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系统说，你刚刚的开心值又降到九十四分了。”
    阮娇：“……”好叭，系统也勉强算逻辑自洽了。
    她拿过扔在一旁的手机，给罗一琳发了条拜托她买药的信息，准备再给复读机颜柯揉一揉太阳穴。
    然后，便听见颜柯开始说两人第一次相遇的事。
    “阮阮，还记得你参加选秀比赛时的事吗？我当时问你，获得了第一名为什么不开心，一千万也不能让你开心吗……”
    “嗯呐。”阮娇手上的动作没停，说话都带着笑，“颜老师你老实说，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上我啦！”
    不然怎么会突然上台，帮她救场呢。
    她还记得，当时颜柯还生着病，结果见她等车，还专门送她回家。当然，最后没送回家，是在颜柯家睡的。
    也是在那时候，自己喜欢的书中角色，突然就有了一种，真正活过来的感觉，让刚穿过来便遇上不靠谱助理的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
    话说，当晚她还差一点出丑，结果害得颜老师误以为她低血糖犯了，还盯着她吃原味麦片。
    这些事，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但阮娇现在回想起来，记忆却仍旧无比的鲜活，仿佛是上周才刚发生的事一样。
    连当时吃麦片时，颜柯的坐姿和看她时的眼神，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颜老师，我好喜、欢、你、呀~”她轻声叫着，也不在意喝醉了的颜柯是否回应，略微倾身，便在颜柯半阖的眼上，落下一个比羽毛还要轻柔的吻。
    可惜，颜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直接呆住。
    “阮阮，在那天之前，我并不认识你……”
    “直到有一天，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系统，你的开心值，和我自身的幸运值，被绑定在了一起……”
    故事也没有多长，况且有些证据，有些阮娇以前的疑惑，都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颜柯的语气，哪里还有喝醉的样子，“阮阮，系统的存在，我之前并不想告诉你，只是，我觉得，你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
    谁也不知道，系统的存在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也没有人知道，究竟会不会对两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其中的风险，她不能因为爱阮娇，便自私地将它们隐藏。
    阮娇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听她说着，听完后抿起嘴，张大着双眼，半扬着脸，生怕眼眶里热热的液体滚落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哭。
    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自以为是的暗恋，原来到头来，竟然是一个笑话。而她自以为独一无二的缘分，也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遐想。
    颜柯爱她，她当然知道，也能感受到。
    可是，心里就是觉得委屈——对方的爱，是她以为的爱吗？还是对方因为系统的不得已，而被迫对她好，好了太久，便久到对方也将这种好当成了爱。
    习惯成自然，这样的爱，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没有她，也会有别人。是不是只要开心值和那个所谓的系统绑在了一起，颜柯都会愿意为她做一切，进而喜欢上那人，爱上那人？
    而那个人，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一旦在脑海里产生，就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阮娇自嘲地一笑，甚至有些怀疑这半年以来的甜蜜。明萱说得没错，真的喜欢对方，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不发生点什么的。
    在剧组的大半年，两人确实同床共枕了不少时日，但她每次去找颜柯时，对方的睡衣都穿得整整齐齐，大部分时候，都是遮得严严实实的长衣长裤。
    现在想来，是不是对方委婉的拒绝，自己却傻乎乎地为她找了借口。
    有些事情，一旦深想，好像便有了另一面，以前的甜蜜，似乎也没那么甜蜜了。
    最开始的相处，确实是对方一直在迁就自己，在背后包容和保护自己。
    只是自己傻，以为对方当上位者习惯了，这是对方表达爱意的相处模式，便也跟着装作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给对方。
    她甚至渐渐习惯了这种模式，习惯了两副面孔。
    娱乐圈以内，是对方一人的小可爱、开心果；娱乐圈以外，是那个对汽车和实验始终熟悉的工科宅。
    只是，她唯独没有想过，也许对方喜欢对弱小的她关爱有加，仅仅是为了这样，才能更轻松地完成系统的任务。
    “阮阮……”见她许久都不说话，颜柯低着嗓子叫她。
    阮娇眨了眨眼，不发一言，指腹间却下意识用力，继续为她揉太阳穴。
    “阮阮，我没醉。”颜柯将她的手拉下来，缓缓开口，“告诉你系统的事，我也有些后悔，但不告诉你，我更担心以后你知道了会后悔……”
    对于自己的爱人，她没办法隐藏这样一个□□一样的秘密。
    她的小朋友也只是在她面前，看起来像小朋友，其实内心一直很强大，她都知道的。
    出道后的那半年，顶着舆论压力四处跑节目时，有人猜测自己和她的关系，主动送上机会，她却傻傻地拒绝。
    明知道自己对她特别到那样一种程度了，却不会主动来找她帮忙，甚至连她的名头都不愿意借用，直到等到自己去制造机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