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朝给他抄的物理公式每条整齐地抄了二十遍, 罗橘简单翻了一下, 看见陆也朝手上的江陵的卷子很快写好。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把罗橘借他的ipad戴上耳机打开看罗橘应他要求下的美剧。
    陆也朝一直在追某部美剧，是剧粉。最近那部美剧上新了, 陆也朝心痒, 平时只能偶尔上电脑课去看几眼美剧。
    不能说高三里的24小时除了4、5个小时甚至说更少时间是睡觉的, 其余的都是学习的。总得有那么一点娱乐或者休闲时间。
    罗橘看见了陆也朝黑色的头发, 柔顺地在垂落，他坐姿挺休闲地，半倚在了座位靠背上，把ipad放在抽屉，这种位置既不会被头上摄像头看见, 而且角度也舒适。
    罗橘看着画面上那些外国人，在一堆丧尸和机枪里肢横肉飞的。
    他看见了陆也朝观剧时候的认真和入迷的神情，眉眼稍稍的敛住, 似乎还看见他睫毛垂下，温顺极了，遮去了不少他原有的光艳。
    罗橘自然地把他耳机摘下来一个，戴进自己耳朵, 然后坐得极近两个人。陆也朝看得入迷, 也不介意跟罗橘分享。剧迷是恨不得把自己喜欢的剧安利给全世界。
    罗橘手贴在了陆也朝的侧颈上，在陆也朝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陆也朝一两秒才回应过来, 他错愕转头——
    他旁边的人丝毫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
    “怎么了, ”手还按在了他的脖侧上, 眉眼却异常昳丽的京都少年，再次靠近， “江陵亲你可以，我亲就不行了？”
    当罗橘亲第二口的时候，陆也朝反应是痴呆。亲完后第二反应是立刻回头看江陵座位，怕江陵看见罗橘的这一行为又吃醋了。
    江陵此时的座位上空空的，他椅子周围也没有他的人影。当陆也朝心里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把头转回来，看见了教室前的江陵。
    江陵神色不清地看着他，陆也朝心按捺不住地狂跳了几下。罗橘还在他身边，故意而又假装平静，看美剧津津有味。
    接下来的几堂课上，陆也朝有些不安，感觉背上被灼热的目光要钻出两个洞来。他回头把传下来的卷子递给下个同学时候，装不经意地去看江陵，江陵坐在座位上，试卷还没有传到他那里，但是他坐着，似乎更冷淡，没有看他陆也朝。
    但是陆也朝知道自己回头看他，他假装不看自己。
    中午一起去吃饭，江陵还是跟陆也朝一起打菜。
    江陵在他桌对面吃着餐饭，陆也朝看没有什么人在附近，勺了块他喜欢吃的西蓝花给江陵，江陵难得好脾气地张口吃下，陆也朝自己吃了口饭，他打的菜除了拔丝苹果，其余都是江陵喜欢吃的。
    再勺了一口汤，江陵张嘴喝下了。
    陆也朝心情恢复过来，“26个英文字母里哪个最酷？”开始他的冷笑话，想逗江陵。
    “y，v，z？……”江陵配合他。
    “c。”陆也朝在等江陵惊讶问自己，过了半天，“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江陵难得第三回好脾气，“为什么，”吃了一口西蓝花，他认为西蓝花是世上最好吃的蔬菜，夹了一块给陆也朝。
    陆也朝不太爱吃，勉强地咬了一口。“因为西（c）装裤。”眼睛亮晶晶，夸张道。
    江陵永远不能get到的，可能就是陆也朝的冷笑话了。在陆也朝说笑话时，把自己盘里的春卷夹给他。
    “小明考试考得不好，回家跟他爸爸说，考了59分，他爸爸对他说，‘你再考这样的分数你回来不要叫我爸爸了，’第二天小明回家，‘哥，我错了。’”（笑话都源自网上）
    江陵觉得他的冷笑话有毒。冷到笑不出，也只有陆也朝一个人在笑。
    ……
    晚上，罗橘回寝室有些晚，他在寝室给手机充电——当然是同学借他的手机。寝室插座太少，一个用来充充电宝，还有就是充台灯和电筒的电，因为熄灯太早，照明工具必不可少。
    罗橘回寝室的时候，卫生间一阵水花声，又听见卫生间有人打闹。
    有人在里面说了句，“江陵，你他妈再用对准我一遍，”
    又是一阵水花声，陆也朝的脏话被水花挡住淋了个灭。
