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年把见面的地方安排在了季公馆的小花园,张啸林空手赴宴,二人在凉亭上一人一把竹椅面对面坐着。不远处便是他们初见时的秋千架,过了吃葡萄的季节,藤蔓被园丁清了大半,地方空旷起来。气温逐渐变凉,下午的风更有凉意。曾几何时,季先生就坐在她的对面,陪她一起吃下午茶,为她切好奶油蛋糕递给她。季安年不由感慨,才过去这么少的时间,一切却已经都变了。
花园入口处站着李副官的两个便衣手下,早前把张啸林的枪下了,确定他身上没有武器才放他进去,因此季安年并不惧怕他会伤害她。她看着在凉亭上看着枝繁叶茂的小花园,这是整个季公馆最适合藏匿人的地方。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在这季公馆之外,又会有多少张啸林的人马?
文显明有事要回学校一趟,对于季安年同张啸林见面这一件事他不能放心,走之前特意叮嘱季安年,不可冲动,但若是张啸林对她不敬,就不必客气直接示意手下开枪即可,闹出人命他替她担着。把张啸林千刀万剐。季安年虽是应了文显明,对于其中的度仍然不好把握。心中想着,也只好是见机行事了。
小大姐端上托盘,分别在二人面前放下一杯咖啡和一块栗子蛋糕。
“张先生要不要尝一尝?”季安年端起咖啡杯,“这咖啡名字叫做苏门答腊,是太平洋印度洋交界的一个岛屿的名字,也被译作曼特宁的。我喜欢喝这样的咖啡,味道很正,加少许牛奶不加糖,口感更好。”
张啸林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眉头微皱。
“张先生喝不惯?是嫌它太苦,”季安年微笑,自己叉了一块栗子蛋糕吃进嘴里。“还是,怕安年下毒?”
“若是怕,怎么会来?”张啸林只放下杯子道。
“那么张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季安年心中隐隐感觉他知道这四周有埋伏,可他面不改色。他大概是觉得有自己做人质,他可以全身而退。是他的本事太大,还是太过自负?
“听闻季小姐受了惊吓,不知现在可好些了?”张啸林看着她。
“好多了,谢谢张先生的关心。”季安年道。心中隐隐觉得,她本身把握的谈话主动权,似乎不见了。
“那不知令尊大人可好些了?”张啸林又问。
季安年不动声色:“前些时日安年受了惊吓,家父的确为安年操心不少,如今安年已好多了,家父自然也就不必再向之前一般为安年操劳了。”
张啸林点头:“季小姐与令尊真是心有灵犀,连季先生在梦里为季小姐操劳都知道。”
季安年心中一紧,表面强笑道:“安年不懂张先生的意思。”
“若是季先生醒过来了,他怎么会让你来见我?”张啸林知道季
Po①8ъooк.)安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医院安插了人手,不由笑了笑。
季安年竭力勉强自己镇定,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张啸林在医院有没有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即使外面传言季先生遇刺,也没有人说季先生至今昏迷未醒的。张啸林却是这般笃定,神情并不像在诈她,所以他怎么确信季先生受伤的?
“我不想瞒你,对于那一枪,除了你父亲,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张啸林似乎会读心术一样,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季安年身前。“是我做的。”
季安年猛地抬头看他,他的身形高大,站起身后影子将她整个罩住。她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太恐怖:“为什么?”
“为了向你证明,我到底是有多想要得到你;也是为了告诉你,就算是季家,我张啸林也惹得起。”张啸林这样答她。他站在季安年面前,没了桌子做间隔,季安年整个人都在他的笼罩之下。“你大概也猜出,郑亚经是季先生的情人,虽然不太受季先生的重视,但旁敲侧击地从郑亚经那里,还是能够知道一些关于季先生的消息的。我通过小桃探听你的一切消息,在你离开之前制造各种条件遇见你。打小桃的那一枪其实是声东击西,我的真正目标是季先生。你是个孝顺女儿,季先生出了事,你一定不会就那么离开。”
季安年怒极,伸手端起咖啡杯向他扔去,张啸林身形灵活,轻松向旁边一避,并没有打中他。杯子落在凉亭之外,被松软的草坪接住,连个声响都没有。半杯咖啡全洒在外面,只有少许的几滴挂在杯壁上,显得冷清极了。
“我叫张寅,寅虎;啸林,啸聚山林之意。我是森林的野兽,看到目标定会穷抓不放,至死方休。”张啸林的神情与刚才无异,似乎季安年用咖啡杯扔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伸手抚着季安年的头发,“我希望通过这件事使你明白,你摆脱不掉我。”
季安年起身,伸手向他的脸扇去,右手手腕被他拿住。张啸林眼睛幽深:“思凡,别惹火我。”
季安年的左手扬起,张啸林冷哼一声,眼中出现冰意,左手单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右手扬了起来,掌心如风。季安年两个手腕被抓得生疼,她没吭声,反倒闭上眼睛,张啸林的巴掌并没有在她预料之中的没有落下,而是狠狠的拍在了石桌上,张啸林笑着冷嘲道:“季小姐,这是给我安排了一出鸿门宴?”
