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之主在对抗规则？”
    老祭坛温和的声音在机舱内响起。
    秦石忽略掉了索菲娅的这一句话，但老祭坛却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同样的话，在秦石看来没有什么意义，但对老祭坛来说，却十分重要。
    “嗯……”
    索菲娅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句。她知道，这是愿望女神的声音。愿望女神与她信仰的神灵没有交集，可与异教神交流，本身就是一种亵渎信仰的行为。
    哪怕索菲娅已经是光辉教会的教皇，这样的举动，也可能会招致光辉之主的不满和惩罚。
    一道青色的光华落在索菲娅身上。
    索菲娅感觉浑身一阵清凉。
    强行破入月神的神国，索菲娅是燃烧了光辉之主留在教廷的所有神力。神力之强，远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了的。
    力量反噬之下，索菲娅的身体每一秒都被纯粹的光所煎熬，这种痛苦根本无法想象。
    这种伤势，除非光辉之主，或者等级别的神灵出手，否则根本无法治愈，直到灵魂被彻底湮灭后，整个人走向彻底的死亡。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你应有的报酬……”
    又一道青色的光华没入索菲娅的体内。索菲娅原本正在涣散的灵魂，瞬间就被这道绿芒所保护起来，不被神力所湮灭。
    “你的灵魂，受到的伤害不算严重，十年之内就可以修复……至于身体上的创伤，等你掌握了这一部分的光之力后，也就不会成为问题……”
    老祭坛的声音渐渐远去。
    “规则同化……原来如此！”
    “……”
    秦石一阵无语，他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祭坛的出现，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但有一点让他安心的是，从老祭坛的话里，他听得出来，索菲娅应该没事了。
    “对抗规则……这怎么回事？”
    秦石有些不解地自语着。
    “那是神灵的领域……”
    在老祭坛的神力加持之下，索菲娅身上的痛苦已经大为减缓，缓缓睁开了眼睛：“神灵一旦强大到可以改变星河规则时候，祂们就可能替代规则，或者被规则所融合，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大部分神祗，都会主动寻求与规则融合，因为只有这样，祂们才能称得上真正的神灵，与星河同在。”
    “但这样一来，祂们将彻底规则化，再也不再具备神性以外的情绪……而光辉之主……最初是个人族。祂不想放弃自身的一切……因而选择与规则对抗……不是很乐观……”
    索菲娅沉沉睡去，秦石又一阵无语。
    难怪老祭坛会将索菲娅这一番话当成至宝。它并不是这个星河世界孳生的灵性，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对神灵的力量运用和规则，依旧处于探索阶段。
    从索菲娅的这一番话里，老祭坛得知，规则虽然是神灵最重要的力量，但同时，也可能是神灵最可怕的敌人。
    如何在自我与规则之间平衡，是需要小心的事情，老祭坛在这方面可没有什么经验，将来很可能会遇到光辉之主一样的麻烦。
    但有了索菲娅所泄露的秘密，老祭坛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风险的存在，将来融合世界规则的时候，自然会有所防范。
    ……
    “这个宇宙……”
    战场后方，青虹的神色有了一丝异样色彩。
    “出乎意料的强大啊……”
    旁边有皇族发出了感慨的声音。月神神国之上的力量碰撞，洛马丁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都超出了这些十阶皇族的认知。
    在与莱克西谈判的时候，他们都认定，哪怕代表着这个宇宙最强大力量的神灵，也是他们的猎物，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让其陨落。
    然而月神的力量直观地表现出来之后，这些皇族梵婆便知道，他们想象中的“足够的代价”，似乎还无法攻破月神的神国，想杀死月神这样强大的存在，要比他们预计中付出的代价大很多。
    这已经让青虹一众感觉头疼。
    然而他们却发现，绝地长城上，竟然还有可以瞬息之间破开月神神国的强者，尽管这名强者被迅速击败，却还有人在月神的手下，将其抢了回来。
    青虹与青昂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犹豫，甚至是担心。
    攻陷这个世界，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困难。
    甚至可以确定，想短时间内将其征服毁灭，那是不可能的事了。或许只能凭借梵婆族那恐怖的数量与这些强者进行漫长时间的胶着战争，将强大的敌人全部磨死，将敌人的资源消耗干净，后继无力的情况下，才有战胜强敌的机会。
    但这样一来，那就需要整个族群的皇族介入到这场战争之中，他们的利益，根本得不到任何的保障。
    而且两个家伙已经联合了不少皇族，在取得他们同意之前，想将他们手里的利益瓜分出去，分分钟会被他们给灭掉。
    想到这里，两人只能对视苦笑。至少现在，他们还不能提及这个话题，只有等他们盟友的力量被削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些家伙才可能会同意这样的提议。
    “我们要将手里所有的黑暗怒潮军团投入战场……不是针对长城，而是他们的强者！”
    青虹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幽幽开口说道：“单打独斗，我们都不可能是月神这个级别存在的对手，但我们的强者军团，却可以帮我们弥补这个缺陷。”
    “同意。”
    青昂赶紧附和。反正他控制的怒潮军团力量十分少，全派出去也没多少，主力还得从其他人手中分出来。
    “损失……恐怕巨大。”
    “我们赢得这场战争，收益是代价的成千上万倍，这一点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也有热爱冒险的梵婆皇族不以为意地说道。在他们看来，族人强者的性命，也一样不值得可惜，只要能为他们换回足够的资源和利益，不管损失多少的强者，都可以轻易地培养出来。
    在梵婆族中，这种观念十分流行，而且他们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那就……这样吧。”
    犹豫中的皇族梵婆，也只好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