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眼看到前方一手牵着侍女阿宝,一手牵着一头一人高的黑底白花大奶牛的白软软——皇帝爷心里涌起了恨不得转头拔腿狂奔的滚滚冲动。
控制,一定要控制住。他的皇后,他的皇后啊!
白软软牵着黑底白花的大奶牛,奶牛背毛刷得整整齐齐,阳光下绽放着水亮亮的光泽;牛脖子底下戴着数枚铜铃,一走起路来叮铃叮铃……软软一直笑眯眯地牵着它,一抬头忽然看到沈少堂来了,一双漂亮的水灵灵的葡萄眸子,更是笑成了月芽样儿。
白软软:“你怎么来了?”
“寻你。”沈少堂控制着自己快要冲口而出的冲动,他怎么每次见到她都想要“冲、动”?!
软软微笑:“它最近几日不怎么产奶了,我便带它出来遛遛弯;顺道看看皇宫内城外城,有没有别的牛,好跟它凑个对儿。”
沈少堂一脸的奇怪,“不产奶?凑对儿?”
皇帝陛下一脸的——皇后你在说什么,为什么陛下我完全听不懂。
白软软看着沈少堂奇怪的表情,忍不住憋笑问:“陛下,你该不会以为,阿花奶牛只要无病无灾,便会每天每日按时产奶吧?”
皇帝爷一脸的疑问:难、道、不、是、吗?!
小胖皇后白软软,一口喷笑出声来!
第25章
小皇后白软软趴在黑底白花的大奶牛的背上,笑得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都弯了起来。她对着一脸迷茫表情地沈少堂伸出一根手指——
勾勾。
沈少堂一脸不解,但还是依她的小手指头,靠了过去。
一朝大齐少帝皇后,隔着一头黑底白花的大奶牛,笑眯眯地脸对着脸。
软软悄悄压低了声音,对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陛下难道不知,奶牛因何才会产奶么?”
“因何?”沈少堂十分不解。
奶牛不就是产奶的么,居然还有因何?
白软软笑:“因为它刚刚生过小牛,产奶是给小牛牛喝的啊!”
沈少堂:“……”
“母牛只有产子之后,才会产奶,这不是人间常识么?”小皇后软软憋着笑,“阿花被我带进宫之前刚刚生过小牛,才会一直产奶至今。现在,它没有了小牛喂养,自然便不再产奶了。所以,我才在皇宫里四处找找,看宫中哪里可有喂养小公牛,令它们凑成一对;阿花再生了小牛牛,才会再有牛奶吃哇。”
沈少堂:……
………………
堂堂大齐少帝,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从来都没想过,原来,奶牛不是天生就会产、奶、的!原来,奶牛是要生了小牛才会产奶的!原来,奶牛是要和公牛凑成一对,才会生小牛产牛奶的!原来——他一直在和小牛抢奶吃!
噗——
这个认知简直如一口老血,差点从沈少帝的胸膛里喷涌而出!
沈少堂从没想过,自从他娶了这名胖嘟嘟的小皇后,简直就像是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自他三岁被抱入皇宫以来,每日于太傅那里学得不是四书五经,便是八股伦常;再不济就是先帝教导的帝王之术,又或者文太后训斥的礼孝义仁;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也会被小皇后嘲弄垄上小麦、田间香葱、路边桔梗;更没想到他竟会有朝一日,会与他的小皇后在皇宫的夹城里,当着数百太监宫女的面,商讨奶牛奶要配了种牛、生了小牛才会产奶的这般高深、有意义、可以改变世界的问题!
沈少帝的脸上,已经有一万个将要挂不住了。
小皇后白软软却伏在阿花背上,看着他想笑又笑不出,想生气又气不得,想骂她又无从开口的样子,笑得一双眼眉儿弯弯,一根指着他的肉乎乎的小手指头都忍不住笑弯弯了……
沈少堂有些微怒地瞪着她。
她由临海郡归来后,又重新换上了素里的皇后常服,今日正是穿着一身淡淡暖暖的樱草黄的素衫素裙,将她一脸的白白嫩嫩,衬得如同刚刚剥了蛋壳般地鸡蛋般柔暖润滑。她就一直眯着漂亮的眸子,软绵绵地笑着,那笑容似春月里的微风,轻轻暖暖地灌进人的心田。
沈少堂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去临海的日子,想起她愿意陪他爬墙头的勇气,想起她体贴而信任的眼神;又想起他退缩时,她坚持要让他认亲、不肯他逃避的执着;沈少堂的心里,不知怎地便生出了那么多丝丝甜甜的小欢喜……好想捏捏她胖嘟嘟的脸颊,好想摸摸她额际毛茸茸的碎发,好想碰碰她红润润的小嘴……看着软软一直笑眯眯的眼眸,再看看那一根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白胖胖、肉乎乎、摇摇摆摆的小手指——
沈少帝心头微微一动。
他对着田小田扔了个眼色。
跟班狗田小田立刻心领神会,转身朝着百余宫女宫人一声令下:“全部人等,向后——转!”
所有宫人宫女,一脸雾水。
田小田眼睛一瞪:“陛下旨意,谁敢不从!”
宫人宫女们全都吓坏了,所有人等全部立时向后——转!
众人齐唰唰地转身,将软软惊了一跳。她回头向着众宫人宫女一望,却不料正在此时,对面的大齐少帝沈少堂忽然伏上阿花的牛背,欺身倾向皇后白软软;在她还一脸迷茫的时际,突然一口——
咬住白软软晃来晃去的小手指头!
“呀!”
