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楼跟宁也并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他们那边已经开始排队检票的时候,齐煊楼说:“你关机前给我发个消息,记住了啊。”
宁也点点头。
“哎。跟你商量个事儿。”齐煊楼用胳膊肘撞了撞宁也,他自己坐得端正,视线直视前方,“你以后能不能心里有话就说出来,别憋着让我猜啊。”
宁也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尽量吧。”
“那你现在尽量一下。”齐煊楼扬起嘴角,又给宁也挖了个坑,“你到底怎么想我的?男朋友,还是追求者?”
宁也又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次他停的比较久,似笑非笑的:“备胎。”
齐煊楼刚才还志得意满微笑着,觉得自己挺机灵的脸瞬间就黑了。
宁也目睹他一秒变脸,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小腹快速一吸,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齐煊楼恨恨的:“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说句好听的不行吗?”
宁也看他:“祝你身体健康。”
“……”
齐煊楼凑过去,单手捂嘴在宁也耳边小声说:“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哭着求我。”
说完顺便咬了宁也耳朵一口。
宁也被他咬的一个激灵,又是那种从耳尖到后腰的触电感。他推了齐煊楼一把,齐煊楼顺势自己重新坐好,一脸的正经克制,标准的精英人设。
宁也转着眼睛小心瞄了他一眼,心里嘀咕,忒么刚刚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这种句子一般出现的时候,内涵都比较深才对啊,齐煊楼一脸禁欲样儿说调情话,他不会觉得很分裂吗?
这个变态。
……但是脑海里又忍不住跟着往下想,曾经的很多个白天和夜晚,曾经的自己揽着他的脖子叫他三哥,曾经的每一次激情与索求……
宁也用力拍了拍额头,顺势用力揉了揉。
真的空窗太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理智已经快要不能控制住欲望了。宁也特别郁闷的发现,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就忍不住真的跟齐煊楼滚床单了。
坦白讲,除了齐煊楼,他不能接受任何人做自己的炮友。
换句话说,迄今为止,宁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取代齐煊楼,从身体,到感情,没有一个人可以。
六年了,这个现实真让人无力。
齐煊楼被宁也揉额头的动作惊了一下,扭头看他在干嘛,却看见他红得滴血似的耳朵,伸手摸了摸:“你这耳朵怎么这么烫?”
被宁也狠狠瞪了一眼。
齐煊楼超无辜,这人又怎么了:“哎刚刚说好有话好好说不让我猜的,你瞪我干嘛?”
宁也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把手里的钱包丢在他怀里:“帮我拿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齐煊楼看着宁也暴躁地走远,一头雾水,刚刚自己说什么了?
他仔细想了想。
……你给我等着。
还咬了口宁也的耳朵。
……宁也去了洗手间。
齐煊楼一秒联想到自己刚到大理那天,也是亲了亲宁也的耳朵,宁也几乎是秒硬。
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
齐煊楼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他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他也伸手扒拉了一下头发,开心,从心底里觉得开心。
真是见了鬼了,宁也这人仿佛是他的毒,又仿佛是他的唯一解药。
齐煊楼用力搓了搓额头,转头四处看了一圈,又仰起头看机场高挑的天花板,对着天花板傻了吧唧地笑出了声音。
脸上的笑容就根本没办法收起来。
怎么能这么开心呢,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推测。
好一会儿宁也没回来,齐煊楼也不在意。他手里拿着宁也的钱包,黑色两折,无扣编织经典款,摸起来很软像羊皮。他拿着看了会儿,觉得宁也什么都好,连他的钱包都好像更好看一些。
齐煊楼对这些并不太上心,掏出手机给钱包拍了个照,又翻开给里面对着内部拍了个照,打算回头照着他这个也买一个来用。
钱包内部八个卡槽,两个侧插槽,还挺能装的。
拍照的时候,齐煊楼看到一个侧插槽边上露出一点花花绿绿的东西,看起来不像卡,倒有点像张照片的质感。
拍完照,齐煊楼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宁也有没有回来。
他有点做坏事要被抓包的心跳。
这么做不对,他知道,但是……他真的很想看一看。
宁也的钱包里,放着的是谁。
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宁也应该放着他父母的,或者是家人的大合照——据他所知宁也和家里的人都关系很好——但是心底其实也有种隐秘的期待,希望这里放着的是宁也心里藏着的人。
齐煊楼轻轻伸了一根手指头探进去,碰到照片,想搓出来看的,又觉得这样做太不尊重宁也了。
像是做一个小偷。
又像是在等一个审判,不,不是审判。
宁也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照片的。
内心里隐秘的希冀终于击败了道德的自责,齐煊楼慢慢把照片搓了出来。
一开始齐煊楼都没认出来照片上到底拍的是谁。
照片像素非常低,还小,左右两边和底边特别暗,而正中光芒大盛,一片光芒中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穿着土气的粉红色吧,另一个人穿着白色,头顶上也有一圈白色,光着膀子,完全看不到脸。
……这拍的是个什么玩意儿?齐煊楼第一反应。
但是紧接着,一阵狂喜就攫住了他的心。
他一把把照片塞了回去,合上钱包,这才看到自己的手居然在轻微的发抖,而掌心早已是满手的汗。
现在他已经不能露出笑容了,他想哭。
齐煊楼整个人俯下身体,上身完全贴在撑起来的大腿上,下巴支在膝盖处,用力地深深呼吸了几次,吸了吸鼻子,扬着嘴角把眼泪逼了回去。
他以后再能被宁也的拒绝伤到,他就是个傻子。
照片上明明是初识那一年的元旦——
高一一班照着课本排练了舞台剧,齐煊楼扮演杨白劳。照片上那个粉色的不就是喜儿,那个头顶一圈白色的,不就是当时的自己吗?!
