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维还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一上桌就看见圆滚滚的几块小肉丸。
    何尘依然恶趣味，还是给胡维做成了狗爪形状，只是这回做得比较小，正好一口一个。
    “等会儿，我们再开个灯。”何尘又跑进屋里，拿出来个挺精致的小玩意儿。
    就是一盏灯，外形像个半圆玻璃球，挺少女的。
    胡维看他将灯摆在桌子正中央，手微微拧动底座，灯就亮了。
    不是那种刺眼的光，而是玻璃球里头闪着浅黄色星星图案的微光。
    “本来订了蛋糕，但今天雨下太大了，没让刘闻去取。”何尘想了想，说，“今天我生日。”
    胡维愣了，他有上网看过何尘的资料，生日明明写着是在十一月。
    今天几号？八月十九？
    “今天过了，我才二十七。”何尘突然说，面上有那么点儿不痛快，“其实我还年轻，也就比你大那么二十几岁。”
    胡维突然就有点儿想笑，所以平时网上开玩笑嫌何尘像个老人，何尘心里还是挺在意的。
    “你有生日吗？”何尘摸摸他脑袋，“有我也不清楚，干脆把你生日定在今天吧。”
    胡维没动，脑袋顶了顶何尘的手心。
    哎，你这是在给我瞎添岁数。
    “以前我也不过这个，单过十一月那个。”何尘松开手，“然后今年你来了…”
    胡维看着他，都快忘记要吃小肉丸了。
    何尘突然就露出个笑来，就是平时那种有些欠的笑：“骚年，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我要是一直找不到男朋友，你愿意和爸爸一起慢慢变老吗。”
    胡维还懵着，就听见何尘自己大笑起来。
    “开玩笑的，”何尘揉揉他脑袋，“因为就算变成条老狗，爸爸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帅。”
    操。你大爷。
    胡维嗷地冲何尘张了张牙，觉得这人在外要不装高冷，肯定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骚年骚年，生日快乐。”何尘直接上手摸了摸他锋利的牙，“今年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胡维一听，竟然特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他想要个新手机，换掉归临给的那台随时抽风的旧手机。
    “你又说不了。”何尘说，“你要说了，不管什么爸爸都给你。”
    瞧这语气得意的，像真什么都能弄到手似的。
    胡维挺惆怅地和他对视，最后站起来，两只前爪伸长比了比天空。
    看见没，月亮，弄下来吧！
    何尘探过身子，伸手直接将他拉进了怀里。
    “抱抱是吧，来，抱。”何尘让他站在大腿上，双臂环住胡维的身子，“哎，你这愿望太好实现了。”
    胡维被突然这一抱，瞬间特怀疑狗生，他和何尘的交流障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挺舒服的，胡维情不自禁地…甩了甩尾巴。
    “何尘，”胡维没动，“等明年…你还抱我吗？”
    何尘扫了扫他的背，没听明白自然没说话。
    胡维再回影视城拍戏，才想起何尘依旧没把钱还他。
    他挺严重怀疑，何尘是直接把这茬儿给忘了。
    虽然回家晚晚都见何尘，但白天在影视城里胡维还是跟透明路人似的，偶尔接回何尘剧组的戏，也不是演能碰上何尘的场次。
    “咔！”导演大喊一声，胡维才被从行刑的架子上给放下来。
    刘明辉今天戏份已经完了，正好给胡维递个水。
    “你先拿着，”胡维没接，“我去把我这一脑袋血给洗了…”
    刘明辉看看他，觉得实在是很骇人。
    胡维到公共卫生间去，开水冲了好半天，才勉强把假血给洗没了。
    抬头的时候满脸都是水，头发也湿。
    他都不知道旁边什么时候来了个人，从镜子里看见的时候给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对方露出个有些抱歉的笑容，“你是胡维对吧？你朋友说你在这儿，我就直接过来了。”
    胡维回头，对方是个穿西装的，看着挺文质彬彬的男人，大约有三四十岁了。
    “我是洛由传媒的，叫龙阚。”男人将名片递上。
    胡维接过名片，只朝他点了个头。
    这个洛由传媒他知道，之前也给他寄过邀请函。
    这是寄邀请函里头名气最大的一家经纪公司，出过个红极一时的男团，又捧出过影后。
    公司很有钱，而且据说是特舍得砸钱。
    “我们是通过屋卡咖啡广告认识你的，之前也给你寄过签约邀请，不知道你…”龙阚看着他，露出个笑。
    “我收到了。”胡维说。
    他没想到对方没等到答复，会直接找上门来，因为他一直把邀请函当做经纪公司广撒网地招艺人。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十分欣赏你。”龙阚很直白地说，“我们一致认为，你完全具备一举成名的资质。”
    总之一上来就是彩虹屁，胡维根本插不上话。
    龙阚开始介绍洛由的发展状况，列举他们捧红过的艺人，再谈及胡维的现状，今后打算怎样让他进入公众视野。
    估计是事先对他做过调查，胡维觉得不大痛快，像遭到了摁头推销。
    “我再考虑考虑吧。”胡维摆手。
    他其实有签公司的意愿，但总觉得心里没底，不该太贸然行动。