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白雾茫茫的林子里出现了几个人影,正是昨日凌晨在林子里撞见的那群人。
正常来说,后山荒芜,应该鲜少有人,尤其是悬崖这边,光秃秃的,明面看起来根本无秘密可言。
可偏偏这群人连续两天,天还没亮就准时准点的出现在林子里,而且还是同一批人,目的真是这片悬崖,行为蹊跷,让君羽墨轲不得不起疑。
据他所知,灵回之巅自楚翊尘之下,以七星护法为尊,而那群人里,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天玑护法,在七星护法中的地位仅次于老大天枢。
君羽墨轲掩藏气息,匿身在茂密的树枝后,视线紧紧望着为首的那名青年男子,凤眸里一片沉思,后山的悬崖一眼即能望尽,究竟有什么能劳烦天玑护法亲自出动?无论如何,绝非小事。
渐渐的,这群人走近了,经过君羽墨轲所在的这颗歪脖树前,并未察觉到树上有人,只是快走到悬崖边时,天玑护法突然转过身,握紧了手中重剑,谨慎地观探起四周动静。
君羽墨轲不敢大意,当即屏住了呼吸没有妄动。尽管他武功比这群人高出甚多,却也没敢太小瞧灵回之巅的七星护法。尤其是此人,出了名的谨慎,想胜他不难,就怕暴露身份后,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又没了。
天玑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凝目往林子里望去,只见一片铺天盖地的雾霭笼罩着来时的小路,静听片刻,可闻树上鸟雀啾啾而鸣,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动。
身后几个弟子见他忽然不走了,遂上前询问,天玑缓过心神,看了眼将明未明的天色,偏头与那弟子说了什么,接着回过身,继续向悬崖边走去。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悬崖了,他们想做什么?
君羽墨轲依然藏身树上一动不动,稍一眨眼,白雾中的人竟然消失不见了,心下不觉一紧,正想向前探勘,还未有所动作,悬崖边一缕白雾散去,模糊的人影又出现在他视野里。
影影绰绰的,虽然看不太清,但至少还在。
还好犹豫了,否则以天玑的谨慎,相信只要自己一动,他立刻就能察觉到身后有人。
想到此处,君羽墨轲正准备松口气,不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彻底惊呆了。
只见天玑一行人走到悬崖边,不带一丝犹豫,没碰任何东西,连绳子都没准备一根,就齐刷刷地跳崖了……
他们竟然跳下去了!
君羽墨轲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悬崖尽头……
这时天色有点透亮,崖边没有白雾遮挡,距离虽远,可他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眼花,以天玑为首的七人,走到悬崖边没有任何异举,竟然就直接跳下去了!
前天晚上他来后山时,就对这边悬崖做了判断,飞来峰山高五百丈,山顶悬崖四面绝壁,深不见底,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他自认轻功比这群人强多了,却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耐从这跳下去而完好无损,别说他了,哪怕自封武功之前的风兮音来了,也没那自信在五百丈高的悬崖峭壁中翱翔,再好的轻功也要有个坚实的借力点,否则根本无从发力。
所以当看到天玑带着一群人来悬崖时,他觉得很蹊跷,猜测这里可能有自己没找到的机关暗门,甚至做好了他们凭空消失的准备;当他们临近悬崖是,他在想,也许峭壁上有看不见的铁丝将两岸悬崖连通了。
最后,他看到了,如自己所想,他们确实消失了,都跳崖了,能不消失吗?
君羽墨轲脑海中有片刻的愣怔,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逐渐收敛心神同时也回想起那一幕,跳崖之举看起来虽然惊险,却更好的说明一件事——悬崖下面另有玄机。
君羽墨轲思索片刻,随即飞身到悬崖边,站在天玑那几人跳下去的地方垂首看去,如昨日所见,悬崖下白雾重重,四周怪石嶙峋,耳边除去风声呼啸,只有无边的寂静,若非亲眼目睹,他实难相信这种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居然能藏人。
忽然,白雾茫茫的悬崖下响起一阵阵飒然风声,君羽墨轲目光一凛,飞快地掠身退至后方树林。接着,就见几个人影如箭一般从万丈悬崖下飞了上来。
如此逆天之举,换做以前,他可能会觉得吃惊,可经过刚才那一幕,心中几乎已有答案,再见这一幕,倒也不觉得惊讶。
他细细打量了一下从崖下面飞上来的几人,其中有一个身穿暗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此人身形利落,气势俨然,绝非一般庸碌之辈可比。
君羽墨轲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剑身上,剑鞘剑柄通体呈绯红色,如果他没猜错,那把剑名为赤焰,为灵回之巅开阳护法所有。与卓清手中原持有的紫阳剑同为万剑山庄前任庄主叶斩云所铸,并称‘燎原之剑’。
可惜紫阳已毁,名燥一时的‘燎原之剑’只剩一把。
相信当日楚翊尘在武林大会上震断宝剑时,最心痛的不是卓清,反而是叶斩云的嫡亲传人叶问天。
从悬崖下面飞上来的一行人渐渐走远了,君羽墨轲坐在树上,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桃林,云中阁
九歌正在穿衣服,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风动,她眸光微抬,随后又继续穿着衣服,面上无一丝异样。
“今天比昨天晚回来了半个时辰,有发现?”
君羽墨轲落在窗前,闻声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如昨日一般,径直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嗯,有发现。”
“你找到了?”九歌穿衣的动作一顿,抬眸望着他,目光有些沉深。
“嗯?”君羽墨轲一脸疑惑看着她,“找到什么?”
