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余山似乎也不是想现在就说服严墨戟,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思忖了一下,才答道:“走水路七八日之后便可上岸,之后再转马车大约十来日,便可抵达京城了。”
——也就是说还要在船上待七八天……
严墨戟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个小小的念头:
——如果武哥真的是那传说中的宗师之下第一人,会不会正踩着轻功、千里奔波地来救自己?
严墨戟心里的心思还在转,忽然听到荆余山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还要做完最后一件事才能上路。”
严墨戟怔了一下,看到荆余山脸上隐含深意的笑容,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荆余山微微眯了下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严墨戟,才咧嘴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森冷的杀意:“击杀纪绝言。”
严墨戟顿时如坠冰窟,猛地抬起头。
荆余山仍旧咧嘴笑着,双眼之间却并无笑意,慢慢地道:“在下说过——皇室的威严,不容侵犯。”
…
“剑宗弟子长于剑术,陆战尚可,水战就颇为不堪了。何况纪绝言两年前中了毒,废了一条腿,功力大打折扣不说,轻功更是跌入谷底。”
荆余山胜券在握地分析着,招呼属下拿出了几根香烛,吩咐他们摆在烛台上,如同欣赏什么绝世画卷一般看那些普通的香烛,对身后绑在座位上的严墨戟笑道:“二公子可知为何爬过天梯之后就被称为‘虚动’之境?”
严墨戟根本没心思听他在说什么,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手上,尽管两只手被绑得紧紧的,还是努力想试着撑开一条缝隙,随口答道:“为什么?”
“进入虚动之境后,虚妄缠身、心思浮动,内心杂念横生、忧思不绝,纵然是一心一意、心如止水之人,也难免性子大变、容易冲动;看破虚妄、屹然不动,才能跃过龙门,成就宗师。”荆余山伸出自己的右手,端详着自己的掌纹,忽然笑道,“而这些香烛,便是加倍激发虚妄缠身的利器。”
他脸色忽然阴沉了些,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阴郁:“两年前,我们利用这些香烛,成功引发了纪绝言内心的阴霾,激他暴怒、令他中毒,毁了他的心境……只可惜,却付出了门内几乎近半高手折损的代价!”
严墨戟的注意力被吸引,看着那些已经被摆放起来的香烛,神色顿时变了。
——这些香烛,对武哥的威胁这么大?
荆余山侧过头来看了看他的神色,忽然又笑了起来:“我锦绣门的毒,纵然是青桑谷也解不了,这两年纪绝言深受剧毒侵染,心境又毁了,想必如今在虚动境也已经垫底了,有这些香烛辅助,二公子不必担心,在下定然亲自斩下他的人头!”
严墨戟瞳孔收缩了一下,还想再说点什么,荆余山却已经挥挥手,留了个黑衣少年看守着他,转身出去了。
他咬咬牙,斜靠在墙上,装作无力,用木板墙壁轻微地摩擦着绑在手上的绳子,低着头,心急如焚。
如果之前他还想着纪明武能够赶来救他,那现在他就是万分希望纪明武不要过来!
那黑衣少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走过来,在他身上轻轻点了一下,冷漠的脸庞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容:“严二公子,请不要做些无用的挣扎,安心看着便是。”
严墨戟只觉得身上一麻,全身都变得僵硬,瞪大了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乌蓬草船上,女子怀里紧紧抱着一包纹银,脸上透着惊恐,战战兢兢地指了指一个方向:“他们往那边去了。”
纪明武深深看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拄着拐杖从乌蓬船上轻轻一跃,跳上了那边书生握篙的木船,准备离开。
女子瞳孔微缩,扑到船边,对着他喊道:“纪大郎、不,纪大侠!求求你带我到岸边去吧!”
纪明武看她一眼,神色漠然:“若你肯说实话,我便送你去岸边。”
“我、我……”
纪明武根本不想与她多说,直接对着书生吩咐道:“我们走。”
乔大妮神色慌张,看看周围浩荡无边的河面,想想船上一点吃食都没有,自己已经一日一夜未吃过东西了,便咬了咬牙,重新指了个方向,崩溃地喊道:“我说、我说!他们去了那边!”
纪明武审视地看她一眼,确定这次她没有说谎,才伸出拐杖,对着乔大妮所在的船头轻轻一戳,那条小船就如同被一股大力猛然推出一般,在乔大妮骤然拔高的刺耳尖叫声中,飞速地向后倒退而去。
书生看到纪明武这一手,脸色顿时变了变。
纪明武收回拐杖,好像什么都没做一般,神色漠然,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去这边。”
书生看着纪明武拐杖指的方向,微微一怔:“这边不是她说谎的么?”
“以防万一。”
书生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看着纪明武纹丝不动地站在船头,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又有些迟疑:“纪大侠该不会是想让我靠轻功飞掠过去?”
“素闻你轻功很好。”纪明武看他一眼,目光凝聚到书生手中握着的竹篙上,“篙留给你。”
书生:“……”
书生敢怒不敢言,从纪明武面无表情的神色中,已经能隐隐感觉到他的焦躁。为了避免体验“一心剑”的威力,书生把竹篙抛在水中,轻飘飘地飞落上去,足尖用力,向着乔大妮一开始指引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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