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种上了霉运符,莱切就一直在各种倒霉,简直花样百出,防不胜防。
例如刚走到门口打算开门,外面突然有人进来,推门的力度大了点,门板咣的一声拍他脑门儿上,包上加包;例如吃饭喝汤的时候刚烫过喉咙,接下来又让一条隐藏的鱼刺深深的卡住,到最后还要医生用镊子夹出来;例如他好好的住着院,却被一个神经病认错病房,将他当做自己当仇人,非常痛快的被砸了一身臭鸡蛋……
实验表明,这霉运符不光能让宿主倒霉,跟宿主走得太近的话,同样也会被殃及。蒂凡尼的便宜老爸拉莫尔与莱切一向甥舅情深,知道莱切住了院,大部分时间都会去贴身陪护看望,于是莱切倒霉时,他充当角色就很丰富了,有的时候是直接凶手,有的时候是帮凶,有的时候干脆就是陪绑。
比如这会儿,他就陪着莱切被砸了一身的臭鸡蛋,那个神经病非常的慷慨大方,并且身手敏捷,在保镖们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丢了十几个,其中一个就挂在拉莫尔的头顶上,腥臭的蛋液成粘稠状往下滑,这噩梦一般的场景让一向自恋加洁癖的拉莫尔差点疯掉,等保镖们将那个神经病叉出去,他拿着一大包纸巾哆哆嗦嗦的擦,就像得了帕金森,那种深仇大恨的架势,想必若摘了头还能活,他很可能就直接摘掉了。
莱切才是火力集中点,他也气急败坏的将黏在身上的碎蛋壳丢掉,暴躁的给蒂凡尼上眼药:“一定是蒂凡尼表哥,他真是——真是太小心眼了,就算不想见到我们,有必要总是玩这些低级的花样吗?他明知道舅舅你也在这里……”
拉莫尔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蒂凡尼为什么那么不想见他,但血缘关系是无法阻断的,蒂凡尼每次都这么不给面子,就算没有莱切这样不遗余力的架火,他也不是不恼怒的。但出于不可言说的自尊心,拉莫尔下意识的反驳道:“别胡说,蒂凡尼不会这么无聊的,他若真的想对付我们,肯定不会这样小打小闹。”
莱切哼了一声,“怎么会是胡说呢,别忘了,舅舅你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不能做得太过分,就这么将我们恶心走——难道不符合逻辑?舅舅,不要自欺欺人了,正常人有可能一天到晚总遇到倒霉事吗?好好呆着都能被神经病破门而入,当时保镖们那么恰好被引开了,你相信吗?”
反正那个该死的神经病被他们抓了个正着,绝不能轻易放过,一定要好好的审问,就不相信他的好表哥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就在莱切一边擦臭鸡蛋液,一边发狠的时候,倒霉之神再一次青睐了他——因为地板如今滑腻一片,他在亢奋中忽略了这一点,于是非常突然的,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坐在地上,尾椎骨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莱切:“嗷——~~~~~”
这次,拉莫尔依旧没有躲掉被殃及的命运,他离得莱切太近了,莱切摔倒时下意识的拉了他一把,拉莫尔最后只来得及用右手撑了一下地,悲哀的是这个动作不但没有解救他,反而让他按上了滑腻的蛋液之后,右手干脆的骨折了,而他本人则重重的砸在莱切身上,让惨叫的可怜孩子瞬间又拉高了几十个分贝。
他们最幸运的一点,就是大家都还在医院里住着,出了事第一时间找来医生,检查过后,一个尾骨裂了条缝,要卧床休养,一个手臂骨折,同样需要好多天才能好——这俩人都是极重形象的体面人,结果命犯太岁,保镖们将医生叫来时,他们正在地上滚成一团,鸡蛋壳鸡蛋液黑黑黄黄的滚满全身,那股子臭味让人闻之欲呕,于是原本上流社会的矜持傲慢全都碎成了渣渣,两个人那一瞬间真恨不得在场所有人都同归于尽算了。
