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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圣驾一路进入宫门,却见有一人一身紫色亲王蟒袍,背脊直挺,立在勤政殿门口,是早已回京的燕王。
    傅彦彻黑了些,脸色沉着,望见御撵时脸色有几分复杂神色,却终究还是跪了下去,恭敬道,“臣弟恭请陛下圣安。”
    臣内云卫右手一抖。
    傅彦彻许久不见皇帝下撵,心中闪过百种念头,然他面上不显,头压得愈发低,又道,“臣弟恭请陛下圣安。”
    第75章 暗潮
    车内没有动静,傅彦彻抬起头, 隔着纱帘只能看见一截玄色衣摆。
    他不知傅彦行是不愿见自己, 还是有旁的原因, 被这么晾着只觉得羞辱, 袖中手握成拳, 眸中异色一闪而过。
    半晌,流安才躬身将他扶起来,道,“陛下途中累了, 燕王殿下先去后宫见见太妃吧。”
    他是今日才回的京,听闻今日圣驾归来, 特意在宸阳宫中等着,尚未去看过魏太妃。
    傅彦彻深深望一眼御撵,道一声“臣弟先行告退”,转身跨出宸阳宫。
    至安和宫,太监高唱声还未停, 魏漓便蹿出来, 见了傅彦彻立即红了眼眶, 欲往他身上扑。
    “表哥!你终于回来了。”魏漓被他手臂一挡, 便顺势抱着他的手臂,呜呜咽咽地哭,“表哥,我好想你。”
    傅彦彻冷着脸抽回手,道, “我母妃呢。”
    魏漓站定,抽抽搭搭道,“姑母精神不济,久等你也不来,方去歇晌了。”
    傅彦彻进入寝殿,魏太妃原就没睡实,听见宫人低声请安,一下睁开眼睛。
    她扭过头,盯着床前站定的傅彦彻,似是有点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还用手揉了揉。魏氏一族被驱逐出京以后,她生了一场病,精神愈发差,瘦得厉害,手背上全是青筋,鬓角也有了几根银发。
    傅彦彻心里堵的慌,坐到床边去将人扶起来。魏太妃这才彻底清醒,两行泪从眼中流出,抱着傅彦彻不肯撒手,哭道,“彻儿,你终于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就看不见我了。”
    魏漓也扑过来,姑侄俩人哭做一团。
    傅彦彻从蜀地回来了,他们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这两个月来的担惊受怕,一瞬间被驱散。
    看她们哭得差不多了,傅彦彻才给魏太妃擦擦眼泪,道,“母妃,莫再伤心了。”
    魏太妃从床榻上下来,魏漓欲伺候她穿衣,被她拦住,“漓儿,你先出去,姑母又要事和你表哥谈。”
    魏漓一愣,飞快看一眼傅彦彻,见他半分心思也没在自己心上,极不情愿地出去了。
    魏太妃一把抓住儿子的手,道,“魏家的事,你知道的,皇帝对咱们动手了。”
    傅彦彻自然早就知道魏氏被驱逐出京一事,但当时他在蜀地,手中事务还未到尾声,一时走不开,且他回京也无用,故而拖到现在。
    他望着魏太妃,沉声道,“母妃,儿臣回来之前,见过舅舅。”
    魏尧离京后,却并未随族人回陇西,而是带着亲信直接去了锦城寻傅彦彻。
    魏太妃双眼放光,这个弟弟是她自小疼爱着的,离京时走得匆忙,尚未与她辞行,她思念的紧,“你舅舅他还好吗?皇帝不让他进京,他如今又在哪儿?”
