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香什么人啊？戏精一个，嘴炮顶俩。熊凌要是问商业机密她不知道，要是闲扯淡，李沉香能扯到西伯利亚去。甭管是诗词歌赋还是人生哲学，反正有说有笑，有问有答。
    说一句扯一张，没到两小时，桌上的钱一半归了李沉香了。
    见者有份，李沉香一点不抠，边聊边给张姨和喵喵一人包了一个五百的红包。熊凌可是财神本财，这点钱不挣完，说啥也不能让他走了。
    “聊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喵喵，帮我叫披萨！那啥，你俩下班吧，今天没事了。”李沉香照搬高级理发店的待遇，哄得熊凌乐呵呵的，傻儿子一样送钱。
    两个人一边吃披萨，一边嘻嘻哈哈。
    “我们家恪明，别看人长得帅，特别纯情。从小到大，就只有我这一个女朋友。难怪你不信，一开始我也不信。”
    熊凌笑得深邃，“你这么有趣一人，怎么看上他了呢？”
    “我看上他？”李沉香呵呵一笑，“我才看不上呢！从小到大，追我的人都能排到隔壁庙里去，哪能轮到他啊？要不是他死缠烂打，我哪能轻易就范啊！”
    “李沉香！”闻恪明不知何时进来的，高大的身影往那一站，吓得李沉香披萨都掉了。
    “恪明……”李沉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钱，莫名心虚。
    第17章
    熊凌大咧咧的挥了挥手, 略带挑衅, “闻总裁，好巧啊！”
    “不巧，”闻恪明单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李沉香身边，“我来接我我女朋友，你来看病？”
    熊凌一脸怨恨, “我、没、病。”
    “哦？”闻恪明回以嘲讽的微笑，“那怎么住院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闻恪明摆明找茬。熊凌拍案而起, 一脚踩在桌子上，一手抄起桌上的笔筒, 像个收保护费的……低配古惑仔。
    “妈的！哪个王八蛋打我你不知道吗？”
    闻恪明几乎同时站了起来，隔着桌子一把薅住他的脖领, 一个用力扯得熊凌整个人前倾过來，“你信不信王八蛋再打你一次？”
    这句话好像有什么不对？
    “……”
    “……”
    “……”
    李沉香率先反应过来，扑哧一笑。一边悄悄把自己挣得几万块钱锁抽屉里，一边不走心的劝：“要打出去打哈，我这小本生意，打坏了桌椅啥的……”
    “我赔你！”两个人异口同声。
    李沉香叉着腰拉下脸，“有钱了不起啊？要打滚出去，老娘的东西无价，你们赔不起！”
    此话一出，闻恪明和熊凌同时僵住。以他们豪门子弟的身份, 见惯了上层社会的朱门酒肉，绅士名媛，灯红酒绿，无限奢靡。唯独，没见过一个二十多岁，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孩子自称“老娘”。
    李沉香默默咬了咬舌头，一不小心竟然把内心os讲出来了，2333……
    “那个……”悄悄放下叉腰的手，温柔的抻了抻裙摆，大眼睛忽闪两下，蒙上一层哀怨，“这里的家具都是我爹和我娘置办下的，他们去世以后，只有这些东西陪着我。要是砸烂了，我就什么都没有啦。”
    李沉香说到最后咬了咬唇，捂着脸背过身去。
    闻恪明父母也去世的早，但是闻家大宅里，一直保留着夫妇俩生前居住的屋子。每年清明祭祀之后，闻恪明都会到那个房间里，一个人独坐很久。刚刚听李沉香这么一说，颇有些感同身受。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收了架势，坐回原位。看着屋子里确实有些年头的木质家具，心里都有些不大好受。
    屋子里的家具是李得水当年连铺子一块盘下来的，一直嫌弃它破旧，没少念叨有钱就换了。一直没钱，就这么破了二十来年。
    “唉。”李沉香心底默默叹息，幸好没换，没了这个理由，估计熊凌今天又要挨揍。
    皮子紧的熊二公子，看着闻恪明收了拳头，放弃了武力斗争的想法，自信心upup，又摇起了尾巴。
    “承认吧，闻总裁。”熊凌瞥了一眼李沉香纤瘦的背影，“沉香这么难过你都不去安慰她，你还说你们是真的？”
