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元将信送往琼容手里的时候,长安也闹得不可开交,刘盈那日让人跪到了第二早朝毕,亲耳听到他们一句知错,绝不再犯才罢休让他们起身。
贵族们吃了大亏,二话不说地准备来暗的。
所谓的暗的,就是对所有女官下手,不管是明着打还是暗着打,他们非要闹腾起来。
刘元手里有人不假,他们动不得刘元也不假,可是各家的女眷若是叫他们盯着,一个个虎视眈眈,她们如何顶得住,刘元有刘盈撑腰,没能把女子出仕的事杜绝了,没事,他们非把女眷打得再也不敢出来做官。
没有女郎出来做官,且看刘元还能怎么办?一个人撑起天下的女人?
可是女人们未必会领刘元的情。这一点,刘元未必想得到,他们只会用事实提醒刘元,且看刘元能不能懂。如果刘元可以知难而退,自然最好,若是不明,他们会再使出旁的手段。
从第一个女官被打开始,刘元立刻察觉了事情不对,也意识到贵族们无法劝说刘盈,便起了心思对付女官,想着若是打得女官们再也不敢出来当官,自然一切问题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这一计好毒,却也确实好使。
哪怕没有被打的人,被家中的人告知是她们再当着官,迎接她们将不再是冷言冷语而已,而是打杀。
第一次是打,第二次就会是杀!
大家都是贵族,而且还是商量好的事,若不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还不会提这个醒。
女郎呐,至少有大半被吓得上折请辞的,刘盈看着皱起了眉头,为刘元担心。
刘元却不以为然,“女子出仕本就千难万难,若是连点胆子都没有,留了她们下来,将来也未必能成为国家栋梁,倒是有劳贵族们帮我出了个好主意,为我解决大难题了。”
怎么说呢,每每在刘盈以为事情已经坏得没办法再挽回时,刘元一番话总让他茅塞顿开。问题,从女子参加科举开始,刘元就知道一定会有,而贵族们必定会费尽心力的改变这个局面。
所使的手段恰恰是会危及人的性命的,若是女郎们扛不住压力,只会比男人们淘汰得更快。
刘盈道:“阿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事,贵族们敢打人,我们自然敢捉人,捉一个就查下去,且看他们打人的动作快,还是我们捉人的动作快。”
显然还是刘元捉人的动作快,毕竟在长安城内,不管是城外还是城内的兵马,刘元都可以调动,想要护着一群女郎,并不难。
倒是有几个女郎胆子大的,还跟刘元出了主意。
“贵族们想打我们,就是为了吓唬我们,我们胆子大,倒是吓不着,不过贵族们手段如此狠辣,若是不回敬一二,岂不是显得我们不如他们。公主殿下,我们愿意做饵,就让我们出去,而殿下派人跟着我们,护着我们,等他们动手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看他们能如何!”
“就是,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不就是打架。殿下,再不然就让我来,我身手好,一个能打五个,一般的人近不了我的身,我引人出来,再把人往死里揍。”
只能说天下人才辈出,就算是女郎们,既想要一往向前,把握自己命运的人有,聪明能干,杀伐果断的人也有。
“行,你们各出各的主意,这是你们的人生,你们面对的危险,我会在你们的身后,但你们如果有勇气自己闯出去,解决了问题,我会更欢喜。”
“因为我希望女子自强,并非只有我一个的自强,未来的日子还长着,看到贵族们你们就知道,天下的男人有多少人拦着不想我们出头,前路不易,若不能迎难而上,若不能自己闯过去最后只能死。”
女子出仕,不成功就成仁,刘元并非吓唬人,现在贵族们的举动足见他们的疯狂。
可惜了,他们遇上一个刘元只会比他们更疯狂,若是不想迎接刘元的报复,最好的办法是他们讲理,只要能说服了刘元,刘元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但他们若是不讲理,刘元多了去不讲理的办法子对付他们。
“殿下教诲,我们必记在心上。”
北境科举与长安的科举,所得女士共计七十九人,至此留下的不到四十人,准确的说是三十九人。
却是这三十九个人,最后皆为朝中重臣,后世汉书有记载,道女官之始,正是由这三十九人。
贵族的迫害,天下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却还是没有办法让她们停下脚步回过头,终此一生,她们都在不断地前行,因为她们记得,自己不仅是为自己而活,也是活给天下的女人看,让她们瞧清楚了,女人有无数的活法,可是最终谁活成什么样子,不在别人,只在自己。
同一年所取之士,有害怕后退的人,最终再一次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比起从前来,更为人揉搓,一个失了骨气的人,退,也为人所不屑。
人性如此,虽恨傲骨之人,却同样敬着傲骨之人,没了骨头的人,就怪不得旁人将你踩在脚下。
却是后话,这会儿的长安闹得确实有点大,主要是,贵族想打人,而刘元也在等着他们打人。
这边贵族刚准备动手,不好意思,你们被捉了一个正着,你们不服的话,那就来吧,我们聊聊人生,保证聊完之后,你不会再想聊。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们见识到刘元在长安的兵马究竟有多凶残。
不,或许更应该说,刘元的兵马一直都很凶残,可是再凶残,除了作死找刘元麻烦的人,刘元一向很客气,并不会主动找上哪家的麻烦,能真正见到她手中兵马凶猛的人,几乎死了。
贵族派出手里的人想要动手打人,他们那些人能跟刘元的正规军比?