这样不正常的连续倒霉,叫人盯住他们的蒂凡尼知道的很清楚,其实拉莫尔说的没错,蒂凡尼讨厌他们是真,要真想整治他们,绝对不会只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拉莫尔这些年兢兢业业的试探蒂凡尼,就像心虚的去招惹拴着链子的狼犬,小心翼翼的往前迈步,一旦狼犬有点风吹草动,立刻远遁千里,跑的比谁都快,而若狼犬总是摆出懒得搭理他的姿态,他就会慢慢胆大起来,会尝试着越下界……循环往复。
结果这次还没等蒂凡尼出手,他们那边就已经状况频出了,若一开始蒂凡尼还会认为他们就是纯属倒霉,这足足倒霉了三天,就必然是有人出手了。与樊芷兰接触这么久,这人的真实性格还算了解,与他高冷霸气的外表截然相反,本质上他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还特别缺乏常识,然后……偶尔会贤惠又妩媚,将猝不及防的蒂凡尼惊出一身冷汗。
谢天谢地这种状况属于偶然突变,经历几次之后,蒂凡尼就淡定了,且越来越有被同化的趋势,他就像当年的郝英俊,在审美上不知不觉的就被洗脑了,慢慢的,竟然觉得迈着小碎步翘着兰花指的樊芷兰还真有点小迷人……午夜梦回时想到这点,觉都要睡不着了。
当然,因为樊芷兰一向注重隐私,得知蒂凡尼可能并非良配之后,也与他保持了距离,所以在樊芷兰的本性探讨上,蒂凡尼只看到了冰山一角,根本没有深入过,导致樊芷兰明明精分的那么明显,蒂凡尼依然未能做出准确判断,只认为这是樊芷兰的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癖好,没有在意。
总之,樊芷兰目前在蒂凡尼看来,他就是个心思单纯偏于良善的世外高人。要知道,在现代社会,光有本事没有脑子,也很容易吃亏,蒂凡尼再有自信,也知道自己身边并不是绝对安全,掌握着自己的小命的樊芷兰这么单纯好骗,尽管对他的笼络有些好处,万一被敌人抓了伤了杀了岂不是大大不妙?但是等见到莱切的悲惨下场,蒂凡尼彻底放心了,并对樊芷兰刮目相看,相处起来多了一些小心,这人并不好惹啊……
他们并未因两个碍眼的家伙而改变行程,也没有躲躲闪闪的生怕给人知道他们是在游玩,在威尼斯呆了两天之后,就又启程去了罗马。
既然到了罗马,就不得不去一次梵蒂冈。这里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小、人口最少的国家,位于罗马西北角高地,是名符其实的城中之国,但身为教宗国,是世界上六分之一人口的信仰中心,拥有着独特而重要的影响力。
这里面积只有北京故宫的五分之三大,本国人口还不到五百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由圣伯多禄广场、圣伯多禄大殿、宗座宫、岗道尔夫堡和梵蒂冈博物馆组成,整体气质显得恢弘而神圣,充满着浓郁的宗教氛围。
樊芷兰这是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宗教文化构成,在原来的修真界,据说除了修仙者、修妖者和修魔者之外,还有极少量的人选择了一种独特的修炼方法,称之为佛修。修佛的人并不一心关注己身,他们要修炼一种名为‘念力’的东西,所以主张融入凡人之中,布下道场,广修佛寺,虽然在修真界中名声不显,在凡人界却发展的如火如荼,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百姓,遍布着他们的信徒。
这事儿当年空梦仙子与樊芷兰提过一耳朵,她很轻蔑的说,那些秃驴个个表现的心怀苍生,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自己能立地成佛?与她们这些妖女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斗法手段那么单一还敢多管闲事,修的铜皮铁骨又能如何?还不是一锤子打个稀巴烂!所以樊芷兰对所有宗教方面的印象都来于此,被郝英俊细细的科普过后,他倒是生出了许多兴趣,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连个低阶修真者都没见过,不知道这些洋和尚有多少本事?
