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音立马说,“我们赶快进府。”
杜莞丝淡淡地嗯一声,没再望隔壁的门一眼,进了常令府。
从那天之后,在宫里,韩廖与她碰见了,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下头,看也不看她,也不与她说话,真的如她所愿,不再纠缠她。
韩老太太一直关注着韩廖与杜莞丝的进展情况,一发现苗头不对,就把孙子喊到了跟前,问他,“最近怎么都没去找杜莞丝了?”
韩廖说,“忙。”
韩老太太拿起拐杖就打他,“祖母还没眼瞎,看东西看的清。”
韩廖抿嘴,“祖母没眼瞎,是孙儿眼瞎了。”
韩老太太一噎,问他,“闹矛盾了?”
韩廖嗤笑,“什么叫闹矛盾,只有两个很好的人才会存在闹矛盾一说,我与她,呵。”
一字讥讽的呵字,三分自嘲,三分冷漠,还有四分道不尽说不明的悲苦。
韩老太太觉得孙儿不正常了,韩稹将韩廖的神情看在眼里,坐在一边儿说,“祖母,强扭的瓜不甜,那杜家小姐看不上你的大孙子,这都多少年了,捂一块石头也老早就捂热了,蛋都不知道要下多少个了,可那杜姑娘的心,啧啧,比那石头还要难捂,我看就算了吧,这云城里的高门大户多的是,千金小姐、名门淑女也不少,总有一款适合大哥,又能让大哥看对眼的,不如,给大哥说亲吧?”
韩廖往他脸上狠狠一瞪。
韩稹轻笑着用眼神回应他,“瞪我没用呀,有本事你去瞪杜莞丝。”
韩廖觉得这个弟弟生下来就是拖他后台的,他对韩老太太说,“我现在刚接手长史的工作,一天忙到晚,没精力也没心情去操心那些事了,暂时就这样吧。”
韩老太太看着他,心底狐疑。
韩廖就说累了,要去睡,韩老太太也不能押着他不让他睡觉,就挥手就让他走了。
第二天韩老太太就亲自登门上了常令府,找杜作云和杜夫人去了,隐晦地表达若是杜莞丝真不愿意嫁给她的孙儿,她就要为韩廖物色别的女子了。
虽然韩廖强迫了杜莞丝这件事是他们做的不对,可这也很多年过去了,韩廖能做的都做了,能赎罪的都赎了,求亲也求了,跪门也跪了,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韩廖什么都做了,只要杜莞丝一个点头就行,可杜莞丝心太硬啊,这么些年,韩老太太也算看明白了,若不是孙儿那般喜爱,像杜莞丝这么有个性的女子,她还真不愿意让孙儿娶,娶回来折腾的是她孙儿,她能不心疼吗?
杜作云和杜夫人一听到韩老太太的这话音,又想到这段时间韩廖确实没来府上了,原本他二人是不管这事了,毕竟是女儿的感情债,还是让女儿自己处理比较好。
但今天瞧着,似乎情况不对呀。
杜作云和杜夫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读到了“再不插手,女儿的一生怕真的要耽搁了”的危险讯号,杜作云轻咳一声,杜夫人连忙道,“莞丝打小被我们宠着,脾气难免有点儿骄横,老太太莫要见怪,这段时间我们二老也是对云城的风景着了迷,一直在外面玩,倒忽视了她的事。”
韩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杜夫人道,“这样吧,现在两个孩子都在上朝,还没回来,等中午回来了,一起到府上吃个饭,怎么样?”
韩老太太把脸从茶杯口处抬了抬,看着杜夫人,老脸上显出笑纹痕,却是说,“我人老了,不懂年轻人们的事,但我知道,我那大孙子一上朝中午就不回来。”
杜夫人一愣。
韩老太太将茶杯搁下,笑着说,“莞丝中午回来吗?”
杜夫人说,“大多数是回的,偶尔不回。”
韩老太太唔一声,“我那大孙子也是。”说着,她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反正我们两家挨的近,下次想吃饭,随时的事儿。”
杜夫人还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只好亲自送韩老太太到门口,等韩老太太走了,门关上了,她捏着帕子,蹙着眉头,返回中堂厅,对杜作云问,“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杜作云道,“能怎么办,女儿不嫁韩廖嫁谁?”
杜夫人说,“可莞丝……”
杜作云看着她,沉声道,“她是当局者迷,她到底喜不喜欢韩廖,她自己搞不清楚,你也看不明白吗?”
杜夫人想了想,说,“女儿性子善,一向对人都很亲切,我还真看不出来她到底喜不喜欢韩廖,照你这样说,女儿是对那韩廖有意思的?”
杜作云叹道,“你这娘当的。”
杜夫人笑,“既然女儿是喜欢的,那这事儿我们就给她作主了。”
杜作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但女儿性子倔,要想撮成这门亲事,得找云……找皇上。”
杜夫人眉头一挑,“找皇上?”
杜作云道,“嗯,让皇上赐婚,但这口不能让韩廖开,得我们开,不然等女儿知晓了,定会更加抵触他,所以,我们进宫一趟。”
杜夫人说,“现在?”
杜作云道,“现在。”
杜夫人说,“好。”站起身就去喊人备马车,马车备好,二老去了皇宫,面见云苏。
云苏刚下朝,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们,当听到他们说明来意时,他英俊的眉微微一顿,笑着说,“给韩廖和莞丝赐婚?”
杜作云点头,“嗯。”
云苏问,“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韩廖的意思?”
