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大方摆摆手，道：“不用，这种小事我爸做的好。”
    卓总确实做的迅速又完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地址发到卓一凡和韩乔野手机上，并且告诉他们这周任何时间都可以，他都能腾出时间来。
    两家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餐桌上，也没有跟其他人家那样互相打趣，卓总眼里自己儿子什么都好，吹都吹不完，韩老总和宋京秋两个人倒是笑着说了几句韩乔野以前读书时候的趣事，两家一半的时间是各自吹捧，另一半就是互相吹捧，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卓总是个粗人，但对上韩老总的时候却十分恭敬，敬了酒道：“您比我虚长几岁，我就厚着脸皮叫一声老大哥了，老哥，我这儿子没吃过什么苦，从小我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不指望凡凡能有什么成就，他每天开心，他老子我就也开心了。”
    韩老总笑着点头，应了一声：“老弟放心。”
    宋京秋女士抬头看了一眼那俩小的，卓一凡被她小孙子缠着正在那画画，她家老三也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看还在那不耐烦地催她小孙子走，宋女士越看越可乐。
    吃过了饭，见过了家长，韩乔野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持证上岗的正式员工，这回在卓总面前也不怎么藏着了，笑容满面地拿起车钥匙，道：“爸妈，你们慢走，我和一凡也回去了。”
    他这一声喊的笼统，对面的韩老总夫妇倒是没什么反应，卓总给他喊的愣了下，但是很快挠了挠下巴，把他喊到一边，往怀里塞了一个轻薄的红封，拍了拍他胸口，含糊道：“行了，也不让你白叫，回去照顾好凡凡。”
    韩乔野笑了道：“您放心，我知道。”
    卓一凡那边也被韩老总夫妇拉着手说了一会儿话，宋京秋尤其喜欢他这样乖巧的样子，小孩模样干净漂亮，眉眼俊秀又透着灵气，宋京秋碰碰他脑袋，就看着小朋友开始脸红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喊了一声“叔叔”“阿姨”。
    宋京秋乐了，也在他口袋里塞了点东西，拍拍他脑袋道：“去吧，跟老三走吧，刚刚存了阿姨的号码吧？以后老三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替你收拾他。”
    卓一凡弯起眼睛来点了点头，笑着道：“哎！”
    宋京秋也跟着他笑起来。
    等送了长辈们走，韩乔野带着卓一凡回了自己那边的公寓。
    韩乔野进去之后一边脱外套，一边问他：“刚才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卓一凡进去之后先躺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跟卸去力气似的懒洋洋道：“没说什么啊，就说以后给我撑腰来着……哦对了，阿姨还给我塞了点东西。”他从衣服兜里掏出来，是一张支票，上面是六位数的见面礼。
    韩乔野凑过去看了一眼：“哟，这么多哪，老太太对你倒是挺大方的。”他看见这个也想起来自己兜里有样东西了，拿出来看了下，红封里没有放钱，是一张薄薄的名片，上面写了一个经理的职务，前面的名字却是空着的。
    韩乔野歪头想了一下，道：“这是让我自己写名字呢？”
    卓一凡趴在那乐了，道：“哈哈，叫你总说自己在娱乐公司闲着没事干，现在有事了吧！”
    韩乔野压在他身上，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看他，一句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卓一凡自己就在他身下变了脸色，一下就笑不出来了，愁眉苦脸道：“不对啊，你这要是去我爸那边，他肯定让你加班使劲儿使唤你干活，谁陪我啊？”
    韩乔野这才心里舒坦起来，一边压制着他，一边偷摸地解人家衣服，咬牙道：“小没良心的，这才想起来啊？”
    卓一凡跟他亲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推了他一下被韩乔野压地更用力了一些，对方眼睛黑沉沉地盯着他，舔在唇上的力度也比之前都要凶。卓一凡腿上有什么热烫的东西贴着蹭过，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缩在那眼睛湿润了道：“你，你想干吗？”
    韩乔野光听他问这一句就差点没撑住。
    他捏着小孩下巴，拇指和食指来回搓着，都搓红了一点，看着也更可怜可爱了一点。
    韩乔野哑声道：“你摸摸我裤子口袋，里面还有一个东西。”
