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近,他心里莫名地慌起来,总感觉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贺归忍笑。“不用不安,我又不会跑。早些歇息,明日可是要忙一整日。”他们再怎么简化过程,最后也不会太轻松。
“嗯。”瞧着病美人没有半点伪装的笑容,阎沧稍稍心安。暗暗告诉自己,明天的婚礼一定会顺利进行下去。
贺归在这次婚事里属于被娶进门的角色,再怎么省细节,他这妆面是不能少的。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梳妆打扮,贺归被柳芸和花音她们几个女人,推到梳妆镜前,在脸上各种涂涂抹抹。
“贺公子你长得未免也太好了看。”柳芸和柳依只会打打杀杀,来这里纯粹是干站着,贺归所有妆面全是花音亲手替他完成。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城主的眼光有多高。再加上本鬼医的手艺,更是锦上添花。”花音得意地挑起贺归的下巴,细细打量自己费心思的作品。
这么好看的美人,她怎么就没遇见一个呢?
至今为止,花音只遇见过她觉得最适合穿红衣的两个男子。一个是他的小师叔花无乐,那纯粹就是个男妖精,只恨当年她还是个小萝卜头,也不至于便宜了旁人,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贺公子,和她的小师叔比起来,是另一种绝色。
贺归观察铜镜里的自己,比他想象中可以接受。这张脸虽点了胭脂,可依旧不媚不娇,很可能是眼神的问题,再这么着,贺归也没法露出娇羞的小媳妇样。
“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柳芸瞧着一身红衣的贺公子,小表情很是纠结。虽说挺养眼的,可是贺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被娶的那个。莫不是因为是对方太过淡定了,才让她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怎么?觉得姐姐我的手艺不行?”花音闻言,挑眉,话语蕴含威胁。臭丫头,自个儿糙人一个,还敢质疑她点妆的手艺。
“不是不是。”柳芸急忙往柳依旁边缩,似乎很是怕花音。
除了阿姊和城主以外,柳芸最怕的就是这个鬼医了。说实话,花音比花十里那个糟老头坏多了。花音和花十里一样,也喜欢给人下药,下的还不是那种要命的毒,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药。
一年前,柳芸就着了道,让她顶着一张黑黢黢的脸,丑如恶鬼,她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花音满意地收回视线,拿起搭在架子上的红盖头,给贺归盖上。“城主夫人,吉时到了,我们这就带您上花轿。”
被遮住视线是一件极其不舒服的事情,除非牵着贺归走的那个人是他信任之人,不然他老想把这个碍眼的红盖头给掀起来。
幸好路程也不长,贺归总算耐着性子,坐上了专属他的花轿。
伴随着一声高亮的“起轿”,路上的花炮接应响起,噼里啪啦响了一路。贺归看不到外面情况,也能想象到外面有多热闹,嘈杂人声足矣证明他的猜想。
摩挲红盖头垂下的流苏,贺归眼底越发柔和。这个世界又能和“他”一直走下去,真好。这是他无尽生命里,唯一的念想。
“停轿!”不知走了多久,可算是停轿了。
一圈走完,大把的喜糖撒一路,围观群众接了不少喜气。接下来新人应该进城主府拜天地。
轿子停下不到一会儿,帘子被人掀开,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掌落入贺归低垂的视线中。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手掌心,这人的手掌很烫,甚至还在抖,大约是激动的。
一个呼吸,手被对方死死地攥在手里,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婚礼跳过了传统的跨火盆,直接进入主题,拜天地。
这仪式不需要多长时间,等司仪宣布送入洞房时,阎沧悬了一天的心可算放了下来。上天见证下,病美人现如今彻底是他九霄城板上钉钉的城主夫人。
上天可鉴,谁都无法改变。
街边卖混沌的大婶正打算收起摊子,去城主府凑热闹。她这才把遮布收起,就有一名高大男子带着几位随从过来,态度亲和地问她:“阿婶,今日九霄城为何随处都是红绸喜字?”
“你们是为了那个什么武林大会,刚来九霄城的侠客吧?今个儿是我们城主的大喜日子,你们算是赶巧了,城主府正大摆宴席,宴请全城去沾沾喜气。你们要不同我一起去?”从大婶眉眼展现的笑意,可以看出她是真心在为阎沧成亲,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人了然,又问:“原来是这样,阿婶能否告知这个新娘子是谁家的姑娘?居然能有幸嫁入城主府?”
大婶没有多想,摇着手说:“不是姑娘,不是姑娘,是一个长得比姑娘还要好看的小公子,至于是谁家的我们也不知道。我见过那公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有些弱不禁风,一看就是精贵人家出身的小公子。我估摸着应该是城主在外出行时遇见的真心人。看上眼了,就着急着把人娶进门。”
大婶边说边打量这伙人,又说:“我觉得你们应该和那位公子是一个地方的,长得忒白了。放眼整个青琅国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白的。你们去看看,指不定恰好认识呢。”
“谢过阿婶了,我们刚来,需要找个歇脚的地方,等会儿再去。”询问的人给了这位大婶一锭银子。“这是谢礼。”
大婶也不推脱,把银子拿到手中。“好咧,这银子等会儿我做随礼,也算是你们给我们城主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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