进了梵蒂冈,人流如织,许多穿着白袍黑袍的人夹杂其中,据郝英俊说,这些就是那些神职人员了。樊芷兰为了表示尊重,他并没有施加敛身术,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雪白色的袍子,他有点囧的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形象还挺适合冒充的,这都有好几个人认错了,话说别的教堂他也去过,可没见到这么多神职人员,早知如此就该换身衣裳再来。
蒂凡尼安然的坐在轮椅上,对樊芷兰尴尬的处境视而不见,这家伙肯定一早就料到了如今的局面,偏他竟也不提醒一声,实在可恨!樊芷兰一怒之下,不帮他推轮椅了,还拦着他的手下过去帮忙,将装大尾巴狼的蒂凡尼丢在原地,这人没办法,摸了摸鼻子,最后只能认命自己小心遥控,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的好不艰难。
樊芷兰又用上了敛身术,他努力观察过那些神职人员,还有宗教建筑了,将灵气凝聚在双目上,就能看到有薄薄的乳白色雾气自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这就是所谓的信仰之力了,但不知为何,这些信仰之力并没有被什么人或者阵法吸收,而是慢慢地逸散掉了,实在可惜得很。
既然并无人可以看穿他,他还是藏着点好了,省的被人当成珍稀动物围观。
☆、第047章
这就说明,要么这个教会只是水货,纯粹是利用愚民手段在装神弄鬼,要么就是曾经辉煌过,但后来不知为何也衰落了,大能逝去,利用信仰之力的方法早已失传,所有阵法都已废弃——从郝英俊科普的宗教史中,可以看出,第一种可能极小,这里应该也与国内的传承一样,在某个节点,天地突发巨变,一切有关成仙成神的传承都迅速衰落下去,再不复初时的辉煌,所以宗教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壳子。
蒂凡尼观察了樊芷兰一会儿,见他脸上的叹惋之色终于渐渐消去,才终于笑道:“怎么,有什么感慨?”
樊芷兰一边慢慢散步,一边问道:“你信神吗?”
蒂凡尼摇摇头,“我总认为将信仰付诸于神灵的人,是非常软弱的,我小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期是信神的,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就再也不信了,我开始信我自己。所以当年终日祈祷,神都没有应许我的,我自己帮自己实现了。”
樊芷兰有些讶然的看了他一眼,赞赏的笑笑,“你是个强大的男人。”真是好可惜啊,怎么看都是自己喜欢的那款,为什么偏偏是个风流的渣呢?他不想跟他娘一样,患上美男收集癖,虽然平时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到人生的最后一段,她却只能自己度过,因为她谁都不信,谁都不爱。但与此相对的,他更不想跟他娘的收藏品一样,别管当年和她有过多少纠葛,最后依然风流雨打风吹去,多年后他娘很可能连人的名字都不记得。
可惜,实在可惜。
但是初恋是在是一个美好的词汇,樊芷兰初初情窦一开,虽然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但眼前这人,还远未到面目可憎的地步,事实上,理性上再怎么清醒,在纯感官上,面前这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在樊芷兰眼中依旧美好的不像话,他是一定要将他治好的,大不了治好之后,再远远的躲开好了,眼睁睁的看着他遭罪他可做不到。
