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撇撇嘴:“啥也不是。”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对着贺泉说道,“你就看在我当年救了你的份上,多照顾点俏丫头,至于另外那个小白脸,你随便应付下就行了。”
“如今他们在你这里也安全了,我先走了。”
贺泉叫住他:“这就走?”
“不然呢?”
苏江挑挑眉说道,“那俏丫头原本是我瞧上的小媳妇,可如今她都成了瘸子了,还背着我找了小白脸了,总不能还要我守着她。”
他朝着贺泉挥挥手,就领着憨乎乎的阿大转身就走,等快要下房顶时又突然停了下来,朝着贺泉说道,“对了老家伙,我以后不叫苏江了。”
贺泉疑惑:“那叫什么?”
“江霸天!怎么样,是不是威武霸气?”
贺泉:“……”
他满脸漆黑,威武霸气没听出来,脑子被水泡过还是看得出来的。
贺泉满是嫌弃的对着苏江说道,“赶紧滚蛋吧你!”
第509章 事成
苏阮和祁文府被安顿在贺家后不久,齐荥就领着越骞过来。
瞧着他们直接在贺家住了下来,甚至贺家里里外外的人对他们也十分恭敬,越骞低声道:“事成了?”
苏阮迟疑:“应该算成了吧。”
“什么叫应该?”
越骞眉毛一竖,“成了就成了,没成就没成,那个贺泉答应帮这你们平叛了吗?”
祁文府低声道:“答应了。”
越骞顿时欣喜:“那不就是成了?”
他们此行安昌的目的就是为着贺泉,只要他肯答应,这事儿就已经成了大半。
苏阮和祁文府脸上却没太多欣喜之色,倒不是说他们不想让贺泉帮忙,只是刚才的事情峰回路转的太过突然。
贺泉之前明明十分厌恶朝权争斗,甚至将他们说的毫无辩驳之言,拒绝出面替大陈平叛不说,还直接扬言要将他们赶出去。
可转眼之间又突然将他们留了下来,甚至还答应了他们之前的请求。
谢锦月站在一旁说道:“阮阮,我瞧着院长好像是因为那枚铜钱才答应下来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苏阮满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那就是在荆南时苏江随手给她的东西,她当成是旧友赠礼,而且时隔两世再见到小时候的朋友觉得心中欢喜,所以哪怕哪怕是枚瞧着不怎么值钱的铜钱,她也好生收着。
之前掉进南河里时,她身上的东西几乎全被水冲走,放着铜钱的荷包也被泡的不能用了。
来时的路上恰巧遇到个挑担的货郎,苏阮便买了个穗子,将铜钱挂在上面系在腰上,免得不小心丢了,哪能知道这东西贺泉居然认得。
齐荥皱了皱眉猜测道:“莫不是给你铜钱的那个乞儿与院长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门外传来的声音吓了齐荥一跳,连忙回头,“院长。”
越骞也没想着贺泉说来就来,伸手抓着斗笠就想着朝着头上戴。
贺泉见状直接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模样,你也用不着遮着,打从你们进城之时就已经有人留意到了,要不是苏江那小子手中有我的腰牌,你们连那酒楼都住不进去,早就已经进了官府了。”
越骞闻言看了苏阮他们一眼,苏阮朝着他点点头后,他这才放下了斗笠,露出那张有些吓人的脸。
苏阮抬头说道:“贺院长认识苏江?那您肯答应帮我们,也是因为他?”
贺泉既然已经答应帮忙,自然也没再遮掩着,他走进去后便坐在一旁淡声说道:“三年前苏江救过我一命,我答应替他做一件事情。”
“这枚令钱是我交给他的信物,并承诺他只要他拿着这枚令钱找到我,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他完成。”
苏阮怔了下:“可我并不知晓这令钱的用处,而且您的承诺应该只对着苏江吧?”
要是谁拿着这枚令钱找上贺泉,都能让他履行那个承诺的话,那贺泉岂不是难以安生?
她突然想起贺泉刚才说的,若非苏江手中有他令牌,他们根本就住不进那平福酒楼,甚至他们在入城第一时间就已经被人发现,苏阮愕然道,
“苏江一直跟着我们?”
“不然呢?”贺泉不客气的说道,“你们两个残废,还跟着一个朝廷钦犯,就算假死脱身之后叛军那边的人不再搜捕,可你们当朝廷的人是吃闲饭的?”
“这一路上你们途径那么多城池,难道就没一个人发现越骞,更何况若非苏江手中拿着我的腰牌,你们连这安昌城都进不来,更遑论是找上锦月他们,让他们带着你们来见我?”
苏阮微睁圆了眼,她想起这一路上的顺逐,每到一地时总能那么刚好的避开麻烦,甚至路途之上未曾遇到半个官府之人,却没想到是苏江一路护着他们到了安昌。
祁文府也是心中触动,他没想到那个看着吊儿郎当的少年居然会做到这般地步,也没想到他们能“劝服”贺泉,全是因为那个少年。
“苏江人呢?”祁文府道。
贺泉说道:“走了,你们也别想着找他了,那小子向来行踪无定,若他不想露面,旁人就没有能找着他的,等他想要见你们时,他自然会来找你们。”
他对着祁文府和苏阮说道,“你们既然拿了这枚令钱,我便会答应你们所求。眼下外间的情形我也知道一些,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祁文府和苏阮虽然感慨苏江之事,可也知道正事要紧。
见贺泉说的直接,祁文府也没绕圈子,直接就对着贺泉说道:“我们想要让贺院长出面勤王,以你之名发平叛文书宣告天下,呼应各地驻军将领领兵阻拦叛军。”
宇文峥的叛军之所以能够一路北上,无人阻挡,除却他手中军力惊人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京中未发旨意,其他地方各自为政,甚至有许多人都是在迟疑犹豫要不要出面。
眼下形势,缺的只是一个有声望的领头羊,只要贺泉愿意出面,必能一呼百应。
贺泉敲了敲桌子,“具体怎么做?”
