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啊,”因为康王挥师进京,顾培正便从山里庄子上搬回了京城府邸,周琛找起他来,更方便了。
顾培正收到康王进京的消息比朝廷那班大佬们还要早,他也万没有想到康王这次反应会这么激烈,这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反而打了顾培正一个措手不及,“康王怎么就会反了呢?不应该啊!”
戍边的将领无诏领兵进京,无异造反,难道周克宽一直就有这个打算,如今是要借机起事?“原本咱们是想借机斩了周承辉一条臂膀,现在,是咱们错看了周克宽啊!”
顾培正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周克宽会挥师进京,逼灵佑帝交出凌谊跟秦逢时。
“刚才我听说秦逢时病倒了,被人送回府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如果真叫周克宽成了事,自己这些年的隐忍不就成了一场笑话?周琛也急了,“那个周克宽,皇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他?居然敢有不臣之心,相父,我要不要请命率军与周克宽一战,”
如果能赢了周克宽,刚好可以挥师北上,直接拿下盛京城,这皇帝就轮到他来坐了。
“与周克宽一战?殿下以为自己挡的住周克宽十万铁军?那可是常年在塞外跟鞑靼血战的将士,岂是京城这些禁军们能比的?”顾培正白了周琛一眼,“臣知道殿下在想什么,臣只能说,整个在晋能跟周克宽一战的人,还滑生出来!”
“殿下,你派亲信快马去见周克宽,问问他有什么条件,只要他肯助殿下登上皇位,什么条件咱们都答应他!”
“他要是不肯呢?”谁愿意放着龙椅不自己坐,让给别人?
顾培正白了周琛一眼,“周克宽少什么?名分!大义!就因为有人诬告就要造反?你看其他几边的将士签不答应?天下的百姓跟士子答不答应?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如果登上龙位的是您,只要咱们在先皇股民逝上头做些文章,您就占了大义,到时候许他一个一字并肩王,共享这大晋的天下,也未为不可,何况这宣大,咱们将来还得依靠周克宽呢,不行的话,就将西北几省都划给周克宽自治!”
将半个大晋送给周克宽?那可是他祖宗的家业,周琛咽了口唾沫有些不舍,却被顾培正狠狠瞪了一眼,“殿下如今处在劣势,想成不能之事,自然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等江山做稳了,再想办法将这几省追回便是,如果连这点儿气量都没有,殿下还是安心的做个闲散的王爷,等着皇上跟太子腾出手来,只怕你连个富家翁都做不得了!”
“好,我这就派人去,”顾培正一番话讲下来,周琛也有了决定,起身便出了顾府,自安排去了。
“昌王的人走了?”周承辉收到昌王的人马出城的消息,冷冷一笑,从书房出来,往正院而来。
这阵子周承辉非常忙,但除了在香山上赶不回来的日子,只要他在府里,忙到再晚,也是会回来休息的,只是像今天这样,大白天过来,却是很少见的了,“殿下可是要出府了?”
周承辉轻轻叹了口气,轻轻将杨骄揽在怀里,“时机到了,我要往宫里请旨去了,这一去只怕得数月不能回来,而且这京城里也会乱上一阵子,真想将你也带走啊!”
“不如你扮作小太监跟着我往宣化去吧,”周承辉只觉满天云彩都散了,自己舍不得杨骄,也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太子府,带走就好了,自己还愁个什么功儿啊?!