这个照片明显是在台下拍的,那会儿宁也他们在台上的时候,薛小满还专门举着相机跑到前面去给他拍过照。当时自己以为薛小满是宁也的女朋友,特意关注过她一下,记得很清楚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自己班在表演的时候,宁也在台下给自己拍过照。
而这张照片,宁也一直存在他的钱包里。
原来自己一直的感觉都没有错,宁也根本不是无动于衷,他那时候的每一次拒绝,每一次冷漠,都不是真的。
原来这么久的时间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坚持的。
这个撒谎精!!!!!!
说什么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在一起,不能跟他在一起。
每次亲过就翻脸不认人,拍拍屁股就走,他到底在骗谁呢!
那么早开始就拍过自己,这么多年后还放在钱包里,他想哄谁呢。
自己如此主动,有时候还会觉得疲惫,想放弃,那么宁也呢?他累不累?如果自己早就放弃的话,他……会不会难过?
他既然明明心里有自己,为什么非要这样嘴硬?
一双黑色的鞋停在齐煊楼眼前,紧接着,有人敲了敲齐煊楼的脑袋,声音是他熟悉的,有点清亮:“你干嘛呢把自己弯成个直角?”
齐煊楼姿势不变,只是抬起了头。
宁也逆着光,弯腰站在他面前,歪着头,一脸探寻地想要看看他。
一股巨大的冲动席卷了齐煊楼,他无法克制地边直起身边伸出手,不顾候机厅人来人往,一把搂上宁也的腰,用力地把他带向了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宁也的身上。
齐煊楼终于不用再问为什么,终于不用再反复的自我质疑和犹豫,终于不用再想方设法试探宁也的内心。
以后宁也什么也不用说了,他想等,那就等;他不想谈恋爱,那就不用谈恋爱;他当自己是备胎,那就是备胎吧。
哪有备胎被这样珍重又隐秘地对待过。
反正,他早已经在黑暗的房间里点亮了烛光。
作者有话要说: 互宠文了,真的。
估计你们都快忘了宁也试小满相机像素那个细节了吧~
我一直觉得人很健忘的,特别是对那种很美好的事情,永远是记得美好然后把不愉快省略掉,比如初恋。但是这不代表就彻底忘记了那些痛,所以又贪恋美好,又害怕伤痛,活得很纠结。
但谁也有自私的时候是吧?所以宁也吊着齐煊楼说实话真的挺渣的,撩完说甩就甩……但是我又特别能理解他。
不过现在最多也就是个暧昧期吧,齐·备胎·煊楼想转正,得等宁·傲娇·也真正战胜心魔。
我真是个种田慢热选手……啊啊啊
第62章
回了榆城后, 宁也觉得齐煊楼变得哪里有点不太对——从那天在机场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开始, 他比以前更粘人了——除了固定的早上发消息, 中午和晚上打电话之外,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打个电话过来,也没事, 大部分时间都是纯闲聊,自己问他有事吗的时候,他就回答有啊, 想你了。
搞得宁也现在都不问齐煊楼有事没事了。
快五月的时候纪少衡杀青。他们最后取景地在布宜诺斯艾利斯, 纪少衡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南美洲的热烈辛辣, 导演也不照顾他那张小鲜肉的脸, 看起来特别糙。
他回国之后连面都没露,说是这个片子投入太多太耗损,累的厉害,直接回家休息去了, 过两天再来。
然后就不见人影儿了。
与此同时,纪少衡去年拍的那部戏已经上星了, 不过他的角色靠后还没出来,份量也轻, 宁也也没打算他一夜爆红,所以宣传的很克制。
倒是隋宋,因为进组封闭拍戏,有很久没有新闻出现了。这对现在的隋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宁也甚至考虑是不是可以给他按个女朋友炒cp了,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宁也打消了。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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