祁文府见贺泉没有拒绝,神色微松,让齐荥扶着他坐在了桌旁,就低声与贺泉说起了他之前所有的打算,而越骞几人便在旁安静听着,只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自己的意见。
贺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知晓了祁文府他们的打算之后,便让他们安心在贺家住了下来。
第二天他先是与祁文府去见了安昌府衙之人,封锁城门之后,再带着人武院,召集了所有的院生以及武院之中的师长,将他打算带人帮着祁文府他们平叛的事情告诉了所有人。
祁文府未死的消息震惊了不少人,而武院之中本就有一大部分都是朝中武将之子,其中九成的人选择了追随贺泉和祁文府平叛,剩下的那一成不愿参与此事之人,贺泉也未曾为难。
他只是命人暂时将这些人留在武院之中看守起来,在事情有了结果之前不允他们离开安昌,也不许与外间通信。
第510章 讨伐书
三日后,一封来自安昌,贺泉亲笔所写讨伐叛军的讨伐书震惊世人。
那讨伐书乃是苏阮亲自操刀,她文采绝不逊色于当初替宇文峥捉笔檄文之人。
上面不仅一一反驳了当初檄文所言,更将打着元后血脉为名的宇文峥直接划归为了乱臣贼子,言辞犀利指责他为己私利,为谋皇权,倒行逆施,假借先帝元后之名为祸天下。
讨伐书传遍天下之时,京中那边萧勉也已经扶灵入了京城。
装着祁文府和苏阮“尸身”的棺材入城之时被人阻拦,曹雄有意刁难想要打开棺木羞辱已死之人,萧勉震怒之下险些与城卫之人动手,后还是沈凤年下令让人放行,萧勉才带着棺木回了祁家。
祁家挂满了白色丧幡,棺木停于正堂之上,整个祁家的人都如同遭了重击。
祁老夫人哭晕了过去,卧病在床几乎起不了身来,而祁老爷子也如同老了一大截,整日闭门不出,不见外人,整个祁家上下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沈凤年派人前去吊唁,被祁文柏命人打了出去,再之后祁家便直接闭了大门,谁也不见,
“相爷,可还要盯着祁家的人?”
沈凤年低叹口气:“罢了,终究是对不住他,不必让人盯着了,只看着萧勉,别叫他有什么异动,眼下要紧的是安昌那边的贺泉。”
……
宁阳城里。
宇文峥也得知了贺泉所做之事,等派人拿到了贺泉所发的那张讨伐书,看着上面所写的东西,他脸上神色无比阴沉。
“贺泉那个老东西,我当初亲自前去安昌请他出山,他不肯,还口口声声说着他绝不掺合任何朝权争斗之事,如今他居然敢帮着明宣帝来对付我?!”
他一把揉碎了手中的平叛书,难掩怒色,“这几日京里头可有人出城?”
下面的人连忙回道:“没有,相爷和曹大人已经把控整个京城,若有人出城必然瞒不过他们。”
“那安昌呢?”
那人低头:“不知道。”
“不知道?!”宇文峥顿时气笑,“你们在干什么吃的?”
那人吓得跪在地上,急声解释:“主子,自打那日您去过安昌之后,贺泉便命人严防死守,整个安昌被守的犹如铁桶,半丝空隙都没有。”
“我们混进去了几个人都还没来得及靠近贺泉等人,就已经被处置干净。”
“而先前与您和沈公子交好,入了三青武院之后替我们传递消息的那几个朝臣之子,这几日也突然没了消息。”
宇文峥这些年在京中借着沈棠溪的身份,交好朝臣之子,更结识了不少少年英才,而那些人中一部分留在国子监,另外一部分则是入了三青武院,打算将来走武将的路子。
这次起兵打到宁阳之后,宇文峥就亲自带着人去了一趟安昌,想要招揽贺泉为他所用,甚至借三青武院之名一呼百应更少阻碍,可贺泉那老东西犹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肯答应招揽不说,更让人将他扔出了安昌城。
宇文峥当时大怒,险些直接带人带过去,可后来有武院的人通传消息,说贺泉一向如此,且也没有帮助朝廷的打算,宇文峥这才作罢。
他只想着那老家伙不愿帮他,好歹也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贺泉居然出尔反尔,不仅破了他自己立下的规矩,还发了讨伐叛军之书昭告天下!
“查!看到底是什么人说动了贺泉,还有,让段将军他们过来见我……”
出了贺泉这个变故,宇文峥难以在安心留在宁阳,那个老家伙在武将之中的号召力实在太强,而且有他出面恐怕各地驻军领将都会派兵来援。
宇文峥刚想说让段阔他们立刻来见他,商讨率兵入京的事情,不管外间如何先拿下京城再说,可没想到他话音还没落下,外间营地附近就突然传来号角之声。
“唰!”
宇文峥猛的站起身来,拉开营帐走出去时,就听到有人外间呼喝声四起,“殿下,敌袭!!”
……
战争来的格外的突然,贺泉讨伐书发出后第三日,就亲自率领安昌五千驻军,六百院生,以及其他各地聚拢安昌,投靠贺泉名下以三青武院为首的三千散军奇袭宇文峥叛军。
八千人对十余万,本是极为悬殊对比,可贺泉他们栖息突然,所有人如同尖刀一般直接插入叛军阵中。
第3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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