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你很有魅力,很迷人。”
“是吗?”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低低的,然而在寂静的房间里化开,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是想看看我真实的样子吗?”
他说着,手指伸到眼睛处,熟能生巧,大拇指和食指在眼球上滑过,不过眨眼间,双眼的美瞳就被他摘下来,一双血色的瞳仁盯过来,面上笑容收敛。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好似被一只邪恶魔鬼盯着,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猝然看到这双眼睛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猛然后退一步,身子一下子撞在了后面的柜子上,那柜子上面有一扇橱柜的门是开着的,后背撞上去,砰一下就撞在门上,只听得啪嗒一声,橱柜上锁,而她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夹在了橱柜里。
她下意识的挣了几下,这橱柜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竟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头发被夹了大半,怎么也拉不出来。
欧阳雪顿时有些狼狈,她抬头向他看去,此时他的面上一丝笑容也无,血色的瞳仁可怖又带着一种阴冷的邪气。
她咽了口唾沫,移开目光不敢看他,“能不能帮我把柜子打开?”
“真是抱歉了,这柜子的钥匙我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恐怕打不开。”
“那怎么办?我的头发被夹住了。”
季淮衍转身走到办公桌旁,从笔筒中拿出一把美工剪刀扔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轻描淡写的说道:“剪掉就行了。”
欧阳雪:“……”
欧阳雪笑容有些僵硬,“你……你开玩笑的吧?”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若是不狠心剪掉,你就只能一直这样了。”
欧阳雪望着他的表情,只觉得不可思议,刚刚还跟她暧昧的男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欧阳雪也不傻,她很快就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怒意漫在了脸上,她问道:“你是故意的是吗?”
他已走到办公桌前,闻言只闲闲说了一句:“展家确实没有骗你,你该好好听他们的话,时时刻刻对我有所防备,你太自作聪明了。”
他果然是故意的!刚刚故意靠近她逼得她后退也是设计好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的头发被夹住,让她在他面前狼狈不堪!
不过欧阳雪想不明白,“我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的语气依然是轻描淡写的,“曾经有个女孩想对我下药爬上我的床,后来却下错了人。”他转头向她看过来,“你知道她下给谁了吗?”
嘴角微挑,然而他此时的笑意在他那双血色的瞳仁映衬下却显得鬼魅又邪恶,不怀好意,“他下给了一个国外某集团头目,后来这个集团头目将她带到了他的国家。在那个国家。女人是没有任何地位的,那头目将她玩腻了之后便丢在一边,她从此成了那里社会低下的男人的玩物,听说她现在已经疯了。”他说完似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她的出生不比你差。”
她知道他的意思,那个女孩的出生不比她差,可是在绝对的强权面前,这种出生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是我并没有要给你下药,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是吗?”
他将身后那个柜子打开,却见里面放着很多小瓶子,小瓶子里是形形色色的美瞳,柜子里面还有镜子,那瓶瓶罐罐映照在镜子里,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他手指头在小瓶子上滑过,然后挑选了一对,慢条斯理的将美瞳取出来戴上。
欧阳雪咬了咬唇,软了声音冲他道:“你……你帮我打开这个柜子好不好?虽然一开始展家的确想利用我使用美人计,因为之前我家欠了展家一个人情所以不得不答应他们,可是后来我改了主意。”
“哦?”
他选了一双茶色的美瞳,他的那张脸一下子被美化了,有一种妖异的精致。
“我……喜欢上你了,是真的,不骗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所以,能帮我打开这个柜子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钥匙,唯一的办法我已经给你了。”
欧阳雪看了一眼那把剪刀,这头发是她辛辛苦苦养起来的,为了保养它,每天都要花上不少心思,怎么可能说剪掉就剪掉?
可是她又不能一直这么被夹着头发,这样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欧阳雪见他是真的不为所动,心头的怒火遏制不住,她不由冷声道:“你是不是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他并不在意,“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绅士。”
“……”
欧阳雪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狼狈过,在男人世界里,她永远都是那么光鲜亮丽,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是完美的女神,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让她进退两难。
他怎么这么可恶!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羞辱她的了。她看了一眼那把剪刀,那沙发扶手距离她还有一点距离,这个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
欧阳雪伸手去够,伸了几次都够不到,她终于忍不住冲他道:“你好歹把剪刀递给我。”
然而他却不着头脑的问了一句:“你的后脑勺疼不疼?”
欧阳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立马就服了软,说道:“很疼,真的很疼,你帮我拿一下。”
然而他却笑了笑说道:“疼就对了。”
欧阳雪:“……”欧阳雪咬了咬牙,怒道:“季淮衍,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做了什么?你可别忘了那柜子是你自己撞上的,我连碰都没有碰过你。”
“……”
果然是个奸诈之徒,果然是她太轻敌了。
更可恨的是,他果然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丝毫没有怜惜之心。
欧阳雪气得咬牙切齿,然而此时却毫无办法,她便又试着去够那把剪刀,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好在终于将剪刀够到了。
欧阳雪狠下心来,咔嚓咔嚓将头发剪掉,直到完全脱离困境她才重重将那把剪刀扔在地上。
忙碌了这么一会儿她早已是狼狈不堪,她的优雅她的美丽从来都没有一丝懈怠,可是今天她却将所有难堪都用尽了。
她怎么不生气呢!然而她看着他,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已在办公桌前坐下,握着钢笔刷刷刷签着名,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季先生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可怕!”