九歌轻蹙着眉,“你不是说有发现吗?”
“是啊,有发现!”君羽墨轲看了她一眼,笑着回道:“发现你比平时早起了一个时辰。”
“滚!”九歌大清早就忍不住爆粗口,同时左右瞅了瞅,似乎想看看有什么可以扔过去的。
君羽墨轲看着她那张瞬间黑下的小脸,笑得好不畅快。
九歌不想再搭理他,随手扯来腰封系上,接着找来一根同色发带将满头青丝紧紧绑住,束成一把高跷的马尾,一派英姿飒爽。
“你去哪里?”君羽墨轲看着她这一身便装打扮,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今天约了蓝珊姐去飞来镇上逛逛。”九歌将垂在前边的一把头发随手扔到肩后,青丝如瀑,流泻而下,直达腰际。
君羽墨轲眸光微闪,面上笑意盎然,“昨天怎么没听你说起?”
“又不是什么大事,”九歌拂了拂衣袖,从里屋走了出来,“好了,不跟你说了,这会蓝珊姐估计都已经在等我了,你今天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正准备出门,只听君羽墨轲道:“等等,本王同你们一起去。”
“你也去?”九歌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是说陪我们一起下山?”
“不可以吗?”
九歌愣了愣,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说着又瞅了他一眼,唇角绽出一抹笑,“就怕楚大哥知道你要下山,特地赶来恭送,然后咱就一去不复返了。”
君羽墨轲锁眉,似乎在考虑九歌所说的话,他们以看望蓝珊的借口上山,如今人也见到了,倘若一起下山,楚翊尘佯装相送,那就弄巧成拙了。
九歌看出了他的疑虑,稍加沉默,低声道:“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代劳。当然,前提是你得信的过我。”
“如果连你都信不过,本王还能相信谁。”君羽墨轲眸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简明扼要地问道,“只是……除了二姐,还有谁陪你一起下山?”
“邱水啊。”九歌不假思索地答道。话说出口,自己先顿了一下,看着君羽墨轲投来的目光,自己先没底气了,“算了,当我没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如果只有普通弟子随行,她倒是可以帮君羽墨轲捎些消息出去,但随行的不但有普通弟子,还有灵回之巅唯一的女护法邱水。
那妹子虽然和善,却不是个好忽悠的主儿,她可没信心在邱水眼皮子底下给君羽墨轲的人传话而不被发现。
九歌挥一挥衣袖,也不管君羽墨轲是否还想说些什么,麻利地出了房门,大步离开桃林。
下山时,有邱水在前面带路,山道上所设的机关根本不算什么,更加没人敢阻拦。
这次九歌没有亮出灵霄令,是以,从山顶走到山脚下,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一路上,她能察觉到暗处有眼睛盯梢,却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多此一举地去留意暗哨所在的方位。
蓝珊曾在定北侯府住过一段时间,而且就住在玖栖院,和九歌同吃同住,两人无话不说,可今天却是她们头一次一起逛街。
以前九歌逛街的时候,一般很少买东西,在现代唯一的朋友诺言是如此;到了古代,好姐妹无双也是如此,两个姑娘走在街上,经常是走马观花地看一路,回到家后,依然如出门时一样两手空空。直到今天,她才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女人逛街。
“邱水,你看这匹布料的成色如何?”
“颜色不错,就是花纹有点繁琐,盟主喜着素淡的袍子,这匹烟青色布料就不错。”
“嗯,我刚才也一眼就看中了这匹,还有那匹杏色布料,很适合你呢。”
“是吗,刚好我最近想学做女工,不如用它练练手。”邱水说着,就让掌柜将蓝珊说的那匹杏色布料从货架上拿下来。回首时,见蓝珊还手里还拿着刚才那匹云锦,遂询问了句,蓝珊浅笑道:“如果我没看错,这上面的花纹是江南织锦,江南刺绣闻名天下,在北方小镇上看到很难得。”
邱水见状,大手一挥,全买了。
另外又帮蓝珊拿了匹淡绿色的锦缎,还笑着问九歌要不要也选一款,吓的九歌连连挥手,这才进店没一会儿,就拿了四匹布,再加她一匹,拿得了吗?转身朝门口随行的四名弟子瞅了眼,那四人身上手上早已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包裹。
像刚才那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一路逛过来,蓝珊和邱水两人,不管是需要的,还是不需要的,只要觉得合适的,喜欢,也不还价,立刻掏钱,而后随行的弟子上前提货,循环往复,从无例外,看的九歌那个叫汗颜啊。
好在小镇不大,一条街从头走到尾就算逛完了,九歌心想,还好不是在京城,如果当初蓝珊住定北侯府时也这样逛街,只怕不出三天,她那小小的玖栖院就被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给霸占了吧。
到了中午,邱水提议用完午膳再回去,九歌求之不得,蓝珊当然也无异议,几人走到一家酒楼门口,九歌抬首一看,又是飞来栈。
不过话说回来,镇上好像就这么一家稍微大点酒楼。
应该是因为邱水的缘故,掌柜看到他们几人,连忙亲自出来相迎,恭维话说了一摞,邱水好性子地应着。
好巧不巧,在她们落座的桌子旁边,九歌竟然看到了个熟人,而那人正好也眉开眼笑地看着她们,“唷,本公子没看错吧,这不是郁小姐吗?哎呀,居然还有表姐,真是太巧了,表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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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悬崖下面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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