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善在浣衣局吃了个瘪,又是当着一院子南蛮女奴太监下人,不由得怒火中烧。一入玉熙宫,也不去偏殿看美人,直接就往正殿里闯,被外殿内侍拦下后索性就地一滚,赖着不走,大嚷大喊“叫你们主子滚出来”。闹了好歹一盏茶功夫,思道出来,“殿下召见”几个字还未说完,早被怒不可遏的宗王搡开。阿济善不管不顾往里冲去,纵无暇赏看美景,却也不禁暗叹见玉熙宫着实好一片奢靡华贵景象。但见:
珠络琼销点金阙,瑞脑香霭罩紫庭。
绛烛银釭堪夺昼,碧落辉腾下五更。
长廊深处更别有洞天,雾影氤氲,香风溢红,层层迭迭绛纱珠帘内传来沽呲沽呲水声,阵阵隐约可闻。越往前走,越听得一阵阵女子闷住的娇吟声、男人偶尔的沉沉喘息声。
费连宗王正在气头儿,不管不顾,掀开一重重珠帘纱幔,到了长廊尽头阆阙外。只见内殿槅扇门敞着,门前绛绡纱幔交迭熏风,红洞洞仿若彩雾烟霞;又有琉璃珠帘流光溢彩,银灿灿好似天星连缀。
宗王怒目圆瞪,大喝一声“符狸!” 就要掀帘而入,却被两个小内侍死活拦下。思道此时一瘸一拐小跑赶上,垂首恭禀:“主子息怒。奴失察,饶了主子雅兴,实在罪该万死。”
里屋男人轻笑道:“他在先帝跟前漏尿的模样孤都见过,有什么好避讳的?放进来。”
小时候的糗事被提起,阿济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把两个小内侍一甩,挥开纱幔珠帘便登堂入室。
珠帘乱舞,室内一时间叮叮呤呤似凤鸣,银光映壁如星雨。光影之间,北院主人正立于榻侧,墨发慵懒垂至肩头,玄缎纁纹云龙纹长服前襟袒敞,其下肌肉一段段线条分明,宛如山川起伏般流畅,尽显健美之态;肤色白皙,衬的几道交纵疤痕更加恣戾狰狞。腰腹内侧两条劲道分明的人鱼纹,一直向下延伸。再往下的要紧处却吞没在一女子玲珑秀美的小口中,只得见外头一截女子小臂粗细的暗紫物什,以及两颗硕大的精囊撞在女子下颚上。女子浑身赤裸双膝跪地,乌发如云,一些儿被男人攥在手里,一些儿如黑绸般遮住香肩玉背,直铺到地。一身雪练似皮肉若隐若现,缀着点点红痕,口中显然吞吐得极其费力,面颊被撑憋的紫红,紧蹙的秀眉满是窒息的痛苦,却仍旧竭力嘬紧两颊,小手讨好地上下抚弄那段吞不入口的肉棒,另一只手柔媚顺从地自觉去轻轻揉抚那对阴囊。
阿济善只瞥了一眼这淫靡景象,目光就见怪不怪地回到了北院主人脸上,一屁股坐在门旁小榻上,嚷道:“符狸!你这孬种他妈欺人太甚!今日浣衣局的事,我要告到姑父那里去!”
他说这话时,北院主人长指插入美人秀发里,大掌把持着她的头,又往下摁了几分,美人纤细雪白的脖颈瞬间凸起个畸形的肉痕,原是铁伞般的龟头挤开了喉口,肏入了喉腔之中。美人瞬间发出一阵濒死的呜咽,泪顺着侧脸淌湿了秀发,小手却仍旧不敢懈怠,小心翼翼保持灵巧的滑动。
斛律昭抚弄宠物般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哂笑道:“八叔终日潜心礼佛,能管你的事?再说南院几斤几两,你心里没数么?”
