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他轻轻地叫她,“已经开春了,你爹娘的孝期都过了,可以嫁给我了吗?”
姜宛姝睁大了眼睛,吓得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无,结结巴巴地道:“哎,怎么忽然说这个?”
林照辰看着她,他的眼睛比夜色深沉、更比夜色温柔:“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宛宛,可以答应我吗?”
姜宛姝拉起被子,捂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使劲眨巴着,就像受了惊吓的小蝴蝶似的:“讨厌,你这样问,叫我怎么回你?我、我、我不和你说话了。”
林照辰发出轻微的笑声:“好,我知道了,宛宛是答应了。”
他不待姜宛姝回答,就凑过去吻她,轻轻碎碎的吻恍如天街小雨一般细润如酥油,落在姜宛姝的发鬓眉间,把她吻得痒痒的。
她咬着嘴唇笑了起来,缩成一团,差点整个人都要埋进被窝里面去了。
但林照辰扒拉着她,不让她躲起来。
他咬着她的小耳朵,低声道:“宛宛要给我生几个孩子,你这么乖,将来一定是个好母亲,我也会做个好父亲,我们一起好好地把孩子养大,到时候他们会趴在我们膝盖上叫爹娘,嗯,先生一个男孩,再生一个女孩,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长得像宛宛,漂亮可爱……”
他今夜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平日里不一样,就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想着、念着、说着以后的事情,仿佛真的就会那样一般。
姜宛姝害羞得不行,两腮红如桃花,小小地哼了一声:“我都还没答应你呢,瞎说什么。”
林照辰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屋外倏然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惊得微弱的烛火也摇曳了一下。
林照辰的手伸进了被窝,抓住了姜宛姝的小手,十指交错,紧紧地握住。
“别怕,我在这里。”他柔声对她说着。
姜宛姝微微地笑着,用软软的声音道:“我知道,有你在,我不怕。”
角落里的蜡烛慢慢地燃尽了,灯光闪了一下,熄灭了。
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更夫敲打的梆子声。
更深漏长,夜雨阑珊。
模糊的黑暗中,姜宛姝小小声地对林照辰道:“表叔,我答应了……”
林照辰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
所有刺都被抚平,所有暴戾与刚硬都变得柔软了起来。在这个下着雨的夜晚,林照辰守在她的床边,在黑暗中看着她,看她渐渐地睡着了,还是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愿离去。
在不尽的雨声中听着她的呼吸,安宁而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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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帝魏延微服北巡,在回京途中路过柳州城时遭遇刺客,御驾身边的侍卫几乎死伤殆尽,幸而魏延自身武艺高强,虽然身负重伤,但勉强抵挡了攻击,逃得性命。
当地州府官员闻讯赶来护驾,那些追杀魏延的刺客一伙数十人在顷刻之间竟悉数自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魏延震怒,严令地方州府官员彻查此案,从柳州到安阳一路封锁,抓捕嫌疑人士,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魏延回到了安阳,指燕州不服朝廷管辖、燕国公妄自尊大,是为大不敬,不顾有伤在身,即刻调集军民,意欲御驾亲征,讨伐燕州。
众臣大惊,在朝堂上苦苦规劝,反而惹得魏延勃然大怒,当庭杖责了两位御史,将一位太傅逐出了朝会,以示圣意坚决。
众臣面面相觑,暗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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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临江侯府。
赵妙仪正坐在窗边绣花, 她的女红其实并不好,一针一线绣得很是笨拙,但她仍然低着头, 全神贯注地绣着。
以至于有人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都没有发现。
“妙仪。”
那个男人立在那里很久, 而后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赵妙仪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夫婿站在那里, 她惊喜地道:“世子, 你、你怎么来了?”
婚后,世子对她并不亲睦,只有新婚之夜在她房中歇过一宿,再往后,连见面都很少了。赵妙仪背地里常常垂泪,人前又羞于出口。
今日竟见世子主动过来, 怎不令她惊喜。少妇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了娇羞的笑容。
魏子楚望着自己的妻子,表情冷漠, 目中流露出的神色似厌恶又似怜悯,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赵妙仪, 并不说话。
赵妙仪却对夫婿的神情恍若未觉, 她带着满脸的笑意, 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物件, 递过去给魏子楚看。
“世子,你看,我给你绣了一个荷包, 是祥云白鹤的图纹,你喜欢吗?”
跟着魏子楚一起进来的一个侍卫正慢慢地将刀抽出鞘。
魏子楚的眼睛落在赵妙仪的手上,那个荷包绣得歪歪扭扭的,甚是丑陋,而赵妙仪娇嫩的手指上布满了针眼,血痕未干。
她望着魏子楚,眼中满满的是讨好与期冀:“我绣得不太好,只能做这简单的活计,也不知你会不会嫌弃。”
魏子楚微微地叹息了一声,抬起手,做了一个姿势。
身后的侍卫将刀插回了鞘中。
魏子楚挥了挥手,那侍卫默默地退出去了。
“妙仪。”魏子楚终于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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