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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7
“六太太,你的脸色很不好,真的不要叫秦医生过来看看吗?”徐姐看着顾曼锦煞白的小脸,不禁满是担忧。顾曼锦摇了摇头,“不用。你忙活你的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那晚过后,顾曼锦如同犯了死罪的囚犯,白天被人紧紧盯住,软禁在这个别墅里,晚上被陆嚣重捆绑折磨,让她苦不堪言,徐姐看着顾曼锦,作为一个仆人她从不多言,轻轻的带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顾曼锦拉开了长衣的袖子,手腕上的勒痕还很清晰,可是,无论陆嚣重怎么对她,她也不会生气,她知道的,是她的不对,不管陆嚣重用什么方式折磨她,即便她沦为只是供他泄欲的工具,她都心甘情愿的接受,她从来没有勾引过任何人,却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任何人,自己种下的因果,就该自己承受。
“大哥,我看你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就饶过小锦吧。”好不容易逮到了两兄弟独处的时间,陆嚣诚一脸委屈的劝说着陆嚣重,能不委屈嘛,陆嚣重这都霸占了顾曼锦多久了,说好的共享,却只捞到了给顾曼锦擦药的机会,看着顾曼锦的伤痕累累,陆嚣重不心疼,他都心疼了。
“那个男人是谁,你查出来了吗。”陆嚣重没有回答陆嚣诚的问题,而是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秦医生,秦颂墨。这医生的胆儿还挺肥,警告过他了还不知道怕。”陆嚣诚言语中不禁有几分敬佩,难怪有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秦颂墨也是条汉子,可惜就是眼光太好,偏偏就爱上了碰不得的女人。
“我不是让你派人看着他,你怎么吩咐的手下?”陆嚣重看着陆嚣诚,这凶狠的一眼看得陆嚣诚有些心虚,“我派了。都怪陆嚣心那个鬼丫头,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陆嚣诚说起这件事,还是有几分无奈,本来这秦颂墨就不是能自由出入他们陆家的角色,都怪陆嚣心看上了人家,这三天两头不是肚子疼就是脚疼,招得那秦颂墨差点就要进驻在他们陆家。
平时挺机灵的陆嚣心没想到竟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连为他人作嫁衣裳还浑然不知,陆嚣心喊的人,他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会怀疑,要不是秦颂墨自己留下了犯罪证据东窗事发,他们可能还浑然不知有人偷食了他们的佳肴。
“既然是嚣心惹得祸端,就让嚣心解决。”似乎想到了什么,陆嚣重的嘴角闪过一些诡魅。
九月的天气渐凉了,陆将于也终于忙碌完毕,他带着顾曼锦,又搬回了陆家的大宅,顾曼锦比离开的时候又清减了几分,即便是不停的进补,体重依然毫无长进,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月清净的日子,随着顾曼锦的回归,陆家又热闹了起来,严格来说,是闹腾,陆嚣心自然是不会让顾曼锦过上一天安乐日子。
这不,秋高物燥的难免有些蛇虫鼠蚁,陆嚣心费了好些劲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小动物,趁着顾曼锦洗澡的时候,灌满了她的床上,掀开被子会飞的会爬的小虫子集合四散,自然是吓了顾曼锦不轻。
“嚣心,你要是再胡闹你就给我到别墅住去!”本来对陆嚣心一直是纵容的陆将于终于忍不住了,陆嚣重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顾曼锦,心里的怒火其实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更多的只有心疼,倘若是外人欺负了顾曼锦,他绝对要让那人十倍奉还,可惜在陆家,他和陆嚣诚都不适宜为顾曼锦出头。
“爹地,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你不疼我了!”陆嚣心撒娇的摇着陆将于的手臂,都说女儿是上辈子的情人,陆将于对于儿子都十分的严厉,唯独对着唯一的女儿宠溺的不得了,这也是导致了陆嚣心如今如此骄横无礼的根本原因。
“我就是太纵容你了,才把你给纵坏了。你说说,你在国外学了什么回来,整天就知道恶作剧,我看我还是赶紧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让你去祸害别人得了。”陆将于拿撒娇的陆嚣心可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他是真心的宠爱这个女儿,眉眼里都是纵容。
陆嚣文看了顾曼锦一眼,自己都替她难堪,她爱的两个男人没有人敢为了他忤逆自己的父亲,在爱她的男人心目中,又比不过他的女儿,他不禁有些期待,这若是到了东窗事发的那天,这个家会有多‘热闹’?