在先头确定的治疗方案中,樊芷兰因为功力严重不足,所以只能充当一个引子的作用,也就是,当蒂凡尼体内的阴气再度卷土重来,樊芷兰就帮他挑逗一下丹田内的那只小鼎,将小鼎唤醒之后,里面的精纯灵力被触发出来,然后就能再度镇压个十来天,如是往复。
但这里面就有许多弊端,例如阴气卷土重来,并不是说先头十来天一点阴气没有,这东西是慢慢积累的,十天只是一个大概的界限,意思就是,帮蒂凡尼祛除的当天,是他感觉最好的时候,等到了第十天,他应该就要无法站立了,这就是到了一个临界值,樊芷兰如今的功力只能让他以这种频率来挑逗小鼎,再频繁一点,就会让他自己受伤了——而他在这种挑逗中得到的好处,就宛如经历一场高水平的战斗,对他的灵力增长,以及精细控制,都有很大的益处。
想将蒂凡尼彻底根治,要么樊芷兰晋升元婴期——蒂凡尼能不能等那么久都两说,到时候他都老死了,那自然一切休提;要么,蒂凡尼自己修真,由他自己彻底掌控那尊小鼎,凭那小鼎的神通,他能将体内的阴气彻底镇压起来,假以时日,就能完全祛除。
关于后一种方法,只能说樊芷兰只是缺乏与人交往的实践经验,绝对不是傻瓜或者圣母,他与蒂凡尼才认识多久?知道他什么品行?怎么可能贸贸然的就让他跟自己修真?再说,让一个年纪已大,体质特殊的纯种凡人,在天地灵气匮乏成这样的情况下,学会引气入体,绝对要付出非常昂贵的代价!更别提以后一级一级的修炼,海量的灵石哪里来?要蒂凡尼是他的双修道侣,他也就认了,问题是根本还不是啊!
让人悲伤的是,因为蒂凡尼的坑爹表弟的出卖,蒂凡尼貌似连被考察的资格都失去了,so sad……
但是,今天的梵蒂冈之行,绝对不是没有收获的,樊芷兰看着逸散在空气中的乳白色信仰之力,一个念头慢慢在脑海中成型,这让他心情很好,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郝英俊因为一直专心观察‘古地球宗教文明建筑文明’,一路上连喋喋不休的本能都忘记了,少见的沉默寡言起来,没有吐槽蒂凡尼,它其实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谈话,但好容易回过神来,就正好看见樊芷兰嘴角的那抹笑容,立马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它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本能的阻止道:“樊樊,你冷静一点——”
但是显然,它已经来不及了,樊芷兰已经随手一招,将那些无主的信仰之力截留下来,那些淡淡的乳白色光点凝聚成一团,发出明亮但不刺眼的光,然后他的右手飞快的变幻出无数种手势,快的根本看不清,只一瞬间就全部做完,最后定格成一个优美的莲花印,他拈花一般托着那团乳白色光团,直接将它打入了蒂凡尼的头顶,一下子就沉没不见了。
郝英俊在一旁牙疼的叫道:“我的天啊——你可太舍得了!这败家樊樊哟不行了我的心口疼……”
蒂凡尼只感觉到头顶一暖,他近几天已察觉到身体又有变坏的趋势,但樊芷兰每天帮他检查,并不多言,他也是隐忍惯了的,发病时的锥心之痛都可云淡风轻的受了,这样削弱无数倍的小毛病自然不在话下,这些天竟是从未多言过,仍兴致勃勃的陪着樊芷兰到处游玩。
他根本看不清樊芷兰到底做了多少个动作,在他眼里,樊芷兰就是突然一招手,然后按在了自己头上。本能的,他躲了一下,却根本毫无用处,樊芷兰的一双素手依旧稳稳地落在他的头顶,这让他心中大骇,看来他依旧是低估了樊芷兰的能力,有这样的本事,若真想杀他,真的不过是一翻手的事,蒂凡尼强势了这么多年,骤然有了这样的觉悟,心中泛起的波澜绝对是惊涛骇浪!