“过奖了。”依然是头也没抬。
欧阳雪咬了咬牙,拿过手包向门口走去,不料身后的他却丢来一句:“欧阳小姐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我今天给你讲的故事,你是聪明人能想明白的。”
欧阳雪离开之后季淮衍这才将助理叫进来吩咐道:“叫几个人将柜子打扫干净,一根头发都不要留在里面。”
欧阳雪的头发剪了很多下来,此刻她坐在商店的镜子前面,望着那被剪得长短不一的头发,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店员将她挑选好的假发拿上来替她戴上,发型跟她之前的差不多,做得也比较逼真,可是毕竟是假发,戴在头上总归不舒服。
欧阳雪突然想到了季淮衍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要她好好记住他给她讲的故事,那个有个女孩给她下药的故事。
季淮衍想表达什么呢?
欧阳雪结合今天发生的事情,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猜想浮现在脑海。
她明白了。他是想告诉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看似她在对他下陷阱,可是却不知道他早就布置好了更深的陷阱等着她。就像那个对他下药的女孩一样,怎么会下错药呢,怎么就把药下在了某集团头目那里?一环扣一环的是他早就布置好的,就像他当初对付展家那样。
他知道她和展家的联系,如果她对他客气那么因为他本身的教养他也可以对她客客气气的,可是一旦她表现出了对他的意图,那么他就会让她明白他的态度。
他在告诉她,让她别费力气,他对她丝毫没有兴趣。
欧阳雪双手紧紧拽紧,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这里受到羞辱。
当然,她会时刻铭记在心。
季淮衍收拾完欧阳雪之后去了一趟西国,一去就是好几天。
这天下午季淮衍回来之后崔琅雅做了一碗凉糕去书房找他,他们也有好几天没见过面了。
她敲门进去,季淮衍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抬头一看是她,又见她手上端了一碗东西,知道是给他送吃的来了,他也没多问,停下手中的工作,将钢笔扭进笔盖中。
崔琅雅将凉糕放在他面前,他扫了一眼,这东西以前没见过。
“这是什么?”
“这是凉糕,我家乡的小吃,你尝尝看。”
他不喜欢吃甜的,所以她给他弄的咸味。
他端起尝了一口,从他的表情来看,这味道应该还能接受。
凉糕吃完,他将碗放在桌上。
她却并不打算走,走到矮几旁跪坐在垫子上。
她在他书房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懒得管她,只要别影响他就好。
房间很安静,崔琅雅趴在矮几上,一手撑着下巴望着忙碌的季淮衍。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纽扣解开了两颗,可以看到他饱满的喉结。
他端坐着,腰背挺得笔直,每一份到手的文件都看得格外认真,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最下端刷刷签着名。
这样微低头的姿势拉长了他的脸部线条,五官也更好看。英姿勃发横扫的眉,挺直的鼻梁,抿出一条优美弧度的唇。
褐色的美瞳使得他那双眼睛水润剔透,可是她能想象得出他不戴美瞳的样子,魅惑的,充满邪气的,那是另外的一种好看。
她突然想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个人让人敬而远之的强势手腕,他总是神秘的,让人闻风丧胆的,没人敢靠近他。
前世和他一起工作她也是经常警惕着,每天都小心翼翼,怕惹怒他。
她想到上次她大着胆子叫他的名字,他虽然严厉斥责她,却并没有生气。
她突然很想看看靠近他,在他面前随心所欲是什么样的。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想法,可是重生而来的她就只想活得自在一点。心态一变甚至会觉得在死亡边缘试探也是一种特别的刺激。
心一下子变得豁然,她笑了笑问他,“季淮衍,你离开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季淮衍听到这话,微蹙眉心,锋利的视线向她横扫过来,“季淮衍?”他眼中有点点危险浮现,“兄长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吗?”
如果换做平时,听到他这样满含警告的话她本应该见好就收的,可是她想到离开这两天对他的想念,想到了此刻寂静的房间里就只有她和他,她突然就有一种放肆的冲动。
好想知道惹到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会惩罚她吗?会怎么惩罚呢?
她竟然无比好奇。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危险很变态。
可是这种冲动似乎无法控制。
她嘟着嘴,“又不是亲兄长,这么较真做什么呢?”
这样挑衅他还真是作死呢,可是好刺激。
她看着他的表情,眸底冷意凝聚,面色也沉下来,“不是亲兄长就不该尊敬了吗?”
没有一点受到警告的觉悟,她的笑容灿若骄阳,“我说过了啊,没有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的名字,有人的时候我还叫你哥哥,不过不管叫什么我对你都是百分百尊敬的这点你无需质疑。”
她这态度还真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然而她却很期待,期待季淮衍会是什么表情,会怎么面对她如此跟他故意作对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下篇开《爱入骨髓》,大家支持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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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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