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脸上烧得慌,低下头看着桌面上洁白的餐盘,“二哥,别这么说,我是个成年人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好。”
陆彻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茸茸的头发,“你啊,等我整顿好公司的事物,我抽空去陪你几个月,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国外。”
“好。”何斯言干脆的答应,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有个照应也好。
下午的时候他在商场买了两件衣服,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到了机场里。
候机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黑色的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一张陆执的照片,容貌漂亮的少年对着镜头侧颈痞里痞气的勾着嘴角,黑发凌乱,像是刚睡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执设置的。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听见绵长的呼吸。
“你要出国?”陆执的声音沙哑。
“嗯,怎么了?”
“我发烧了。”
何斯言不冷不淡,“家里医疗箱有退烧药。”
“我不想吃药,我想见你。”
“我治不好你的病,你赶紧起来吃药。”
“你在心疼我吗?”陆执声音轻不可闻。
何斯言看着机场里来往的人流,心潮起伏,“你自己的身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真绝情。”陆执说了一句,声音里带了些凉凉的笑意,“何斯言,我昨晚想了一晚,你和陆彻改了陆万川的遗嘱?”
还挺聪明的,反应挺快,何斯言没说话。
“你们早就设计好了吧?把我从启泽集团踢出来,你们两均分陆万川的股份。”
“你有证据吗?”何斯言冷淡的问一句。
陆执的呼吸不太平稳,像是在咬着牙根,“你就没有想过吗?你和我在一起,不止陆万川一半的股份,陆家的所有财产都可以是你的。”
何斯言平声静气的说:“钱握在自己手里是最安心的,我不是任何人的莬丝草,我不会依附陆万川,也不会依附于你。”
“那我呢?”陆执问了一句,声音低了下来,“你就没有对我动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何斯言仰起头,看着机场的穹顶,深深呼吸一口气,狠下心说:“没有,从来没有,抱歉,一直在利用你。”
电话那头静默一分钟。
细微的电流声伴随着陆彻颤栗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我很期待。”
何斯言真诚的说一句,说罢利索的挂了电话,装进口袋里。
后悔的人他和陆执之间会有一个,但不会是他。
四年后。
灯塔国的海滩小镇。
相貌俊美的男人穿着干净的衬衣,手里提着丝绒的蛋糕礼盒,推开了街边一个白色典雅的椭圆洞门,门框上是黑白的钢琴键,伴随着彩色的音符灯牌悬挂。
温热的阳光照在黑色的木地板上,空气里漂浮着热可可的味道。
这是一间面积巨大的钢琴儿童早教班,各式各样的钢琴摆满了上下两层房间,容貌各异的男孩女孩坐在琴凳上,专注的看着琴谱,音乐声时有时无的混杂着。
“阿言,尝尝我新做的蛋糕。”青年拍了拍趴在桌上的人。
何斯言抬起脸,打个哈欠,看着蛋糕盒子时困倦一扫而空,乌溜溜的眼睛发亮,“学长,让我猜猜这次是什么口味?”
“好啊,猜对了晚上我给你做糖醋排骨。”江默仪轻轻笑了笑。
在得知何斯言只身一人前往灯塔国,他将店铺盘了出去,只身来到了异国他乡,在早教班的附近开了一家蛋糕房。
何斯言抿抿嘴唇,“我猜是芒果味。”
“你怎么知道?”江默仪惊讶。
何斯言鼻子嗅了嗅,微微一笑,“我闻到了芒果的香味。”
“看来我瞒不过你了。”江默仪打开了蛋糕盒子,推了过去。
盒子里的芒果慕斯卖相极佳,何斯言食指大开,刚拿起叉子,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号码很熟悉,是何斯言曾经的助理小周,在国外逢年过年小周都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
偶尔……会吐槽陆执这一年在公司的雷厉风行的作为。
何斯言接起了电话,小周的声音犹豫不决,“言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说吧。”何斯言隐约猜到了。
小周深吸一口气说:“言哥,我早上在陆总办公室听到他和律师在聊天,陆总的律师说可以告你伪造遗嘱,涉嫌侵占他人财产,当时老陆总立遗嘱是你是见证人,这件事很麻烦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不用为我担心。”
何斯言刚挂了电话,陆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年前陆执拿着陆万川的遗嘱原件回到了启泽集团,拿回了原本属于他的股份,陆彻做的事滴水不漏,只是炮灰了当时那个陆万川的遗嘱律师。
纵使陆执知道这件事是陆彻干的,但没有任何证据能把是陆彻送上法庭。
陆彻也知道陆执准备起诉何斯言,牵扯到何斯言是陆万川立遗嘱的见证人,这个官司很麻烦。
“斯言,你听我的,最近不要回国,这个事情是我闯的,我会处理好的。”陆彻沉稳的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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