part28
顾曼锦的房间里都是虫子,只能等清理干净了才能回去住,这段时间,顾曼锦只能住在客房里,心情一直低落的顾曼锦,更多的时间是在房间里一个人放空。
而陆嚣文期待的东窗事发,因为陆嚣心的一个小恶作剧,就此拉开了序幕,佣人们在彻底清洁顾曼锦房间的时候,发现了陆嚣诚挖的那个窥视孔,以为是被虫子蛀了,佣人们便去报告了负责这一部分事宜的二太太凌湘兰。
本来只是把洞补上就了却的小事,却引起了凌湘兰的注意。顾曼锦旁的房间是一间杂物室,平时没有人进出,可蹊跷就蹊跷在,她有好几次,看见自己的儿子从杂物房里出来,即便没有即时猜到两人间不寻常的关系,凌湘兰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不正常。
中秋佳节,气氛热闹非凡,陆家也不例外,尤其是,今晚的陆家比往常多了两位客人,一位,好久没有出现的黄馨颖黄家大小姐,再次出现在陆家的身份已经是陆嚣重的未婚妻,他们的订婚宴暂定在十二月份。陆、黄两家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即便是订婚宴,也要大排筵席隆重其事。另外一位,是秦医生秦颂墨,别墅一别后顾曼锦便对他避而不见,没有想到,他再次出现陆家,竟然是以陆嚣心的未婚夫身份出席。
秦颂墨说来也是无辜,可怜的他被陆嚣重狠狠的算计了一回,就在前些天,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顾曼锦竟然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书信,约他见面,见信赴约的秦颂墨在相约的餐厅中等了半个小时,没有等到想见的人,却被餐厅的咖啡给放倒了,等他醒过来之际,他已经不在餐厅,而是在床上,旁边还睡着陆嚣心,一男一女,衣衫不整。
秦颂墨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他到底对陆嚣心做过什么事情,可是陆嚣心却一口咬定秦颂墨和她行过了房事,她已经是秦颂墨的人,秦颂墨实在记不起,想多问几句细节,陆嚣心便寻死觅活的,事情闹到了陆将于的面前,憋屈的秦颂墨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成为了陆嚣心的未婚夫,至今想起来,他还是觉得冤。
陆嚣文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今晚的陆家气氛简直比他在戏班子看戏时更加精彩绝伦,唯一让他不满的是,顾曼锦还是如常的软弱,即便是委屈写满了脸上,也没有任何反抗,仍由敌人吊打,不过想想也就释怀,倘若顾曼锦的性格不是这般软糯,这场好戏也不值得期待了。
——晚饭
桌上摆满了美味的佳肴,白酒红酒洋酒应有尽有,顾曼锦一如既往的坐在角落里,独自一人喝着闷酒,饭桌上的其他人,有说有笑,和顾曼锦俨然两个世界的人,红酒再涩也涩不过顾曼锦的心里,最终所有人都会离她而去,没有人留在她的身边,她也留不住任何的人。
一心买醉的人自然是能让自己轻松醉到,还没开始赏月,顾曼锦已经醉到不省人事,被徐姐搀扶着回房休息,携有伴侣的两个男人自然是不可能离席的,这就让陆嚣诚捡了个大便宜,借佣人之手泼了自己一身酒的陆嚣诚,趁着换衣服的时间溜进了顾曼锦休息的客房里。
“小锦,看,还是我最好吧。”潜入了顾曼锦休息的客房里,陆嚣诚把顾曼锦捞进了自己的怀里,捏了捏这小醉猫的小巧的鼻子。“嗯……”顾曼锦睁开眼睛,迷人的眼睛有些朦胧,她看着眼前的陆嚣诚,甜甜的笑了,好久没看到顾曼锦的笑容,陆嚣诚甚是思念,他爱惜的轻抚着顾曼锦的脸颊,满心的心疼。
“你呀,不爱惜自己,知道我多心疼吗。”陆嚣诚的内心也是无奈,身为陆家的人无所不能,却无法拥有自由,陆嚣重的今日,是他的明天,他给顾曼锦的承诺,不过是善意的谎言。
“不知道,你就是个小骗子。”喝醉了的顾曼锦难得的可爱,她伸手捏住了陆嚣诚的脸,娇俏又迷人。“小锦,我真想一口吃掉你。”捕捉到了顾曼锦的可爱,陆嚣诚如获至宝,他吻住了顾曼锦的唇,大手迫不及待的解着顾曼锦身上的衣物。
好久没碰她,顾曼锦的身材竟然越来越丰盈,褪去她的衣服,一双巨乳如同脱兔晃动在他的眼下,尺寸越发傲人的巨乳,让陆嚣诚忍不住揉捏,指尖感受着顾曼瑾慢慢变得挺拔的蓓蕾,陆嚣诚低头将顾曼瑾少女淡粉色的乳头含入了嘴里,灵敏的舌头挑逗着它,顾曼锦微微张开了双腿,蹭了蹭陆嚣诚裆部隆起的巨物。
“小锦,酒喝多伤身。可我爱死你现在这般主动了,怎么办。”第一次,顾曼锦主动褪下了陆嚣诚的衣服,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巨物,缓慢的上下掠动,陆嚣诚享受着顾曼锦的主动,妙不可言,他知道酒是个好物,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好处。
“你说怎么办。”顾曼锦凑在陆嚣诚的耳边娇媚如丝般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客为主,陆嚣诚被她推倒在了身下,赤身裸体不着一物,顾曼锦伸出舌舔弄着陆嚣诚的耳朵,第一次被心爱的女人这般调戏,陆嚣重的欲火瞬间窜遍了全身,顾曼锦伏在陆嚣诚的身上,尽行调戏之事。
她的吻从陆嚣诚的颈部往下开始蔓延,小手一直握着陆嚣诚的巨物从未停止掠动,她吻过了胸膛,吻过了小腹,最后含住了陆嚣诚的巨物,慢慢的吞咽,温热的口腔里灵敏的舌轻柔的舔舐着巨物的每一寸,这极致的享受让陆嚣诚提前缴了枪,积存了许久的滚烫精液全部射在了顾曼锦的口中。
溢出来的乳白色精液被顾曼锦用食指擦掉,沾上了精液的手指轻轻的在自己的蜜穴门口打着圈,这眼前的春色让陆嚣诚简直疯狂,才射过的巨物立刻又挺拔了起来,他再也忍不住扑向了顾曼锦,巨物毫无阻碍的刺入了顾曼锦的蜜穴里驰骋。
“嗯……啊嗯……啊……啊……”比往常都还要勇猛的陆嚣诚狠狠的抽插着顾曼锦,房间外是阴雨绵绵,房间里是春色无边。听着房内淫荡不知廉耻的呻吟,凌湘兰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她想过两人的关系不正常,万万料不到已经来到了这一步,顾曼锦这个小贱人,抢了丈夫的宠爱,还迷惑她的儿子,她不会放过她,一定不会。
