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已成,速来。
李铮猛地闭上眼长舒一口气,再睁开时便将信封塞进怀中,起身拿起披风就出了门。
“看好店。”
......
一路马不停蹄,却也是在第二日到达药王谷。
李铮水都没喝,直接去了茅草屋。
屋里炕上团着一个大鼓包。
李铮伸手抓住一个被角,刷的掀开,嗓子沙哑道:“寒毒解开了?”
老头儿被冻得一哆嗦,慢慢睁开眼瞅着他恶狠狠道:“还没呢,刚做好还没用呢。”说着便伸手去夺被子。
“为什么不用?”李铮攥紧不给他。
俩人一来二去的晃被子,老头彻底醒盹了:“还不是等你呢么!”他索性被子也不抢了,直接坐起身。
李铮一脸懵:“等我干什么?”
老头哼哼笑,意味不明道:“这解药,没你可不行。”
李铮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
......
叶嘉月据说是找陆离去了,昨天刚走,如今这里只剩老头儿一个人忙活。
他把李铮带到药房,将火点上,道:“毒药嘛,知道成分解起来就容易了。他中的这种算是寒毒里最简单但又最难解的一种,难解不是说难解,而是解起来太耗时间了,发作的时候浑身像是掉进寒冰但对身体除此之外没什么伤害,最多让人痛苦。况且他这还是打母胎里带出来的,更是不容易清除,时间就更不用说了。”
老头儿絮絮叨叨一堆,李铮抱胸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他现在也缓过来了,心绪不再大起大落。
“就是说解起来费时间呗。”
老头儿点点头。
闻言,李铮终于放下心来,他一屁股坐到板凳上,一只胳膊撑着下巴,忽然想起来,道:“那关我什么事?”
老头儿看着药炉,侧头瞅了他一眼,笑道:“你还记得你摘得那枚果子吗?”
李铮表情僵住,他握拳凑近嘴巴轻咳了声:“哦,那个啊,记得。”
老头儿坏笑道:“那解药里就有那果子。”
李铮微微睁大眼:“?!”什么意思?
“他泡的那药浴虽有魅果的成分在,但是不多,还能忍住。可俗话说以毒攻毒,现在去找阳炎果来不及了,魅果也能凑合,总归用了能解毒,哎,别想太多。”
李铮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老头儿一句话将那还不算久远的记忆重新勾了起来,他脸微红。
老头儿又看了他一眼:“害羞什么?这药性也没多强,制作完后最多就是比平时热了些。”
李铮扶额不说话,他现在脑子里尽是些少儿不宜。
若是莫寒笙也像他那晚似的......
他摇摇脑袋,小声道:“那、那什么时候开始解?”
老头儿这次倒没回头看他,叹了口气:“唉,那小子听说后死活不用啊,你说都这时候了还墨迹个什么?”
李铮怔住,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脑海中刚才那些令人喷血的画面此刻全变成了“他不同意”这四个大字。
“......你要不要再去跟他谈谈?”
李铮抬头,从窗户看了看不远处的那间草屋,片刻后垂眸道:“谈什么啊谈,我先走了,他同意了我......我再来。”
说完就出去了。
老头儿诶了声,等回过神他说了什么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匹马载着一个人远去的虚影。
他叹口气回了药房继续煎药。
......
李铮没有回京城,而是顺着路去了月城。
此时的他需要一些回忆来稳固他俩的感情。
可能是成长环境所致,李铮一直都很缺乏安全感。
小时候皇兄们不是拉帮结派就是自身强大可以独自一个人。
可李铮呢?
亲哥不知为什么总是疏远自己,父皇也不知为什么不待见他,皇兄皇姐因此嘲笑欺负他不知多少回。
等长大之后,李铮懂得哥哥的无奈,但却不能苟同,可是自己也没立场去说什么,最终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不求上进的浪子。
而现在,人生中第一次喜欢上别人,想要全心全意的付出,却在这种事上被拒绝,他该庆幸他们不是面对面的说开吗,至少现在不用面对对方,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难看。
李铮坐在马上,慢悠悠的走着。
“你至于吗,没准是因为人家还没准备好更进一步呢?”
“是啊,你们关系才发生改变,一时难以突破也情有可原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就是不想做吗,没准是因为腿脚不便呢?”
“再说了,你上还是他上,呃,这个不算,重来......”
“是的是的,他现在治腿要紧,反正毒一时半会儿也发作不了。”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李铮自问自答了一路,到城门前才安静下来。
这里是他们互通心意的地方,现在想起怕不是在这之前就有那种意思了吧。
若能早一些明白,那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呃等等,好像也差不了多少时间。
秋天和冬天的界限其实很难分辨,等某次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秋天已经过了,而身上也穿上了厚袄棉靴。
李铮在月城住了大半个月,期间下了一场小雪,落地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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