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往常就是他太过心软,顾潍津想喝酒,就让他喝,这几次下来,哪次都是差点闯祸,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谁又能保证的了下一次不会真的闯祸呢?“喝酒这件事可以缓缓。”
听到赵弋这么说,顾潍津瞬间就没了兴致,小时候被爹娘管,长大了被姐姐管,如今还有这么个挂名相公管着自己,人生真是毫无乐趣。
“这样吧,我们去静安寺看看,我听说,那寺庙下有许多小吃...”
“真的吗?”听到吃的,顾潍津来了兴致,“走吧!走吧!”
这静安寺,是凉州城内第一名寺,寺内香火旺盛,寺庙下便会定期举办庙会,常有买吃的和杂耍艺人在此,是城中公子哥和富家小姐常来的地方。
不过,这个地方顾潍津却是第一次来。自他记事起,娘亲便不会带他来这样人流复杂的地方,每次说的还都是怕他走丢这样的借口。于是,慢慢的,他就由小时候的向往变成了长大后的没有兴趣,以致于长姐每次找他来的时候,他都是一口回绝。
“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庙会的街上挤满了人,去上香拜佛的,去游湖逛街的,还有闲来无事的,大家一窝蜂的挤在这里,人来人往。
☆、墨玉长萧
“庙会人多口杂,别乱跑。”顾潍津头一次来庙会,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东瞅瞅,西看看,哪里都不觉得厌烦。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却让赵弋发了愁,他这个娇滴滴的夫人,若是被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
“有你在,怕什么?”有赵弋在身边,顾潍津便觉得安心,周围的路人他完全不放在心上,许久没像今天这般开心,即使人挤人也充满乐趣。他的样子,让赵弋想起了小时候。那些一起玩耍的时光,是赵弋过去最快乐的记忆。现在,他最快乐的时光便是有顾潍津陪在身边。
顾潍津的目光被眼前摆满乐器的摊位吸引了,短笛、长萧、琵琶...各式各样的乐器应有尽有。他想起自己自从“嫁”到侯府后,就再也没碰过这些,便来了兴致。“老板,这个怎么卖?”
顾潍津看上的,是一柄墨色的长萧,这萧是由墨玉制成,无论色泽还是材质都是上上之品,这样精致的长萧,他许久不曾见过了。
“夫人,对不起,这长萧不卖。”说话的是这摊位的老板,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老板的衣服虽素,但是顾潍津看出来,那衣服上绣制的花纹,像是南瑾独有的雪绒花。
若是往常,听到“不卖”这两个字,顾潍津顶多讪讪的离开。偏是今日,碰上了南瑾的人,他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走,那柄萧他一定到买下来。
“你喜欢?”赵弋看了一眼萧,那萧的材质确实不错,顾潍津一向喜欢乐理,也难得他会碰上喜欢的东西,“多少钱,我买了。”
“不好意思,公子,这萧真的不卖。”老板看赵弋势在必得的模样,也是无奈。
“既然不卖,为什么要把这萧放在这里?”并非是顾潍津要故意找麻烦,只是这萧确实是与其他要卖的东西放在了一起,既然如此,为什么这萧不卖?
老板叹了口气,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人,“这萧是那人带来的,他说这萧会认主人,所以硬要寄放在我这里,他就坐在那,等待这萧的主人出现。”
那人衣着朴素,却清洗的十分干净,头发只用木簪束起,手持长剑,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顾潍津。他的目光清澈,不含半点杂质,像一汪清泉,沁透人心。
顾潍津走到他的面前,细声说道,“这位公子,那柄长萧我确实很喜欢,你能割爱把它卖给我吗?”他一向不喜欢南瑾的人,如今这般对南瑾之人说话,已是难得。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
“你...不能说话?”
那人朝顾潍津点了点头。
顾潍津猜想,那人一定是极喜欢这长萧,可惜自己不能开口,所以永远也无法吹响这萧声,便想在这个地方寻找一个真正爱萧、懂萧的人。
赵弋替他取来了笔墨纸砚,交到那人手上。
那人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夫人,在下薛义。这柄长萧是先祖所留,在下一直视若珍宝,只是因身体有疾,一直没有机会吹出萧声。若是夫人可以用这萧吹出一支完整的曲子,那这柄长萧薛某就送给夫人。”
不过是吹出一曲罢了,能有多难?顾潍津将长萧拿在手中,“你说的可是真的?”
薛义认真的点了点头。
顾潍津见此,轻轻一吹,从萧内传出了一节动听的声音。“这萧不仅触手升温,音色还如此精准,若是放在这里,岂不可惜了?”
他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专心到他所吹奏的曲子当中,人萧合一,路人都不禁沉浸在这美妙的乐曲当中。
赵弋望着眼前的顾潍津,他们相处了许久,顾潍津一直都是一副女儿家姿态,他险些都要忘了,顾潍津是人尽皆知的凉州才子,他的名声不仅在于他洒脱的性格,更在于他对于乐曲的造诣。眼前的这个人,他熟悉又陌生。可不管如何,他都是那个陪在他身边的顾潍津。
一曲落,薛义红着眼眶,眼泛泪光。他急忙在纸上写道,“夫人曲艺高超,薛某人如约将萧送给夫人。”
“真的吗?”顾潍津紧紧抓着赵弋的手,“赵弋,你看,这萧他送给我了!”他看着赵弋,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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