南院大王斛律珉,宪宗肃皇帝斛律璋之八弟,故而斛律昭称其为“八叔”。其正妻则是老费连宗王胞妹,阿济善的姑姑,故而阿济善称其为“姑父”。珉常年钻研佛法如痴如醉,参禅悟道已至忘我,布施之巨几如流水倾注;日日清规戒律严守如一,不沾酒肉,不食荤腥,不贪歌舞,不近女色,断尽凡世诸乐,独守空门净根。是以,自斛律昭、阿济善年幼时起,南院便已经形同虚设。宪宗当年恰恰是看中珉走火入魔般对佛法的痴迷,才把南院大王这个要紧职衔给了他,提防的就是南院削弱皇权。而珉也不负所望,数十年如一日地礼僧宗佛,除了打理打理斛律家宗庙事宜,对世俗政务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既无案牍之劳形,又不得罪人,还因为是宪宗亲弟,主祭祀宗庙事,在斛律宗族里地位尊崇,极受上京宗族元老敬重,就连昭的哥哥,先帝斛律景也对其礼重有加。
又因其乐善好施,月月开设粥棚,上京人送尊号“大士王爷”。“大士”在佛家语里乃菩萨佛祖之意。
阿济善大手一挥,“姑父向来最疼我!我让他跟上京耆老们说,治你个不尊大凉礼法,宠信汉人的罪!”
昭抓着美人儿发根,把肉棒抽出来一大截,又狠狠肏进去,几个来回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已染了情欲。面上却丝毫不显,薄唇紧紧绷成一条线,淡淡瞥了阿济善一眼,冷道:“你说八叔是更疼你,还是更疼他自己的命?”
阿济善一噎,一面觉得斛律昭再权势滔天,也不敢弄死一位斛律氏元老级别、备受百姓尊敬的人物,另一面又觉得斛律昭不似在玩笑,摸不清他手里到底还有什么底牌。他满腹狐疑犹豫之际,只听榻侧泽声渐响,昭加快了速度,拽着女子的头,腰腹肌肉绷出一道道凌厉线条,如肏穴一般肏着小口。美人身子似狂风暴雨中的玉树琼花般前后摇摆,呜呜咽咽娇泣,若非被大掌扣着后脑,早被撞飞出去。
男人喘息却毫不凌乱,吐纳沉着,字字清晰,“你有告状的闲情逸致,不如想想怎生安抚漠北那几个王爷。若此行无功而返,你怕要被他们笑话了去。”
阿济善一呆,眼见被对方戳透了心思。他刚继位,又从小干酒嗜音,毫无理政经验;此次来中都兴师问罪,实是想从斛律昭这里讨个锦绫院和汉化新政的说法,回去向其他七位宗王显摆显摆能耐。一时间又羞又恼,猛地往软榻上一锤,“你还有脸说!你非建那什么锦绫院,我还能怎么办?”
昭身下动作不缓,说话时声音略沉,“你只管按白日里教你的讲。叫他们莫急。汉化新政能不能成,三个月后自见分晓。”
腰胯迅猛耸动,同时紧紧攥住美人下颌。龟头硬挺的外棱狠狠碾过不断收缩的紧窄喉头,往内凶横地挺了数十下,一股股热烫浓精喷洒在美人喉嗓深处。胯下艳冶柔媚的美人黄莺般婉转泣鸣,雪颈起伏着吞咽;昭低声喟叹,在射精的快感中仰起头,蹙眉狭眸,脑海里浮现的……
却是一张清秀静美的脸庞。
他把那一大坨半软下来的物件儿从胯下的樱口中抽出。射进去的精量太大,女子没能尽咽,浑浊白液瞬间咳呛而出,沿着下巴淌满白皙的小身子上,有些滴落地面,有些流淌入大腿间。昭一松手,美人的身子便如玉山般倾颓而倒,仰面躺在地上,满脸是泪,双眼失焦,涣散视向顶梁,两条细长的白腿儿大开,粉嫩的小肉缝儿被一道道腿间流下的白浊精痕污染,一丝一毫都全无遮拦地落入了阿济善眼里。
昭则肩臂微松,浑身尽显释放过后的慵懒惬意,将墨袍在腰间松松系住,看都没看女子一眼,往茶几走去,随口吩咐了句“舔干净。”
美人强止住咳,颤颤巍巍爬起来,跪俯着舔食地上的精液。小脸埋的极低,偶尔发出啧啧的吸吮声,撅起的嫩股正好朝着阿济善,晶莹幼软的小穴暴露无遗。
昭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转头,见阿济善正盯着地上那少女看,便用汉话吩咐道:“跪到宗王跟前去。”