陆嚣文无声地站在凌湘兰的背后,看着她仪态尽失精神崩溃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意,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算是为这场好戏的正式上演表示了祝贺。
part29
一直默默等待机会的凌湘兰,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时机。
十月,上海渐凉,人们纷纷穿上了厚重的大衣,投建在广东的新工厂终于完工,为了隆重其事,陆将于带着三个儿子一起出席了广东工厂的开幕仪式,路途遥远,一时三刻是回不来了,凌湘兰看准了时机,决心要趁着陆家男人都不在之际,把顾曼瑾这狐狸精解决干脆。
“顾曼锦,我真是小看你了。抢走我一个男人不够,还勾引我的儿子。你要不要脸,知不知道廉耻?哦,你应该是不知道,那下贱这两字怎么写,你知道吗?”顾曼锦的嘴巴被胶布封住,双手双脚也被粗糙的麻绳捆住,被扔在了陆家的地下室里。
站在她面前的是穿着一身华贵衣裳的凌湘兰,她的手里执着马鞭,眼睛里布满了怨恨,杀了她?那岂不是让这小狐狸占了天大的便宜,她要慢慢折磨她,看着她生不如死比看着她就这样死去要痛快也泄恨多了。
“唔……”凌湘兰挥动了手中的马鞭,准确无误的抽在了顾曼锦的细皮嫩肉上,顾曼锦吃疼的往后缩了缩。凌湘兰看得痛快,不停抽动着手中的马鞭,马鞭鞭打在顾曼锦的身上声响越发的清脆越发的响亮,单薄的衣衫被抽出了一道道的裂痕,顾曼锦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单衣。
不知道持续抽打了多久,凌湘兰的手也有些酸了,她把马鞭扔到了一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口气,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顾曼锦,她的心里就没由来的舒坦,从她入陆家的门那刻起就看这贱胚子不顺眼,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才收拾她,她也该感谢老天爷,让她过了几年安逸的日子了,就凭她下贱的身份,凭什么和她分享一个男人,还敢勾引她的儿子,若是不给她点厉害看看,她顾曼锦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看看,平时为了你鞍前马后的男人,现在都在哪里,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今天你死在这里,明天就会有别的人取代你的位置,你不过就和那些下贱的娼妓一个样罢了。”凌湘兰看着顾曼锦,发出了一声轻蔑不屑的冷笑,不过是一个供男人泄欲的工具,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清高的。
顾曼锦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发疼的就像是被烈火在烧,凌湘兰在她耳边说着些什么话,她已经听不清了,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慢慢流失,眼前的光亮也在逐渐逐渐的消失。
“顾曼锦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父亲出门了家里没男人就干脆成天躲在房间里。”晚饭过后,陆嚣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头看了一眼通往四楼的楼梯,早饭不出现午饭不出现晚饭也不出现,顾曼锦的面子是越来越大,她不出现她都在陆家唯一能找的乐子都没了,陆嚣心不禁有些不痛快。
“她不出现岂不是更好,视野干净。”蒋姗姗举止斯文的把吃剩下的橙皮放进桌上的骨碟里,用丝绢擦了擦嘴角,看着自家的女儿,表情怡然自乐,顾曼锦不出现最好,永远消失了更好。“饭后难受,我去散散步。”凌湘兰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意,她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二太太,我给你拿件披风。”白天温度还算舒适,入夜之后冬风起了凉意便重了起来,一直伺候着二太太的佣人连忙上楼给凌湘兰取了保暖的披风。
“你在屋里待着吧,给我准备些热水,我去去便回。”佣人将披风披在凌湘兰的身上,随着她的脚步跟在她的身后,却被凌湘兰留了下来。“二姨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喜欢别人跟在她后头么,今个怎么突然就想一个人呆着了。”陆嚣心看着凌湘兰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好奇的问道,“谁知道她呢。”蒋珊珊随着陆嚣心的视线看去,表情淡淡的说着。
part30
咯吱。
地下室有些生锈的铁门被人推开,一阵冷风随着门开的空隙灌满了这个阴暗的空间,本来就阴森湿冷的地下室,灌入了冷风后更加令人不想多逗留一刻,凌湘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朝自己的手上呵了一口热气,这个地下室原来是用来存放酒类的地方,但是离大宅那边太远,陆将于命人在大宅那边重修了一个更加妥当的储存室后,这里就被废置了,几乎不会有人来这个地方,这也就成为了关押顾曼锦的绝佳地点。
