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咹咹的猜测得到证实,蓦地,她感觉心中有些酸酸的。
一时之间,韩咹咹也没有顾得上手臂上的疼痛。她接过了小孩手中的那颗糖,对他说了声“谢谢”。
“姐姐不用谢,是我差点害你摔倒了。还有,我还得谢谢哥哥。”小孩子说着朝一旁的赵品凛微微鞠躬,道:“谢谢哥哥帮我保护了姐姐。”
赵品凛摇摇头,有板有眼地说:“保护姐姐是哥哥的责任,所以不用谢。”
小孩闻言咧开嘴笑起来,说:“我知道了,哥哥是姐姐的骑士。”
“骑士?”韩咹咹不解。
小孩解释:“因为骑士会保护公主,不让公主受到伤害。”
韩咹咹闻言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赵品凛,竟发现他看这小朋友的目光变得柔和,嘴角微微带笑,似乎很赞同他说的话。
韩咹咹手里攥着那颗糖,没有吃都感觉心里甜甜的,她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王珩,今年七岁。”他自我介绍的时候站得笔直,“我住在15号楼住院部,不过妈妈说了,我很快就会出院了。”
韩咹咹凭着回忆想起,15号楼是血液专科。
既然能出院,就代表一切都好,韩咹咹很为王珩小朋友感到高兴。
“姐姐,我先走了,妈妈去上厕所了,我要过去找她。”王珩笑得异常灿烂。
韩咹咹摆摆手让他赶快去。
王珩走后好一会儿,韩咹咹才拿起手里那颗糖。
是一颗棒棒糖。
韩咹咹看着手里的棒棒糖,感慨道:“以前我老是在你的病床桌前放一颗糖,你还记得吗?”
“记得。”赵品凛回答。
韩咹咹倒是因为他果断的回答而回过神。
那本是她的心里话,不想却说出了口。
不过既然说了,也不妨多说一点。
刚好旁边就有一条长椅。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背对着夕阳。
韩咹咹环顾了医院一圈,问赵品凛:“你应该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吧?”
话说完韩咹咹却连忙“呸呸呸”,解释道:“我不是咒你。”
赵品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侧头看着韩咹咹,说:“从十年前离开医院到现在,今天是第一次来。”
韩咹咹欣慰一笑,心中却有些酸涩。
她还记得赵品凛出院的那一段时间,她的心里似乎缺了一块。那时候她盼望着有一天他会出现,可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他像是人间蒸发。
那会儿周女士看出韩咹咹脸上落寞,安慰她:“只要他健康,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是啊,有什么比他健康更重要的呢?
他已经在医院里待了两年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
一个暑假过完,韩咹咹体会到什么叫过客匆匆。
他没有再出现,没有留下一个字,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她重新回到校园,开始认识新的伙伴,渐渐地忘记了他。
回忆戛然而止,韩咹咹忍不住问赵品凛:“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正版,感谢你在。
☆、︿( ̄︶ ̄)︿
韩咹咹的这个疑问自赵品凛出现在病房里就有了, 更让她意外的是, 他竟然连她伤口缝了十针的这个细节都知道。
刚才在病房里他躲过了这个问题, 不代表现在就能躲过。
只是让韩咹咹没有想到的是,这会儿的赵品凛倒是十分坦然, 他先是说了一声对不起, 继而道:“你身边有我安排的人。”
“什么叫你安排的人?”
赵品凛说:“简而言之, 类似私家侦探的人,他会把你最近的动向汇报给我, 包括今天下午发生的这种紧急情况。”
韩咹咹闻言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一下子远离赵品凛几步, 说:“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品凛缓缓站了起来, 他脸上波澜不惊,回答:“十年前, 准确地说, 是自我出院的那一天。”
“你……”
韩咹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颠覆了,怎么可以, 怎么可能有人会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针对她。
“你到底抱的什么心态?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你知道吗?”韩咹咹早就知道的,眼前这个人让她如此陌生,他早就不是当年在病房里不敢与人接触的他。
“我说过, 再次出现, 我会是一个健康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赵品凛道,“但是,我不想错过你的每一个瞬间。你高中毕业, 进入大学,步入社会。你的每一个阶段我都想参与。”
韩咹咹还是无法接受,她摇摇头,说:“可是,你这种行为就让人难以接受。参与我的人生不是这样的,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给你写信。但不是这样的。”
赵品凛淡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觉得我很恶心?”
