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周南又闷闷的来了句：“我受不起。”
    他不值得她这样，哪怕仅仅声誉受损，他依旧无法接受。
    向晴晴有一句话说对了，叶家有权有势，叶芊芊更是耀眼的明珠。宋家那样的门第，人家尚且觉得不配，更何况他？
    如果放在从前，或许他不会考虑那么多，可现在……他自己尚且依靠着叶家存活。
    当初叶千川邀请他，周南不是没想过拒绝。可后来答应是因为他不想辜负朋友的情义。
    他只想尽到自己的本份，别无他求，这一生，或许就这样了。
    叶芊芊瞪着眼睛，鼓着嘴，快要被他气死了。
    可为什么生气，她却说不清楚。
    总之，这个人就让她很生气。
    “嗯，你的确受不起。不过，我就是那样的人，那么说倒也不是全为了你。本来食色性也，就是可以摆在明面上谈的东西，没必要讳莫如深。换成其它人，我依旧会这么说。再怎么说，也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以为跟你们一样老土啊！明明一肚子男盗女娼，还非要装什么正人君子。呸！”
    叶芊芊觉得不怼他一顿她就要气爆炸了，她又欺近一步，对上他幽深的眼睛：“周南，一个人有欲望，是件很坦荡的事。正视它，更需要一份坦荡。你说呢？”
    周南身体靠在身后的墙上，他看着那双黑白分明，过份坦荡的眼睛，又是一阵心绪起伏。
    他没有躲开她的注视，依旧如上一次一样，任她看着，从容而又镇静。
    终于，叶芊芊在那双眼睛里，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她敛眸，又是一阵丧气。
    为什么，他看起来，对她毫无欲望。
    这让叶芊芊对自己的个人魅力产生严重的怀疑。
    她自嘲的笑了笑，又低头，看他的腰：“对了，刚才向晴晴用哪只手摸的你腰？”
    周南一凛：“又想干吗？”
    叶芊芊又歪着头想了想：“向晴晴那人晦气，我怕你也沾了她的晦气。想把她的手剁下来那是不可能了，毕竟犯法。”
    周南：“……”
    她到底想什么呢？
    可旋即腰上一紧，她的小手突然从他衣服下摆处钻了进来，一手压制着他，另一只手熟练的在他腰间的皮带上一扣。
    咔哒一声，他的皮带松了，接着，他还没做出反应，她就抓着松开的皮带扣，将他的腰带整个扯了下来，牢牢攥在手上，并机灵的往后一退。
    “叶芊芊，你疯了……”他捂着裤腰的位置，想发火，又不好发，“你自己看看，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吗？”
    叶芊芊晃动手中的皮带，却笑的很灿烂：“我是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但我有女人的样子，怎么样？你想不想看啊？”
    周南：“……”
    这丫头疯了！
    见他不上套，叶芊芊又觉的没劲：“别怕，就是给你去去晦气！消个毒再还给你！周南……我可是为了你好！”
    最后那句话，她学着向晴晴的语调，也不管周南乐不乐意，拿着那根皮带大摇大摆的出了更衣间。
    周南想去追，可他今天穿的这条裤子，裤腰有些松，若是松手裤子势必往下掉。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芊芊远去，而他生气之余却终于忍不住唇角弯起。
    *
    向晚累了，寻了个靠窗的位置休息。
    她和叶千川都是这种场合的红人，趁着她透口气的功夫，叶千川又被其它人围住。
    看着他侃侃而谈，应付着那些媒体人，一扫之前的高冷，向晚莞尔一笑，她熟悉的这个男人好像越来越成熟了。
    一个身影在她面前坐下来，让向晚惫了惫眸。
    竟是沈之涵。
    她浑身一绷，看他的目光带了几分警惕。
    “别紧张。”沈之涵哂然一笑，“我们认识多年，交恶过，也合作过，算敌人也算朋友，还不至于不能坐下来聊两句吧。”
    他今晚的心情很不好。
    叶芊芊的杂志越办越好，请他来，炫耀显摆的姿态不用说，他不来便显得小气，而来了，便是个被人嘲笑的下场。
    沈之涵在这个圈子多年，人情冷暖见多了，倒也无所谓。所谓能接受最好的，便能承受最坏的。
    然而，再加一个顶风作案的向晴晴，那滋味儿就没那么好受了。
    女人即男人的面子，如果那个女人不能为男人争脸，反而处处拉低他的品味……
    总之，个中滋味，只能沈之涵自己明白。
    向晚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了点，她又让自己放松些，笑笑：“谁紧张了？”
    身边有服务生经过，沈之涵替向晚拿了杯果汁，放在她面前。
    他审视着她，然后，讳莫如深的笑了。
    “向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才十六岁，来这里参加那个让你一举成名的比赛，我去接的你。其实我一直想不通，第一次见面，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可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向晚，为什么呢？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那么不受你的待见？”