    “舅舅一切安好,如今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傅彦彻不欲多说。
    魏太妃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手上用力,攥得他衣袖也皱了,口中殷殷道,“彻儿,你要为我们报仇啊……”她赫然抽出一把剑递给他,指着宸阳宫的方向,“彻儿,你去杀了他,杀了那个人,你才是皇帝。”
    傅彦行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恐她伤到自己,夺过她手中长剑扔出去,哄她坐下,“母妃,你先休息。”
    他先前便发现他的母亲神色不对,如今看来,她精神状态果真是不正常。
    “不,我不休息……”魏太妃红着眼睛站起来,急躁地在殿中乱转,口中喃喃道,“要杀他,杀了他们……彻儿要做皇帝的。”
    傅彦彻亦步亦趋跟着,她却一下坐到地上,哭起来,傅彦彻去拉她,她便用手蛮横地打他,“你如今连母妃的话都不肯听了,你不听我的话,我要打死你……”
    傅彦彻皱眉,伸手在她肩颈处一点。
    魏太妃软下身子陷入昏厥,傅彦彻脸若寒霜,弯腰将她抱到床榻上,沉声道,“去传太医。”
    宫人退出去了,请来的人是如今太医院的副手,刘昶。如今太医院内是程实医术最好,但魏太妃一直不愿信他。
    刘昶诊完脉,心中骇然,跪到地上,请罪,道,“回燕王殿下,太妃娘娘这是中了药。”
    “什么药?”傅彦彻沉着脸,问。
    “是能迷惑人心智的乌头草。”刘院正躬身解释道,“应是下在娘娘的膳食中,分量不多,却有两个月左右了,一日一日让娘娘吃进去,便成了如今这般地步。”
    乌头草便是草乌,能治头风头痛,但过量且久服以后,能使人郁燥。加上魏太妃这几个月里忧心母族事,夜不安寝,又多思多虑,以至渐渐发癫。今日见了傅彦彻,情绪大起大落,便一下子发作起来。
    “可伤及性命?”
    刘昶庆幸道,“好在这毒中得还不深,娘娘今日是初次发病,倘若时日再久些,亏空了身子,就真的药石罔灵了。”
    傅彦彻松了口气,刘昶开完药便退下了。
    魏漓道,“表哥,如今后宫是太后在掌管着,姑姑这毒一定是她下的,她……”
    话还未说话便去打断,傅彦彻冷着脸望着她,“你若再这般口无遮拦,本王便将你送回陇西去。”
    魏漓最怕这个,赶紧噤声,却还是不死心,小声嘀咕,“别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表哥也能忍?这可是有人想害姑母的命啊。”
    傅彦彻一记眼刀扫过去,“你好生照顾好我母妃,旁的事我自有主张,你一概不许多问,也不许多言。倘若你敢多说半句不该说的,你便回陇西吧。”
    魏漓被吓住,眼眶都红了,“是,表哥。”
    皇帝回京后,一连十日都将自己关在宸阳宫,不上朝也不见大臣,每日只让朝臣们将要上奏的内容写到折子上,由流安一本一本往里送。
    一时间,各种流言在私下里传开,说得最多的,便是皇帝在梁州时受了伤,如今在秘密养伤中。
    傅彦彻自然也听了这样的言论,想起初回宫那一日的情景,也觉得有些蹊跷。
    但他是个有耐心的人,沉得住气。
    魏太妃中毒一事在宫中传开后,太后震怒,下令彻查内宫,最后查出来的结果却是尚食局里负责传菜的小丫头每日将浸过乌头草的汁液倒入魏太妃的膳食中。待要查证是谁指使她时,她却自尽了。
    这事仿佛成了悬案,但傅彦彻知道,没那么简单。他并非没有怀疑过静成太后,但自己都觉得那种可能性太小。如今她贵为太后,若真想对魏太妃出手,没必要用这么麻烦的法子。
    他不傻,已然察觉魏太妃被害一事,更像是一个局。
    一个要引他出来为母亲出头,能使得他冲冠一怒,对上皇帝和静成太后的局。
    他了解自己的母亲,甚至有时候会忍不住觉得,这是她的苦肉计。
    魏太妃用了几日药,精神稳定得多,便又恢复过去那种骄矜自傲的性子。看出傅彦彻那一星半点儿想法,冷哼一声道,“你别想太多,你母妃我纵使再狠,也不可能拿自己做筏子。你一日没登上那个位置,我便一日都想好好活着。”
    “儿臣不敢。”傅彦彻低下头,道,“母妃,儿臣已经有头绪了,定会为母妃找出这背后的人。”
    魏太妃一双锐利的眼盯着她,冷冷道,“纵然这是一个局又何妨。我如今没死,便慢慢等他露出马脚便是。你如今须将心思放在正事上。”她说着说着语气又尖利起来,“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迈出那一步,真要等到我死以后吗?”
