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赫眉毛一立道:“怎么!大格格要和我动手吗?”欣然摇摇头道:“我不会和你动手的。”厄赫道:“那你就放开!”欣然坚定的道:“放开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厄赫冷笑一声,再次用力一抖,手臂从欣然的手中挣了出来,欣然五指张开,又如一团盛开的白莲罩在厄赫的手肘处,厄赫就觉肘上一麻,没等缓过神来,欣然的手已经合上了,他手肘处就如箍了一个钢圈一般,怎么也挣脱不开。
厄赫眉锋一挑道:“好啊!大格格向我动上手了!”一反手抽出一口黑刀来,向欣然的手上斩去,欣然手臂略缩,拉着厄赫一动。这一刀自然就砍空了,厄赫闪电般又是一刀,但不论厄赫出刀如何的快,欣然的手腕只须略微转动,厄赫的刀就无法砍中。
厄赫气得浑身发抖道:“罢了。我不是你大格格的对手,你要杀就杀好了。”
欣然放厄赫的手肘,欠意的道:“厄赫姐姐,我没有与人交手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说的怎么一回事。”
厄赫突然反手一刀向欣然劈去,欣然急闪身时,一束长发从她的头上飞起,飘在空中,厄赫心头一跳忖道:“我不要当真伤到她才好。”
欣然看着那束长发飞到天上,与黄黄的草叶一齐向泸溪河那边飞去。她声道:“厄赫姐姐,这样把,你如果气我,你的‘冲阵刀法’一共八十一手,你砍我八十一刀,如果你砍不到我,你就告诉我,行吗?”
厄赫冷笑一声道:“大格格对自己太过高看了吧?”欣然道:“我不懂那些,我只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厄赫姐姐,我求你了!”
厄赫道:“好!我答应你了!”欣然深深一礼道:“欣然谢谢了。”厄赫冷笑一声道:“我若砍坏了你,你就不说这个谢谢了!”说完挥手就是一刀。
欣然展开双臂,如同一只飞翔的天鹅一样避开这一刀,厄赤赫跟着又一刀,欣然二次闪开,厄赫先前还怕真的伤到欣然,眼见欣然飘舞之中总离着刀光极远,好胜心起,一双黑刀舞发了性,不缓手的向欣然砍去,就见河水之傍,刀气将小草落叶尽皆带起,黄的草叶,黑的刀锋,白的欣然,紫的厄赫,在河水上空飞舞不定,不像是两个女人在动手,倒像是紫燕追天鹅,迎风舞水边。
八十刀劈过。厄赫连欣然的衣角也没碰到,她心中一急不由怒道:“我厄赫没用,这套刀法从师父手里学来,已经被太多的人躲过去了!”说完奋力劈出第八十一刀。
欣然身子猛的一转,左肩对着厄赫的刀迎了过去,钢刀猛的劈在她的肩上,直到肩骨,厄赫一下呆住了,手一松刀就卡在欣然的身上。
欣然疼的连退几步,身子倚在一颗树上,面色惨白的道:“你说的对,祖母对我恩重如山,我若真的把这八十一刀都躲过去了,岂不是对她老人家的不敬吗。厄赫姐姐,你赢了。你要走就走吧。”说完一伸手拔下肩上的钢刀。
血猛的流了下来,滑过欣然的白衣,落在地上,把飞落的枯草、落叶一齐染红,欣然轻声道:“有意染枯草,终究非叶浓。看红一落去,胭脂泪重重。”说完转身跌跌撞撞向回走去。
厄赫一来不清楚欣然和石戎香山舞剑的事,二来也不懂诗,但呆呆的听欣然念完,只觉心下一疼,泪水竟几呼流了出来,看着欣然向天师宫方向而去,急忙追上,一把抱住欣然,口中连道:“大格格。厄赫糊涂了,厄赫浑帐,怎么和你动上手了,还伤了你了。”边说边从怀中取出药来给欣然缚上,欣然的肩上血流不止,把药都冲开了,厄赫伸指点住她几处穴道,血才缓了下来,留住伤药。
厄赫扶着欣然回到天师宫,正好赶上午课的时间。也没人注意到她们,厄赫扶着欣然一直走回她的小楼去了。
走上小楼,房爱爱一眼看见欣然的样子,吓得尖叫一声道:“大格格,你这是怎么了?”欣然费力的摇摇头道:“没什么。”房爱爱看见厄赫,惊异的道:“是你!你把大格格伤成这样的?”