刚扬起手便被人打了,而且打得极是凶残。
贵族们是明的暗的手段层出不穷,偏偏他们都不是刘元的对手,几回下来,气得他们想死,又舍不得死。
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刘元还会敬他们几分,要是敢用暗的,他们敢吓人,刘元不会吓人?
捉到打人的,直接把人挂起来吊在京兆府尹的门口,还大声地告诉天下人,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被挂在这儿。
女郎们胆小不假,难道贵族们的人个个都不怕死,连带着手下的人,也是个个都不怕死,不畏于刘元动手?
别逗了,他们真要都是不怕死的,早些年看不起刘元,也早和刘元拼个你死我活了,还会等到现在?
就是因为他们舍不得死,也舍不得赔上自己的命对付刘元,才给了刘元机会一步一步的强大,到了今日,不管他们想还是不想,没有人能拦得住刘元,一个都拦不住。
而且,打人的落入刘元手里也就算了,要命的是,刘元还顺藤摸瓜,把他们全都揪了出来。
“殴打朝廷命官是什么罪,用不着我提醒你们,敢打人,就有接受惩罚的准备,让我想想,你们是想死呢,还是想活?”
刘元去见过下狱的贵族们,贵族们眼下都落在刘元的手里了,气得脸都青了,朝着刘元难得硬气的道:“不就是想杀我们,想杀就杀,只怕你杀得了我们,也不可能让女人统治这个天下。”
“能不能,肯定不由你们说了算。”刘元倒是兴致勃勃的。
本来嘛,她也没想这么对付贵族们,反而只打算但凡他们安分守己,就凭他们家中还是存在的人才,刘元一定会用人,也不会一口气将他们赶尽杀绝。
偏偏刘元手下留情,他们却放着太平安乐的日子不想过,反而想要让大家都不好。
刘元这样的人,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可是他们敢犯着她,刘元必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刘元,你狼子野心,你想改这乾坤,我们不答应,天下的人也多了去的不会答应,我们是说了不算,你以为你说得就算。”
“女官,你眼下还剩多少的女官,以后,看又有多少的女人敢当你的官。放着尊贵享福的公主你不做,非要搅得天下不得安宁,且看看到了最后,是你死,还是我们死。”
贵族们最不高兴的就是刘元的自信淡定,好像他们就是一个笑话,刘元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笑,于他们是极大的侮辱。
刘元道:“老话长谈无益,你们安好在牢里呆着吧,想必有你们在一日,其他想动手的人也仔细想想,你们就是他们的下场,慎重而行,慎重而行。”
摇头晃脑的走了,贵族们倒是奇怪了,“你杀不杀我们,你给一句痛快话,别吊着人。”
“既然连死都不怕了,你们还怕谁吊着你。真傻。”刘元虽然走出去了,还是回头朝着他们笑笑一说,更叫人想要冲上去与她算算账,可惜了,刘元走了,他们想追,牢门上着锁呢。
尤钧与徐庄,一个是京兆府尹,一个是廷尉,人都是他们两个合力捉的,随着刘元见完了人,同时也随刘元一道往外走。
“贵族们不能尽捉着不处置,丽和侯送来的人并不少。”徐庄提醒刘元。
刘元点了点头道:“暂时放着,此时若是先处置了,他们的心反而定了,不决,就是让他们不能确定,不知我要做什么,折磨他们。”
折磨一个人的身体也比不上摧残一个人的心灵,刘元这么想,也这么做。
“把人看好就行,别让他们自己死了,也不能让旁人动手,栽赃了我们。”到现在的地步,贵族们早已疯魔,处处想与刘元不死不休,但凡能让刘元不好过,他们就开心。
人命,从有人撞死在雕像前开始,便可以看出来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一切包括人命都是他们的棋子,只为达到目的。
“是,殿下放心。”与刘元郑重地承诺,保证一定会会把事情办好,不会让刘元再操心的。
刘元走了,现在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不管出了多少事,总还没到彻底解决的时候,贵族们的反应,可见他们忍到现在,算是忍无可忍了,一但出手,丝毫不退,一步不让,想尽办法也想撕死刘元。
虽然捉了不少人,刘元还是不想现在就处置了,便让他们再继续的闹下去,在她活着的时候,最好能把人都解决了。
她想着自己要把问题解决,刘盈同样也在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王陵和陈平这两个丞相,刘盈叫上他们来,倒是开门见山,“若将女子可出仕一则写入律法中,可行吗?”