    “母妃!”傅彦彻拔高声调,“母妃,不要逼我。”
    “逼你?”魏太妃冷笑,“好,我不逼你,便看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窝囊吧!”
    母子两个不欢而散,傅彦彻出了宫,却听下人来报,先前晋王世子送来一物,要请他过目。
    傅彦彻冷着脸打开那个锦囊,一块黑如乌铁之物从从掉出来。
    那物他前几日才见过,刘昶所说的乌头草。
    “傅毓人在哪儿?”傅彦彻皱眉,沉声问。
    下人答,“属下出来时,世子尚在王府中。”
    他急急回到燕王府,傅毓还没走。拎着瓶酒在王府花园内,且喝且笑,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
    傅彦彻让人夺了他的酒瓶将他拽回书房,将乌头草扔至他面前,开门见山,“这是何意?”
    傅毓似醉非醉的,看清他所掷之物,笑道,“我不过是动了点心思,帮燕王殿下查出点儿不寻常的东西罢了。”
    傅彦彻眼中风云涌出,问,“是谁?”
    傅毓摇摇晃晃似是站不稳,重复道,“对啊,是谁呢?”
    下一瞬,有光影闪过,傅彦彻抽出长剑,剑光伴着冷声落到傅毓脸上,“激怒本王,对你没有好处。”
    傅毓拨开与眉心不过咫尺的剑间,“王爷别动怒,我不过是喝了点儿酒,头晕,方才一时没想起来嘛。”
    他视线落到四周,待傅彦彻将下人都屏退了,方道,“给太妃娘娘下毒的人,是太皇太后。”
    傅彦彻神色不变,问道,“证据呢?”
    “自然有。”傅毓正色道,“那位自尽的宫女,曾受过璟阳宫的恩惠,便……”
    傅彦彻对这些人的恩怨情仇没有兴趣,打断他,“我的意思是,她的动机呢?”
    傅毓摆摆手,“这我可不知道了。”他似是永远也沉静不下来的性子,竟开起了玩笑,“早年的矛盾?”
    傅彦彻眼神化冰,刀刀割人。
    傅毓浑然不觉,起身走到门口,才道。“殿下,我父王还让我转告你,宫里头那位,并不是真的皇帝。”
    他说完这句也不再看傅彦彻的反应,醉醺醺歪歪扭扭地走了。
    傅彦彻一下得了两个可谓震天动地的消息,整个人如遇雷击,一时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朝着府中一处院落走去。
    回京以后,涟歌一直没有外出,安在府中查阅典籍,想着能早些找到个好法子,给萧洵治伤。
    望舒看出她的困顿,便道,“陛下认识一位神医,姑娘不妨试着请陛下出面,请他来帮公子治手臂。”
    涟歌听了有些心动,一时又有些犹豫。
    她若真这样做,会不会让傅彦行误会其实她在怪他,想让她对兄长负责。
    可,哥哥的手也很重要啊。
    她纠结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床还是决定要厚着脸皮去找他,便让望舒传了信。
    一整日都没有回音,然到了晚上,他却亲自来了。
    春色愈发浓,院中的梨花深深,香气清远,涟歌从祖母处回来,便被人从身后搂进怀中。
    熟悉的感觉令涟歌欢喜,傅彦行却紧了紧手臂,嗅着她发间醉人气息,笑着道,“眠眠,我很想你。”
    屋内还未点灯,望舒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涟歌转过身,借着廊下的灯笼去看他,却觉得他似乎清减不少,一双手忍不住去摸他的脸,手底下是细细密密的针扎触感。
    他显然是才经历跋涉之苦,连下颌处都长出了胡渣。
    涟歌一时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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