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场地在学校实验楼的楼顶,各部门正在跟闵狩北进行最终确认。
沈辞坐在天台,自从进入片场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若有所思望着远方,彻底把自己当成了文郁。
风吹散了他垂至下巴的发,喧嚣的风经过安静的人,呼啸笑着奔向远方。
闵狩北特地交代了几句,剧组工作人员忙碌时尽量保持安静,现场只有器械叮当碰撞声,零星有几声交谈。
闵狩北交代好一切后,不由得望向沈辞背影,有些失神。
太像了,简直是同一个人。
说不清是相连的血脉,还是对人物的深刻理解,让沈辞今天彻底成为了她。
闵狩北心中泛起久违的疼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慢慢平复。
在剧本前期,沈辞饰演的文郁跟阿生成为了好朋友,在众生孤独的世界中,在彼此身上找到一丝丝慰藉。
剧本似乎一直在走治愈的温柔方向,但今天将迎来反转,将全片笼罩的淡淡悲伤色彩爆发式深化一波,凸显真正贯穿全影片的主旨。
昨天的戏是在教室里拍的,是考试结束,开始快乐的放假。
阿生兴奋地问好友,明天就放暑假啦,你想做什么啊?
文郁无聊撑着腮,自杀吧。
随意的语气,像在说“在家看书”。
张哥远远看着枯坐着的沈辞,有点恍惚,越看越觉得沈辞真的生病了,并不是在演剧本。
这样的沈辞让他心里揪地难受。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张哥走到更远的地方,接起。
是于洋打来的,他语气焦急地说:“张先生!有个人……说是来找小沈老师,他带了好多保镖啊好可怕!怎么办啊张先生……”
张哥皱起眉头:“问他是谁了吗?”
于洋:“问了问了,他说他叫温燃……”
第80章 哥哥来了
拍摄片场,或远或近绕在演员周围的摄像机正安静拍摄,整个片场都是沉默的。
这段镜头已经重复了六遍,各部门都被闵狩北挑过刺,但唯独与演员毫无关系,两人始终都处在超常发挥状态。
沈辞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眼神安静而疲惫,浑身肌肉都懒散地放松下垂。
累到有点撑不动了,他便顺势躺了下来,腿别扭地缠出一个奇怪姿势,扯得腿筋发疼,躺倒在地的人却累得没力气调整,缓缓闭上眼睛。
闵狩北抱住手臂,紧盯监控画面中的沈辞,指节不由自主曲起,抵在了嘴唇上,缓而重地摩挲着干燥起皮的下唇。
怕影响拍摄状态,剧组中所有不必要的交流都被禁止,气氛更为冷凝。
“砰”地一声,满头大汗焦急的路安推门进入天台,他背后的摄影师无声迅疾跑过路安,准确无误地踩上滑轨倒退着划远。
路安怔然面容静静远去,镜头掠过空旷天台与蓝天,将躺着的沈辞框入画面,再遥控着缓缓旋转角度,摄像机被吊起缓缓天台升空,镜头逐渐垂直拉远——
这个复杂的运动镜头演练了百遍,终于在最终的拍摄中,完美呈现。
其他角度的摄像机立刻替上,继续拍摄两个演员的互动。
阿生眼里是不敢置信,他曾以为救赎了文郁,其实文郁始终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假意接受所有人的探视,也同时无声拒绝着。
只有接受,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烦。
略破旧的褪色天台上,阿生劝了很久,但再华丽感人的语言,对于陷入抑郁的人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文郁一句话也没听懂。
他觉得烦了,便静静地站起身来,淡然地走向天台边缘。
“文郁!”
文郁的胳膊被猛地向后扯,阿生把他扯到了地上,眼眶发红地死死摁住。
“你就算自暴自弃,也要为你周围的人想想啊!”
文郁眼神毫无波动,一侧唇角有些不耐地抿起,却缄口不言。
他懒得解释,死掉不过是个选择。
就像有人选择出国深造,有人选择结婚生子一样,有人觉得活到现在刚刚好。
旁人没必要可怜和悲痛,也没必要去强行挽回,他只觉得无奈和厌烦。
为什么不让他开心地离开呢?
阿生始终愤怒地怒吼,见文郁毫无反应,咬牙切齿地强行把文郁打晕,直接扛在肩头带走了。
“卡!这条过了!”
闵狩北拿着喇叭宣布,片场顿时响起几声鼓掌声,开始收拾家伙什儿。
路安把沈辞轻轻放回到地上,揉揉他后颈:“没打疼你吧?”
沈辞勉强摇头,提不起劲说话。
路安知道沈辞入戏太深,便耐心地坐在了旁边,轻轻拍他后背。
沈辞垂下头深呼吸,伸手轻轻揉着眼角眉间,心里空茫茫一片。
每次要拍情感比较复杂的戏段,闵狩北总会在前一晚找到沈辞跟路安,三人坐在酒店露台,闵狩北边抽烟边回忆,哑声讲述他跟妻子的往事。
“其实都忘了,但一看见沈辞吧,慢慢就全想起来了。”
闵狩北吐出口烟雾,丝绸般瞬间随风飘散,消失殆尽,一如昨日种种。
整个剧本演下来,尽管沈辞始终不知道母亲名字,但已经走入她与父亲的人生中,作为“母亲”去体验她的内心。
每次演戏时,沈辞都站在母亲的视角看世界,至少在内心上与她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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