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妻子意外落水身亡,赵润在长沙王的封地稍作停留便送妻子的灵柩回京城,长公主随后返回。
得知赵润和灵柩将于今日傍晚时分抵达京城,苏仁让管家立刻准备马车,送他去城门处:林玉强这几日就可抵达京城,两人很可能在城门处相遇。
果不其然——
马车还没到城门口,苏仁就被眼前一幕震惊。
赵润的车队将要通过城门时,林玉强突然策马而来,冲到赵润面前,二话不说,扬鞭抽上!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妹妹是瞎了眼睛才会嫁给你!”
唰!
一鞭过去,赵润的肩头泛了血。
他自知理亏,不敢吱声喊疼,垂头丧气地看着大舅,道:“你说得没错,玉鬘的死确实是我的错。她如果没有嫁给我,她就不会……就不会……”
“亏你也知道自己有错!”
林玉强气急败坏,生生将赵润从马上拽下,自己紧接着也跳下马,抡起拳头一通殴打。
赵润不敢反抗,但卫国公家的奴才却见不得小公爷受辱,纷纷下马拉扯劝解,林家家将见状也涌了上去,场面很快就变得混乱至极。
苏仁无奈,只能拿出以备不时之需的唢呐,交给护他来城门的王府侍卫队长。
队长接过唢呐,鼓足肺气吹响——
“唔哩哩——”
响彻云霄的唢呐声惊得城外群鸟乱飞,打得不可开交的众人也都停下拳头,看向声音源头。
乌篷车,蓬上装饰着泥金家徽,盖下悬着白玉铃铛,车旁陪着两队金甲侍卫。
豫章王府?!
赵润和林玉强的心头不约而同的掠过这个名字。
这时,车帘打开,苏仁走了出来。
赵润和林玉强都露出恭敬神情——他们都是边关战将,虽和朝臣一样对苏明修的豫章“王妃”身份颇有微词,但对“王妃”的自身能力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仁看了眼鼻青脸肿的赵润,又看了眼斗牛一样的林玉强,道:“怎么不接着打?”
“苏大人面前,末将不敢造次。”
林玉强毕恭毕敬地说着。
赵润则道:“苏兄,我是心甘情愿的,请你千万不要责怪林兄。”
“我当然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
苏仁好声没好气地白了赵润一眼,对林玉强道:“他如果不是问心有愧,心甘情愿被你揍,就你那点微末本事怎么可能让他伤成这样!”
“末将明白!末将知道小公爷是主动挨打,好让末将舒服一些,但是末将……末将只要想到末将的妹妹死得不明不白,末将就忍不住……忍不住……”
林玉强再度握紧拳头,面上满是男儿泪。
赵润也道:“苏兄,这件事情你就别插手了。玉鬘的死,确实应该由我负全责!”
“我没想过管你们的闲事,我只是希望你们清醒一点,不要一时冲动再闹出一条人命!”
苏仁冷冰冰地说着,示意赵家将棺木送入城门,并对赵润、林玉强道:“你们两个,跟我回豫章王府!”
“这个……”
林玉强有些不乐意。
赵润也道:“苏兄,这是不是有点……”
“怎么?不答应?”
苏仁傲慢地看着两人。
两人无奈,只能目送玉鬘的灵柩通过城门,随后各自上马,随苏仁去了豫章王府。
……
入王府后,苏仁请他们坐下,道:“我没有为你们调停的打算,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为你们做调停,我请你们来豫章王府,为的是另一件事!”
“苏兄请讲。”
赵润到底是名门出身,见苏仁面色严肃,声音不觉得严肃起来。
林玉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冷静,道:“苏大人莫非有关系国家命脉的事情需要与我等商谈?”
“是。”
苏仁点头,看向赵润,道:“你刚从长沙回来,能形容一下长沙的模样吗?”
“这……”
赵润想了一下,道:“长沙本是富庶地,经过王爷的治理,更是人丁兴旺,繁华不逊京城。”
“那长沙王府的军备力量如何?”
苏仁似笑非笑地抛出敏感问题。
赵润闻言,却是干笑,道:“苏兄莫不是怀疑——”
“防人之心不可无,”苏仁含笑道,“何况长沙王得太后钟爱,是藩王中最得宠最骄横的。”
“但是……但是……”
因为苏明夏的原因,赵润不愿将长沙王府的军备情况如实相报。
苏仁也不逼他,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本就是诸侯王的大忌讳。何况如今,皇上春秋正盛英明神武,皇子天纵奇才精明强干,勿论长沙王有没有不该的心思,都难逃削藩失权的命运。”
“所以苏兄希望我——”
“若是你希望他们夫妻能善始善终,就该将长沙王府的军备情况如实禀告,如此一来,纵然发生异变,也可用今日的恩情换他们的性命。”
苏仁温柔地看着赵润。
赵润不由心慌,道:“苏兄言重,长沙王确实有些骄横,但他身为天潢贵胄,这般的骄横也是寻常情况,不能……不能……”
“我知道你为何犹豫。”
苏仁笑了笑,示意侍从带赵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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