美人舔完地上最后一点儿精液,娇声道句“是的,爷”,手脚并用爬到阿济善跟前,跪伏在地。昭又道:“抬起头。” 阿济善看时,只见美人五官精致秀美,皮肤白皙细嫩,不似大漠女子,尤其那一双水眸,正是:眼明恰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脸端的一派高雅清贵气质,却被满身满颊的浓浊白精衬出凌辱后凄艳的美感。
昭呷了口酒,用胡语对阿济善笑道:“喜欢么?喜欢就送你了。”
阿济善适才盯着美人看,一是确实瞧上了眼,人生得娇俏,调教得也乖巧,二是觉得她相貌有几分眼熟。如今离得更近,细细打量下,更觉得与浣衣局那貌美的公主相似,迟疑道:“难道是——”
昭哈哈一笑,用胡语道:“好眼力!” 又用汉话对女孩儿道:“告诉费连宗王你是谁。”
美人垂下脸,霞飞双颊,用胡语娇怯乖巧道:“奴家自然是北院大王的贱奴……供……供爷们赏玩是……是奴的福气……”
美女说的小意温柔,曲意讨好。昭却未笑,慵懒地冷道:“淫贱蠢货。孤是要你告诉宗王,你原先是何身份。”
听了这话,女子又羞又慌,脸颊红艳欲滴血,道:“奴……奴家原……原是前启……七公主……唤作容……容烟……”
昭对阿济善正色道:“孤今日夺人之美,虽是为着国事,毕竟心里过意不去。这南朝公主便算补偿宗王,偏殿另有美人奉上。”
说罢,用汉话对容烟道:“你往后伺候费连宗王,便是宗王的人了。规矩习惯全由宗王重新调教,明白了?”
容茵性格刚烈,斛律昭不爱用强,第一晚就赶了出去。容恩性格懦弱,一入殿就吓得晕厥过去,也被抬了出去。自抵中都、入北院,唯有容烟一直柔婉顺从,隔三差五便得召幸,后来直接被安排在玉熙宫居住,不必再回浣衣局,显然颇得北院王欢心。是以,容烟乍一听要把自己送人,吓得面无血色,惊慑、惶骇、委屈、怨艾一一从面上掠过,掩过了适才的柔媚温婉神态。她想要开口辩白些什么,却终是不敢,哆嗦着唇,颤声低低道了句,“是,殿下。” 心底沉沉哀叹一声。女子的命,何时由得自己?做公主时,尚且须听父母帝君之命,如今沦为女奴,身份与从前云泥之别,身世更如浮萍一般,只能任人鱼肉。
阿济善观了一场活春宫,此时听斛律昭说句软话,又要送美人,气本消了些。他与诸王、世子常常互赠妓妾,兼漠北民风彪悍,仍有兄弟共妻的习俗。既是看上眼的姑娘,倒并不在意用发小儿用过的,又想起浣衣局的耻辱怒气可以发泄在这倾国倾城的皇族贵女身上,唇角不禁浮起个凌虐的笑。
“好你个符狸,恁的会巴结人!放心,既对你我都有好处,你让我转述给漠北宗王的话,我自会讲。”
也不告辞,裘氅一挥,大步而出。
昭见事成,也一勾唇。正唤了内侍进来,叫给跪伏在地的女奴沐浴更衣,思道手下洪振忽然跟了进来,先是禀明萧思道已去了锦绫院,再附耳道:“启禀主子,萨吉回来了,正在殿外候旨。”
昭见内侍与女奴退下,方吩咐:“带进殿,孤晚间在书房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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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注
想写诗,便写了。
斛律珉和斛律璋的名字出自《荀子》:「故虽有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
第五回符狸贿赠艳姬费连喜收美妾【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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