    第965章 你也太偏心了
    许是心情低落的原因，沈之涵有点疲惫。
    这几年，向晚一直是他绕不开的魔咒。他所有的成败都与她有关，她好像很乐见其成看着他走向绝路。
    沈之涵痛恨这种感觉，他明明从未得罪过她。至少开始是这样，是她先对他有敌意，甚至不止一次从中作梗，让他难做。
    向晚没想到他要和她聊的是这个，她喝了口果汁，感受着头顶处他赤果果的打量。
    最后，她笑了笑，抬起头：“没有为什么，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非良善之辈。如果你非要追究原因，或许……你上辈子欠了我的！”
    沈之涵一怔，仿佛在听一则天方夜谭，腹诽，这算什么理由？
    上辈子！
    他这辈子还没活明白呢。
    “向晚，你确定不是开玩笑？”他啼笑皆非。
    “沈之涵，你不觉得，有个敌人随时监督着自己挺好的，至少你可以随时告诉自己，不要犯错，不要停止进步，不要授人以柄，否则，一旦出现纰漏，自己会死得很惨。”
    向晚想来想去，沈之涵这个人固然作风问题不怎么样，但是想让人抓住他的把柄，好像确实挺难的。
    归根结底，还是她这个敌人监督的好。虎卧其侧，他连闭眼睛眯一会儿的机会都没有。
    沈之涵再次用不能置信的目光看着向晚，她的逻辑和理由，竟让他找不出反驳她的词汇。
    “所以，听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有你这个对手了？”沈之涵又自嘲的笑笑，“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向晚，你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嗯？”
    向晚刚喝了一口果汁，突然呛到，不由控制的咳嗽起来。
    叶千川听到声音，瞥下其它人走过来。
    他走近的时候，沈之涵正给向晚递纸巾。
    向晚想接，叶千川一把夺了过来。
    “怎么了？喝个果汁都这么不小心？是不是太凉了？”他替向晚拍着背，又横了沈之涵一眼。
    沈之涵从坐下那一刻起，叶千川就注意到了。
    以至于这半天，他和那些媒体人聊天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向晚咳了几声，总算平静下来。
    她摇头，拉住叶千川的手：“我没事。”
    叶千川又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沈之涵，沈之涵已经站起来，唇边是富含深意的浅笑：“怪我，不该乱说话。才说了一句，未来我与晴晴结了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把叶太太激动成这样。”
    “一家人？”叶千川拧眉，凛冽一笑，“我怎么没听说，我太太还有这么个亲戚？”
    “晴晴与向晚的爸妈分开的早，这些年少有交集，叶少没听说过很正常。不过，再坏的关系都可以修复，毕竟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哦，那若是筋也断了呢？”叶千川的手搭在向晚的肩上，语气凉薄的反问。
    沈之涵眸子一缩，一时没了声音。
    最后，他尴尬的笑笑，转身走开了。
    叶千川追着那个身影不放，直到向晚碰了碰他的手，他才收回目光。
    向晚已经恢复平静，她笑盈盈看着叶千川：“你刚才的样子好凶。”
    刚才他看沈之涵的目光就像动物在护着自己的食物，虎视眈眈的可以。
    叶千川坐下来，凝着向晚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眸子里发现什么秘密。
    怎么说呢，他觉得他老婆和沈之涵之间的气场很奇怪。
    但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向晚，你现在怀着孕呢，我不在的时候，可得好好保护自己。”凝视了一会儿，他才语重心长的交待。
    “当然。”向晚莞尔一笑，“我不是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吗？你让我往东，我就不往西。”
    叶千川被她的话逗笑了，那种因沈之涵带来的紧迫感也随之一松：“这么听话吗？我怎么没觉得。”
    他的拇指停留在她的唇畔，凝着她绯色的唇，没忍住，便隔着桌子吻了上去。
    向晚一怔，念这里是公共场合，想推开他，然而，最终心一软，还是没推下去，反而握住了他有力的手臂。
    好在，周围音乐声很大，大家玩的正开心，没多少人注意他们这边，向晚便闭上眼睛，任他吻着。
    叶千川浅尝辄止，没一会便松开她，望着她被他吻的泛着水光的唇，潋滟一笑。
    那种她属于他的真实感再次扑面而来：“你答应过我的，牵过的手，再也不撒开。”
    他的手下移，与她的手缠绕在一起，很紧，如同他胶着的眸。
    “怎么？你还怕我跑了？”
    叶千川摇头：“不怕！”
    他不怕她跑，因为她跑不了。
    而是他想占据的更多，想她百分之百的只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