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害得你快要掉眼泪了。快出来，我要锁门了。”
    兰陵美说着把柳溪月往门外推。柳溪月站着不动。
    “难得人家辛苦收集，不看看过意不去。”
    兰陵美鼻子一酸，长叹一声。
    “唉，何苦呢？我到外面望风，你看个够吧。”
    柳溪月又继续看。外面突然响起开锁声。柳溪月急忙把门拉上，快步回到厅坐下，揩了揩眼泪。
    高梧桐开门进来，手里拎了个大西瓜。到厨房用水洗洗，切成一丫一丫的，用盘子端到厅玻璃茶几上。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多吃几丫。”
    兰陵美拿起一丫西瓜吃了起来，柳溪月看着西瓜和那盘子，又想起了在四合院和高梧桐一起吃西瓜的情景。高梧桐指了指西瓜。
    “很新鲜，拿丫尝尝。”
    “她等着你喂她。”
    “乐意效劳。”
    “我又不是小孩子。”
    高梧桐拿起一丫递给柳溪月，自己也拿起一丫吃起来。
    “到底是心上人，服务很周到。”
    高梧桐笑笑，拿起一丫递给兰陵美。
    兰陵美把吃剩的瓜皮丢到垃圾桶里，看了看次卧的门。
    “高老师，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给我们看看你的婚纱照吧。”
    “照片真的有点暴露，不好意思给你们看。”
    “有多暴露，难道有裸体照，所以不敢给我们看。”
    高梧桐装模作样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有几张裸体照，不方便给你们看。”
    “很美吧？”
    “惊心动魄，百花失色。”
    “你自己照的？”
    “对。这种照片去像馆洗不合适，用一次性的拍立得相机照的。”
    “她一定非常喜欢你，才愿意脱光让你拍。”
    “爱得死去活来。”
    兰陵美笑着拍了拍柳溪月的大腿。柳溪月无奈地皱了皱眉，又显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拿了一丫西瓜塞到兰陵美手里。兰陵美忍俊不禁，咬了一口西瓜，对高梧桐戏谑地笑笑。
    “裸体照都拍了，看来高老师是一定要和她结婚了。”
    “当然啦。我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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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如果结婚的话，只会和她结。”
    “你还是很喜新厌旧的嘛，一点也不念旧情。”
    “念旧情又有什么用，时光又不能倒流。”
    “都忘光了？”
    “你看看我这房子里，哪里还有点过去的痕迹。”
    柳溪月把西瓜皮丢到垃圾桶里，淡淡地笑笑。
    “听说就要搬去别墅住了，还不如把这里清空，把房子租了。”
    “你喜欢别墅，我能理解。”
    柳溪月避开高梧桐的目光，默然不语。
    又吃了几丫西瓜，两人告辞，高梧桐送到楼下，又送到街上。
    “你们俩单独说几句，记住不准旧情复燃。”
    兰陵美说完走到不远处等着。
    两人静静凝视片刻，柳溪月狠了狠心道：
    “过去的事就忘了吧，祝你幸福。”
    “你忘得了吗？”
    “你一直都是个骗子。”
    “对不起，骗了年幼无知的你。”
    “祝你骗到一个理想的成年人。”
    “谢谢！”
    “再见！”
    柳溪月追上兰陵美，挽着她的手一起走。
    “旧情复燃没有？”
    “随缘吧。就看明年了，也许真是只能上这个骗子的当了。”
    “你应该给他点鼓励或暗示。”
    “就是不给。如果他忘不了我，就会想方设法来找我。”
    “还这么气恨他，说明你还是忘不了他，何必相互折磨？”
    “我喜欢，行了吧。”
    “裸体照都拍了，还是嘴硬。”
    “骗子的话你也信？”
    “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胜于蓝。”
    柳溪月笑笑，含泪拥抱了一下兰陵美。
    高梧桐目送着两人渐行渐远，泪流满面。
    回到千河后的一天下午，柳溪月去县城古老的宝丰街闲逛。
    一家竹器店门前摆满了各种竹子编制的器皿用品。尺寸变化有序的筛子，从小到大层层叠放，像一个个同心圆。筲箕、簸箕、撮箕、筷篓、箩筐、扫把锅刷等等，大小不一，应有尽有。一对中年夫妻坐在门口，女子正在编筛子，男子正在编箩筐。竹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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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人之间。女子不时停下手中的活计，默契地帮男子递根竹篾，相视知意。
    柳溪月观赏挑选竹器，不时瞟一眼两人。女子站起来，用毛巾帮男子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端来一杯茶放在男子身边的小竹凳上。男子端起杯子递到女子嘴边，女子温婉一笑，喝了两口。男子喝了几口，放下杯子，指指空中，两人默然望向远方。柳溪月看得呆了呆，左思右想外婆家不缺什么这些器具，便买了个小小的筲箕和篮子，拐过一条街后，那情景还在眼前晃动。
    八月下旬的一个傍晚，柳溪月散步到了少年宫附近广场。
    一群中老年人在跳舞，走到人群后一看，沈秋雨在领舞。这是少年宫开展的群众文化活动之一，柳溪月也领过一周。柳溪月跟着音乐轻轻活动腰身，跟了三曲正想离开，忽然发现沈秋雨向她招手，便走上前去。
    “你来得太及时了！”沈秋雨指指肚子，“帮我带一刻钟，马上回来。”
    柳溪月熟悉这些舞蹈，取下小挎包放在台阶上，站到沈秋雨旁边，踏着音乐中途接上跳了起来，借着动作变换不时瞟一眼身后。
    又一曲开始不久，柳溪月忽然发现高梧桐混在左边观望的人群里，躲躲闪闪地偷偷看她，时不时用报纸挡住脸，装作看报纸的样子。
    “骗子，你躲什么躲？我早就看见你了。”
    柳溪月胡思乱想之际一走神，右脚崴了一下，凉鞋带绷断了。
    “啊，这个骗子，就是喜欢害我。”
    柳溪月气恼又无奈，只好光着右脚领舞，轻落轻起，样子显得有点滑稽别扭。高梧桐笑了笑，柳溪月一瞥看见，恨不得捡起鞋子朝他砸去。
    沈秋雨赶回来，刚好一曲结束。
    “溪月姐，多谢了。”
    “不气。”柳溪月指指右脚，“这凉鞋质量太差了。我换鞋去了。”
    柳溪月往右边走，刚走出人群，高梧桐追了过来。
    “脚怎么了？没事吧？”
    高梧桐如预感跟来，柳溪月心暖心安又莫名其妙气恼。
    “关你什么事？离我远点。”
    “如果伤着脚踝就不要强走了，我背你去医院。”
    “你很喜欢背是不是？那狮子的脚石化了，你背它去医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