杜作云道,“我们的意思,韩廖不知情。”
云苏唔了一声,想到这几天在金銮殿上韩廖出奇的没有往杜莞丝看,他本来还想抽个空招他来御书房问问情况呢,只是太忙,一直没抽出空,现在看来,果真是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杜家二老不惜进宫,找他要赐婚圣旨。
云苏道,“朕也打算给他们二人赐婚呢,既然你们也同意了,那就定个日子吧,圣旨上不能笼统地写个赐婚,得写明日期。”
杜作云说,“还没看日子。”
云苏喊来墨砚,让墨砚去传钦天监的人,让他算最近的良辰吉日是多少,钦天监的人看了,报了日子,云苏就下了赐婚圣旨。
第304章 终于想通
圣旨是中午写的,下午送到常令府以及长史府,杜作云和杜夫人已经回去了,下午的时候杜莞丝从宫中回来,韩廖也回来了,二人同时面对着赐婚圣旨,懵了。
当然,懵是懵,韩廖是懵中带着被雷击一般的惊喜,杜莞丝是懵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可面对圣旨,她再愤怒,也不能违逆,只能接了,接了后就怒气冲冲地跑去了韩府,找韩廖算帐。
其实韩廖也很懵圈,他压根不知道云苏怎么会突然之间给他和杜莞丝赐婚了,所以,当杜莞丝气红着一张脸跑来质问他时,他看着她,表情很无辜。
杜莞丝捏着圣旨,气的手都在发抖,眼睛充斥着怒火瞪向同样捏着圣旨的韩廖,“你太过份了,谁让你去找皇上要圣旨的!”
韩廖说,“我没有。”
杜莞丝气道,“你没有皇上会无缘无故来一个赐婚?”
韩廖白她一眼,“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的圣旨,你想问去问皇上。”
杜莞丝看他一副完全不像说谎的样子,火气敛了一敛,但还是气哼一声,“我当然会去问他,但我要给你说清楚,就算有圣旨我也不会嫁给你。”
韩廖眉头一挑,“你想抗旨?”
杜莞丝道,“我会让皇上撤掉这个旨意的。”
韩廖冷冷地呵一声,卷起圣旨,背起手,打算走了。
韩老太太和韩稹也在接圣旨,杜莞丝冲进来的速度太快,又带着涛天的火气,他二人就没有跟她说话。
这会儿,见韩廖要走了,韩稹看了杜莞丝一眼,啧了一声,也负手走了。
韩老太太正准备委婉地将杜莞丝逐出去,结果,张了嘴,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杜作云和杜夫人追来了。
杜作云和杜夫人到了门内,先是跟韩老太太打了一声招呼,这才转脸看向杜莞丝。
杜作云说,“赐婚圣旨是我与你娘去向皇上请的,你来韩府闹什么闹?”
杜夫人去拉杜莞丝的手,小声对她说,“有事儿回去说。”
杜莞丝瞪大着眼睛看着杜作云,“爹!”
杜作云一甩袖,不理她,转身走了。
杜夫人连拉带拽地将杜莞丝拽回家,一回到家,她还没发火呢,杜作云就面无表情地冲她冷喝,“跪下!”
杜莞丝一愣。
杜夫人更是一愣,她看着杜作云,眼神询问,“你做什么?”
杜作云不看她,只对着杜莞丝又说一遍,“跪下。”
杜莞丝双手握紧,圣旨还在她的手中攥着,可她似乎感受不到似的,细白的指尖用力地按在防水布上,她咬着唇,看着站在堂屋门前从没向她摆过如此严肃面孔的杜作云,缓缓弯膝,跪了下去。
杜莞丝跪在堂屋门外,一大家子的仆人都看到了,却不敢吭一声,连忙纷纷避开。
素音想上前,可不敢。
姜小黛听说杜莞丝在被罚跪,也连忙跑了来,可跑了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她也不敢上前。
连杜夫人都不敢上前,她们这些丫环又哪里赶?
眼睁睁看着杜莞丝跪着。
而杜作云,从小到大,对这个宝贝女儿疼爱之极,别说跪了,就是重语气说一句话都没有,却偏偏,在今天,对这个宝贝女儿体罚了。
杜夫人大概猜到杜作云为什么要让杜莞丝跪了,她想说情,可她跟杜作云生活了这么多年,自了解他的脾气,若不是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以及未来的幸福,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杜夫人束手无策,只能站在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
杜作云在杜莞丝跪下去之后问她,“知道爹为什么让你跪吗?”
杜莞丝带着抑制的情绪不吭声,把脸别向一边,看向门槛周围的砖砖瓦瓦,可腰却挺的笔直。
杜作云见她这副模样,在心里低叹了一声,瞅她一眼,往后坐进椅子里,捋了一下袍子的宽袖口,冲她问,“你不愿意嫁给韩廖?”
听到这话,杜莞丝瞬间接腔,“不愿意。”
杜作云问,“那你想嫁给谁?”
杜莞丝顿了顿,缓缓说,“谁也不嫁。”
杜作云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想嫁给云苏,而云苏却不封你为妃,偏封你为了官,你心里不舒坦,就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作孽?”
杜莞丝抬起头,解释说,“不是因为云苏。”
杜作云道,“你是爹和娘的女儿,你喜欢谁不喜欢谁爹和娘都看得出来,不用对我们隐藏,你就实话说,是不是一心想进云苏的后宫,若真是那样的话,爹和娘能让他赐婚你与韩廖,也照样能让他纳了你。”
杜莞丝红着脸说,“不是。”
杜作云伸出两手掸掸裤蔽,对她说,“你不想嫁给韩廖,也没打算进云苏的皇宫,那是有了别的意中人?”
第6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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