
待来到房门后,颙琰将人都打发出去,然后坐在桌前。
砚耳将纸呈上,“这张是公主在饭桌上说的,属下一字不漏都记下了。”
“这张是公主和皇上说的,但属下不能靠的太近,只能模糊听到这些。”
皇上:
“……送你…..礼物…..”
“…..不可说…..不害你…..”
公主:
“…..折现银。”
皇上:
“你果真…..贪财…..”
胜衣正坐在桌前,鄂尔多进了她的屋子。
“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她回头看去,“说要送我东西,不说是什么。”
鄂尔多方才去找皇上谈论回京的事,但并没有问他说了什么,因为这样或许会让皇上厌烦她。
希望颙琰不会那么糊涂,毕竟有他在这里制衡,若他敢将她发配寺庙,或是对她下手。
那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时局不稳,最好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你不去惹事,麻烦自己来找你。”
“难保颙琰不会跟乾隆一样慢慢厌烦你。”
镜前的女子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吃饭怎么办?给我送到屋里么?”
鄂尔多摸着她的脸颊,“你吃饭时照常去,吃完待在屋里不要出去。”
胜衣回过头看他的腰,“行,你身上的伤呢?换药了吗?”
他一大早吃完饭就去看伤员情况了,还和直隶的几个武官谈论地形,且要他们此次一同保护皇上回京。
忙完的时候已是饭点,他都忘了顾着自己。
“没,我今天醒来就在忙。”
胜衣起身从箱子中拿出药箱,“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包一下。”
…..
“百依百顺的表面下藏着目的,是说你?”
胜衣正在给鄂尔多的纱布打结,她不禁愣了一下,当时砚耳好像站在她后侧,竟没注意。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对你也不百依百顺。”
鄂尔多笑了一下,“我本以为你会说你喜欢温柔的。”
-
他拿着第二张纸,手却一直捂着一部分。
“你喜欢温柔的男子吗?不想着把你占有,而是全心全意爱你,任你打任你骂,对你百依百顺的男子?”
他捂的正是下面的话。
胜衣好像早就说过让他温柔点。
下面是什么?“喜欢。”还是“当然喜欢。”
…..还是“喜欢,可是鄂尔多不会放过我的,我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会如此害怕,他不敢看,甚至很紧张。
眼泪已经先蓄出来了,下面的答案定是他想的那样,定是让他害怕的答案。
算了,先看一列。
“百依百顺不叫爱…..”
他的心慢慢放松,手也不再遮掩。
-
鄂尔多抱着她坐到自己的侧腿上,面上带着笑意,静静看着她。
“怎么了?”
他将手环在胜衣腰上,“你特别好。”
-
孩童时期大家都顽劣,可鄂尔多不仅顽劣,他力气还大,下手没有轻重。
佯装不小心猛的踩讨厌的人一脚,或是趁下学时,将背地说他坏话的同门罩起来…..
“据说胡人睡在草原上,整天吃马粪羊尿。”
鄂尔多把他打的鼻青脸肿,鼻血和嘴角的血混在一起,且他的嘴里还有一坨带着草料的马粪。
他自小长得就比别人高,同门男子在他面前跟歇掉的豆芽一样,更没人敢惹他,只敢背后说。
他幼时经常挨打,每次都被打的很狠,每次都是因为他又欺负人。
跪着被爹娘打好多次才收敛点,哭的稀里哗啦的,才只撕人家的书,扔人家的东西。
爹娘死后他变的沉默寡言,但这种毛病并没有改掉,刘墉也打过他好多回,才将他打的收敛。
自从开始入朝为官,每天忙着杀人追人,他这种毛病也渐渐没再复发。
没想到在知府时犯了,他说的那些不是机密,且她武功很低,想捏死她如同呼吸,根本不需要折磨她。
本来只是想问她在这里做什么,在看到她腿上流血后,这种儿时的毛病又渐渐复发了。
硬拽她扔在地上,还掐她脖子,本想着她会哭着喊着求饶,没想到她真就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鄂尔多心里有些不爽,便盯着她不让她睡,她竟也真的一句话不反驳,趁自己睡着了才睡。
第二天她还是如此冷静,好像坐地上睡了一夜的人不是她,鄂尔多莫名心烦,便给她扔了两个馒头。
意思就是让她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吃,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馒头,什么也没说。
她下裙腿上的血迹很大一片,浸满了整个膝部,里面伤口肯定更大。
她也不喊疼,也不嫌饿,也不吭声,也不哭冤。
在向她道歉时,还因自己的口腹之欲继续为难她,让她天天做饭,结果她真的去做了,且还不下毒,也没有故意将菜做难吃。
鄂尔多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好像生死都随便,怎么对她都说没关系。
所以在他杀雷老虎时,才忍不住提她两句,情况和他想的一样,他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他除了爹娘从来没有对谁关心过,更别说对谁温柔,嘘寒问暖,觉得谁可怜,在乎别人的感受。
可是在面对她时,竟情不自禁的变得温柔了些。
有时在她身后,能通过面前的妆台镜看到自己的模样,十分陌生的温柔,他从未见过。
-
胜衣有些诧异,“我哪里特别好?”