季安年睁开眼睛,只见花园中的士兵将他们围了起来,一个个手中拿枪指着他们。
“那么多的枪,季小姐不怕么?”张啸林语气更冷,伸手将季安年腰部一揽,感受到了季安年的颤抖,不禁笑意更甚。“我张啸林死不足惜,若是他们伤了季小姐一丝一毫,该怎么回去向文三少,或是田大帅交代?”
不知怎么,季安年感到腰部一凉,余光瞥见有东西闪闪发亮,正抵在她的腰上,张啸林仰头喝完他的那杯咖啡:“季小姐送啸林出门如何?”
不待季安年答话,张啸林搂着季安年的腰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士兵们不敢轻举妄动,只端着枪瞄准他。
“枪会走火。”张啸林的身子贴着季安年,“季小姐怕不怕?”
“我怕什么?”季安年扬着头,“我若是出什么事情,你绝对走不出这里。”
“季小姐好胆识。虽说啸林有季小姐陪葬三生有幸,但季小姐不会觉得太委屈了么?”张啸林笑声很大,整个身子都在轻微晃动,季安年想隔他距离远些,却被他贴的更近。“季小姐小心些,这匕首跟了啸林十多年,一直形影不离的。啸林认得季小姐,匕首不长眼,可不认得季小姐。”
快要走到门口,正遇上文显明从车上下来,见到他们二人,当机立断夺了身边副官的枪指向张啸林:“张啸林,把人放了,我饶你一命。”
“若是放了季小姐,啸林怕文三少不放了啸林。”张啸林的刀子仍是抵在季安年腰上,一只手将她的半个身子束住。
文显明把手上的枪枪口朝上:“你放了她,我放你走。”
“啸林能在打打杀杀下活这么多年,凭的无非就是两个字,惜命。文三少放心,待到啸林确保自己安全,定会放了季小姐。”张啸林并不担心围着他的士兵会开枪,只拉着季安年信步向前。
文显明咬牙,回头吩咐:“让张先生的司机把车开进来。”
张啸林步子停下,笑了一声:“文三少果然心思缜密。”
文显明盯着张啸林:“张啸林,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干干脆脆的从上海滩消失。”
黑色轿车开了进来,张啸林相信文显明说话算话,他带着季安年走到车旁,对季安年笑道:“季小姐,谢谢你的招待,你的咖啡很好喝。”
话音刚落,张啸林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猛地把季安年向外一推,关上车门的功夫,汽车已经向外飞驰出去。季安年踉跄了两步,文显明上前扶住了她:“没事了。”
季安年怔愣了两秒,这才回过神来,抱住文显明,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文显明对士兵们挥了挥手,伸手回抱住季安年,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
哭了一阵,季安年渐渐好了些,接过文显明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见自己把文显明的西装外套打湿了,“哎呦”了一声道:“显明哥,你上楼来换身衣服。”
管家拿来一件季先生新做的西式外衣,文显明也不避讳的在季安年屋子换了。季安年开始给文显明讲下午在花园发生的事情,文显明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像魔鬼……魔鬼……”季安年呜咽道。
“张啸林这件事情做的过了。”文显明伸手抱住她,冷笑道,“‘就算是季家,他张啸林也惹得起?’且不说他只是青帮的老三,就是黄金荣,他也谁都惹不起。”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容我再好好想想,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文显明见季安年脸上有了血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咱们不再想这些无趣的人和无趣的事情,不如我给你讲一个好消息。”他故意停顿了几秒,“——季叔叔醒了。”
“真的?”季安年一下子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我刚从医院赶过来,骗你做什么?”文显明笑了:“你先去洗把脸,咱们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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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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