这些念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好处,从头顶开始,一股无法形容的暖意由上至下,它经由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发出了舒畅的呻吟,这种感觉,竟比上次还要好,上次的效果虽然立竿见影,就如同猛药攻伐,炽热而剧烈,实在说不上舒服,若非立刻就感觉到身体好转,他很可能会怀疑樊芷兰当时是想害他。这次却截然不同,犹如浸泡在冬日的温泉之中,那股子熨帖劲儿就别提了,蒂凡尼无法控制得眯起了双眼。
郝英俊依旧在那里牙疼的眼泪汪汪,它恨恨的跺脚,特别想给樊樊做个开颅手术——它感受得到空气中的特殊能量物质,结合各种合理推断,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这种能量绝对是好东西它敢拿自己的芯片发誓!樊樊是有多败家啊!还是这个该死的蒂凡尼是狐狸精变的?尼玛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先给他,他那老妖精一样的娘是怎么养出这么纯良的儿子的!
就这么直接将你是个修真者的事实亮出来,真的好吗?!
樊樊还敢跟他说,“别闹。”
郝英俊心痛如绞。
樊芷兰看着蒂凡尼的表情,他将那团信仰之力输送完后,就停住了。因为并不是自己修炼来的,对蒂凡尼来说,这些信仰之力犹如无源之水,只舒服了一小会儿,就又一次固态重萌,最坑爹的是,先头一直痛,反正也习惯了,并不觉得格外难忍,如今可倒好,就好像你上一刻还舒舒服服的泡温泉,下一刻不但被丢到了冰天雪地,还凶残的挨了一刀……蒂凡尼眯着眼睛刚做出‘爽’的表情来,接着就没忍住,闷闷的哼了一声,嘴唇眼看着就被咬出血来了。
几个时刻关注这边的手下围拢过来,略带紧张的簇拥着蒂凡尼,动静弄得挺大,在一众悠然的游客中显得非常突兀,都惊讶的看过来,等蒂凡尼缓过劲来,立刻挥手叫他们又散开了。
他苦笑着问樊芷兰,“刚刚是怎么回事?”
如今已经是上网小能手的樊芷兰面不改色的忽悠道:“是气功。”
蒂凡尼满头黑线,要不要这么敷衍啊!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一个无奈一个高冷,最后还是蒂凡尼妥协,他说:“好吧,气功,真是好神奇。我能问一下,为什么突然发功吗?”
樊芷兰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突然想起来的,你觉得有效果吗?”
蒂凡尼叹口气,“效果非常好,但是,前后反差太大了,有点难忍。”他很想说,若这种逆天的效果能够一直维持住,自然就最好了,若只能好这么一会儿,他还是宁愿一直痛着好了,这种前一刻天堂后一刻地狱的感觉,实在消受不了啊!
樊芷兰看着他的苦瓜脸,突然心情大好起来,忍不住调戏道:“现在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件好的,一件坏的,你想先听哪个?”
蒂凡尼毫不犹豫的选了,“坏的吧!”
樊芷兰将眼泪飙飞的郝英俊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在手心为它顺毛,决定还是赶紧安抚一下它,那信仰之力他根本用不上啊!
☆、第048章
樊芷兰坏笑,“坏的就是,你要破财了,很大的一笔财。”一部分用在他自己身上,更大的一部分,却是给他的报酬,希望能勉强让小气的郝英俊别再哭了,反正他没法用,这里有这么多,不如废物利用了。他修习的功法,以男儿之身强练本来就够勉强的了,信仰之力说白了是阳性能量,再多来点的话叫他如何平衡?
蒂凡尼却也并不问为何要破财,仍旧淡定的笑着,充满着‘老子有的是钱破点财什么的根本不叫事儿’的王霸之气,简直可以闪瞎人的狗眼。
他问道:“那好的呢?”
樊芷兰先不跟他说好的是啥,他坏心的补充道:“我说的破财可不是一般的破财,很可能需要你所有身家的一多半呢,这样你都舍得?”