凌湘兰点燃了手中的蜡烛,烛光顿时照亮了这个不大的空间,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凌湘兰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拿着蜡烛,小心的往顾曼锦那里走去,被打得绽开的皮肉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了,顾曼锦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凌湘兰用脚踢了顾曼锦几下,她微微的蜷缩了一下,表情有些难受,凌湘兰这才松了口气,还没死,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可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你可要撑住呀,这么快就死了,可就白白浪费了我为你费得这些心思了。”凌湘兰在顾曼锦的面前蹲了下来,抓住了顾曼锦的头发,强迫她的视线和她对视,嘴角带着一丝可怕的玩味,她把手中的蜡烛移动到了顾曼锦那被打的绽开的皮肉上,微微倾斜着,看着那带着高温的烛液滴落在顾曼锦的伤口上,看着顾曼锦脸上表情痛苦的变化,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吹熄了手中的蜡烛,凌湘兰锁上了地下室的门,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顾曼锦蜷缩在充斥着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体内的血液滚烫的像是沸腾的开水,身体却冷得像是置身在大冰柜,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时至今日是她的咎由自取,当初摘下恶魔果实的时候,就意味她要承担今日的恶果。
“徐姐,我这两天敲了六太太的房门好几次,她都没有应声。我感觉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你说她会不会偷偷溜出去了?”夜已深,陆家的姨太太们早已各自回房歇息着,徐姐和几个佣人小姑娘一起围在火炉旁,细声的讨论着每日的陆家怪事,“不会吧,你没有开门进去看看么,这六太太要是走了,老爷回来会打死我们的!”徐姐没有回答,另一个小姑娘却紧张了起来。
“没有太太的应允我怎么敢乱闯太太的房间!徐姐,六太太就和你好,要不明天你进去看看?”被另一个小姑娘的话感染,提起这事情的小姑娘不禁也变得紧张了起来,“徐姐?”徐姐看着火炉有些入神,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小姑娘连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听见,最后轻轻的晃了晃她的手臂,才把她的魂魄给唤了回来。
“时候不早了,都早些歇息吧,散了散了。”徐姐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小姑娘的问题,她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翌日清晨
冬季的太阳总是比任何的时候都要懒惰,出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晚,陆家的姨太太们都还在香甜的梦乡里,陆家的佣人们都已经早起,为一天的工作做好了准备。“你们有见到徐姐吗?”往常这个时候都在厨房准备着太太们喜欢的早点的徐姐今天却没有了踪影,她房间的被铺早早就收拾好了,证明人已经醒了,就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不到人的年轻佣人只得先埋头自己的工作,早餐准备不及时,姨太太们又该骂人了。
扣在地下室的铁锁,挨了几下斧子就被破开了,徐姐心虚的左右顾盼着,破开了锁头之后,连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让人不自觉的清醒了几分,“六太太,我来救你了。”看清顾曼锦的情况,徐姐的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
她连忙解开了捆在顾曼锦手脚上的粗糙麻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紧紧的裹在了顾曼锦的身上,此时的顾曼锦已经因为高烧而失去了意识,全弱无力,手脚上一圈骇人的紫色瘀痕,干惯了粗活的徐姐一下子就把清瘦的顾曼锦背在背上,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泛滥的感情抒发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在二太太早起之前,把顾曼锦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离陆家。
“六太太,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车子。”背着顾曼锦避开了陆家所有工人的耳目,徐姐成功的把高烧昏迷的顾曼锦带出了陆家,虽然干惯了粗活但毕竟上了岁数的徐姐不得不把顾曼锦放在了路边,她独自一人去拦车子,让徐姐真正慌了心的是,等她拦到了车子回来接顾曼锦的时候,顾曼锦已经不见了,徐姐瘫软坐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part31
“我要一张到宁波的火车票。”火车站售票窗口前,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换取了一张前往宁波的火车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没有人花时间留意那个坐在角落里等待着火车的女人,她赤着脚,穿着一件土黄色的长大衣,凌乱的黑发挡住了她的脸。