“陛下,此事不可。”当然不可行了,傻子都看得出来群魔乱舞,不顾一切就是为了阻止女子出仕。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对付刘元,想从刘元的手里抢回属于他们的权利。
可是前些日子那么多人跪下请刘盈将女子不可出仕写入大汉的律法,为后世表率,刘盈现在反过来,想把女子出仕写入大汉的律法,也就意味着贵族们诸多想法不能实现不说,还适得其反,天下会大乱的。
“现在贵族们已经在疯狂地残害女官,陛下若是再将此事写入律法,他们或许会造反的。”陈平提醒,把最重要的一条担心明说了。
“造反又能如何?”刘盈却一点都着不着急,谋反吗?他们如果敢谋反倒是好的,正好给了刘元一个机会一网打尽。
陈平算是听出来刘盈的意思了,但是同时心里也犯起嘀咕来,虽然刘盈仁厚,但是对于贵族,真是与刘元如出一辙,深以为他们就是死再多的人也不可惜。
“陛下。贵族们死不足惜,可因此而受波及的百姓,一个都逃不了的。”陈平把准了刘盈的脉 ,想劝服刘盈容易。
刘盈道:“若是此事交给阿姐去办,以天下兵马守卫,贵族们动不了。而且现在大半的贵族全关进了大牢,如此情形下,还能有多少人能与我们为敌?”
显然心起之念,刘盈也分析过,思来想去,某人既然说了想在活着的时候帮刘元解决这个问题,他便真心实意在思考如何将事情处理好,不给刘元留下难题。
女子若是可以出仕,刘元再想当皇帝受到的阻力就会好上许多,他要捉紧解决。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杀戮一起,大汉失了贵族,等同断传承,将来想再有人才供应,太难。”陈平还算比较清楚贵族的情况。
别怪人家贵族恃才而骄,人家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人才是国家的命脉,一个王朝想要兴旺,必少不了人治。
“请陛下仔细想想,此次所取这士,虽有寒士,但几乎所有的女官都出自贵族,陛下一气之下将女子出仕一条纳入律令,贵族们当真造反,陛下能独独放过女官们?杀鸡取卵,无异于自取灭亡。与大汉朝结下死仇的贵族女眷们,她们又会为大汉尽忠?”
陈平一番话说下来,惊得刘盈一身冷汗,陈平再一次开口,“殿下的学宫中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百年树木,十年树人。”
“学宫虽然创建了,殿下也想学宫能教导出许许多多的人才来,却不能急于一时,至少百年之内,大汉朝出仕为官者,依然还会是贵族为重。将来,后世,殿下看到的不仅仅是现在,更多的是后世,请陛下三思。”
想想刘元,就算拿下这么多的贵族,刘元说要杀人了吗?刘元会不想杀了贵族?
想,可是刘元知道自己不能,为了女郎与贵族闹起来,各凭手段,可以杀一个两个人,却不能杀了几乎所有的贵族。
真要把人都杀了,怕是结下的仇更大了!
刘盈乍然想到刘元确实没有说要杀人的意思,有些懊恼自己的脑子确实不太好,竟然不明白刘元为什么不杀人,反而觉得自己处处在理。
王陵也是想反对的,理由没有陈平说的那么多,但也是差不多的。
“贵族们不宜逼反,若是反,全都反了,只会令大汉损失惨重,而且几十年内都不可能恢复元气。陛下,匈奴依然在虎视眈眈,请你千万不要为了解决一时的难题而自毁江山。”
连自毁江山的话都说出来了,情况当真比刘盈想得更复杂,也更得想想办法,慎重一些。
刘盈闭上了嘴,“那要是朕依然想将女子可以出仕写上大汉的律令,你们有什么办法?”
两位丞相脑门痛啊!明明这种事情是刘元最迫切要做成的,刘元都不着急地把事情定死,刘盈比她更急。
将女子可以出仕一事写入律令,等同于让贵族们认错,那得是什么样的事才有可能让贵族们承认自己错也得拦着?
“殿下开科举时,是以盐利为引,贵族们又想人才都是自家的,让家中的子弟去考也好,故而才有科举。但女郎出彩,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这也是让他们绝对想不到的。”
“想改变贵族们的想法,夺贵族的利,陛下,我们手中并没有能让他们动心的筹码。”
没有筹码就不可能跟他们谈条件,想让女子可出仕一事写上大汉的律令上,难如登天。
刘盈拧紧了眉了,他难得想做一件事,还是一件理当为刘元做好的事,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天真,至少在他手里,他想把这件事办成太难了,难,刘盈也想做。
“陛下为何要沾此事,大汉的天下,现在不好?你为何要……”自己搅动风云?
虽说那话没有说出来,意思刘盈还是听出来的,就是觉得刘盈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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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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