    卓一凡摸了一下，是一个正方形真空包装的套子，拿出来之后耳朵都跟着红了，但是也没躲，抬起眼睛看着韩乔野问道：“你不是说毕业之前不来吗？”
    韩乔野自从这顿饭吃完就已经膨胀了，这会儿内心更是慢慢的持证上岗、领导批准的得意，听见立刻顶了他一下，挑眉道：“还等？我可等不了了，从明天开始我都要打两份工了，我这么劳苦功高的是为了谁？”
    “呸，你还没工作呢……有什么功高的……啊……”卓一凡最后一声都变了调，先是惊讶一声，紧跟着就咬住了唇，不服输地一直盯着上面的韩乔野，跟像大人较劲儿的小孩似的，半点亏也不肯吃，韩乔野干什么，他也跟着干什么。
    但是实习选手毕竟还是实习，很快就丢盔弃甲地投降了，彻底舒展开身体软绵绵地哼唧起来。
    第77章
    韩乔野久旱逢甘霖, 一夜之后, 神清气爽。
    卓一凡早餐都是在床上吃的，他一边吃一边觉得腰往下都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了，疼到麻木。
    昨天晚上他虽然也爽到了，但是绝对没有韩乔野舒坦成这样, 简直像是吸了人阳气似的瞬间脸上又美上一个新高度，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样子，瞧着人不说话都让人骨头发酥。
    卓一凡偷偷看他一眼，嘀咕道：“妖怪。”
    韩乔野没听清楚, 他这会儿心情好, 伺候的也到位, 立刻凑近了问道：“什么？”
    卓一凡摇摇头, 裹在被子里道：“没有, 我……我想喝水。”
    韩乔野立刻就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还自己试了一下温度, 才喂给他喝：“小心，慢点喝。”
    卓一凡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韩乔野立刻抬眼看了他笑, 问道：“又怎么了？”
    卓一凡也笑了一声, 咧嘴道：“没有，就觉得你好看。”
    换了平时韩乔野最不耐烦别人评价他这张脸了，哪怕是卓一凡说上两句他也刺回去, 但是现在一点都没挪开, 握着卓一凡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道：“那就多看一会，都是你的。”
    卓一凡手指摸了两下，心满意足。
    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加上长辈们的默许，也不再藏着瞒着的，出入都开始一起了。
    卓总在京城的时候总是会叫上韩乔野去他那边，半工作半学习的，自己亲自带他；韩家周末聚餐一起吃饭，韩乔野也会带上卓一凡一起回家，刚开始卓一凡还有点不自在，但是去了之后发现一半都是熟人，也就慢慢适应下来。
    韩二家的陆鸣陆教授，恰巧就是他师父方景尧的亲舅舅。
    方老师和龙宇婚后过了一段时间，就跟医疗团队援非去了，卓一凡想自己师父想的厉害，遇到陆教授的时候甚至都带了点移情作用，下意识地特别听话，以前帮他师父顺手做的那些打杂的事儿，也习惯性帮着陆教授做了。
    陆鸣好几回在楼上画室画上半天，一扭头就看到自己颜料盒和毛笔都被洗的干干净净，排列的整整齐齐地放在那，再抬头就瞧见旁边正在那擦颜料板的卓一凡，瞧着就乐了。
    陆鸣也没白让他打杂，带了他一阵基本功，陆教授是书画院的，他们这些搞纯艺的多少有些傲气，觉得设计类基本功完全不如自己。卓一凡原本速写有点弱，刚好陆教授大小写意都拿手，一空了就带着他往动物园去画动物速写，带着练了一阵，果然技术就提上来了。
    卓一凡高兴的不得了，拿手机选好了角度一连拍了好几张，又从里面挑了一张最满意的发给他师父。
    方老师那边隔了一天半才回复，但依旧真情实感地亏赞道：“很不错啊！比以前画的好多了，跟谁学的？”
    卓一凡打字回复他，道：“跟陆教授，师父，咱们舅舅可真厉害啊！”
    方景尧回的光看字也能感受到那股得意：“那是，我小舅必须牛啊！美院最年轻的教授呢！”他那边信号应该不是特别好，回复的断断续续，有几句也没发过来似的，再看已经换了新话题：“……我最近拍的，不错吧？这个想法我也考虑了很久，等我找到那个‘沙漠花园’我就去看看，多拍几张，想出个画集呢！”
    卓一凡猜着看明白过来，问他道：“师父你要出花草系列的吗？”
    方景尧道：“大概这么一个想法吧，我今年没等到，等明年再看看。”
    卓一凡刚打了一句还没发送出去，就被身后的人从手里抽了手机走，韩乔野单手撑着沙发，附身笼罩着他挑眉念道：“我也想去，我都想你了……你对你师父可真够孝顺的，上礼拜才刚视频了吧？有什么好想的啊？”他自己打了字道，“我帮你回复，说等以后有空再去。”
    卓一凡炸毛道：“你干什么！还我手机，韩乔野！”
    韩乔野举高了手机逗了他两下，也没敢真惹毛了小孩，最后还是把手机还回去了。
    卓一凡捧着看了一眼，韩乔野那个臭不要脸的还真发送出去了，不过没敢给他乱改，只在他写的基础上多加了一句“我还想带韩乔野一起去”，方老师那边回复的特别痛快，加了一个笑脸热烈欢迎他们来玩儿。
    卓一凡松了一口气。
    韩乔野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要笑不笑的，眯着眼睛在那站着不走。