上午八点半,由上海开往宁波的火车准点开车了,车厢里人来人往,旅客们都对这个奇怪的女人议论纷纷,大家都注意到她,讨论的同时又远离她,披头散发像个鬼,脚都冻红了还不穿鞋,这八成是一个神经病。
火车行驶在铁路上,一路畅通无阻,拿着前往宁波的火车票,顾曼锦却在杭州下了火车,她裹紧了身上那件单薄的大衣,步伐缓慢的走出了火车站,总喜欢在冬季迟到的太阳公公,今天索性的旷工了,上午十点,天色还是一片的灰朦朦,似乎将要迎来一场暴雨。
路上的行人都有两个影子,地上的每一块砖都柔软的像是云朵,顾曼锦步伐虽轻,身体却沉重的像湿了水的棉花,顾曼锦不停的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以保持清醒,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也不知道自己倒下了之后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靳老板,门口躺了个人!”百乐门的大门口,正在打扫卫生准备今晚开门营业的服务生,看到门口躺了一个人,吓得腿软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他大惊失色的朝着屋里大喊,惊慌失措的声音很快就招来了人,“不就躺了个人,瞧瞧你那点出息,还是个男人。”靳安南从歌舞厅的门口走出来,看到被吓得坐在台阶上的员工,哭笑不得。
“又没有哪条规定说男人不能胆子小。”被无情嘲笑了的男人不满的撅了撅嘴,小声的嘀咕着。最近的局势不太平,总有些帮派份子在深夜聚集谈判,一旦谈判破裂当下便操家伙血拼个你死我活,轻则收获断肢血浆,重则收获整条全尸,杭州的市民都快变成马路上的清道夫了,本来谋生任务就艰苦,还得替这些青帮份子无偿收尸,真是晦气。
“呈仁,这人还没死呢,还是个姑娘。”靳安南在那人身旁一些距离的地方蹲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气息,知道还有气,靳安南才放心的靠近了一些,拨开披在脸上的头发,居然还是个女生。“这伤不像是青帮寻仇,倒像是被黑心老板虐待。”听到那人没死还是个女人,刚才还被吓到腿软的呈仁顿时就硬气了起来,凑过去一番仔细的端详,猜测道。
“谁让你分析了,去,请个先生来,我先把她弄进去。”靳安南瞥了呈仁一眼,吩咐着。“嗤,你有这么好心,还不是想从人家那里捞些什么好处。”呈仁边小跑着去请先生,边毫不留情的拆穿着自己老板心里打着的那些小算盘,靳老板就是紧老板,敛财小能手怎么会做这些利人损己的事情。
part32
“靳老板,这小姑娘是偷了你多少钱,不至于下这样的重手吧。”请来的先生看了一眼顾曼锦身上的伤,第一反应便看向了靳安南。“我是这样的人吗,这姑娘是晕倒我店前,我是好心救她。”靳安南一脸的憋屈,明明是个好人还被倒打一耙,真是好人难做。“是啊先生,我家靳老板怎能是这样的人。这姑娘要是偷了他的钱,早被他埋尸了,怎么还会花钱让你来救。”站在一旁的呈仁忍住笑意落井下石道。
“让你多嘴了吗,今天的活你干了吗,谁让你在这里偷懒了,赶紧给我干活去,回头我检查不干净,扣光你这个月的月薪。”靳安南被说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作势就要动手,呈仁一个灵敏的转身躲过了攻击,带着一脸的窃笑出去继续他未完成的清洁。
“这显眼的都是皮外伤,你看,这上面还被人滴了蜡,伤口没及时处理有些发炎了,而且她还发着高烧,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内伤,你快把这姑娘送到医院去,好好治疗千万别落下了病根。”拉开顾曼锦的大衣,看着她脸上手上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先生和靳安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既然要送医院,那先生你这趟出诊费我可不付啊。”听到‘医院’二字,靳安南的表情有些为难,他看着先生,始终贯彻这他做人的中心思想。“靳老板,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这歌舞厅一天收入也不少吧,怎么就这么抠门呢。不付就不付,你可真得把这小姑娘赶紧送到医院里啊,年纪小小看上去怪可怜的。”先生临走前怜悯的看了一眼顾曼锦,叹息的摇了摇头。
“呈仁,我送这姑娘去趟医院,你要是敢偷懒,回来我打断你的腿。”靳安南临行前,不忘督促着店里的头号懒虫。“晓丽姐,今晚街头戏院演的是你爱听的白蛇传,我这刚好有两张票……”靳安南这才刚刚离开,呈仁就丢下了手中的工作,反而是忙活着攻略美人这项艰巨的任务。
“偷懒的这么明目张胆,你就不怕靳老板打断你的腿。”被唤着晓丽的姑娘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她的表情有些无奈,看着眼前这个知道自己喜欢听白蛇传就只知道约自己去听白蛇传的男人,哭笑不得。“哪怕腿断了,我用手爬也会赴约。”呈仁的笑容有些傻气,追求姑娘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投其所好持之以恒。
百乐门下午五点便开门营业,靳安南必须赶在营业前回去打点一切,靳安南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依然昏迷的顾曼锦,有些放心不下,医院的西洋医师给她处理过了身上的伤口又给了她打针又喂了她吃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醒过来。