鄂尔多搂着她的腰,“你不会和别人一样在背地说我坏话,你有时候还会帮我说话。”
她更加诧异了,“为何要在背地说你坏话?想说就说给你本人听了。”
他不禁轻笑出声,隐着笑意左右看胜衣的眼,然后垂着眸亲了她一下。
鄂尔多忽的想起一件事,他无意中暴露了自己找人听她谈话的事。
她是不是都知道的,只是不想说?鄂尔多不禁打量着她的面色。
好像看不清喜怒。
“你可以听我和别人的谈话,但不要听我和和嘉的,她不会说你什么,且我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不会告诉她,听她的没用。”
鄂尔多有些无措,“我知道了,我不会听了。”
胜衣站起身,“你应该很忙,得去找皇上议事了吧?”
她突然起身让鄂尔多很慌张,他连忙拉着她的手,“我真的不会再听了,真的,回京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再忙了。”
胜衣在心底叹了口气,反正她以后不会再与和嘉说这些了,省的鄂尔多找茬。
“不说这个,两日后回京有什么打算?”
鄂尔多起身将门窗关严,然后拉着她坐到身边。
“正要和你说这个,我差不多已摸清那反贼头目,我们在直隶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知道,上午我就觉得可疑。”
“两日后我们回京,他们必然会有动作,我明日先将你送走,你去青龙旗,我祖父祖母在那里,待我回宫就去找你。”
她闻言很是紧张,“为什么要将我送走?我跟你们一同。”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我回宫后打算卸任,到时皇上定不同意,我准备直接逃,不想参与这些斗争了。”
“皇上肯定会拿你威胁我,所以我先把你藏起来。”
胜衣总觉得他在骗人。
“这场谋逆参与的人很多,所以你不确定能否打赢,是吧?”
鄂尔多来回打量着她的双眼,随后叹了口气,“是,我若是逃了,那反贼上任后定是会拿老师出气,我和他不对付,迟早都要面对的。”
“明日我让砚耳带着你,他轻功好,且青龙旗在山上,你们往山里跑,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也不会费心思追。”
她垂眸思量了一下。
“他们会在哪里动手?”
鄂尔多想了想。
“出了这座城就是山,他们会在山坡上埋伏我们,这是对我们最不利的地形。”
胜衣心里很紧张。
“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他们定当会派所有人,有多少你甚至也不确定吧?所以你才要把我送走。”
“山上…..那坡定是很多了,砚耳呢?”
…..
砚耳紧紧捏着鼻子,他这辈子收过许多不忍睹的尸,但从没做过如此恶心的事。
“公主…..我受不了了,我要吐了。”
胜衣站在他一旁,“那你直接吐进去,快点挖。”
…..
“公主,我真的受不了了,呕呕呕呕呕呕…..”
胜衣在一旁磨着粉,“吐了正好,你吐进去,别吐出来了。”
…..
“真的受不了了,这太恶心了,怎么想到的?”
胜衣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带着手衣么,快点弄。”
鄂尔多将砚耳派给了她,不知道她带着砚耳干嘛去了,应是走了,两天都没见到影。
两日后,一群人坐着马车,路上还跟了好几个直隶省的武官,一同护送皇上回宫。
在马车行至山腰时,四处的山坡里突然冒出来许多人,数量多的吓人,鄂尔多与众人随即下马和他们厮战。
他和大将军都恢复了内力,打他们这些刺客并不费吹灰之力,地上的尸体愈来愈多,刺客却像杀不尽一般。
尸体多到地上甚至没有落脚处,密密麻麻紧挨着许多尸体,还有的三两成摞。
忽的,身后的直隶武官猛的将剑对准鄂尔多,可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侧身躲过,一剑将他穿心。
一旁的几个直隶官员也不再装,立马将剑对准鄂尔多及大将军。
-
待那几个直隶武官走后,大将军总觉得十分不对劲,“我以前也来过直隶,和他们说的地形很不相同,且那行山又大又高,极易藏人,他们非将我们往山路引是为何?”
鄂尔多早就发现那几个人说的是假话,“因为他们就是反贼的党羽,直隶离京城极近,且四周满乡众多,也难怪他们在这发展了。”
大将军很是担忧,“那要如何?”