    卓一凡没搭理他，俩人跟小孩似的互相怄气，等到楼下喊他们一起下去吃饭的时候，这才一起下去。
    吃饭的时候，卓一凡也是一副小心护着自己手机的样子，生怕韩乔野拿了自己手机又发什么奇怪的话给师父，韩乔野这段时间没少被卓总提过去跟着学习，本来就累的够呛，回家之后也想着能跟自己对象多点互动，刚这么一个小互动，就让对方对他心生警惕，心里也是发酸。
    两个人挨着坐下，在餐桌底下你碰我一下，我踩你脚一下的，也不怎么老实。
    宋京秋正在跟陆鸣说她们新上的话剧，要分一些票给家里人一起去捧场，韩老总和陆鸣都很感兴趣的样子，也没发觉那俩小的在餐桌下搞小动作。倒是对面坐着的韩二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手抵在唇边咳了一声，很轻的一声，就让对面两个人都收敛了不少，也不敢闹腾了。
    陆鸣回头看了韩二一眼，笑了没说话。
    宋京秋也看过去，不满道：“老二干什么，我跟小陆说的好好的，不就是喊他去看一场话剧吗，怎么啦，还耽误你事儿了？”她拍了拍陆鸣的胳膊，只当他是在乎韩二，安抚道：“别怕，这个家老二说了不算数，听妈妈的话，你等周四的时候就跟我一起过去。”
    陆鸣也没解释，只笑着点头道：“好。”
    韩二：“……”
    韩二维持了一下家庭秩序，惨遭秩序源头反噬。
    第78章
    卓一凡一连几天把手机藏着不给韩乔野看见, 藏了几次, 自己就找不到了。
    韩乔野被他逗乐了，道：“我给你打个吧, 等着。”
    卓一凡：“别！！”
    他这么喊着, 还是晚了，韩乔野已经拨通了并且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也没放在别处, 就放在客厅沙发的一个垫子下面。
    卓一凡喊的再快，也没有韩乔野手快, 翻出来就瞧见上面屏幕上亮起来的名字, 韩乔野拿起来看看手机又看看小跑过来的卓一凡, 小孩已经在他三米开外站住了, 一副情况不好立刻逃跑的架势。
    韩乔野冷笑道：“粉红凤凰花凤凰, 嗯？起的挺带劲儿的啊，你来，站这给我把这名字念十遍。”
    卓一凡下意识想跑，但是手机还在人家手里，韩乔野还在那小声威胁他：“你走一个试试？我三天抓不到你跟你姓。”
    卓一凡一点都不乐意他跟自己姓, 更不想被他抓到, 吭哧了半天还是站在客厅把这绕口令一样的破名字念了十遍。
    韩乔野还在那监督他，懒洋洋道：”大声点, 刚才没吃饱么。”
    卓一凡翻了个白眼, 但也自知理亏, 站在那接着念：“粉红凤凰花凤凰粉红蜂房——发蜂房……”念到后边自己舌头都要打结了。
    宋京秋在客厅喝茶, 看到了自然护着，不许韩乔野欺负小孩，听卓一凡念了两遍之后就开始教他发音，“凡凡，跟阿姨念，从腹腔发音，来你手放在肚脐往下三指那边按着，粉红凤——凰——”
    卓一凡跟着国家一级演员学起范儿，也不知道是念的慢了还是宋女士带的好，还真有那么点字正腔圆的架势。宋京秋听完之后带头给他鼓掌，笑眯眯地夸奖道：“凡凡念的可真好，发音学一遍就会了，我听着没什么毛病，还特别适合舞台发音啊！”
    卓一凡眼睛都亮了：“是吧阿姨！我也觉得，我以前还给我们班自己做的那个动画片配过音呢！”
    宋京秋惊喜道：“哟，还有经验哪！那不错，你等周末的时候来我们剧院玩啊，阿姨带你认识几个老师，你再跟着学学发音，真挺有可塑性的！”
    两个人一点都没在意韩乔野，已经从绕口令转到其他职业上去了，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
    韩乔野：“……”
    韩乔野拿着他手机，手动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写的特别肉麻叫“亲老公”。
    卓一凡看了一眼，实在不好意思用，又给改成了“韩大哥”。
    韩乔野嗤笑了一声，道：“你过来。”
    卓一凡警惕道：“ 你想干啥？”
    韩乔野挑眉：“不干什么，你来一下，我们去楼上谈谈。”
    卓一凡被他拎着去了二楼，俩人就这个称呼问题一直谈到傍晚吃饭才算“和平”解决，手机上互相存了一个“亲爱的”，这是卓一凡最后的底线了，存名字的时候小孩从脸红到脖子上，韩乔野还在那挑三拣四，嫌不够直白，硬是让卓同学割地赔款，等着晚饭时间都过了卓一凡都没能下来吃上一口。
    在韩家老宅的时间还是比较少的，也只有周末或者有什么聚会的时候，韩家长辈才会喊他们过去。
    卓总等到儿子毕业的时候，送了他一套别墅，生怕儿子在外面生活不好，要不是卓一凡死命拦着，估计还要塞一个厨师和一个保姆过来，瞧着卓一凡态度坚决，也只好给他留了个司机就作罢了。
    韩乔野看着卓总宠儿子的模样，忍不住感慨道：“你这样都没被养成一个纨绔子弟，还真是挺让我意外的。”
    “你说什么呢，谁纨绔了啊，我十项全能好吗？”卓一凡一边利落收拾新家的东西，一边跟韩乔野搭话，语气里都带着自豪，“我还能照顾我师父呢，我做的菜我师父最喜欢了！我师父出门的时候，行李也都是我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