软软被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尖叫溢出喉咙,却又瞬间怕这百十余人转身,惊得她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旁边站着的小侍女阿宝,一眼看到小皇帝做出的“坏事”,笑得差点出声,连忙自动地转过头去。
软软则被吓得目瞪口呆。
对面的沈少堂却咬住了她的手指,一侧的剑眉微微上挑,眸光戏谑,坏坏的笑意跳出他的眉宇眼瞳!
“你……你……”白软软彻底慌了神。
莫说她从来未被人这般对待过,更别提是被男子张口咬住了手指!
这感觉……指尖在他口中齿间的感觉……太……太太太奇怪了……
偏偏对面的沈少堂一脸坏笑地看着她,不仅用牙齿轻轻碾磨她的指腹,竟还用舌尖微笑微挑起,将她柔嫩而敏感地指尖轻轻一扫!
啊呀!
这感觉如同一道电光——顺着指尖窜入心脏,流遍全身!
这感觉太、奇、怪了!
白软软被他吓坏了,抽回手指!
大齐少帝沈少堂歪头,剑眉星目,笑容坏坏:“以后,你再敢取笑朕,朕就咬你!不过……下次再咬,可就不是……你的手指了。”
啊……哈?!
小皇后被吓呆了,抬起头来惊恐地望着沈少堂。
沈少堂看到她那双水灵灵的、葡萄一般动人的眸子里,闪着吃惊而惶恐的光芒,他一颗曾被重重折磨过的少男心,终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眼看着他的小皇后一脸被吓呆的表情,他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可算是欺负了她一回!
爽!
*
这一夜,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在崇阳殿的寝室里,可是好生生地做了一场大好梦。梦中还有她身上好闻的淡淡香气,有她肉嘟嘟软乎乎的小手指,还有她那一脸惊恐不已,被吓到却又不敢逃开的小表情……太爽了,沈少堂即使在睡梦中,都越想越开心,差点喷笑出了声。
可是这一夜,自然也有人翻来复去地都难以入眠。
坤宁宫东暖阁里,小皇后白软软一个人躺在大大的龙床上,一直举着自己被咬过的那根手指,呆呆地出神……
被咬了。痛。
有没有流血?好像没有。
需要吃什么药么?应该不用。
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咬人呢?白软软瞪着自己的手指,想起沈少堂突然命所有人转身,而他竟坏笑着扑过来,一口就——呀,素日里他也算是个正经皇帝啊,生气也会生气,咆哮也会咆哮,怎么偏偏每次单独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就突然变得不正经了呢?想起以前他还弹她脑崩,这一次居然张口就……
软软看着自己白嫩嫩的手指头,突然想起在临海王府时,她亲切走访的沈少堂三前前的亲生乳娘,乳娘不是曾经说过,他小时候八个月甫一生牙,便爱任意张口叼住便咬……乳娘还摇着头对她说:你要受苦了,姑娘。
呃……难道,乳娘说的便是这样?他,咬她的手指头?!
不过,回想起自己的手指被他含在唇间的感觉……他的牙齿磨过她的指腹,还有他的舌尖……轻轻顺着她的指缘微微一挑!那种奇怪而又微妙的感觉,仿佛像电光水流,唰地一下窜过全身!她那一刹那都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了……啊呀,怎么会是那么奇怪的……怎么会让人那般脸红……
白软软越想越觉得害羞,忍不住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颊,直要滚进大床深处去。
小侍女阿宝在帐外看得清楚,小皇后白软软在龙床上,对着自己的一根手指一会委屈、一会微笑、一会迭了眉,一会又叹气。这会子居然抱着手指头滚进床里面去了,简直自己一个人都能演一出戏了。
阿宝举烛台,轻轻拉纱帐:“小姐,天色已晚,快点休息吧。”
白软软被阿宝吓了一跳,连忙咳咳两声,滚回床边来。
阿宝忍笑:“明日可到了休沐日,刚刚外宫的小太监已经送了贴子来,说老爷已得了陛下恩准明日一早就能入宫来看望小姐呢。”
“真的?明日爹爹要来?”白软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开心地惊叫起来。
谁知手指才刚刚放下,又忽地一下竖了起来。
阿宝被逗得简直要捧着肚子爆笑,却因为天色已经太晚,只能安抚了兴奋得难以入眠的皇后娘娘,吹熄了烛灯。
整整一夜,坤宁宫东暖阁龙床的纱帐帘上,一直清晰地印出了一根直立立竖在床边的……皇后娘娘的手、指、头……
*
第二日天光大亮。
光禄寺主薄白光早早便拿了陛下亲赐的“恩亲”令牌,进得大齐后宫。白软软也早早梳洗完毕,等在坤宁宫大厅里。
两父女一见,白光立时便向女儿软软行了君臣大礼,软软连忙将白光搀起,又要向白光行父女之礼。白光一把拉住软软。却不想的软软的手指被父亲一握,惊得叫起来。
白光一见,吃惊:“这指头是怎么了?”
白软软委屈:“被咬了。”
“啊?!”白光大大心疼,“被狗咬了?!哪只狗,爹给你报仇去!”
阿嚏——
崇阳殿内正在批阅魏国公奏折的沈少堂,喷嚏打得手中的御笔朱批差点划破了天际!
第26章
呃……
要是跟爹爹说“是被皇帝爷咬的”好像有点不太好,那岂不是默认了皇帝爷就是那只汪汪小狗?白软软决定和个稀泥。
软软:“唔……就是,那个……爹爹,我不在家这些日子,你一个人过得可好?”
软软本来准备好了迎接爹爹的泣泪横流,心酸痛哭“我的儿你不在家爹爹一个人可是孤单坏了……”;结果,小皇后白软软才一问完这句话,却只见得光禄寺主薄大人白光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很是自豪地一捋自己的短毛茬胡子,满脸放红光——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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