“晓丽,你去医院,照顾一下那个小姑娘。”更放心不下歌舞厅的工作,靳安南最后还是赶在了开门营业前回到了百乐门,他拦住了正在准备酒水的晓丽,把晓丽外派到医院照看顾曼锦。“靳老板,这可是你让我出门的,回头不许用这个借口扣我工资啊。”晓丽围上了围巾,临出门前不忘提醒着靳安南。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忙碌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在街头巷尾寻找着消除疲劳的乐趣,百乐门的客人络绎不绝迎来送往,经过它的门口似乎还隐约能够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天籁之声,百乐门的歌舞皇后白淮穿着一身出挑的红衣在舞台的中央欢歌热舞,身后是一群性感的伴舞,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靳老板,最近进的这几批洋酒还不错嘛。”市里的高官坐在二楼的雅阁,晃着手中已经空了的洋酒杯,已经醉了五成。靳安南坐在他的旁边,附和着动作娴熟的拿起酒瓶,替他满上了酒。这样的应酬,一年下来没有万场也有千场。称不上喜欢厌恶,靳安南更多的是麻木。
part33
“你们收拾好了就都下班吧。”深夜两点,正常人家都睡下了,送走了最后一波寻乐的客人,百乐门的营业时间终于结束了,靳安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平时都会监督到最后一刻的他难得提前走了,劳累了一天的靳安南本应该回家休息,最后放心不下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她醒过来了吗?”晓丽守在顾曼锦的床边,趴在床沿边睡着了,被靳安南拍醒了,“没醒,不过烧已经退下了,我翻了一下她身上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靳老板你这回的如意算盘敲不响了,估计是要亏本,还是血本无归那种。”晓丽被靳安南叫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睡眼,细声的在靳安南的耳边说道。“谁让你翻人家东西了!”靳安南怔了一怔看着晓丽问道。晓丽也怔了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靳安南,眼前这人还是她认识那个唯利是图好处先行的老板靳安南吗?
“你认识她?”晓丽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用眼神瞟了瞟静静躺在病床上的顾曼锦,问道。“不认识。”靳安南轻轻的把放在边上的椅子抬到了顾曼锦的病床边上,坐了下来,他朝着晓丽摆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是迟到了是要扣工资的。”晓丽难以置信的眼神在顾曼锦以及靳安南身上来回打量,一副活见鬼般的神情尤为精彩。
“小姑娘,你可算醒过来了。”放走了晓丽,靳安南在顾曼锦的病床前守了一夜。皇天不负有心人,昏迷了好些天的顾曼锦可算醒过来了。靳安南的表情充满了疲惫,他看着顾曼锦醒过来,总算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清醒一些。
“这里是哪里?”顾曼锦蜷缩在病床的一角,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禁有些害怕。“小姑娘你别怕,这里是医院,是救人的地方,没有坏人。”靳安南看出顾曼锦内心的恐惧,连忙柔声的安慰着,顾曼锦在靳安南前面确实是个小姑娘,三十五岁的靳安南可是要比顾曼锦大上一轮有余的岁数。
“是先生你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谢谢先生。”听到靳安南的安慰,顾曼锦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些。“小姑娘你这是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吗?”靳安南的视线落在顾曼锦的脸上,于心不忍的问道,她的脸上也有一道道显眼的伤痕,实在是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在何处,顾曼锦垂下眼帘,看着洁白的床单,一言不发,不是没有记忆,这样刻骨铭心的教训她会记在内心深处一辈子。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只要悉心照料应该就不会留下伤疤,你这段时间就注意些,现在还不能沾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见顾曼锦不开口,靳安南也没有追问,巧妙的转换了话题,却还是碰到了顾曼锦的痛处,她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样吧,我家倒是有个空房,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在我那里把伤养好了,再走,你看怎么样?”看着顾曼锦的反应,靳安南不禁有些嫌弃自己的嘴笨,看她这幅样子,多半是被人虐待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命都快没了怎么会有能住的地方,这既然倒在了他的店前被他救了,也算是缘分一场,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谢谢先生。”顾曼锦抬起头看着靳安南,声音虽小但还是清楚的落入了靳安南的耳中。
“别先生前先生后了,听着怪生分的。我姓靳,名安南,他们都喊我靳老板。你也随着他们一块喊我靳老板吧,倒还显得亲切些。”见顾曼锦终于有了些反应,靳安南脸上也总算展现了笑容。“靳老板。”顾曼锦乖顺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喊了一声。“真是个乖巧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靳安南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纳了顾曼锦喊的这一声靳老板。