    李沉香演的差不多了，赶紧见好就收。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做出一副强颜欢笑“我很坚强”的样子。
    “没事的，恪明他了解我，我这个人有点多愁善感，不用管我，自己就会好。”
    熊凌往后缩了缩脖子，笃定的摇了摇头，“傻沉香，他这就是不爱你。”
    闻恪明被“傻沉香”三个字刺痛了神经，冷笑一声，“你一个单身狗，有什么辨别能力？我告诉你，我不是不管她，而是在这种时候，我不能够去靠近她。”
    李沉香头皮发麻，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闻恪明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果然说了一段让李沉香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
    他说：“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如果我靠近她，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沸腾的血液，忍不住想欺负她，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情。让她在我怀里，嘤嘤哭泣……”
    “哎哎哎，”李沉香实在忍不住要打断一下，“我没有吧……”
    闻恪明震慑性的看了她一眼，竟然主动握住了她的手，“你有，你就是这样，一寸一寸的侵占我的心。”
    “！！！”李沉香呆滞的坐到他身边，思维乱得一塌糊涂。
    如果不是爱情，闻恪明讲不出这样的话吧？熊凌也有些混乱了，可是他还是没办法相信。万年单身王老五，突然开窍，一谈恋爱就变成了情话高手？
    看着两个人在他面前“眉来眼去”，熊凌心底一阵恶寒，这不是屠狗吗？不行！不信！
    “沉香，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沉香？闻恪明自己都没叫得这么亲热，他熊凌凭什么？“熊二，你再对我女朋友出言不逊，我就要告你性/骚扰。”
    李沉香擦了擦汗，“那啥，叫名字而已，不算性/骚扰，你别太敏感了。”神经兮兮，跟菜菜那个变态老板似的。
    也是，李沉香不生气的时候，一直叫他“恪明”。自己，倒是从来都连名带姓的叫她“李沉香”。好吧，闻恪明决定这个先不计较，但也不能在熊凌面前露了怯。
    “我真不明白，熊二你谈了这么多年恋爱，还看不出我们是真心相爱？”
    “我就是谈了这么多年恋爱，才认为你们不是真心相爱。”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闻恪明说着按亮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推到熊凌面前。
    照片中李沉香娇羞的笑脸，仿佛是一个巴掌，打得熊凌都结巴了。
    “这这这……”
    闻恪明很满意他的反应，微笑着收回手机，“我们喜欢偶尔拍点照片，一点小癖好，让熊二少见笑了。”
    熊凌惊讶的看着闻恪明，“竟然有人愿意跟你这个自大狂上床？沉香，你一定是被他骗了！”
    李沉香心底叹息，一脸悲悯，傻孩子，你才是被他骗了呀！
    闻恪明脸色阴沉，“跟我上床怎么了？你嫉妒？”
    熊凌不屑的哼了一声，“怕你年纪大了，不够持久。”
    闻恪明面不改色，“我一夜七次，不劳你费心。有时间，你还是喝点中药调理下身体吧。瘦得跟只鸡一样，不怕别人嫌弃你某些部位也骨瘦如柴吗？”
    七次？李沉香凌乱且崇拜的看着闻总裁，你可真他妈能吹！
    熊凌咬紧牙关，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闻恪明，你不要欺人太甚。”
    “听不过去你就走啊，”闻恪明指了指门口，“你怎么还坐在这儿，没钱加油还是没钱打车？我给你！”
    熊凌气急了，“你少他妈拿钱侮辱我！钱老子也有！”
    闻恪明眼神忽而凌厉，眼看又是一场大战，李沉香忙出面洒水降温。
    “别冲动，你们都有钱，用不着互相侮辱。我是穷人呀！你们可以尽情用钱侮辱我。”
    闻恪明捏住了她的手腕，“那我们走吧，我用另一种方式‘侮辱’你。”