“殿下这一去,只怕得日食兼程,而将来回来时,未必不要一场恶战,妾身跟着只会叫殿下分神,再说了,每到初一十五,臣妾是必要往宫中请安的,难道要称病几个月么?这个太难遮掩了,”杨骄在周承辉怀里摇摇头,
“我知道殿下是不放心我,没事的,母后不是还在宫里吗?殿下留臣妾跟母后做个伴儿也好,臣妾已经想好了,等殿下出城了,臣妾便请旨往香山大佛寺祈福去,那里殿下不是已经布置好了?臣妾如果看着情势不利,就请了太皇太后跟祖母还有母后都过去,我们在香山等着殿下来接,”
周承辉主动请缨去见康亲王,算是解了灵佑帝的燃眉之急了,这下好了,有人愿意往山西去,不管是谁,都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但灵佑帝还是将几位阁老召进宫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是大晋的储君,这万一有个闪失,那就得不偿失了,可是大家这番意见,反而更加坚定了灵佑帝派周承辉往山西的决心,“你们别再说了,既然太子有报国之心,我这个做父皇的又怎么可以拦着他?这天下以后也是他的天下,这也是他分内的事,”
“嗯,香山的工程就由薛侍郎接手好了,太子即刻前往山西,”灵佑帝大手一挥,将几位阁臣赶了出去。
灵佑帝再不济也是大晋的皇上,虽然对他的决策不满,大家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而坤德宫里收到消息的梅皇后已经气的浑身发抖。
梅皇后是已经从杨骄那里知道周承辉要亲自去见康亲王,虽然她也不相信康亲王会反,知道周承辉此次过去,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危险,可是灵佑帝将儿子送往险地的作法,还是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
而梁贵妃的心情则如同三月里的天气,再明媚不过了,她立即叫人往昌王府送了消息,务必叫周承辉有去无回,到那个时候,这太子之位就只能落在自己儿子头上了。
梁贵妃心情正好,薛德妃可就不一样了,自己的儿子连一岁都没有呢,而薛家在京城才刚站稳脚跟,她的圣眷又不如梁氏,“来人,去本宫库里取两匹贡缎,送到薛郎中府上。”
“皇上这圣旨一下,盛京城里便难再有太平,”顾培正与周琛坐在窗前一道品着孙女儿顾湘奉上的绿茶。
今天孙女儿是依着他的吩咐精心修饰过的,一身浅米分宫装映着窗外点点新绿,就如一朵含苞的新荷,“以前听你父样说你酷爱烹茶之道,今天一试,果然是下过苦功的,这正静清圆,已然得了真味,不错,”
顾湘今天是被特意叫到顾培正的书房来的,等见到周琛,她已经猜到了顾培正的打算,即使心里并不乐意,可自己一人一身全来自父兄家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着祖父的安排来走了。
“祖父过奖了,孙女也不过是闲来无事,跟着先生学得一二,”顾湘螓首微垂,并不去看周琛。
周琛也是听了顾培正的话,才留心去看下首跪坐的女子,心道原来是顾培正的孙女,“原来是顾姑娘,相父家学渊源,即便是闺阁女儿,也比旁人要灵秀许多啊!”
“你退下吧,”顾培正挥手让顾湘下去,“太子要往山西去,殿下准备怎么办?”
“自然是叫他有去无回!”想到周承辉一死,京城便会落到自己手中,周琛兴奋的从榻上站起来,“现在只等康王那边的消息了,若能收服了康王,天下定矣!”
“可若他被周承辉收服了呢?”顾培正泼了周琛一盆冷水。
“就那叫他到不了山西!”这回周琛不笨了,咬牙道,“咱们京城外头一块儿下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两人有了定计,顾培正又将话题扯到了自己孙女身上,“微臣膝下孙男娣女不少,却喜欢的就是这个湘儿这丫头了,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就有高僧说这丫头命格不凡,一般人家养不住她,索性微臣这阁老府她还住得,唉,只不知道将来给这孩子寻个什么样的府邸才好?”
跟他提自己的孙女儿?周琛立马明白了顾培正语后的意思,一个异姓王还不能满足自己这位“相父”的胃口,这是要自己娶了他孙女啊!