韩咹咹说:“是的。”
她一脸戒备的眼神看着他,甚至越想越觉得可怕。
赵品凛千言万语,只有一句:“对不起。”
他说完,紧紧地盯着她,喉结微微滚动。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请你停止那些行为,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韩咹咹抬头看他。
她似乎能够在他脸上看到那股落寞,他这副样子,似乎回到了十年前那般孱弱。
韩咹咹知道自己会心软,下意识是逃离,她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下,你让我静一静。”
“好。”
韩咹咹又一次落荒而逃。
她一口气跑到病房,气喘吁吁。
周女士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但韩家那几位早已经离开。
韩咹咹回来的时候周女士就问她:“品凛呢?”
韩咹咹没有回答,她慢慢走到窗边。
已经晚上七点钟了,夏天的关系,天还是亮的。
赵品凛还站在那个位置没有离开。他人高高大大的,但这会儿看起来却十分渺小。
韩咹咹心烦意乱,索性一把将窗帘拉上。
周女士见韩咹咹这副样子,猜测应该是两个人有矛盾了。
结合今天这乱糟糟的情况,周女士感觉自己身上也有几分错误,于是对韩咹咹说:“妈妈今天失态了,让你在朋友面前见笑了。”
韩咹咹坐在病床上,有几分失神。
眼下病房里就只有母女二人,韩咹咹见不得周女士这般,说:“不关你的事。对了,他们人呢?都走了吗?”
“都走了。”周女士叹,“今天把话都说开了也好,我和韩家人的关系就到这里吧。我也省得假惺惺的去他们家。”
今晚周女士和韩老太婆坦诚,她说自己这些年也受够了,为了所谓的骨气,事无巨细不论是对是错都要在韩老太面前恭恭敬敬。韩天磊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应尽的孝道也就到此了。
韩老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最后被儿子韩天山带回了家。
韩咹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家人的恩恩怨怨由来已久,并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韩咹咹知道总有一天这段关系会破裂,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 = =
韩咹咹请了四天的假,到杂志社工作的时候是周五。
这四天她待在家里当米虫,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顺便追完了一部韩剧,顺便把落下的《创造新生代》都给追完了。
韩咹咹由衷感慨,宅在家当米虫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于是重新去上班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一句话:钱难赚,屎难吃。
一到杂志社,夏琳就一脸关心地问韩咹咹:“你手上的伤能上班?在家多休息几天又怎么样?杂志社没了你又不是转不动。”
韩咹咹是真的不想来的,天知道周女士催得有多紧,而且她今天还要去《创造新生代》采访溯光。
韩咹咹她受伤在家第一天的时候周女士好生伺候着,第二天的时候周女士开始唠叨她一整天宅在家里,到了第三天,周女士开始对她爱答不理。就在昨天,周女士双手插在腰上站在韩咹咹的房间里大喝一声:“你明天滚去上班!我看你在家待着才要犯病。”
事实上,韩咹咹手臂上的伤口一点都不影响日常,除了被刺伤的那天疼痛感比较明显以外,这几天该干嘛干嘛。
“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吗?”打开电脑,韩咹咹打卡上班。
夏琳单手拄着脑袋,闻言答:“还不就是那样呗,无聊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eli zhao的独家采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这几天主编一直盯着这个事情。”
韩咹咹闻言想起赵品凛,她怔了怔。
自上次医院“坦白”之后,他又像是人间蒸发了。不过这次是韩咹咹主动没有理会他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谁也不会因为谁而活不下去。
耸了耸肩,韩咹咹回答:“黄了。”
“黄了?”夏琳恨不得那个棒槌瞧一瞧韩咹咹的脑袋,“你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韩咹咹也忍不住问自己,“是啊,我最近怎么那么倒霉?”
要是换做以前,韩咹咹一定又要去找何望诉苦了。可是这一次,韩咹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何望。
这几天何望倒是有特地找她,不是打电话就是发微信。但她都选择无视,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
何望是了解她的,最后留了那么一句话给她:“接近你虽然有一些原因,但和你交心是真的。傻丫头,想开了就来酒吧找哥哥。”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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