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来晚了！”秦陌看着城门口时不时有面露病态的百姓带着行礼离开，愤恨的骂道。
    “属下这就带兄弟劝他们回去！”说话的叫正航，是黄泉卫暂时的队长，这不是他的字，是他名字就叫这个，听说以前家里是打渔的，就求个风和日丽，船正不偏，能顺利航行，他爹就给取了这么个名字。
    “晚了…看这架势都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人了…走吧，进城找到牛伯伯再说”秦陌一夹马腹往城门而去。
    这里是大唐进入松州的城门，而非连接吐蕃的关隘，守卫本就相对要松弛的多，加上现在病魔肆虐，城中很多人都染了病，人心惶惶，巡逻的士兵也寥寥无几，加上黄泉卫独特的装备服饰守卫的士兵也都认识，在秦陌表明身份后虽然也有些惊讶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松州但也爽快的放行，并且派人带领秦陌等人去找牛进达。
    “牛伯伯在这？”秦陌看着眼前巨大的军营问道。
    “是的，自从怪病出现，城中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愿意留下的多数都是已经染病又没能力外出求医的，和一些不愿意离开家乡的孤寡老人，大概有8万左右吧，大将军为了方便观察情势，也为了大家能互相有个照应就把人都安排到了军营”带路的士卒回答道。
    “‘文盲’太可怕了！”秦陌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不看那士兵不解的眼神，对正航吩咐道所有人在面具下加一层粗布，用水浸湿，进入营地后尽量减少呼吸。
    “是，侯爷！”虽然不懂这么做的原因，但他对秦陌的命令从来不会质疑，立马吩咐下去，所有人立马撕下一层衣角，用随身携带的水壶浸湿，加到面具下边，一层面具加上一层沾了水的粗布，让他们有些呼吸不畅，但还在尽力的让自己的呼吸再小一些。
    同时秦陌也做着相同的事情，等人都准备完毕，众人相继进入军营。
    大营分为东西两部分，东边是右武卫驻扎的地方，西边是普通百姓的临时居住区，两个营地之间是被栅栏分开，宽度大概5米的通道，据领路的士卒解释是为了防止有敌人借力刺探。
    秦陌心中感到庆幸，虽然牛进达没有瘟疫传染这个意识，几米的距离也避免不了病毒在空气中传播，但这样一个举动至少避免了右武卫的士卒直接大规模和被感染者接触。
    等到了牛进达的大帐，秦陌就看到排着队进进出出的老者，他们一个个都跨着一个随身的箱子，应该是牛进达请来的大夫。
    掀开围布，秦陌走了进去。
    牛进达此时正一脸沉重，聚精会神的听大夫们汇报着今日的病情状况，也没注意到秦陌的到来。
    “牛伯伯”秦陌出声道。
    牛进达抬头，神情一喜，对他这个军中将领而言，处理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秦陌在他们这些老将里是出了名的脑子好使，正一筹莫展见到秦陌怎能不喜？但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不悦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让百骑的人拦住你了吗！
    “我若不来，还是秦陌吗？”秦陌反倒笑了，他能感觉到牛进达并不是生气自己不听他的话，而是担忧自己，怕自己也感染了瘟疫，便反问了一句。
    “你小子怎么这么倔！”牛进达气结，但也清楚秦陌的性子，既然他决定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而且他若是怕死不来，那自己对他或许反倒失望许多吧？只好摆摆手示意那些大夫先退出去，让秦陌坐下，问道老夫也不与你啰嗦，既然来了，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有什么法子就赶紧说，这几日老夫这脑瓜子都成一锅粥了。
    秦陌看他一脸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也知道他这几天肯定也没睡好，也不啰嗦，直奔主题，道这是一场瘟疫，他的来源是。
    “什么？！瘟疫？！”牛进达失声打断。
    秦陌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看了看外边摇了摇头。
    牛进达立马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待秦陌的手松开，他快步走到大帐口往外一看，发现守卫已经换成了秦陌的护卫才松了口气，转身来到秦陌身边，低声问瘟疫？你确定？
    “自然确定！”秦陌肯定道。
    “可这无灾，无劫的怎么会有瘟疫？”牛进达追问。
    这个时代的人对瘟疫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理解，但也只是还停留在大灾过后必有大疫上，至于形成的原因却是一知半解。
    秦陌只好耐心解释道瘟疫并非完有大灾难才会有，比如一种新型的流行病，或者带着病毒的动物，或者庞大的细菌源都可能造成瘟疫的形成。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牛进达更晕了，拍着脑门皱眉道这劳子什么流行病，细菌病毒的我不懂，想来让你解释了我还是不懂，你接着刚刚的说的，简单点！
    “额…那好吧”秦陌也反应过来，这些个词语在后事基本人人都知道，但跟牛进达说，那就真的是对牛谈琴了，便继续说道简单的说就是吐蕃战败后留下的那些尸体腐烂，产生了瘟疫的源头，而连续的烈日把他们挥发扩散了出来，所以造成了百姓感染瘟疫的结果，而这种瘟疫是会随着感染者传染给其他人的。
    “糟了！”牛进达再次插话按你所说的已经感染的人会传染原本没有感染的人，那西边营地里聚集的百姓…我…我牛进达是罪人啊！说完一拳敲在桌上，眼珠一转，就要出去。
    秦陌赶紧一把拉住他，问您是要去让他们分开？
    “废话！不分开难道等着都感染吗？”牛进达急道。
    “先不说这瘟疫是潜藏性的，您和外边那些大夫不一定分的清，而且也不急于一时，我要说的是更严重的问题”秦陌将他拉回来，从新按到椅子上坐下。
    “什么问题？”
    “已经有不知道数量的感染者离开松州，不知去向了”
    刚刚坐下的牛进达再次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