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过一阵子就好了吧。”张奕泽带他去阳台吸烟。
“你这是干嘛……”乐晨安记得自从高中追网吧老板失败,张奕泽就再不抽烟,本身也没什么瘾。他一把夺下张奕泽夹在指间的香烟,向后跳了一大步像往常一般准备跟这人扭打一番:“欠管教了吧!”
可张奕泽并未动作,没抢烟,也不还嘴。
乐晨安收起傻乎乎的动作,把烟还给了他。
张奕泽靠着栏杆站着,正是那晚暮寒看月亮的位置。
像是有什么魔咒,站在这儿的人会被抽掉一部分灵魂。
新闻推送的提示音缓解了两人间微妙的尴尬气氛,乐晨安掏出手机,是他关注的体育新闻,瑞士分站全部比赛结束,暮寒再次取得分站单板障碍赛冠军。
乐晨安想了想,忽然开口:“暮寒11月在奥地利有比赛,带暮雪一起去看吧!就当陪她散散心。”
十月底,季正帆要去一趟与杂志商定的山区。西部地区被蜿蜒崎岖山路圈在内部的世外桃源罕有人迹,响应开发号召,当地的旅游局与杂志合作,即将新推徒步线路。
“想去吗?”季正帆要带一个助手。
乐晨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接连几天都在做功课,根据当地的风土人情与自然风光安排好了拍摄计划,交给了季正帆。
订好机票车票,收拾好行李,乐晨安算算时差丹麦正是午饭时间,他给暮寒发送了语音请求,那人一向不会饿着自己,应该是在酒店吃午餐。
“冠军吃午饭了没?”未等对方开口他抢先问。
“嗯,在吃……不好吃……”暮寒的胃口已经被他养刁了,乐晨安心里很是满意,想拴住男人心先拴住男人胃,老话诚不欺我。
“我要出门几天,不知道那边信号怎么样,可能不能按时找你。”从机场分开那天开始,乐晨安每天都会算着暮寒起床的时间,发送一句早安。那人有时回‘早安’,有时回‘晨安’,像港版翻译的少女漫画,也像更亲昵的唤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好,注意安全。”暮寒一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越是这样乐晨安就越发想逗他。
“就只有这样嘛……”他故作委屈的语气,想换那人心软说上一两句什么哄他开心,屡试不爽。
“还有……”暮寒低低的笑声像吹在耳朵上:“早点回去等我。”
挂了电话,乐晨安满足地摸了摸自己胸口,心跳扑通扑通撞在手心里时速八十迈。
“技巧还有提高的空间,多练练就好了。”季正帆翻看着他奋战了一天的成果:“但是故事性,意境都有了。”乐晨安不好意思的接受着大师赞许的目光。他知道这是非常高的评价,摄影这件跟艺术挂钩的事,最难得的是审美和灵气,技术什么的大家都可以通过努力练习积累提高。
“你很有天赋,坚守住。”
季正帆挑了几张他觉得有改进必要的:“这张适当降低曝光,后期对比度也不需要这么大。”说着他上手在后期软件里做了微调:“不要总依赖后期,前期能处理的,尽量在按快门之前就做到。”
傍晚,季正帆架好了机器准备做山谷里落日的延时摄影。
这趟拍摄计划中,乐晨安也在学习拍视频,他翻看了不少相关资料。季正帆自己负责大部分风光和宏观镜头,留给他了人文风俗的部分,他也已经提前列好了拍摄对象和内容,明天即将深入人群进行取材。
坐在山头蚊虫环伺,季正帆递给他两只彩色的防蚊手环。
该调整的参数设定都调整好了,机器固定在三脚架上便不需要管。
一老一少坐在山头等落日。
“季老师。”乐晨安一直觉得这个中年男人睿智可靠:“我之前在工作室遇到季星回了。”
“哦?他去干嘛?”季正帆的笑容敦厚:“他一个人?”
“去拿蜥蜴。”乐晨安一时间想不起那只黑色的小家伙叫什么名字了:“不是一个人,还有,还有……”他支支吾吾半天,面对长辈有些胆怯,急忙拿起身边的水壶塞到嘴边。
“还有他男朋友吧。”季正帆看着他哈哈大笑:“怎么你还不好意思了。哦对,不是男朋友,他们俩登记结婚了。我总忘改口。”
乐晨安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咳了半天:“咳咳咳咳……结婚?”
“在国外登记的。”季正帆见他面色复杂:“怎么,你一个小年轻还接受不了?”
“不不不没没没,我就是好奇……他怎么让您接受的……”乐晨安想到自己的父母,忍不住拧紧了眉头,根本不敢细想:“毕竟,家里接受不了的占大多数吧……”
季正帆一愣,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这是他自己的事,我没有习惯干涉。”他拍拍乐晨安的肩膀:“你还小,有些事不仅凭一腔热血,人生太长了,走着看吧。”
“嗯。”
你还小。你太年轻。所有人都这么说他。乐晨安无奈叹口气,抬头看远处烧成一片的夕阳。
“不过,如果心里认清了,认定了,不妨放手一搏。”季正帆慈爱地笑笑:“毕竟人生苦短,年轻不就是要奋不顾身么。”
拍摄结束后,乐晨安自告奋勇担负起了剪片的重任。
“这个不急,年底之前弄好就可以。”季正帆查了查备忘录:“辛苦了一个周,你先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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