“湘儿姑娘如此人品才情,也就坤德宫才能与之匹配,若相父不嫌弃,待孤大事定时,定当亲捧凤印到王府求娶!”至于自己的王妃沈氏,相信为了自己的大业,甘居贵妃之位的。
“只怕现在才出了保定府吧,”周承辉走了,梅皇后心里空落落的,想到他跟杨骄也是少年夫妻,乍然分离,便时不时叫杨骄进宫做伴。
“只怕前几日就出了保定府了,边关的事等不得,听捎信儿人的回来说,殿下出了京便甩开了仪仗,只带了亲随骑马往山西去了,”杨骄压低声音道。
“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太子走后,我这心啊,就一直揪着,偏这宫里头,就没有一个安生的,有时候我真想,”想想这几日频频招家人晋见的梁薛二人,梅皇后觉得自己真是太好说话了。
“娘娘不必理会她们,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这些人好不容易将太子给弄了京,怎么可能不有所“作为”?
“骄娘你说,太子真的会无事么?”周承辉走前,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大概跟梅皇后讲了,为了就是不让她担心,可是计划归计划,做为母亲,梅皇后还是无法安心。
“娘娘放心,太子身边都是归德侯安排的侍卫,上次他去宣大,康亲王也送了他好几个人手高超的侍卫,”梅皇后担心,杨骄又怎么会不担心呢,可她还有叫梅皇后安心的责任在,“之前殿下在靖国公府,也是养了一批心腹的,”
听杨骄这么说,梅皇后也多少放心一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就好,这些年太子并不长在我的身边,好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这个母亲,真是失职,”
“母后千万不要这么说,咱们不比寻常百姓之家,这些年母后为了殿下,付出许多,也忍了许多,殿下都是记在心里的,这次殿下出门前,还嘱咐臣妾,要多进宫陪伴母后呢,”杨骄笑着挽了梅皇后的手,“原来在宫里住着的时候,事事有母后打理,如今到了外头,自己接手太子府,才知道母后每日的辛苦不易,每遇到烦难,臣妾就在想,要是母后在就好啦!”
这个孩子,还真是会说话,梅皇后可不相信只有他们小两口住着的太子府,杨骄会料理不过来,不过媳妇这么说,她这个做婆婆的却是很喜欢听的,“要真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只管遣人找报我,母后定然会为你作主的。”
“娘娘,德妃娘娘来了,”翠姑姑进来道,“又带了三皇子来,”
“这几日德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天都带着三皇子往我这儿来,”梅皇后皱眉道,“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以前恨不得将三皇子送到慈宁宫去养,”
如果这次周承辉有去无回的话,这太子之位就要在周承瑞跟三皇子之间产生了,周承瑞占了个长,又有个得宠的贵妃这母,薛德妃想自己的儿子胜出,那就得给他一个更好的出身,梅皇后,无疑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臣妾见过娘娘,”这阵子薛德妃完全收起了与新晋宫嫔们争宠之心,穿衣打扮也开始照着梅皇后的路子走,越来越当得起一个“德”字了。
“臣妾见过德妃娘娘,”杨骄起身给薛德妃见礼,
“太子妃不必多礼,”薛德妃笑容和煦的亲自将杨骄送回自己的位置上,才向梅皇后道,“臣妾每每见到太子妃,就在想,我家安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到时候一定请娘娘帮着挑一个像太子妃一样乖巧懂事的儿媳才行!”
这个薛德妃还真会说话,梅皇后淡淡一笑,“你是从慈宁宫过来的?太后身体可好?”