    滴滴滴！李沉香心底狂汗，放我下去！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闻恪明拖着她往外走，李沉香一直在念叨：“我的店！我的店！熊二少，帮我锁个门啊！”
    熊凌恨不得以头抢地，“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李沉香被闻恪明关到车里，揉着手腕察看伤势。
    “弄疼你了？”他刚刚明明没有很用力。
    “没，”李沉香清了清嗓子，“就是第一次被你这么温柔的牵着嘛，感觉有点不一样。”
    闻恪明心脏抢跳了两拍，忙将目光转向窗外。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闻恪明忽然说：“你今天发挥的不好。”
    “怎么不好？”李沉香自认戏精本精，竟然被闻总裁质疑演技，那是相当不服。
    闻恪明一本正经的给她分析，“我拉你出来的时候，你应该反抗挣扎。你想一下，如果我们房事很激烈，你应该很恐惧，怎么会任由我带你走呢？”
    李沉香歪过头，很想戳着闻恪明的脑袋问他是不是入戏太深。他那些恶心人的情话，还有这种一夜七次强制爱的狗血情节，都是哪来的？
    李沉香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闻总裁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俊朗的五官，笔挺的身姿，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推了推眼镜……斯文败类，李沉香脑子里开始幻想一些少儿不宜的情节。
    然后，闻恪明学者般认真的捧起了一本书皮花花绿绿的小说。
    梦境哗的一声，碎了，什么鬼？
    李沉香伸手过去翻了下封皮，“我把……七次生命……都给你？”她不太确定的念出这个书名，疑惑的问：“这是什么呀？”
    “我采纳了你的建议，这是时下流行的爱情小说，我正在研究。”
    李沉香沮丧的捂住脸，“怪不得你整个人变得这么奇怪，什么《我把七次生命都给你》，一听就是本狗血虐文。”
    闻恪明摘下眼镜，依然学术范儿十足，“我也怀疑过这本小说的走向，所以我提前看了结局。虽然女主流产、堕胎、出国，男主车祸、绝症，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呵呵，只能说这是强行happy ending啊！现实生活中，如果你要是对我这样，我才不跟你he！还反抗？我先抗议你学习这些狗血虐文！”
    李沉香强硬的抽走小说，简直像个操心孩子的家长。
    “谁给买的？简直带坏你！明天我给你列个书单，再列个片单，学点甜文的套路，那才是本事呢。对了，我再给你推荐个小说网站。”
    李沉香在闻恪明的手机里下了个晋江app，贴心的帮忙注册，并且帮他充值了一百元人民币。操作的时候，忽然想：闻恪明不会发现自己的马甲吧？随即又想，自己又不红。茫茫书海，上哪找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没放在心上。
    闻恪明一边在书海遨游，一边努力工作。当然，自从和李沉香“在一起”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加过班了。整个人闻氏都松一口气，明明是年底，日子竟然越来越好过。
    李沉香隔两日去一次闻家大宅，闻恪明天天接送她上下班。在外界看来，两个人感情极其稳定。网络上自发生出一波野生粉丝，俩人都有了人数不多，但十分坚/挺的粉丝团。
    狗仔实在挖不着料，也就不盯那么紧了。广大吃瓜群众偶尔还贴个两人一起走进闻家大宅的路透图，无端的撒一把狗粮。闻氏的股价在最近没什么大动作的情况下，持续上涨，简直成了业界一大现象。
    乔予曦看到这样的新闻，几乎气歪了鼻子，在闺蜜群里大骂了一通。
    乔予曦：“贱人就是矫情，登堂入室玩得很溜啊。【图片】”
    安吉拉：“有什么好猖狂的？闻恪明能娶她吗？小矮子一个，你们没看微博那个@扎针少女爱吃肉的预测吗？肯定超不过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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