“小锦,喊我小锦就可以了。”想要舍弃顾曼锦这个名字重新生活,可是这个名字是她的父母给她留下唯一的记忆了,犹豫过后,顾曼锦隐藏了姓氏,还是沿用母亲给她起的名字,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再休息一会,看你这身衣服也不能再穿了,我先去给你置办些衣服和日用品。”靳安南在江湖上也算打滚摸爬多年了,顾曼锦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不过,既然她也不愿说了他也不必多问。只是他的心好痛,就因为这份特殊的缘分,他付出了许多金钱。
part34
“我不过出门几天,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陆将于坐在客厅的正中央,除开跟着他出门没有嫌疑的三个儿子,陆家上下包括佣人在内,全部跪在了地上,大家都低着头不敢对上陆将于的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嚣心跪在中央,平时总是大声数落着顾曼锦不是的她,这会儿是难得的安静,她骄纵无礼不代表智商缺乏,父亲这时候的火头无论如何也触不得,更何况,顾曼锦的失踪真的与她毫无关系,她才不会傻到惹祸上身。
“我在问你们话,都哑巴了?”陆将于怒不可揭的挥手将桌上的陶瓷杯具悉数扫在了地上,昂贵的陶瓷杯具瞬间变成了一块块碎片,跪在最前排的姨太太们不仅受到了惊吓,还被杯中的茶水溅了一身。“老爷,我们确是没有看到妹妹她出门,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时出的门。”最终还是大太太梅盈先开了口,“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一个活人几天不用进食你们也认为很正常是吗。”陆将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冷了,他看着梅盈,脸上闪过一丝杀气。
“父亲,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六姨找回来比较重要,我和嚣诚先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兴许会有线索。”陆嚣重心里焦急的怒火快要烧遍他的全身了,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看父亲审一大家子的人,即便真的是陆家的人将顾曼锦送走,他觉得那个人即便是死,也不会承认,陆嚣重和陆嚣诚对视了一眼,便匆匆出了陆家的门,兵分两路想方设法一定要把顾曼锦找到。
陆嚣文站在父亲的背后,看着一只低头不语的凌湘兰,脸上的笑容极具玩味,离开陆家的期间,他一定是错过了一出好戏,他突然有点好奇,如果父亲知道了是凌湘兰送走了他宠爱的顾曼锦,会有什么反应,自己的性命和儿子的性命,凌湘兰又会如何选择。
“什么,没看到她离开陆家?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让你们看着的人凭空消失了是吗?”离开陆家的第一件事,陆嚣诚找上了一直负责跟踪顾曼锦的人,让他感到火大的是,那人和陆家的人口吻一致的让人以为他被陆家的人收买了。
“二少爷,我发誓我们的人是真的没看到六太太离开陆家半步。”跟踪的人也是有口难辩冤屈难诉,谁知道那六太太是不是长了翅膀飞走了呢,已经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时就差不眨眼的盯着陆家的大门了,怎么还能怪他们办事不力。
“我不想跟你废话。我们离开的这几天,有没有可疑其他人来过陆家,尤其是那个秦医生。”陆嚣诚摆了摆手,一样的说辞他不想再听一遍了。“秦医生来是来了,不过他就在门外张望,没有进陆家。”负责跟踪那人摸了摸他那光亮的后脑勺,回忆了片刻后说道。
“出去,让你的兄弟们好好给我翻一翻上海的角落,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找到顾曼锦。”陆嚣诚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转过身不再看那人,再看他真的怕会忍不住杀了他。
“张局长,我家六姨贪玩忘了分寸,还得有劳您多费心多担待,让你的手下多跑两趟。”陆嚣重心里都快急疯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陆家在上海有头有脸,顾曼锦的失踪自然是不能声张,一来怕给顾曼找去了意图不轨的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二来这事极有可能是自家人作案,还得给陆将于留几分他最在乎的面子。即便是让警察找人,也只能说成顾曼锦贪玩,在跟陆家玩一个捉迷藏罢了。
把装有丰厚‘贿赂金’的公文袋递送到张局长的面前,陆嚣重将内心的焦虑掩盖的一丝不剩,“大侄子你尽管放心的等我们的好消息。”打开纸袋看到了里面的金额,张局长笑开了脸,拍着胸膛许下了听上去就十分没有底气的承诺。
陆嚣重心不在焉的笑了笑,转身背对着张局长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一来他根本不相信这种警察的办事能力,找他们帮忙也只是在毫无头绪的时候求个心安自欺欺人罢了。二来,根本的问题是出现在了陆家内。想要找到顾曼锦,就必须先知道,在他们不在陆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样才能让那个始作俑者,开口告诉他们真相是个难题。
part35