☆、第213章 二百一十三更新
梅皇后要管六宫宫务,所以也只是逢五逢十才领着各宫妃嫔去给郑太后请安,她心里清楚婆婆不喜欢她,又生气郑太后自灵佑帝登基便爱抬举宫妃跟她打擂台,因此从来不在其他的日子去打搅她,倒是梁贵妃跟薛德妃,每日必往兹宁宫去,做足了好媳妇的姿态。
听梅皇后这么问,薛德妃微微有些尴尬,自己这两面讨好的念头看来也是瞒不了人的,不过梅氏还能挑剔她孝顺不成?“太后娘娘自太子走后,也是日日挂心,昨个儿还说,叫我们闲的时候都为太子抄上几本经文,送到堂里的小佛堂祈求太子平安。”
叫她们祈求自己儿子平安?梅皇后可不乐意,谁能保证她们在抄的时候心里求的是什么?“既然太后娘娘吩咐了,你们真有空闲的话就抄一抄,平时还是要以服侍皇上跟照顾皇子为重才是,太子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去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自然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娘娘说的是,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其实叫臣妾看,康亲王也是一时气不过被小人构陷,哪里会真的造反呢?太子去了,两人将话说开,再处置了那个姓凌的,送康王回宣大,这天下啊,也就太平了!”薛德妃说的头头是道。
看来薛德妃还真是挺关心外头的动向的,杨骄叹息一声,“借娘娘吉言,臣妾跟母后都在盼望着太子能平安回来,今天臣妾还跟娘娘商量着,过几日往香山万佛寺住上几日,为大晋跟父皇颂经祈福。”
想给太子求平安,还非要搬出为国为君的名头来,不过薛德妃也不揭穿她,抿嘴笑道,“太子妃这主意好,只是我们不好随意出宫,回去我亲手抄了几卷经文,请太子妃代为供奉佛前。”
眨眼十日又过去了,地方飞马来报,太子一行为了贪图近路,在路过怀来水口山大黑峰时,被山上的落石砸中,怀来县令虽然已经带着官差跟民夫全力抢救了,可也只挖出了凌谊和随从的尸身,太子还被埋在巨石下头。
这真是一石激起千重浪,灵佑帝当场吐血晕厥,病倒在乾清宫。
“你确定周承辉是回不来了?”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顾培正反复问着周琛带来的心腹。
“属下一直跟着太子一行,当时从大黑峰上往下砸石头的也是咱们的人,属下是亲眼看见的,属下一直等到当地有人来救,才离开的,离开的时候,太子还没有挖出来呢!”周琛派去的心腹在顾培正犀利的眼光下,不敢抬头。
周琛见顾培正不再问了,挥手叫人退下,“相父,这次我派去的都是跟我多年的心腹,无论是能力还是忠心,都不必怀疑。”
顾培正长长舒了口气,仰天大笑道,“好,好,太好了,周承辉,看谁熬得过谁!哈哈哈哈,没想到今天我这个白发人居然熬过了你这个黑发人!”
顾培正这一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少年便以才名闻达于家乡,进士及第后仕途虽也有些波折,但自遇到醉心黄老之道的建安帝,便因为最能体贴建安帝的心思,又写的一手好青辞而做了近二十年的太平宰相,而在废太子立昌王一事上,他遇到了周承辉,也算是狠狠栽了个跟头。
答应帮着昌王翻身,除了有为顾家的前程考虑的主因之外,与周承辉再斗一次,也是他内心最深处的一个念头,现在好了,周承辉太聪明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异地他乡?
“周承辉死了,接下来宫里只怕又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了,叫咱们的人准备好,那两位皇子也该上路了,”顾培正并不打算直接针对灵佑帝,一来他到底是皇上,难以下手,二来么,只要收拾了周承瑞跟周承安,相信灵佑帝那个身子,也熬不了多久,“我埋在太医院的人送来的消息,皇上只怕也没有几年活头儿了,”
连丧三子,灵佑帝那个身子骨只怕也没有几年活头了,何况他接下来还要面对的就是后继无人的窘境?顾培正一阵儿畅意,到那个时候,周琛便可顺理成章的接过龙位,那些士子们想攻讦都找不到地方。
“是,”周琛几乎要笑出声来,“我那个二皇侄年纪大了,身边都是秦逢时的人,咱们下手得找个机会才成,不过那个小的么,现在春上正是小儿生病的时候,养不大也正常的很。”
两下议定,周琛也不再流连,自安排去了。
没过几日,宫中便请了痘神娘娘,梅皇后下令封了薛德妃住的馨和宫,此时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怀来那边的消息和灵佑帝的病情上,薛德妃那边,除了有的太医外,再无人有心问津。
“山雨欲来啊,”太皇太后望着暮色沉沉的天空,“你可收到辉哥的消息了?他真的平安无事?”