厄赫点了点头,房爱爱挥手就要打,欣然急忙格开道:“你快去把‘玉灵肓’拿来。”房爱爱恨恨的瞪了厄赫一眼,跑去取药了,欣然握着厄赫的手道:“姐姐,我求你了,告诉我行吗?”厄赫长叹一声,这才开始说了起来。
欣然听厄赫说完,轻声道:“以他的性子,是绝不会放过天师宫的。你说对了,他一定会来的,只是我该如何见他啊!”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她身后的房爱爱心疼的为她的上着伤药。
厄赫道:“我一路南来,听人说。有个叫何和礼的杀上泰山,杀了不少泰山高手,我为此特意夜探了一次泰山,和泰山派的一个女的打了一场,未分胜负。下了泰山向南来,又听那个何和礼到了华山,听说从什么‘华山三佛’手中逃了出来,我不知道他下步要去什么地方,于是就到这来了,想来他最终的目的地,一定是这里。”
欣然猛然站起,道:“爱爱,你还记不记得少天师说去那里了吗?”
房爱爱道:“少天师说他去了南岳,去参见司天昭圣帝君,怎么了?”
欣然摇摇头道:“不,他不是去参见南岳帝君了,他是去南岳等石戎了。”
厄赫道:“真的!”
欣然点头道:“石戎要想来天师宫报仇,他的那点武功还不够,他把五岳搅得天翻地覆,这笔帐自然就会记到天师宫的名下,五岳中人一担找来,他才有机会啊。”
厄赫道:“我去南岳等他。”
欣然摇摇头道:“你到那里去等,他行踪不定,若是你能找到。那五岳中人也早就找到了。”
说着话,欣然突然浑身一战,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向前倒去,厄赫和房爱爱急忙将她抱住,道:“大格格,你怎么了!”
欣然脸色惨然的道:“他有危险了!”
厄赫惊恐的道:“怎么说?”欣然道:“我知道,我知道的。”厄赫站起来就走,道:“我这就去南岳,我绝不让他有事。”欣然道:“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就在南岳?”
厄赫一下呆住了。站在屋内无助的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厄赫走到墙角,揭开一层黄绸,现出一尊观音像来,道:“我在图伦的时候为他祈祷,他就没事,我在去关中的路上为他祈祷,他也没事了,我希望这次,他还会没事。”说完低下头向观音大士默默祈祷,厄赫看着欣然前诚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也走到观音像前,为石戎祷告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石戎真的就处身于极险之中。
石戎离了邓州入湖北,一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危险藏在身后,他在樊城把马买了,改走水路,登舟自汉水向武昌进发,刚一离开襄阳,石戎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让他心头突突乱跳,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去襄阳雷家走走,但船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襄阳,后悔也来不及了。
船到宜城,船老大停船买粮食,石戎坐在船头无聊的喝着酒,就听一人向船老大道:“阿弥陀佛,老僧可否搭一乘便船?”石戎浑身猛的一阵颤抖,慢慢的回过头去,就见一个红衣老僧走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和船老大。
船老大不耐的道:“这船是收钱的,让这位客人包下了,不带和尚。”
老僧看一眼石戎道:“只怕这位客人还是愿意带老僧的,对不对啊?”石戎强笑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师请上船。”
第221章晚看雨落打秋风,琴声诉尽凄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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