鄂尔多回过身,“无妨,我有办法。”
-
那几个官员打着打着,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拿剑都拿不动了。
他们本就打不过鄂尔多,更别说是中了散药,很快便死在剑下。
一旁的刺客忽的全收手,然后朝前跑去,鄂尔多回过头。
果真是他们。
“弘皙,胤禄。”
六名身着艳袍的男子缓缓向他们走来,身后跟着一大批望不到头的刺客。
“怎不叫他四位的名字?莫非是又忘了?还是如此蔑视人,整天傲的一副狂妄。”
鄂尔多嗤笑一声,“那又如何?你虽然辈分与年纪都大我许多,可你不还是被我吓的尿裤子?那时我才十五岁吧?都能将你吓成如此。”
弘皙很是生气,“你这狂头小儿,待你死于我手下,我看你还敢不敢如此狂妄!”
鄂尔多嘲讽着打量他,“是吗?那我等着你来取,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搭上了这么多条人命,就是为了向我寻仇?不会吧?你竟吓成如此?”
弘皙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胤禄见弘皙只顾着自己的私仇,便在一旁说道:“颙琰呢?若他肯禅位,我们几个皇叔也不是不能留他个全尸。”
颙琰坐在马车上不敢出去,也不敢吭声。
“颙琰,皇叔在外等着你,你怎不出来露面?也不出声?”
他颤颤巍巍下了马车,即使他强装镇定,下来的时候也忍不住发抖了几下。
几人立马笑的挺不起腰,“哎哟笑死我了,你是不是男人呐颙琰?你怎还和幼…..”
咻!
一道极细的铁箭矢猛的穿过弘皙的头颅,一旁的几人甚至还没注意到,还在捧腹大笑。
随着箭矢飞速落下,面前的六人倒地二人,剩下四人虽立马反应过来,可还是在不同部位中了箭。
胤禄的手臂中了一箭,他吸吸鼻子,“这、这,这味道…..”
这几人皆是皇室宗亲,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爱干净的很,每天都仔仔细细的沐浴洗漱,所以他们第一反应不是顾伤,而是这恶臭的臭味。
伤口愈来愈火辣,辣到几人痛呼的受不了,且箭头上不知涂了什么污物,污染了整个伤口。
砚耳和几人站在远处山坡上,用五箭弓往刺客群中乱射。
鄂尔多立马拔剑向刺客袭来,首领军已倒下,那些刺客也溃不成军。
场面情况差不多了,只要等鄂尔多他们把刺客剿完即可。
胜衣在更高处的山坡,她跃着轻功落在胤禄他们面前,胤禄见到她很是惊讶,“沉贵妃?”
胜衣看向胤禄他们的伤口,见污物已在那伤口上晕开,便放心的呼了口气,“我不是沉贵妃,你们的伤感觉如何?辣不辣?”
胤禄很惊讶,“这箭是你放的?你在上面涂了什么?怎这么臭!”
胜衣忍不住笑出声,“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让他们搅了一桶东西,里面有铁锈,呕秽,污泥,辣粉,泔水,盐巴,还有茅厕里的。”
一旁在胸口中箭的人立马吐了出来,胤禄狠狠瞪着她,“你这小女子竟!竟如此阴狠!”
胜衣笑着观察他的表情,“使不上力吧?里面的污物进入你的伤口,且这污物众多,怕是回天乏术了。
胤禄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只见那破口处还有些黄棕色的东西,他立马哇的吐了出来。
“太恶心了,太卑鄙了,简直丧心病狂!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卑劣无耻之人,比鄂尔多还阴险无耻!”
她在旁边看的憋不住笑,“是吗?我也觉得。”
胤禄面色复杂,满是痛苦的抬起头看她,正要说些什么,就晕死过去了。
胜衣拿出剑,将地上的六人心口来回戳了戳搅了搅,确保他们死干净。
颙琰在一旁不断发抖,看的他直捂着心口,他发觉这个和硕胜衣比鄂尔多还吓人。
鄂尔多进入战场后,砚耳他们就不再射箭,便一同下去剿杀刺客。
胜衣看了眼附近,有不少刺客逃了,她跃着轻功飞起,在四处寻找抹杀着那些逃跑的刺客。
基本皆是一剑毙命,脸上都被溅上了血滴。
待她提着剑回来后,发现鄂尔多他们还在杀,这些刺客实在太多了,有几千余人。
这几个亲王很有能力,发展了万人势力,里面还有一等一的高手,但他们忘了将自己的武功也练一下了。
胜衣在不远处山坡上看着底下大局,心里直叹气,虽说打得过,但这么多人要杀到什么时候。
颙琰站在外边,他被这场面吓的呆在了原地,一旁的太监宫女们也躲在马车下不敢出来。
一名刺客看到时机,便连忙来到了颙琰身边想要杀他,胜衣立马飞身前来用剑和他对打。
但这名刺客不是那些普通的杂鱼,而是其中的一名高手,和他对打了半天都打不出胜负,反而她越来越累。
那名刺客站在她面前,“修炼的功法乃是速成,并非一朝一夕积攒,怪不得你内力深厚,体质却一般。”
“世间还有速成功法?我怎从未听过?”