周承辉跟杨骄都很尊重这位曾祖母,临出发时,周承辉也将自己的打算跟太皇太后交了底,因此对于怀来传来的消息,太皇太后虽然担心,但并没有太过悲痛。
今日太皇太后去乾清宫探望过灵佑帝,便叫在一边候见的杨骄陪自己回去。
因为心情不好,太皇太后并没有乘辇舆,两人边小声说话儿,边看着沿途的风景,也吹一吹心中的郁气。
“太子早就带了官保儿从另一条路走了,所以昌王派去的人根本没伤着他,昨日臣妾已经收到消息了,太子已经到了康王营中,按他以前的计划,只怕下来地直接往大同见那吉去,”杨骄在太皇太后耳边小声道。
“娘娘,太皇太后娘娘,”
“好大的胆子,竟敢拦太皇太后的路?!”
真真是没一个消停的,太皇太后摆摆手,“将人给哀家带过来,还有,派人去请皇后来。”
来人是一个小太监,见太皇太后传召,拧身甩开了押着他的宫人,扑到在地,“老娘娘,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你是哪个宫里的?”
听小太监抽抽答答的说完,太皇太后怒了,“原来是德妃叫你来的?来向哀家告状,皇后娘娘疏忽了你们馨和宫?来人,将这贱婢给哀家送到太后娘娘跟前去,再替哀家问问太后,到底是一个庶出的孙子重要还是亲生儿子重要?!如果她要觉得皇后哪里做错了,只管处置便是,哀家绝不多说一个字!”
这些宫妃敢拦自己的路来告皇后的黑状,还不是郑太后惯出来的?
“娘娘,老娘娘息怒,是奴婢蠢没有说明白,我家娘娘是怀疑有人故意谋害三皇子,才叫三皇子染上了天花,娘娘帮三皇子申冤,可是皇后娘娘却下令不许我家娘娘出宫,娘娘才叫奴婢冒死向太皇太后老人家求助。”
好端端的一个小孩子就得了天花了,太皇太后又不傻,怎么猜不出其中定有蹊跷,可是现在是查这些的时候么?太皇太后不愿意宫里再起风雨,给顾党可趁之机,如今周承安命悬一线,能不能熬过来得看天意了,等太子归来的时候,再严惩那些跳梁小丑,帮三皇子报仇吧。
“去吧,将他送到慈宁宫去,跟太后说,德妃娘娘是在告皇后呢,那这案子就不能叫皇后来查了,太后若真觉得德妃娘娘猜的有理,只管自己查去吧,”
这时候梅皇后已经赶过来了,太皇太后看着她道,“如今没有人比你更难过了,不要硬撑着了,回去歇着吧,”
被太皇太后一提醒,梅皇后才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冷静了,太子横死,连不喜欢他的灵佑帝都吐了血,自己这个生母却还能撑下去,“是,臣妾谢皇祖母,骄娘,你不愿意往宫里来,只管回府歇着去吧,”
这下连杨骄也醒过神儿了,她因为放心不下宫里,居然连自己的丈夫已经“去”了这样的事都忘了,“是,”
“是我大意了,”出宫上了自己的马车,杨骄疲惫的倚在车壁上,将头倚在青桔肩上,
“也不知道那些人起疑没有。”
“应该不会吧,娘娘不是一直坚称不信殿下出了意外么?既然不相信,怎么会太过悲伤?再说了,娘娘这脸色也确实很不好看,不如请太医过府给您诊上一诊?”青桔担忧的扶住杨骄渐渐无力的身子,“娘娘,您怎么了?!”
等杨骄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祖母郭氏坐在自己床边,“祖母,我是不是?”
“是,”郭氏一个是字出口,眼泪已经落了下来,“骄娘,都是祖母害了你啊,若不是祖母起了贪念,也不会把你往这条路上逼,”
因为周承辉的事太过隐秘,杨骄连郭老夫人都瞒着了,现在见郭氏因此落泪,忙起身帮她擦拭,“没有的事,祖母,太子不会出事的,他一定能回来的,”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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