“徐姐,你最近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汤菜咸淡不分,端出去被太太们吃了又该挨骂了。”年轻的佣人姑娘把徐姐拉到了家里的角落,这几天不知道提醒她多少次了。在汤里下了重盐,菜倒忘了调味。陆家的人都在气头上,撞上了他们的枪口,徐姐即便是为陆家效劳了将近二十年,都会被赶出陆家。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馨儿,你下午替我看着点,我想去看看大夫。”徐姐心事重重的摆了摆手,自从顾曼锦被她带出陆家没了踪影之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二太太对顾曼锦下毒手施虐这件事,她是断然不能告诉老爷的,以前她万般信任的秦医生,现今是四小姐的未婚夫,这件事恐怕也不适合跟他说,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徐姐内心是方寸大失,有苦无处说。
“徐姐,你不舒服吗。”陆嚣重的声音从头顶飘来,两人抬头望去,陆嚣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上。看着徐姐的眼神有几分怀疑,言语中却似关心。“大少爷。”馨儿表情有些尴尬,请过了安之后抛下了徐姐连忙遁入了厨房假装忙活。徐姐看着陆嚣重,脸上写满了心虚,稳了稳,佯装镇定的说道:“年纪大了,总是会有些小病小痛。”
“正巧我要出门,我送送你。”陆嚣重从楼梯上下来,不给徐姐一个推脱的机会,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徐姐心虚的看向了别处,她哪里是要去看医生,只不过是想以看医生的借口出去找找顾曼锦罢了,这被陆嚣重逮到了正着,也只得硬着头皮,坐上了陆嚣重的车子。
“徐姐在陆家也工作好些年了吧,父亲这么多年也待您不薄,我也是把您当成长辈来看待。您也是陆家的一份子,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该做,您应该很清楚。”陆嚣重的声音冷冷的传进了徐姐的耳朵里,他自己开着车,车上只有他和徐姐两个人,徐姐坐在后排的车厢里,如坐针毡,陆嚣重的弦外之音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徐姐低着头死死的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她的内心有些煎熬。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剩下汽车发动的声音,陆嚣重开着的车稳稳的停在了医院的门口。徐姐下了车,步伐缓慢的走进了医院的大楼,消失在了陆嚣重的视线中,陆嚣重转过头,单手撑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等待些什么。“大少爷。”犹豫挣扎过后,徐姐快步从医院的大楼走了出来,看到陆嚣重的车子依然停在那里,她便知道了自己的决定没有错。打开车门,陆嚣重侧过头,朝她笑了笑,一如他所料。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陆嚣诚的脸上,他跪在凌湘兰的面前,紧闭的双唇不肯说半句话,凌湘兰看着儿子的这幅模样,气得身体直发抖,若不是背后还桌子倚着,她恐怕要倒下,万万没有想到,养了二十余年的亲儿子,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女人和她争锋相对。
“真是可笑,她顾曼锦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药,把你迷的神魂颠倒?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她的行踪?”凌湘兰的笑声里充满了悲凉,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
“母亲……”陆嚣诚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一向口舌弹簧的他竟然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他只能跪在地上。
“派人到宁波,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找到她。”让陆嚣重讶异的是,难得这回的警察办事效率这么高。他们在火车站碰巧问到了那天出票给顾曼锦那个售票员,总算找到了线索查到了眉目。宁波虽然不是他们陆家的势力范围,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张局长派了亲信亲自到宁波去打点一切,在宁波当地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一切都进行的似乎很顺利,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顾曼锦会在中途下车罢了。
——秦颂墨家
“颂墨,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消息灵通运筹帷幄的陆家两兄弟相比,秦颂墨便可怜了许多,不仅被陆嚣重摆了一道,顾曼锦由避而不见到音讯全无,他竟然还要从陆嚣心的口中得知,消沉的秦颂墨从顾曼锦离开后便一蹶不振,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借酒消愁。“没事,我就想一个人呆着。”秦颂墨呆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好看的脸变得有些邋遢,仍由下巴长满了胡茬。
他竟然连一个跟顾曼锦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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