蒂凡尼仍旧很淡定,“若必要,就算再多点又能如何?钱赚来就是要花的,当年我能赚,以后自然还可以赚来更多,不用强调了,说另一个消息吧。”
樊芷兰皱皱鼻子,这剧情不对啊,他从网上看,这‘破财’已经是非常凶残的诅咒了,许多人都会闻之色变,遑论还要一半多的身家——若一个人只有一百块钱,要他六十块已经可以肉痛的睡不着觉,更别提一亿身家就是六千万了,就郝英俊的估算,蒂凡尼的身家绝对是以亿算的,欧元,换算出来就是天文数字……他竟然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作为被安慰的那个,郝英俊可一点没发现樊樊的用心良苦,它仍旧心碎欲绝,深感樊樊吃里扒外,尼玛这算个屁的坏消息啊!懂不懂坏消息三个字怎么写啊,真正的坏消息不应该是‘对不起我能力不足所以大概治不好你了最多一个月你就要死翘翘’吗?樊樊你这样甜对得起你那张脸吗!
樊芷兰手心上被郝英俊哭出了一个小水洼,这只仓鼠好久没这么多愁善感过了,把樊芷兰头疼的要死,心中的天平早向它倾泻了,现在他特别想反悔,跟蒂凡尼说刚才自己说错了,什么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那都不算,应该是一个坏消息一个是更坏的消息……好好地玩把无望的初恋容易吗?郝英俊到底为什么这么看不上蒂凡尼啊,分分钟盼着他倒霉的样子。
蒂凡尼用眼神示意樊芷兰,叫他快公布好消息的内容。
樊芷兰无法,只能一边给郝英俊顺毛,一边将剪辑过的好消息说出来,“好消息就是,我找到帮你缓解疼痛的方法了,只要你找齐材料,付得起高昂的价格,我就可以帮你弄好,你刚刚也感受过了,就是那种感觉。”
尽管先头就有所预料,听到樊芷兰这么说,蒂凡尼仍旧十分惊喜,他感激的看着樊芷兰,一双水汽盈盈的桃花眼十分动情,“真的?阿兰,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其实这些病痛,我忍了太久,都要忘记正常时候的感觉时怎么样的了……你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说,至于价格,若你要的是现金,我需要一些时间将名下的一些产业套现,若其他等值的东西也都可以,我们随时都能完成交接。”
其实,如果只是疼痛的话,蒂凡尼尽管觉得难忍,咬咬牙也能这样继续,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若不能压制,后遗症绝非只有小小的疼痛,他会失去更多东西。这念头来的突兀而清晰,就好似有种意念在他心中回响一般,蒂凡尼是个有大魄力的人,没有过多纠结,他就选择了相信心底的声音,的确,钱财算什么,他是个自信到狂妄的家伙,即使花掉多一半的身家,也绝不会让他伤筋动骨。
郝英俊不再哭了,它圆球一般缩成一团,不想再搭理鱼唇的樊樊了。作为一个随身小管家,它清楚的知道樊樊的家底有多丰厚,那满坑满谷的灵石,各种材料,法宝,丹药,樊樊可着劲儿用,估计飞升之前都不会穷了,当初接受方晓英给的支票,一来是为了取信于她,二来,也是想有些本世界的货币做零花钱,免得还要拿出东西卖,麻烦又引人注目。
实际上,他们要那么多钱有屁的用?够平时花销就行了,樊樊救了蒂凡尼这混蛋的一条小命,只用来换他的一半身家,尤其这身家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这种赔本买卖,实在叫它无力吐槽了!真是,白费了那么些眼泪,再也不想说话再也不想见人了!
樊芷兰无语的看了看闹别扭的樊芷兰,他干笑着对蒂凡尼说:“额,这个先不急,我回去列个清单给你,你先将材料找来吧!不用变现了,以后再看情况好了。”
蒂凡尼微笑着点点头。
忽然,他将目光移向樊芷兰的双手,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的宠物怎么了?”
