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羽回到宾馆，直奔未森的客房，进门就骂了句祖宗，坐在书桌后的未森抬起头，寻声望去。
    “没成？”未森从展羽的反应判断出十有八九了。
    展羽直接去冰箱里拿罐啤酒，单指扣开昂头灌了半罐。
    走到桌前，用脚勾过一把椅子坐下，“没成。”
    说完，将剩下的半罐喝掉。
    赵凡站在身侧，看看未森，他依然云淡风轻的看着文件，似乎并没因这件事受影响。
    “我是没办法了。”展羽将啤酒罐一捏，褶褶巴巴的丢进脚下的垃圾桶里。
    未森翻过一页，拿起笔署名，阖上放在旁边。
    此时，他正了正身子，看向对面的展羽，“这事你暂时不用管了，等我消息。”
    展羽：“……”
    他明白未森的意思，“好。”起身道别，“我先回去了。”
    赵凡送他到门口，门拉开，“慢走，展哥。”
    展羽頜首，离开。
    走出未森住的锦江宾馆，展羽坐进车内，启动车离开。
    路过一个垃圾桶，展羽拿起副驾位置上的雪茄，降下车窗，顺手一丢。
    一击即中，精准投掷。
    当晚，苏峥联络了陈昭言。
    房门紧闭，苏峥点开手机给陈昭言发去信息。
    ‘明天下午五点，宋焕恒回来’
    陈昭言回，‘收到’
    简单的两个字，达成默契。
    ……
    ……
    晚上五点，苏峥倚靠着窗朝楼下看，宋焕恒迟迟不到，时间已到六点半了。
    糯坤几个人在餐厅吃饭喝酒，虽然表现的一片和气，但苏峥看得出，糯坤神色间隐忍不满。
    “阿财，”糯坤看他。
    苏峥掐了烟，转身朝餐厅走，“酒喝没了？”
    糯坤拍拍身边的椅子，“坐会儿。”
    苏峥坐下，糯坤歪着头，斜睨着苏峥，“有胆子自己单干不？”
    一句话，苏峥顿时明白。
    “给你的价钱公道。”糯坤笑着。
    苏峥却故作不懂，“坤哥什么意思？”
    糯坤哼笑声，苏峥拿起啤酒，给他倒上，“喝酒，坤哥。”
    糯坤斜他眼，“装吧你。”
    在场的人都知道什么意思，糯坤看重苏峥，想让他单干。
    糯坤杯子还没拿起，门铃响了。
    苏峥起身，“宋哥回来了。”
    糯坤表情淡淡，苏峥去开门，从门口传来宋焕恒的声音。
    “宋哥，不说好五点吗？怎么才回，搞得大家都担心你。”苏峥说时，目光示意身后，告诉宋焕恒糯坤有意见了。
    宋焕恒笑了，拍拍苏峥肩膀，“你是不知道，路上遇到交通事故，憋了快俩小时的车。”
    “这么严重。”
    “可不，道就那么宽，俩大货撞上，还能不堵。”
    俩人一唱一和的往餐厅走，见到糯坤宋焕恒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坤哥，路上遇到点事，耽误了。”
    糯坤勉强笑笑，“没事吧，宋老板。”
    宋焕恒走过去，坐下，拿起啤酒给糯坤倒了杯，赔不是。
    与此同时，锦江酒店餐厅。
    展羽正在与未森品着红酒，吃着牛排。
    未森的手机响了，他放下餐叉，拿起餐巾印了印唇角，放在耳边接听，“说。”
    电话另一端传来陆岩的声音，“未总，宋焕恒回来了。”
    未森：“什么时候？”
    陆岩：“十分钟前。”
    展羽切牛排的动作缓而慢，目光盯着盘子的边缘，完全没走心的切。
    陆岩：“行动吗？”
    展羽听得一清二楚。
    未森看向窗外，东城晚景，繁华璀璨，映在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却透着一股阴森、冰冷之意。
    “让宋焕恒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展羽抬起头，笔直的目光看着未森。
    陆岩沉沉一声：“明白。”
    挂了电话，未森察觉到展羽的目光，转过脸，与其对视。
    “怎么？”
    展羽摇摇头，“没事。”
    未森举起高脚杯，展羽也随其举杯。
    “说点祝酒词。”未森摇晃着杯中酒，红色的杯挂像西班牙女郎舞动的裙摆，“祝我们……”
    展羽看着他。
    “祝我们走运。”他说完，两支杯子碰了下。
    清脆的声响后，未森昂头，一饮而尽。
    展羽想起与宋焕恒在一起的苏峥，他故作镇定，看着对面的人喝下酒。
    红酒入喉，甘醇留香，心乱如麻。
    杯子放下，未森又拿起冰桶里的红酒，垂眸，优雅的倒酒。
    此刻的未森西装革履、温文尔雅，可周身涌动的气场透着阴佞、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苏峥有危险，展羽吞咽口，手伸进裤兜里，拿出手机偷偷发条信息，删除揣进兜里。
    ……
    金水公寓
    宋焕恒和糯坤聊相谈甚欢，俩人都多喝了几杯。
    苏峥坐在旁边不言不语，时不时帮着添酒。
    门再次被敲响，几个人闻声朝门口的方向看，苏峥率先起身，“我去。”
    他走到门口，从门镜内一看——
    眉心瞬地拧起，手立刻摸到腰际，抽出手枪握住对准门的方向后退。
    同样，门外的人也看到门镜里光影交错，确定里面的人看到他们，却不给开门。
    阿守刚要再按门铃，陆岩毫不犹豫的举枪对准门锁，呯呯就是两枪。
    苏峥朝餐厅大喊：“宋哥——”
    宋焕恒瞬间惊醒，糯坤也同时反映，瑙阚和阿星抽出手枪，还不等他们准备好，门已经被人踹开。
    陆岩带着人往里冲，举枪朝从餐厅里出来的瑙阚连开两枪，瑙阚避开一枪，腹部中弹，惨叫一声倒地。
    顿时，公寓里枪声连连。
    苏峥一直拉着宋焕恒躲在卧室门口，俩人一人一边站着，借着墙壁做掩体。
    “是谁？”宋焕恒问。
    苏峥说：“未森的保镖。”
    “妈的。”宋焕恒咒骂一声，举枪朝客厅里连续扣动扳机。
    发现卧室有人，陆岩给阿守使个眼色，后者带着人朝卧室逼近。
    陆岩带的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火力比他们几个人猛，客厅里再次传来阿星的叫声。
    阿守举着双杆猎枪，对准宋焕恒所在方向连续扣动两次扳机，苏峥暗道不好，再一看，宋焕恒脖子上中了一枪，人瘫在地，血顷刻间染红了衣服。
    苏峥知道这群人来干嘛，就是把糯坤带走的，顺便干掉宋焕恒。
    呯呯呯——
    子弹如雨点朝卧室的方向射来，苏峥四下看，除了身后的窗户再无可避，可这里是二十二楼。
    “阿守，清场。”客厅外，陆岩厉声吼。
    ‘咔嚓’两声，苏峥听到双管猎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苏峥起身的一瞬，阿守突然窜到门口，对准苏峥的方向扣动扳机——
    ‘呯！呯！’
    苏峥打碎玻璃，纵身一跃，与夜色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