胜衣打算和他拖拖时间,“你是哪里人?可知道月乌与兰斯?”
那名刺客有些讶异,“莫非你是西域的奇门教众?还是西域的佛教之徒?”
胜衣强压镇定,“我是兰斯的奇门教众,这乃是我派独门秘法。”
那名刺客上下打量着她,“你确实有些西域长相,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我在地宫见过你,你还撒了些什么。”
“不过,我知道你在拖时间,你想等鄂尔多来救你?”
心中警铃大作,那名刺客瞬间向身后侧的颙琰出招,颙琰被吓傻在原地。
胜衣连忙拉着他躲,却不慎被那刺客差点刺穿肩头,她强忍着痛,右掌蓄力,猛的以内力化掌打在了那刺客身上。
面前的刺客轰然倒地,她也跪在地上大口吐血,短时间内猛然耗了如此多内力,她的身体被折腾的透支,眼皮越来越打架,忍不住想睡过去。
颙琰蹲在她一旁,见她吐血吐的很厉害很是焦急,他以为她要死了,“你千万不要睡,千万不要闭眼啊!千万不要睡!”
她半睁着眼,地上这么大一滩血都是她吐的,“我只是打了一掌,反应怎么这么大?我要睡着了。”
颙琰急的不行,“你别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真的!”
她回过头看着他,“我要晋位份…..我要大宅邸…..我要钱…..”
颙琰连忙点点头,“本就打算给你,我给你修一栋京城最大的宅子!”
胜衣忍不住笑出声,“真,真的吗?”她说着话,血还不断从口中涌出。
颙琰看的很害怕,“真的!你别说话了,你一说就吐血,睁着眼不要睡,回去我给你修一栋非常非常大的宅子,我给你黄金万两,我册封你为…..”
面前的人困的受不住,“我真的很困,细数我如今也值了,反正我是贱命一条,已经值回本了…..”
颙琰立马跪在她身边扶着,“千万不能啊!你还没在太和殿前走过龙毯吧?回去后我就让你走,所有人都站在两边,特别气派!”
胜衣无力支撑,倒在了颙琰的怀里,她咳了两下,又涌出不少血。
颙琰竟莫名其妙哭了,“你千万别睡,你救了我两次我都没感谢你,你死了我向谁交代?”
他擦擦泪一看,她闭着目像睡过去了,他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探在鼻息,发现她的呼吸十分微弱。
几乎和没有差不多。
此刻他大脑空白,连忙掐着她的人中,可无论如何,那呼吸都像是没有一样。
马车上有人听外面静了会,便打开窗悄悄查看情况。
只见皇上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身下还有一大滩血。
但没人敢吱声,更没人敢下去查看。
皇上马车底下的几个太监宫女见没有打斗声后,慢慢爬了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害怕。
最可怕的是和硕胜衣公主好像死了,皇上正抱着她哭。
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也不知所措。
刺客太多,鄂尔多一路快杀到了山下,才将刺客杀完。
待他快步往回走时,砚耳和砚荣正在处理尸体,他方才早就看见砚耳在山坡上射箭。
“你怎么来了?她呢?”
砚耳拔出尸体上的剑,“公主应在保护皇上。”
还没说完鄂尔多就立马往回大步跑去,还用了轻功。
颙琰正抱着地上的人哭,他们身下有一大片的血。
鄂尔多连忙跪在她面前,他不敢相信这一幕。
她下巴和衣服上吐的都是血。
他先是颤颤巍巍伸出手,摸了一下胜衣的脸。
然后将手指探在鼻子下面。
…..
没气了。
大脑似断线了般,一阵空白。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后慢慢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这不是真的…..
他哭的很大声很大声。
一旁的颙琰才忽的想起什么,摸上了她的脉搏,“脉还是跳的…..还没死!”
鄂尔多才仿佛刚回过神,连忙抱着她上了马车。
他颤着哭嗓,“砚荣下去善后,来祖母家找我。”
砚耳驾着公主的马车极速向前行驶,众人面面相觑,鄂尔多直接走了,那谁保护他们?大将军呢?
颙琰才回过神,“大将军去哪了?你们几个去找找。”
回皇宫(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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