郝英俊半死不活的通过樊樊的手缝瞪了他一眼,蠢货,你哪只眼看到老子是宠物啦?惹毛了我,将你的老窝都统统黑掉!
樊芷兰摇了摇头,“没事,心情不大好,等回去哄哄它就好了。不如今天就先逛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
蒂凡尼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回到酒店,樊芷兰径自回了自己房间,蒂凡尼却说要去找点东西喝,他们在大堂分道扬镳,各忙各的去了。
理查兹推着蒂凡尼领先一段路走着,他们俩交谈的非常小声,稍微离开一步,都听不见他们在说些啥,贴身跟着的这些手下,就算再可靠,也绝对不像理查兹,该瞒着还是要瞒着,免得真出来叛徒不好收场。理查兹已经回来好几天,一直在负责打理大boss突然休假留下来的烂摊子,今天终于腾出空来,恰好赶上了,这让蒂凡尼也有了个可以商量的人。
“会不会太夸张了?”找家僻静的咖啡厅谈事情,是蒂凡尼暗暗吩咐的,理查兹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酒店的隔音条件做得非常好,就算住隔壁,也听不到那边的人说的什么,他也觉得樊芷兰是个高人,只是这种高人的概念,与中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绝对不同,他听力再好,至于吓得他们要离他十万八千里才敢说点机密吗?
蒂凡尼也小声回答他,“一点都不夸张,理查,这次我们遇上的,或许真的是传说中的神仙,我们没见过神仙,无从揣测他们的真实本领,稳妥起见,就必须尽量高估,宁愿到最后发现是多此一举,也总好过开始就低估,一直是无所遁形。”
尽管他们并不是为了要算计樊芷兰。
理查兹问他:“你觉得他可信?”与蒂凡尼不同,蒂凡尼好歹有一半中国血统,他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接受力比自己高得多,像他自己,就总是在想,如果传说中的神仙真的存在,怎么这么多年也未见踪迹,冷不丁的冒出一个樊芷兰,实在太玄幻了些。
蒂凡尼却非常笃定,“他自然可信,他也必须可信,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只是代价问题。理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笔交易绝对不会亏,樊芷兰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幸运,直到此刻,我才觉得活着,是件有意思的事。”
☆、第049章
以蒂凡尼的财势,收集樊芷兰给列在清单上的物品,也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主要原因就是,他要的东西虽然听起来很常见,无非就是各种玉石、金属、矿物,但质量都规定的很死,也不是每样都要求最好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换成普通人,那真是有钱都没地儿买去。
因为各种物品古怪而多杂,蒂凡尼的手下跑断腿之余,闹出来的动静就大了点儿,别管是竞争对手还是合作伙伴,凡是盯着蒂凡尼动静的,就都有所察觉,只是他们也实在闹不清蒂凡尼这是想干什么,本着有杀错无放过的理念,根据观察出来的那点蛛丝马迹,有几方人马专门派了人去给蒂凡尼使坏,例如拍卖的时候哄抬一下物价,或者干脆给他截了胡什么的,十分乐此不疲。
但蒂凡尼既然一开始就没藏着掖着,此时的状况他也早有预料,他收到的清单各种东西不挨着,正常人都不可能推断的出里面的联系,这样太适合用来黑人了,增增减减,虚虚实实,蒂凡尼往里面不知道加了多少个套子,谁敢往里面伸手,保不齐就得被他们把手咬下来,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暗地里如火如荼的持续了好多天,不知道多少人吃了大亏。
不过好歹,用了一周多的时间,该准备的就都准备齐了,蒂凡尼没在这上面玩心眼,将自己所有的产权证件、股票现金银行存根等都带上,两个信得过的律师陪同,一一交给樊芷兰过目,预备着他看上什么,就马上过户给他,十分的干脆利落。不过在樊芷兰看来,这些东西实在没什么可拿的,一堆纸罢了,就为这个,郝英俊跟他闹别扭直到现在,真是怎么想怎么划不来啊!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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