    接着是江陵一阵轻笑，似乎又是抢打闹的，似乎听见寝室有人回来了，卫生间半掩的门打开，一个湿了上衣和头发的人从里面出来，对罗橘打了个招呼。
    罗橘看见他身上的上衣被淋得几近全湿，脸上都是水花，黑发耷拉了一半在脸上，那人又把头发摸了一遍上去，“江陵说你们寝室水龙头坏了，我过来看看的，”
    罗橘淡淡地看着陆也朝，“你衣服穿反了，”他迟回来不过才15分钟。
    陆也朝才发现，此时尴尬到一定程度，还是要滚下台阶：“哈哈是吗……可能早上没发现。”
    罗橘替他圆，“不过这也我经常有的事，”
    然后卫生间里的江陵出来，罗橘看见他身上的衣服也同样湿了，湿了一半，头发倒没湿，在陆也朝背后，看向自己的目光，略微佻衅。
    陆也朝这时候回头，做出恶狠狠状，瞪了他一眼，“mmp，”走的时候，“你再骗我来给你修水管……”
    江陵本来是故意做给罗橘看的挑衅眼神，在陆也朝回头一瞬间，秒变了难见的柔了不少的兔子。直到陆也朝关上了他们寝室的门。
    两个人的目光视线不再伪装了，气氛异常的剑拔弩张。
    陆也朝刚回到寝室没多久，门被敲了，江陵过来，直径地走进他们寝室，坐在陆也朝的床上，“今晚我跟你睡，没问题吧，”
    刚关上门的陆也朝条件反射旁光想去看陈听鸿，陈听鸿在理着耳机，听到这句，“你隔壁床榻了吗？”
    江陵，“隔壁心态崩了，谁也别想睡。”
    隔壁指的是罗橘。
    陆也朝知道江陵要跟他脚踏的所有船宣战找削了。
    江陵狠习惯像是主人躺在了陆也朝床上，陆也朝发现他居然还换了干的衣服，既然隔壁心态崩了，他还能有时间和动作换衣服。
    江陵今晚跟他睡就要明天给他收尸。因为杀人抛尸的不止是罗橘，还有陈听鸿。陆也朝本来拿衣服去卫生间洗澡的，“那我去跟罗橘睡，”开门出去了。
    陈听鸿表情淡冷，内心是爽翻天。
    江陵一心mmp。他没有得逞。过去要求陆也朝回来睡，陆也朝过去罗橘寝室没有说什么今晚在这里睡之类的，就是说来借个卫生间洗澡。顺理成章，各自还是跟原来的室友睡。
    早上的时候，陆也朝因为晚上喝太多水了，起来想三个厕所，发现没到五点，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布条缠在了一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床前。
    “原来你喜欢粗暴的，”
    陆也朝感觉一阵激灵，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睡意一下全消。
    看清楚，寝室光线很差，五点光没完全亮起，模模糊糊，窗外有一点天青的影子。
    “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
    又是一阵痉挛，从下传达到上腹，陆也朝汗一下子从背上出来，“我……”
    “你什么，”
    陆也朝不仅身体，连声音都弱下来，“把我解了，我不舒服，”
    “你会爱上的，”
    “不会的，”陆也朝的脸，在光线奇差的环境下，也犹如是浮在冰水上的海棠，撕开了揉碎了，散发着冷冷的白。“我会死的。”
    ……
    一天里，陆也朝都心神不太好。因为他感觉不止一双眼睛在他背后灼出了洞来，还有两双，陈听鸿是他同桌，偶尔提醒他，老师叫到他起来回答。
    陆也朝被提醒了才知道，起来回答后，坐下来。
    “没精神吗，”陈同桌的关心。淡淡冷冷，眉眼如山水空濛，目光落在了陆也朝略发白的脸上。
    陆也朝不敢回答。
    下了课，陆也朝趴在桌上，也不走动。
    陆也朝平时是多动症过头了，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罗橘还跟他一块看美剧，还以为他没睡醒，罗橘坐在陈听鸿的座位上，戴上陆也朝的耳机，“你干嘛，这集昨天看过了，”
    陆也朝懒散，“你自己按，”
    罗橘把没看的播放。“主角儿子死了，”罗橘看着看着说道。
    陆也朝走神，把进度条往前拨，“哪儿，怎么可能，主角儿子。”
    罗橘喝了一口饮料，“你有在看吗，那死亡镜头放慢重复了四五遍了都，”
    陆也朝拉到了主角儿子被杀的场面，“怎么这样，我最看好的是他儿子，那还看什么呀，假的吧，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