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手里捧着花走进来, 瞧见她这般样子,吓了一跳, 忙走过去扶住她,“拿不到就算了, 等我回来拿就是。”
裴宜笑抿唇淡淡笑了下, 顺着他的意思坐了下来,“好, 日后不会如此了。”
萧重又走到书架旁边, 稍微一抬手,就已经碰到了《博学新知》,转过头来问她:“可是要拿这一本?”
裴宜笑含笑点了点头。
她早就褪去了年少时候的青涩, 眼底更加温柔。
她接过萧重手中的书来,目光落在他放在书桌上的一捧花来。
她问道:“将军,这花是……”
萧重将花拿起来,找了个花瓶插上,“方才有个小姑娘在卖花,路过府外,我便买了一簇。”
姹紫嫣红的花朵开得正艳丽,插在花瓶里也正好。
萧重把花瓶放到了窗边,迎着窗外的晨光,璀璨正好。
他高大的身形摆弄花草有些滑稽,像是粗手粗脚的汉子在绣花一样。
裴宜笑眼中笑意渐深,满眼都只剩下他摆弄花草的样子。
他忽的转过头来,问她:“放在这里如何?”
“甚好。”她点了点头,朝着萧重挥了挥手,“将军快来,我又想了两个名字,你且快些来瞧瞧。”
“好。”萧重应声,放下手中的花瓶,朝着她走来。
他站在她的身后,微微弯腰,看向她摆在桌上的信纸上。隽秀小巧的字迹,一如他熟悉的模样,不曾变过。
上面的名字也是她花了心思,给未来的孩子取的,都是正好。
淡淡的香粉味道从她身上飘来,乌黑柔软的发丝被微风轻轻吹起,从他脸庞划过。
有些痒,也很香。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耳垂上捏了捏,敏感的裴宜笑立马回过头来瞪了萧重一眼,无奈地唤他:“将军!”
萧重狭长眼尾垂了垂,“好了,不闹你了。”
裴宜笑轻轻哼了一声,回头又翻开了刚刚取下来的《博学新知》,引经据典要为孩子取个名字。
萧重也去搬了一张椅子来,坐在她的身旁。
她轻言细语说着话,他便在一旁听着,她说什么,他便点头。
萧重觉得,这样一来,这些冗杂的书,看着也并没有那么无趣了。
转眼,宛央就从萧老夫人那边跑了过来,蹬着小短腿跑过来,头上的两只小揪揪随着她的动作也是一蹦一蹦的。
萧重怕她扑到裴宜笑的怀中,便上前一步,先把她给抱了起来。
萧重捏着女儿的小鼻子问:“央央怎么不在祖母那儿,怎么来了?是想爹爹娘亲了?”
“嗯嗯嗯。”宛央忙不迭点头,吸了吸鼻子,“央央就是想爹爹了。”
“那爹爹带你出去玩?”萧重试探着问,这话也是在问裴宜笑。
裴宜笑侧目看去,轻轻点了下头。
宛央却是苦了一张脸,吐吐舌头:“不要,爹爹每次都带我去卢叔叔那里,我不想去。”
裴宜笑和萧重忍俊不禁,他们家的央央啊,从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到现在,还是怕卢沙得很。
平日里要是闹脾气了,把卢沙的名号说出来吓一吓,她什么脾气都没了。
萧重耐心问:“那央央想要做什么?”
宛央漆黑的眼珠子泛着光,偷偷凑到萧重的耳边说:“想要吃糖糖,祖母不让我吃。”
原来是想要吃糖了。
外面的糖都太甜了,吃了对小孩儿的牙口都不好。
宛央说的小声了,可裴宜笑还是听到了,她淡淡笑着,扶着桌角站起来,也走过去对萧重说:“将军,我也想吃糖。”
萧重的心猛的一跳。
有些想要放下女儿,抱住他的笑笑了。
萧重道:“那我这就去买。”
宛央笑起来,裴宜笑说:“那倒不必,将军不是还有独门手艺么,做来给央央尝尝?”
萧重顿了顿,缓缓想起了这独门手艺究竟是什么。
他无奈笑了下,“笑笑,你又打趣我了。”
他那个糖葫芦做的,算什么独门手艺。
不过裴宜笑与宛央都想吃,他便满足两个人的要求,去小厨房里熬了糖。
裴宜笑蹲下身来,摸了摸宛央的小揪揪,语气柔和,“央央,你正在换牙,不能多吃。”
宛央乖乖点头:“好,我听娘亲的话。”她伸手摸了摸裴宜笑的有些隆起的弧度,“娘亲不要生央央的气,不然弟弟会不高兴的。”
裴宜笑弯着眉眼笑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她扶着身边的东西站起身来,宛央的小手正牵着她。
裴宜笑对宛央道:“走,看你爹爹做糖葫芦去。”
宛央露出甜甜的笑容来:“好。”
萧重这门手艺不常锤炼,略显生疏,做出来的糖葫芦比之前做过的,还要难看几分。
宛央嫌弃地咬咬唇,“爹爹做的,不好看。”她别开头,倔强偏向一边,“央央不爱吃。”
裴宜笑淡淡一笑,上前去接过萧重手中的一颗糖葫芦,凑过去咬了一口,“央央不爱吃,可我爱吃。”
酸酸甜甜的滋味,弥漫在唇舌之间。
虽然模样不好看,可比萧重从前做的要好吃上几分了。
她又咬了一口,“将军做的,我都爱。”含羞带怯瞧了萧重一眼,两个人皆是含情脉脉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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